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先低头谁就输了》芥茉辣

39、Chapter 39

　　晚上，关隼去找陆良珩打球，最近陆良珩一到周末就没了影，再加上周粲忙的抽不开身，陆良珩消失的更是心安理得，想看见他一面还挺难，于是关隼很做作地来了句：“珩儿，好久没见了。”

　　“和你见不见能怎么样？”陆良珩携着篮球往体育场走，这会儿倒来了反娇达人的劲。

　　“你想见周粲，可也见不到啊！”关隼抱着胳膊摇晃着脑袋，一副很欠揍的样子。

　　陆良珩斜他一眼：“见面就吵架，还不如不见。”

　　关隼不服：“你内涵谁呢？我俩只是没事拌个嘴促进促进感情。”

　　“那你俩促进感情的方式还真特别。”陆良珩忍不住嘲讽。

　　关隼不甘心，一门心思想着顶回去：“比你那不温不火的强。”他突然又想起点什么，接着说：“不过你还挺稳的，就不怕人家近水楼台先得月？”

　　陆良珩轻哂，丝毫不掩饰眼里的不屑：“要得早得了，差这几天吗？”

　　“这可不一样，”关隼伸出食指摇了摇，“现在某人与某人是低头不见抬头见，是恨不得一整天都在一块儿，并且还要培养默契程度，”说到这，他忍不住幸灾乐祸地一笑：“最主要的是，你都已经多少天没看见她了？”

　　陆良珩停下脚步，不爽地转过身：“你是不相信我的魅力，还是太高估他的魅力了？”他掷地有声的吐出几个字：“我不行，他更不行。”

　　关隼被怼的哑口无言，不想和眼前的男人聊这个话题了，有种自取其辱的错觉。

　　话是这么说，陆良珩想了想确实挺不放心的，不过现在也不能打扰她，渐渐烦躁的心让他球都没打好。

　　周六孙琳朵和关隼一起出去吃晚饭，买单的时候关隼额外打包了一份，到宿舍楼下时，抬手递给孙琳朵，“给你室友。”

　　“你怎么想起给她们买了？我还以为你给你朋友带的。”孙琳朵觉得奇怪。

　　关隼塞到她手里，十分无奈的语气：“还不是陆良珩，自己去练车，让我给周粲带饭。”

　　孙琳朵瞪大眼睛，声音里充满着疑惑：“周粲没在宿舍，他们周末都是四十八小时持续工作的，现在在办公室呢，你不知道吗？”

　　真不知道，陆良珩又没和他说。

　　“两天都不回来吗？这么拼？”

　　孙琳朵肯定的点点头，一副极其庆幸受虐的不是她的样子。

　　“这个怎么办？”她举起兜子。

　　“你不是还有两室友呢吗，便宜钱柳依这个刺头了。”

　　孙琳朵不满地打了他一下：“你怎么能这么说六一呢？”

　　“哎呀，赶快回去吧，一会饭凉了。”关隼打着哈哈，边说边把孙琳朵往宿舍楼里推。

　　陆良珩练完一圈后停下车，看了眼时间，天暮降临，场地打着高亮度的白炽灯，照得通明如昼。

　　这个点不早了，怕周粲还在忙，他拨通了关隼的电话。

　　“饭送了吗？”

　　“我打包了，但是你又没告诉我她没在宿舍，所以我就给她室友了。”电话那头传过来关隼满不在乎的声音。

　　陆良珩皱着眉头，嗓音骤然冷硬起来：“所以她现在还没吃饭？你不会给她送过去吗？”

　　“她这么大人了，自己不知道吃饭吗？你跟我喊什么。”关隼听见自己兄弟的训斥，有种莫名其妙的委屈。

　　“他们没时间，只能买点零食应付一下，你赶紧再打包一份给她送过去，我一会儿还要去工作室，不然我用你！”陆良珩责怪的语气顺着电流就传过来，然后不管三七二十一，啪唧挂了电话，声音戛然而止。

　　嘟嘟的挂断声响在耳边，堵的关隼火气噌噌往上冒，边声气边站起身穿上衣服往外走，他怎么就这么憋屈呢。

　　这要换作别人，他才不惯着呢，胆敢这么和我说话！

　　但那是陆良珩，想想也就忍了。

　　毕竟是他认定一辈子的兄弟，现在发生的一切和他们经历的事情相比，根本不值一提。

　　关隼走在校园幽暗的小路上，望着深墨般的夜空，回忆起小时候的事…

　　——

　　老陆和老关是发小，年轻时就在一起打拼，后来生意做大了，经营理念发生分歧，不过分家不分情，撤股后，老关注册了自己的公司。

　　刚开始他经营的很好，不过，后来受经济危机影响，差一点没挺过去。

　　当时就差把现在住的房子卖了，还是老陆帮他把房子留住，让他度过了危机。

　　那时候老陆也难，舒妤刚去世，再加上大环境影响，能在那种情况下伸出援手，是一辈子的情。

　　那几年，关隼吃喝用度都被迫节约，他们从小上的就是贵族学校，花销不小，也是老陆帮他出的学费。

　　学校里全都是非富即贵的公子哥，之前没人敢惹关隼，后来看他花钱总是很局促的样子，讥笑过几回，再后来就演变成拍拍脸、踢两脚这种过分的举动。

　　关隼从小到大哪受过这种委屈，可想想老关现在的处境，便忍了下来。

　　有一次关隼被他们堵在卫生间，被陆良珩撞见了，他二话没说，上去就朝人家肚子狠狠踢过去，那个男生直接瘫倒在地，靠着厕所门，起了几次没起来。

　　那人以前不敢惹关隼，更不敢惹陆良珩，陆良珩走到那个男生身前，蹲下去紧紧揪起他的衣领，声音阴冷低哑：“你再动他一下试试！”

