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TODAY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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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特调》
池却/文
2024.07.23
“TODAY有个秘密，今日特调只属于你。”
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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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城。
小暑后，灯塔街。
却书从出租车下来时，今天的第二场雨刚好停了，她小心地拉起裙角，略过地面上的积水，免得被污水沾到。
江城的雨季总是这样，上一秒还是瓢泼大雨，下一秒又拨云见日，带着让人讨厌的闷热感。
顺着灯塔街往前寻着。
“128号。”却书重新看了眼温沛给她发来的地址，和白色墙壁上的号码牌对照了一下，“应该就是这家了。”
她给温沛发去了消息。
【Mint】:我在店门口了，你们在哪桌？
此时已经过了饭点，半边天空火烧般晕开橙黄色的云霞。
灯塔街的人流量还是一样的多，空气里夹杂着各店的招牌味道，与似有若无的汗味混合而成，却书微微皱起了眉。
她抬头看了眼店门。
室外设计得让人眼前一亮，大面积的白色铺底，门头的灯带是粉黑撞色，显得和周围的店铺格格不入。
在灯带的折射下，却书也看清了店的名字——TODAY。
——今日。
今日是周五。
本该在家躺着好好休息的。但上周，却书在好友温沛的软磨硬泡中，应下了今天这场高中同学聚餐。
想到这，却书叹了口气，无奈地推开了那扇木门。
店门后挂着一串蓝色风铃，随着晃动发出了悦耳的声音。她踏进店内，空气里夹杂着酒精和香氛的气味，比刚刚外面的空气要闻着舒服些。
耳边传来轻柔的纯音乐，客人坐在各自的位子上聊着天。面积很大，似乎还有个驻唱舞台，只不过却书眼下没心思观察，她得先找到温沛。
点开手机，滑到刚刚发去的那栏，还没有回复。
她穿过了大半圈吧台，耳边突然响起了陌生的声音，“却书？你来了啊，大家都在里面聊天呢。”
却书抬起头，与来人对视上。一个陌生男人正笑着和自己打着招呼。
“你是？”却书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来这是哪位。
却书有轻微的脸盲。
除去家人和要好的朋友，只有接触次数多或者能找到特征的，她才能记住对方的脸。但她本就慢热，大家只觉得她这是性格使然，没人往脸盲想。
这也是她不愿来聚会的原因之一。
男人大概也没想到却书已经不认识自己了，低笑了一声也没介意，“确实是好久没见了，高中我还坐过你后桌——陈从礼，想起来了吗？”
后桌，
陈从礼。
好像印象当中是有这么一个人。
却书慢吞吞地点了点头，只能想起这些，至于高中时他长什么样真的一点也记不清了。
“没事，我带你去座位吧，温沛刚刚还说出来接你。”陈从礼也没再说什么，指了指里边的位置。
“谢谢，麻烦了。”
于是却书又跟随着陈从礼一路穿过吧台，在最里面的卡座前停下。
大家已经在这坐了一会儿了，桌上摆满各式各样的酒，还有几份小吃，气氛显得很融洽。
“书书！你来了！”
却书正找着温沛，她就先一步站起来拉住自己往里面走。
却书今天穿了件法式淡粉长裙，配着珍珠耳饰，杏眼朦胧温柔，此刻脸上还有因为局促而带上的笑意，让人移不开眼。
她能察觉到大家停留在她身上的视线，不由得拘谨了些，她握紧包带说了句：“抱歉大家，来晚了。”
座位上大概有十几个人，却书一一扫过他们的脸，试着与记忆里的脸对比。
很显然，虽然都躺在自己的微信通讯录里，但他们的样子对自己来说，只有一堆马赛克。
她无奈叹了口气，随后和温沛在角落坐下。
“我刚刚才看到消息，你怎么找到的？”温沛咬着西瓜，轻声问她。
“遇到了陈从礼，就带我过来了。”
“你还记得他？”
温沛是少数知道她有这个小毛病的人之一，她小幅度指了指陈从礼那边，“这家店就是陈从礼和他朋友开的。”
喉间有些干涩，却书喝了口刚倒好的水摇了摇头，细发随着动作摆动着，“没有，他认出的我。”
顺着温沛指的方向望去，却书看到位独自坐着的男人。
穿着黑色衬衫，双腿似乎放不太下，微侧着身子坐着。借着头顶的灯光，却书看清了他。男人眉骨立体，眼窝深邃，下颚骨线条流畅。
他抬手喝了一口酒，眉头微皱着，给人带来一丝淡淡的疏离。
却书疑惑，正准备问问温沛这是哪位高中同学。
陈从礼和另一位同学就热情招呼着，“却书，你要吃点喝点什么，看看。”
“对啊，别客气，今天陈老板请客呢。”
却书已经在公司吃过晚饭了，天气太热，眼下也没什么食欲。
她礼貌应声：“我看看有什么喝的吧。”
温沛从左侧递来一本菜单，她双手接过，一页页翻开。
这个菜单和平常的不太一样，没有图片，只有几个关于这样饮品的词语描述，还有一些正餐、小食等等，品种很丰富。
“这个，今日心情是什么？”却书发现这杯没有任何词语描述。
陈从礼像是突然来了兴致，“这个是裴知樾想的，就是...诶人呢，刚刚还在这的。”
却书也抬起头，目光瞥到刚才的位置上，已经不见人影。
“没事，他是TODAY的另一位老板，是我们高中隔壁班的。”陈从礼继续介绍道，“这‘今日心情’呢，就是根据客人的心情做的特调，一天限量两杯。”
“今天的量，我帮你问问卖完了没。”他拿起手机，不知给谁发去了消息。
却书点了点头，又翻到后面接着看。
“却书，还有一杯，你运气倒是很好。”
他语气自然，却书也就点下了这杯。
陈从礼招来一个服务员，将纸和笔递给却书。
“随便写些什么都可以的。”
却书握着笔想了想，而后提笔在纸上写下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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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太久没见，大家的聊天内容换了一个又一个。
却书安静坐在一旁，听他们聊着天，聊学习、聊考试，最后聊到了八卦上。
话题不知怎的转移到了自己身上。
“诶，却书，我记得毕业那时候那个林川景，不是说要追你吗？你们两个现在...”
