12、第 12 章 ...
-
来人橘色短发，一双深绿色眼睛闪动着复杂的感情，正是科菲。
舟潞没想到会在这里遇上他，脑子里一团浆糊，正要开口询问时，房间外陡然拉响尖锐的警报声。
科菲脸色一变，伸手就要强行将舟潞拖走，舟潞却警惕地后退半步，压着嗓子用气声质问他：“你怎么在这里！”
联邦的监管系统绝非摆设，舟潞意识到，面前的青年也不像他外表那样平凡无害。
“我来救你。”科菲又上前一步，不由分说便扣住舟潞的肩膀。舟潞左肩一沉避开钳制，眨眼间便退到几米开外。
他一向平静的脸上难得现出几分薄怒，黑瞳直直盯着对面的人：“说清楚。”
为了追查神秘组织改名换姓已经够累了，舟潞还不想背上联邦通缉犯的罪名。
科菲定定看他半天，最终在舟潞的逼视前低下了头：“好吧，我说……”
舟潞见他态度软化，眉宇之间也放松下来，朝着科菲走了过去。
“其实是有人让我来的。”他说着按亮手腕上的通讯器，将屏幕转向舟潞，舟潞伸着脑袋凑过去看，却是一片空白。
余光瞥见科菲另一只手握成拳，他有心防备，却还是被陡然喷出的细密液体糊了一脸。
这个味道……昏睡剂？
作为实验体，早就经受过各种耐药测试，这种最普通的药剂对他毫无用处。舟潞刚要上前反击，脚下却突然一软，踉跄着跌进科菲怀里。
“你……”
思绪和视线一起变得混沌不堪，神经像是被切断了与外界的联系，舟潞强撑着看向上方的青年，最终还是不受控制地坠入昏识之中。
“抱歉。”
科菲的声音在空气中消散，他重新带上面罩，屋外士兵的脚步声越发接近，在门被猛然撞开的同时，科菲打了个响指。
“谁——！”
士兵闯入的瞬间，原本熄灭的灯光突然重新亮起，他们眯起眼睛等了好几秒，才重新适应这亮度。
屋内空空如也，角落里的床铺些许褶皱，是曾经有人存在过的痕迹。
“第二隔离区有关押者出逃！编号Z12！”
与此同时，躺在睡眠舱区的黎越泽，在深眠中皱了下眉。
-
舟潞的意识逐渐从一团迷雾中恢复，在药物作用下强行昏迷的滋味并不好受，穿过太阳穴直达脑区的疼痛格外鲜明，被刻意调低的痛觉阈值在此刻似乎又恢复到正常水平。
他在疼痛的刺激下睁开双眼，耳边传来低沉的机械嗡鸣声，视线逐渐从灰暗变得清晰。
他发现自己躺在一张柔软的床上——至少比周路家里的联邦隔离室的那张都要柔软许多。周围陈设陌生，房间中央有一面巨大的显示屏，被分割成数不清的小屏幕，画面各不相同。
舟潞的心跳开始加速，警觉地迅速起身环顾四周，记忆断片之前，他在联邦的隔离区里，之后科菲闯了进来。
科菲？！
“你醒了。”
一道沙哑的声音在房间内响起，舟潞循声望去，最中间的显示屏突然变成花屏，之后画面陡然全黑，一个血红的“Ω”符号缓缓浮现。
舟潞不适地皱了皱眉。
他盯着那个血红的符号，心中升腾起一种难以名状的不安，像是被一只眼睛注视着，视线黏腻而冰冷。
舟潞强行压下心中的不安：“你是谁，科菲在哪里？”
Ω符号开始以近似于呼吸的稳定频率缓慢闪烁，房间内灯光逐渐变暗，血色将整个空间都晕染得阴森可怖。空气中似乎有一股冷意蔓延开来，仿佛是在回应这个诡异的符号。
“Ω代表终结，”这道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并不将舟潞的问题放在眼里。尾调上扬，像是在吟唱，带有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也代表，新的开始。”
它说完后便笑了起来，声音嘶哑，像是尖利锐器划过粗糙的金属表面，令舟潞头皮发麻。
舟潞身体本能绷紧，笑声渐渐停下，眼球一般的符号静静与他对视。
“让我看看，你正在寻找什么呢……”声音缓慢而悠长，像是某种催眠的韵律，“自由？力量？还是……真相？”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舟潞在这股难以抵抗的威亚中找回自己的声音，他直直看向屏幕，目光似乎要穿透这装神弄鬼的符号，“你究竟是谁？”
“哦，别这样不解风情。”声音中带着一丝高高在上的嗤笑，“你知道的，你和那些普通人不同。”
它的语气变得更加富有蛊惑性，诱导着舟潞走向某个预设好的既定结局：“你的来处，你的存在，你的未来，本身就是一个秘密，一个连你自己都无法解开的谜。”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舟潞生硬开口，嗓音里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对方的话语充满着暗示和指向，这种敌暗我明的失控令他不适。