　　“我动他怎么了？我料他不敢怎么样，他现在这副样子根本不配出现在咱们学校。”那人语气轻颤着回应。

　　陆良珩听了一拳挥过去，额头的青筋暴起：“你就配吗？离了你的家你算个屁？我再说一次，你敢动他，我就让你在这个学校永远消失！”说完他猛地将男生摔在地上，站起身离开，周身散发着阴鸷的气息。

　　关隼跟着跑出来，心虚地跟在他身后，嗫嚅半天说不出话。

　　陆良珩站定，转过身：“你没长嘴吗？被人欺负了为什么不说？”他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被人欺负就算了，还是被他！”

　　那个男生长得又瘦又小，换作以前关隼能打他几个来回，他压根儿不敢和关隼造次，这是趁着关隼虎落平阳了。

　　“还手给我爸惹麻烦，他现在已经够忙了。”关隼淡下语气，居然还能在他脸上看见稳重。

　　陆良珩一顿，清了清嗓子，然后回过身迈步向前：“关隼，你千万别被他那种人影响，有更好的生活不是为了让他肆意挥霍的，而是应该庆幸自己生在个好家庭，就算不能为社会做些什么，但也不能享受着金钱给你带来的便利，去给社会添麻烦。”

　　他淡淡扫了关隼一眼，语气竟莫名有些语重心长：“更何况，你不需要妄自菲薄，就算现在有些困难，你也比大多数人的处境好得多，那么多人都在努力的生活，你犯不着这样，再说，老关这么努力，一定能挺过去的，你以后多孝敬孝敬他就行了。”

　　“那他的伤怎么办？”不知道关隼听进去多少，倒是无辜地往后指了指。

　　“老陆会处理的。”陆良珩有些头疼的挠挠眉头，刚刚才长篇大论地和人家说着大道理，结果自己不也是留了一堆麻烦给老陆，只是对付什么样的人就得用什么样的方法。

　　那天，是他们在成长道路上的第一次交心，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这是陆良珩在小小年纪就说出的话，甚至当时的关隼还不大理解，不过对这句话却是印象深刻。

　　——

　　不觉间，关隼晃悠到一家日料店，马上就要闭店了，关隼便央求着厨师再给做一份。

　　厨房还剩下些余料，而且做法简单用不了多长时间，厨师便答应了。

　　拎着打包好的日料走到系里的办公室，关隼看见靠近门口的周粲，正目光炯炯的盯着屏幕，两耳不闻窗外事，一时之间敬意油然而生。

　　“周粲。”关隼在门口轻轻叫了声。

　　另外四人闻声，将目光投向他，他笑着一一打了招呼。

　　这些学长和关隼是一个宿舍楼的，偶尔打过照面，有的在系里活动也接触过。

　　走廊静谧无声，他关隼将粲叫了出来，靠向走廊的墙壁，低声说道：“珩儿让我给你送饭，结果我以为你在宿舍，就弄错了，不好意思啊。”

　　周粲接过，放到窗台上打开，无所谓的回了句：“没事，他最近挺忙的吧？”她掏出筷子夹起一块寿司放进嘴里，可能饿过头了，脑袋也不太清醒。

　　“有点，要不他早来找你了。”

　　关隼寻思着，自己对孙琳朵说话都没这么客气。

　　周粲掀起眼皮扫他一眼，听明白关隼话里的暗示，淡淡扯了下嘴角，继续吃着，也不说话。

　　走廊黯黑，只隐约从室内透过几条光线，映在身上影影绰绰，关隼侧着身倚墙，低头看向周粲：“你最近怎么样？”

　　周粲疑惑地抬起头，斜他一眼：“什么怎么样？”

　　她并不觉得自己是可以和关隼聊近况的关系，这话问的莫名，没有来头。

　　“就是…忙到什么程度？是不是连聊天都没时间啊？”关隼一脸试探的表情。

　　“差不多吧，不过队内还是会沟通工作，经常讨论。”周粲低下头吃的很认真。

　　关隼继续追问：“特别累吧？累得什么心思都没有了。”

　　周粲迷惑地拧着眉：“什么意思？”

　　关隼抱着胳膊四处望望：“没什么意思。”但一些迟疑就差写在脸上了。

　　周粲轻声笑笑：“我在很认真的学习，所有心思都放在比赛上，”她侧过头往屋里瞥了一眼：“大家也一样。”

　　“我觉得也是，你们还得为系里争荣誉呢，是吧？”关隼挠了挠鼻子：“那我就不打扰你了，别太劳累，让珩儿担心。”

　　周粲略略勾起唇角：“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