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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好多大人物 ...

  •   三日后。
      中秋宴。

      孟斯鸠可没功夫,去管天上的月亮,是不是和现代的月亮同一个,更没哲理心思去探讨月亮照古时候的自己、同照现代的自己。

      全程绷着身子,竖着耳朵——认真做事。

      天辣天辣,这可是中秋宴啊。
      孟斯鸠按电视剧,总结,中秋宴就是搞事的时候儿——不是赐婚、邀赏、加官进爵,就是刺杀、挑拨、矛盾尖锐…

      陛下叫他上前侍候。

      孟斯鸠抽空往台下一扫——好多大人物。全都不认识。

      那些大人物也有个别,正往他身上打量。
      估计是自己的袍子颜色,在陛下近距离范域内,显得出戏。

      “陛下。”一臣子从座中起,旁还有随从托举一盘,“这是犬子西疆驻守时,射来的羚羊——经当地特殊腌晒风干,制成绝佳鲜味腊肉。特遣人送京。虽不是什么珍奇稀物,但斗胆于这中秋宴中,献上,浅表同享之乐。”

      孟斯鸠撇嘴。
      这还不珍奇稀物…把你抓现代你就等着唱《锁清秋》吧…

      陛下看过去一眼。
      孟斯鸠见他没过多表情——应不是拒绝之意。提着前摆,下阶梯,步及那大臣前,微微弓腰。
      只取部分腊肉切割于碟盘。
      另私筷,当众人面,银针,灵玉,自己试。

      唔——咸了点儿——还挺好吃。
      给陛下专碟中少割一点儿,尝尝味儿得了。几个月来跟前侍候,陛下口味不太重。

      布好腊肉,朝那大臣轻点一头。
      托着餐盘上台阶,恭谨,“陛下,请用。”

      陛下用餐慵懒优雅,纤长手指并着精致纹理银箸——捻起薄如蝶翼,可透殿内烛盏明光,的餐食。
      入口。
      咀嚼幅度,寥等于无。

      对台下轻点头。

      孟斯鸠不知,台下那大臣站那么远,为何还能看清陛下这微不可察的神情动作——旋即,大臣同所带家眷随从,恭身行礼,落座。

      陛下食指轻触案面。

      孟斯鸠弯腰垂头,听陛下吩咐什么。
      身形挡于台下众人眼前——避免陛下口型泄露。

      知陛下将用极弱低声——孟斯鸠提起精神,严阵以待。

      “切的挺薄。”

      孟斯鸠:…
      嘴角抽动一丝。

      不像是在骂自己——
      当然也不像夸。
      孟斯鸠见迟迟不来下句,缓直起身,恢复原状。

      只听台上右侧,太后开口,“陆筝。”

      孟斯鸠循声,转动眼睛,看太后喊的是哪位。

      欸?
      刚坐下去的那位大臣,又站起身来行礼。

      “臣在。”

      太后:“你儿驻守西疆,有——”略想不起来。
      “五年。”叫陆筝的,接过话,“小儿陆笛,十七便参军历练,于西疆驻守已有五年,年下二十余二。”

      太后点头。
      未多言。

      不得示意,陆筝保持恭敬答话姿态。

      “小骁将?”太后问。

      “是。”陆筝,“劳太后娘娘挂心。”

      陛下不咸不淡,“那还升的挺块。”

      孟斯鸠眼睛又转回来。
      见台下众人都停下手中,目光流转于正说话的陛下,太后,以及起身陆筝之间。

      陛下:“何时休假回京。朕也许久未见他。”
      “禀陛下。”刚还好好的陆筝,面有为难,斟酌几分才迟疑开口,“边境戎狄时有小犯,一次,陆笛带兵驱赶,虽是成功,但不慎于马背跌落…”

      “阿弥陀佛。”太后担忧口吻,“现况如何?”

