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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第 3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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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秋水镇的水乡风情,松果镇大约算得上是原始森林风,也许还要掺杂点童话风。
与秋水镇一样,镇的特色深受当地主要天赋的影响,显然这里的女子催生松树一类常青树木的天赋极佳,对花草藤本之类的效果反而远不如这些树木。
所以此地最多的就是树,最不缺的就是木头,商队进入的这条街也是如此。
此地民居多为木屋,大多群树环绕,不少小屋甚至直接建在庞大的古木上,比如商队歇脚的松来客栈,就是建造在一颗根本看不清有多粗的树上的。
阶梯沿着树环绕而上,脚下踩着的像是仿树枝做的木制梯子,又好像是自然横生的树枝,陆揽月总感觉自己好像进了精灵村。
按照商队计划,她们会在每个歇脚的地方停留三到四天,收集商队所需的物品并卖出部分商品,减轻负担的同时创收。
此地也不例外。
邢念霜她们虽然愿意带陆揽月,为她介绍风土人情和一些常识,但商队生意相关的具体交涉活动还是比较少让她接触的,毕竟这是晨曦商会的产业,捡到的陆揽月冠的却是她们邢家的名,工作和私人事情她们分得很清。
至少要等到真正的掌权者点头同意陆揽月加入,她们才会带她进入交涉现场。
陆揽月不是真正的孩子天天想缠着邢念霜她们,也不是野心家什么势力都想掺和一脚,自然乐得清闲到处玩耍,边玩边学。
这个世界很新奇,新奇到超乎她的想象,她目前除了记仇继父对她出手,复阳派掳走她让她打黑工,以后有机会一定要报复回去以外,竟然想不到自己未来还能做什么。
见得多了,她知道对付继父对她而言不是那么遥远的一件事。
复阳派是个恶势力对她出手了不假,但她对它的仇恨也没有深到要拼尽全力跟它同归于尽,往后有余力自然会报复回去。
至于华信,阴差阳错所致的悲剧虽不至于让他拿命去赔,但他也有责任,也得让他吃点苦头,但是让他吃苦头的办法很多,现在天南地北的也不值得她耗费过多心力。
那么在报复回去之余还做点什么就很值得深究了。
她想过去找那位谭大人,问问她收徒的诺言还有没有效,甚至她一开始加入商队的目的也是这个。
但跟着商队的短短半个月,让她开始觉得,在她尚未长成以前,先游历四方也不错。
与之前在石头镇被关在院子里,和秋水镇时刻有人跟着不同,邢念霜在松果镇没有强制她留在哪里,直言只要不出镇就不会有问题,直接把她放养了。
因为松果镇的特性,此地极怕火,只要一把火,镇上民居不说烧个干净,抢救不及时也要去掉七七八八。
所以入镇手续极其严格,不但会查验每个人的身份行李,还会查女子的天赋,凡是跟火相关的都会被挂个火牌,请入为数不多的砖瓦房居住,也会有专门的向导名为指引实则监视。
天赋跟火沾边的女子因此也甚少来这里,来了就跟坐牢一样,谁爱来谁来。
其余的人也会挂牌子,每个人都会被发一份,同一批的人会发同一种牌子,有女子专门坐在那里当场修改牌子的信息。
借了旁边等待的人的牌子捏了捏,陆揽月依稀能分辨出不同势力或团体发的牌子,里面生命力的走向不一样了。
这种改变对非相关天赋的人来说等于没有,但是对本镇女子而言却非常明显,一群人里面混一个不同牌子的,她们也能一秒揪出来。
她们甚至当着新入镇在登记的商队的面,在没有任何预兆的情况下,十秒内一群人飞身而起,扑上去拦住了一队即将出城的人马,把里面一个不到半岁的孩子和一位十来岁的少年抢了回来,并迅速以拐卖孩子的罪名逮捕了这群人。
坐回来继续登记的女子神色淡然,只有在同僚与她说话时,能看出她们对这伙人的嘲笑,“好嚣张,牌子都没换就敢过镇关,生怕不能进去吃牢饭呢。”
如此,陆揽月也就知道了这每人一个的牌子几乎是绑死的,至少在这个镇上牌子就是身份证,只要牌子不丢,她在这个镇上就很安全。
听说她们还能追踪同一生命力走向的牌子去处,不过陆揽月没见识到。
牌子给予了陆揽月极高的活动自由度,她甚至能独自从街头走到街尾也半点不害怕。
商队众人都各自忙碌去了,偶尔路过几家店铺还能看到她们被邀请进入的身影。
商队里的买卖大多是女子在做,但也有两三个身材健壮十分健谈的男子代表商队出面买卖,只不过谈的似乎是不那么大笔的买卖。
松果镇的居民热情好客,陆揽月很快认识了一个家中卖松果的女孩,她自称叫松尾。
松尾是跟着家人来镇上卖坚果的,她们家的松果长得非常好,并不愁没买家,来往都熟悉,所以也用不上她帮忙,她得以到处去玩。
她是在陆揽月在路边远远地逗松鼠的时候主动凑上来的,不止给了陆揽月一把松子喂松鼠,还顺势跟陆揽月唠嗑上了。
“我叫松尾,你是外面来的吧?你的牌子跟我们本镇的人的很不一样。”
确认过松尾是一个人,且看起来确实没有恶意,陆揽月还是接话了。
“是啊,我叫念瑜。我是跟着姐姐们来买东西的。为什么你好像能听懂松鼠讲话?”