“你会明白的，你迟早会明白的。”一声悠长的叹息，仿佛已经看透了一切，“你以为你在追寻真相，但真相早已在垂手可得的地方等待，只要你……主动抓住机会。”
舟潞深吸口气：“科菲在哪里？”
他强行将话题扭转回来，深知如果继续被牵着走，只会在对方布下的语言陷阱中迷失。
“哦，差点忘了还有这件事。”对方并未因为他的无礼而不满，语气中带着一种懒散的戏谑，“科菲……他已经完成了任务，至于现在在哪里，重要吗？”
舟潞眉头微皱，对方的回答模棱两可，似乎是在试探他的态度：“当然重要，他是在你的安排下与我相遇的，不是吗？”
屏幕那端沉默片刻，而后是一阵愉悦低哑的笑声，赞叹着舟潞的敏锐：“我果然没有看错你。”
心中的猜想被证实，舟潞面无表情，屏幕上血红的符号渐消，取而代之的是另一个场景。画面中的科菲低垂着头站立，身体被固定在一个胶囊状的容器中，双目紧闭，但身体随着呼吸有规律地起伏、
舟潞紧紧盯着屏幕上的科菲，虽然状况仍然不明朗，但至少他还活着，这多少让舟潞内心稍微放松了一些。
“他还活着。”画面被切断，先前的符号再次出现，语气淡淡嘲弄，“如我所说，这个答案对你而言，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你现在应该关心他的安危，还是更应该在意自己的处境？”
舟潞没有回应，他静静等待对方吐出最后的目的：“你看，他已经完成了他的任务，而你呢，舟潞？”
“你准备好完成你的任务了吗？”
屏幕另一侧，他目光近乎贪婪地注视着低头不语的黑发青年，会是怎样一副表情呢？惊恐？不屈？还是一贯的冷淡……
无论哪一种，都很美妙。
黑发青年抬起头，淡色唇角翘起个好看的弧度，语气闲散轻松：“早说啊，搞这么麻烦。”
什、什么？
他看着青年漆黑幽深的瞳孔，明明是笑的模样，眼睛里却死气沉沉：“让人接任务就用点正常的方式嘛，探险家协会挂一个指名委托，钱到位了什么都好说，最近新开张很缺单子的。”
青年说着顿了一下，表情变得有些为难：“不过事先说好，我出场费很高的哦？”
舟潞说完便等着对面回应，他嘴上轻松，心里却也在暗自打鼓。昏睡剂的效用还未完全散去，如果要强行逃出去的话，还真的算不上容易。
屏幕那头好一阵沉默，久久对方才开口，没有再刻意地装腔作势：“好。”
通讯器传来震动，舟潞按亮手环，屏幕上出现大段文字。舟潞大致扫了一眼，几乎都是联邦关于异形的各项研究工作，发表时间大多集中于十几年前，其中许多都标注着绝密。
“我知道你正在调查什么，很巧，我也是。”声音不紧不慢，带着一丝镇定自若的玩味，“所有的秘密背后，都与一种稀有的东西，异形核心有关。”
“异形核心？”这个词触及到了舟潞知识的盲区，在他的认知中，异形这种东西存在弱点，被击破后很快便会彻底消失，连同一切痕迹，这也正是针对异形的研究为何如此困难的原因之一。
他从未听过还有异形核心这么个东西。
对方看出他的困惑，语气又变得愉悦：“是的，那可是远在你出生之前的事情了，在大灾难时代的最初期，异形还没有发展到如今这种程度。古老的异形是存在核心的，那相当于飞行器里的黑匣子，承载了异形从原始形态，到发生异变，再到死去的全部过程。”
“但是后来的异形在不断的进化中，将不必要的记忆功能舍弃掉了。”声音里夹杂一丝尖锐的讥讽，“哈，毕竟是以杀戮和捕掠为本能的怪物。”
舟潞沉默地听着这一切，开口道：“你需要它做什么？”
“这不重要，不是吗？”对方的声音再次变得柔和而充满诱惑，“你只要知道，我和你的目的是相同的，我们都是为了追寻自由、力量，和真相。”
“你所需要的一切，我都会为你提供，”他继续道，“当然，也包括一切特殊的药剂。”
伴随着他的话音落下，舟潞身前的地面忽然无声裂开，几根柱子缓缓升起，顶端的玻璃盒子里呈着几支注射药液，淡紫色的液体在红光下莹莹流动，似乎其中蕴藏着某种不为人知的力量。
“这些都是我潜心研究多年的成果，”对方的声音里带上几分显而易见的自得，还有炫耀，“这些应该会对你派上用场吧。”
“实验体，0723号？”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