      陆筝眼中略红,“多谢太后娘娘关心,小儿还于榻上静养——平日也罢,可能是伤痛又闲暇,突然就想家了。”
      声色稍哑,“前些日,小儿寄来西疆特产,顺道携有家书一封——大致是,心想镇守西疆保家卫国,但也望回京中,陪家里人过个年。”

      呜呜。
      陆大人呀。你补药说辣——俺也想回现代啊!
      孟斯鸠背过的唐宋888首中秋诗词,全都涌入脑间,眼皮都酸了。

      陛下突然侧看自己一眼。
      孟斯鸠咬住唇,把眼泪憋回去。

      陛下启唇:“澧秋围场恰有一闲职空位。”

      围场?
      这不是用来…皇家用来骑射打猎的地方么…
      孟斯鸠看向台下陆筝——他好像欣喜意挂于胡梢。
      不是。
      不是。
      合着是不管职位高低,只要能调回京,就行…
      孟斯鸠又把注意力放回陛下身上——表情淡然,不过,眉间隐约蹙起,不近距离细看,看不出。

      台下,“谢陛下!陆笛养好伤,便即刻返京前来谢恩!”

      陛下对灰白袍子太监,吩咐,“赏金鞍一套。”
      灰白袍子太监立马遣一红袍太监取进殿来。
      台下,陆筝盛着托盘,跪叩,“谢陛下,谢陛下。”

      陛下淡淡,“平身。”
      陆筝感激神情,回位。

      孟斯鸠津液一囫囵——陛下生气了。

      不敢再乱动八卦的脑袋,全注意放于最高位身上。
      陛下眼中一闪而过的寒意,处掀起眼皮之时尽然消散——孟斯鸠心道,若不是离得近,还真看不清。
      陆筝不知身份——但看起来五大三粗的,儿子又送去参军——估计,陆筝曾前也是武职一类。
      刚陛下还夸升的挺快,语气尚好,大抵是希望陆笛在边疆有番作为后,再如何如何。结果,下一句,说受伤想家,连试探的难升难晋无实权闲散岗,都被旋即欣然答应…
      孟斯鸠揣测——陛下对陆家失望了。

      太后:“那哀家也想给个赏。”

      座中陆筝屁股还没坐热,又站起,到殿中跪下,听赏。

      以后玩儿萝卜蹲的时候,得找陆筝这种人——经玩,还不生气。
      孟斯鸠把耳朵支身后,听太后给他什么赏。

      “二十余二。年纪也不小。”太后许是未知她儿子正不太高兴这回事,语气稍愉,“既是回京久居,可成家。若你家有心宜新姑人选,不妨现提——哀家借中秋佳节,为你家指婚。”

      孟斯鸠:姐妹,你还真是稳定发挥。
      电视剧里当太后的,都爱指婚。

      见身前陛下轻挑眉尾——孟斯鸠怀疑他在想什么坏点子。

      底下陆筝先是一拜,再恳切,“有太后娘娘指婚,那必为佳姻良缘!”
      继续,“不过——小儿出京时年龄尚小,未接触过什么京城贵女。”

      太后八卦,“西疆也未遇上心宜女子?”
      陆筝面上一木,正义言辞,“无,陆笛一心报国,不敢肖想儿女私情。”

      孟斯鸠看自己衣袍下摆:那谁知道你家儿子是不是只瞧的上京城的。真一心报国,前半个时辰还提那些干嘛…

      太后:“哦。”
      “若是说接触的话。”陆筝,“邻居家有一女,幼时常同小儿戏玩,今年十八,也尚未婚配。就是不知小儿回京再接触后,还能否互相融的来。”

      融的来啊,那必定融的来。
      你都打听好了邻居家女儿没结婚,可不就两家事先,商量好婚事,才来殿前请准返京的么。
      孟斯鸠轻轻瞟,台下陆筝——陆筝神情期翼。

      太后终于有婚可指,压住欢愉,保持端庄,“是何家女子。”

      陆筝拱手,“是邻居彭——”
      “庞仇,是吧。”陛下突然开口,断了陆筝后半句。

      我听的是【peng】啊…
      孟斯鸠眼睛眨眨眨。

      陆筝面色,显然不是,但脑子还未转过来怎么回复不是——别一个顶撞犯了龙颜。

      陛下点头,“庞仇挺好的——你邻居,是吧。”
      “…是…”陆筝有些茫然,“是臣的另一侧邻居,但…”