“听不懂,只是大概能感觉到它的心情,猜到它想做什么。镇上的女子大多都能知道。松鼠可是我们镇的宝物。”
陆揽月看到她从腰侧的小袋子中又摸出来一把坚果投喂给了围上来的松鼠,脸上还挂着慈祥的笑容,认可了她宝物的称呼。
“我姐姐说它们牙齿很锋利,会咬人,是真的吗?”
“如果它们感觉到你对它们有坏心思的话,会的。它们的牙齿真的很锋利。”
松尾用一把果子把一只幼年兔子大的松鼠哄骗过来,用巧劲轻轻捏开它的嘴给陆揽月看了一眼,“看!就是这么长,别看它是平的,它们可以直接咬开我们要用石头砸开的果子。”
松鼠不满地大叫一声,毫不客气地抢走了松尾手上的果子,像一条跳跃的线条一样弯曲着往前画去了。
松尾淘气地呵呵笑了起来,在旁边路过的人停下来皱着眉头准备呵斥她们“胡闹”前,拽着陆揽月的手就逃跑了。
她孩子气的举动和笑声真的很能调动陆揽月为数不多的童心,很快就跟她玩起了躲猫猫和找松鼠的游戏。
偶尔累了她们就坐在一起聊天,饿了就去买点特色的果糕填肚子。
“看,那里还有一只,橙色的,带着小松鼠呢。”松尾把糕点急急忙忙咽下,指给陆揽月看。
陆揽月嘴里含着糕点不住地点头,“嗯嗯。”
等玩够了又吃饱喝足,她们坐在一条不算高的树枝上,天南地北地聊了起来。
陆揽月想到了她没有定向的迷茫的未来,忍不住问起了新认识的小伙伴。
“你想过以后会做什么吗?”
松尾歪着脑袋,认真地想了想,然后说,“我以后要接手我母亲的店铺的,我也要卖松果,不过我养的松结出来的果没有我母亲的好,要是以后也做不到母亲那样的话,我应该会跟邻居家姐姐一样,去做松鼠管家!”
“松鼠……管家?”
好有割裂感的两个名词,听起来一点也不古代。
“对啊,就是在镇上专门养松鼠的,你看这里的松鼠长得这么好,可离不开松鼠管家,她们要照顾生病或受伤的松鼠,还有帮助需要帮助的松鼠。”
所以就是松鼠饲养员?
似乎是看出来陆揽月对这个名字来源很是好奇,她努力回忆着从别处听来的信息给她解释。
“其实这是镇上的一个官位啦,以前只是叫什么养鼠官的,有人觉得太难听了,就说要照顾松鼠一家老小,好像大户人家家里的管家一样,不如就叫松鼠管家好了。后来慢慢就叫起来了。”
真是合理的发展。
“卖松果跟松鼠管家好像是非常不一样的两个事情啊,你怎么想到的哇。我还没想好以后要做什么。”
这个问题根本难不住看起来并不比陆揽月大多少的松尾,她眨眨眼,不过片刻就找到了原因。
“我母亲卖松果,我也会,所以我以后也可以卖松果。我们家有一间店铺,母亲说了要是我养松果养的好,以后就给我。可要是我做得不好,就不给我了。
我到现在养的树结出来的果子好多都空心,不知道以后会怎么样。不过我都想好了,邻居姐姐有做松鼠管家的也有做镇官手下僚属的,还有去做木匠的。
松鼠管家可以跟松鼠玩,其他的都好累,所以我以后还是要做松鼠管家。”
虽然不清楚松鼠管家具体做什么,但就这满大街乱跑的松鼠,想也知道这官也不算好做。不过陆揽月不忍心戳破她的幻想,也很羡慕她知道自己未来想做什么,附和地点点头,“真好啊。”
“你姐姐是做商人的,你不做吗?”说完了自己,松尾好奇地看向了陆揽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