“还有联系吗？”
却书在众人的八卦期待下，想了想，哦，林川景啊。
好久没听到这个人名了。
“不记得了。”她似乎真的已经忘却这个人，微微笑着。
坐在一旁的温沛像是想起什么来，嗤笑一声，“人家现在可是和公司老总的女儿享福去了。”
却书没有在别人面前谈论别人的习惯，微笑沉默着。
大家见当事人都没说什么，也就有眼色地迅速转移了话题。
...
“今日心情”在这时被服务员端了上来。
她将玻璃杯移到却书面前，而后轻声说道：“女士，调酒师送您一句话，他说，这杯‘自由’，祝您回到好久不见的夏天。”
却书愣了几秒，没想到限量款还有这样的神秘流程，她弯起漂亮眼眸，和服务员道了声谢。
而后，她端起那杯“今日心情”细细欣赏起来——
杯壁带着凉意，这是一杯极淡极淡绿色的特调，上面浮着几片柠檬和薄荷叶。
却书浅尝了一口，带着些柠檬汁和薄荷的味道。她不怎么喝酒，所以分辨不出里面酒的种类。
薄荷的清凉伴随着小气泡在口腔炸开，似乎连带着周围的温度都降了下去。
独特的夏日清爽味道，她很喜欢。
“沛沛，你喝一口？”她将玻璃杯推去一点，示意温沛也尝尝。
“真的好喝诶，你写了什么词语？薄荷？”温沛知道她从高中就很喜欢薄荷味硬糖。
“不是。”
却书又接连喝下几口。
她刚刚脑中没什么词语，于是就写下----16年、夏季、雨天。
本想着调酒师会随意调些夏日大众饮品，却不想，这一杯意外地带着薄荷。
好像能回忆起，当年的夏天。
是那个被薄荷味糖包裹的夏天。
…
大家仍能量充盈地聊着天，却书只觉得有些犯困。
一旁的温沛见那杯特调已经被喝下三分之一，而却书已经软绵绵地闭眼靠在沙发上。
她侧过身轻声叮嘱道：“别喝太多了。应该马上要结束了。”
“知道了，我先去趟卫生间。”却书实在是有些困，想去清醒一下。
卫生间离卡座不远，按照指示牌，却书顺利找到了。镜中的人双颊酡红，她捧了水往脸上扑去。冰凉水滴顺势滑下，多了分清醒。
片刻，却书从里面出来，一旁的几个醉酒男人盯着她看，那目光让人感到不适。
她加快了脚步，却不小心撞到了人。
“不好意思。”
周围被一股雪松味包围，却书抬起头，与男人对视上，深邃、晦涩，她莫名感觉到一丝未藏好的戾气。
这双眼睛，怎么感觉有些熟悉？
男人微扶着她，身材高大，所以也挡住了后面几道目光。
“小心点。”
那道视线落在她脸上几秒，声音不带情绪。
却书松了口气，道过谢回到了座位。
…
十一点，聚会终于结束。
却书揉着眼随着大部队往前走，经过吧台时，看到了正在工作的调酒师。
想起刚刚的那杯特调，她朝前看去。
被右边那位吸引了视线。
男人身形颀长，头上带着顶帽子。身上黑色的衬衫开了两扣，流畅的脖颈下隐约露出锁骨，袖口被挽到臂弯处，有些玩世不恭的味道。
手上调酒的动作也是行云流水般丝滑。
或许是她的目光太过于炙热，男人抬起了头。
“却书，看什么呢，走了！”
温沛的一声，让她匆忙错开了视线，没能看清男人的脸。
她泛了热意，快速转过身跟上。
于是便没看见，男人眼底一闪而过的笑意。
...
陈从礼将一伙人送完，回到店内。
他走进吧台，对正在调着酒的裴知樾问道：“你怎么呆一半就走了？”
吧台此刻只剩下裴知樾一个人，他倒酒的动作一顿，只是一秒又恢复，而后抬起头看着陈从礼。
“和你们班人不太熟，喝杯？”
“那给我也调杯‘今日心情’吧。”陈从礼撑在吧台边，看着面前装模作样的男人笑道。
“今天的卖完了你不知道。”
“我是你的合伙人，你这对客人的套路还对我啊你！”
“不然？”裴知樾将调酒的材料一一放回原位，正准备下班。
“裴知樾，你别告诉我，你还惦记着她。”
裴知樾低着头，店里的灯光倾斜在他脸上，陈从礼看不清他的眼神，“惦记什么？”
“你还要我说出来？”
要真没了那想法，怎么会一个电话就赶来，
怎么又会到，这原本一个月都见不到他的店。
陈从礼了解他的德行，便也懒得拆穿他，“我刚刚听到了个新消息，关于她的。”
“喝什么？”裴知樾这才舍得抬眸，看了眼陈从礼。
“来杯你最不常做的。”陈从礼靠在吧台，“晚上温沛说的，林川景和德安公司老板女儿在一起了，那意思就是和却书分了呗。”
裴知樾单手递去装好酒的酒杯，又像是随意说道，“他眼光不行。”
“先走了，你慢慢喝。”他叫来替班的调酒师，戴上放在吧台的腕表，和陈从礼打了个招呼。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TODA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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