      “行,就这么定了。”陛下没听他但什么,“庞家几个儿子,刚好他最宠的妾室十八年前诞下他唯一女儿。朕虽未见过——但估计他女儿性格可爱长相尚可,一家视之为掌上明珠。”
      继续,不容反对,“你今日既为陆笛求旨,朕与太后,便帮你家指婚——陆笛返京后,即日迎娶,早成佳事。”

      太后不知过多内情,闻陛下此言,欢欣——对台下,“甚好,甚好。起来罢。”

      陆筝好像是跪了多次,不太有力。
      由他几个随从搀着,才起身回神儿,正常落回座位。

      孟斯鸠抿住唇。
      果然是坏点子——
      庞仇,不熟。
      但前几日,在殿外当值,里面怒不可遏一声【庞仇你个废物】——殿内连滚带爬出一狼狈大臣。
      那天,所有当值的太监都谨小慎微,包括孟斯鸠,怕触陛下烦意。

      这指婚由两家人接连。
      庞家怎么未出来答话?

      孟斯鸠向台下几列案位快速扫去——并无那日滚出殿中的大臣面容。
      估计是被ban了这场中秋宴赛季。

      指完婚的陛下,周身的气氛都感觉更轻松一些,嘴角染上若有若无的笑意。
      有臣子说些好听的话——陛下便语调微扬的应了,华袖一挥,赏赐。
      赏着赏着,提起台下一人,“宋墨。”

      叫宋墨的清瘦大臣出座位,叩拜,“陛下,老臣在。”

      “宋玉在漠同可还适应。”陛下用餐差不多,一手于案下玩弄椅子装饰珠络,“要不要回京休个假,同家人聚一聚。”

      “禀陛下,小儿一切适应,谢陛下关怀。”宋墨,“只是漠同常年须人驻守,他已到一定职位,不再是可有可无小卒——自是要担起责任,暂脱不开身。”

      陛下:“也有三年了。”

      宋墨:“是。”

      “三年从基卒,升至小将,不错啊。”陛下。
      宋墨:“谢陛下赞赏。”

      “三年。”
      虽是陛下喃喃,台上台下没一个敢忽略。
      陛下:“漠同常年苦寒。取笔墨。”
      三位红袍太监取来笔墨,撤下案食,铺展晕笔。
      略思。
      挥笔,
      【京路送骑经往去】
      【漠同踏铁过兜迂】
      【棉雪透甲】
      【厉矛扫风】
      【睫眉长白霜】
      【唇口吐白雾】
      【不置予白苦】
      一张写满
      红袍太监小心撤下,提着晾起,免未干黑墨晕染。台下众大臣,已有纷纷抬身,看陛下墨宝,并轻声念出的。
      接换下张
      【小卒初任无出处】
      【稚将稳扎有守补】
      【奸患遇阻】
      【防线退刁】
      【苍穹压墨云】
      【单枪拦墨炭】
      【定赏赠墨虎】

      第二张还未揭起。
      别人还没发声。
      孟斯鸠,“太好了——陛下您写的太好了——”

      孟斯鸠此时无所谓被不被拆穿认字这事——毕竟,陛下瞥他一眼,表情【你个文盲就知道拍马屁,看得懂么你】

      第二张一拿起。众人还没看全部,落到最后一句【定赏赠墨虎】,纷纷赞叹宋墨,“宋墨大人虽从文,但虎父无犬子啊。”“宋玉前阵子拦下边境炭石大规模走私,单枪匹马,可谓凶险十分。”“凶险,还是被宋玉给擒住了,简直——大败奸患念想!”“那段边境也常有侵扰,宋玉带的军队没一次松懈,次次将他们打跑,甚至我方无一伤亡啊。”

      看及最后一句,宋墨大拜,“谢陛下!谢陛下!保家卫国,无论是朝堂上书文,抑或是边疆线驻马,都是宋家臣子分内的事!”

      孟斯鸠:高端局。
      望一眼陆家——他们一桌儿面色发白。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好多大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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