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恋》鸽子洞销售部小芮

4、试败了

　　有序身体猛的一僵，而无序竟从他眼中看出了恐惧。

　　无序于是笑的更加猖狂邪恶了起来，声音尖锐的仿佛不属于他似的。有序用一种他看不懂的眼神注视着他，皱着眉头，终是低声道：“你别笑了，无序。“

　　无序蓦然收声，恶狠狠的说道：“为什么？你怕了？”

　　“……” 有序的目光颤了颤，那一瞬间无序竟然从他的眼中看出了心痛。可是也就只有那一刹那，有序垂下了眼眸，轻声道：“你什么都看不出来的。”

　　无序心中的火愈发高涨。

　　他再一次掐着有序的脖子将他摁在了墙上，整个人几乎贴在了有序的身上。无序那与有序一般无二的面孔上是与有序截然不同的恨，那股强盛的恨意几乎将无序的脸扭曲起来，双目血红的死死盯着有序。

　　“是吗？” 他一字一顿道，“不试试又怎么知道呢？”

　　与他的行动不同，那是一个轻柔的吻，仿佛调情似的啄在了有序的唇上。可是那股力量却霸道横行，凶猛的几乎要将有序吞没。

　　有序“呜呜”的叫了起来，喉间滚烫，连凝滞已久的血液都要沸腾起来。他无力的垂下了手，眼尾滑落了一滴冰凉的泪。

　　记忆…十三亿年前的记忆…那一天…

　　无序闭上了眼睛。

　　“无序，你为什么要爱我呢？“

　　漆黑的教堂，彩绘玻璃外是浓如墨汁的黑夜。有序正面对的是一座神像，一开始无序还以为是有序自己的，后面却发现不是，这是他的神像。

　　这是什么时候？

　　“明明我待你这么不好…明明连我自己都不是一个合格的神…你为什么还要…爱我呢？“

　　无序对这话有些摸不着头脑。这到底是什么时候，而有序又为什么要对着他的雕像说话？

　　忽然他愣住了。因为他发现，这个记忆中的有序，在哭。

　　有序伸出了手，动作轻柔的碰上了雕像的脸，温柔的抚摸着他的脸颊。

　　为什么？

　　无序的雕塑流下了一滴金色的泪，被有序轻轻的抹去了。

　　而无序又听有序说：“无序，对不起，可是你必须活——“

　　一阵剧烈的波动，无序猛的被抽离出去。他惊诧的看着面前的有序，不知道他从何而来的力气将自己猛的推开。

　　”有序，你——“

　　无序的话戛然而止。

　　因为他发现，有序的嘴角流下了金色的血。他本人更是浑身发抖的坐在原地，双手攥着心口的衣物，骨节发白，手背连同着整条手臂都青筋暴起。

　　无序觉得全身猛然冷了下去。

　　他惊恐的看着有序，颤抖着问道：“有序，你怎么了？“

　　有序咬着牙，没有说话。

　　无序扑了上去，强行掰开了有序的手，却摸到了一个硬的、尖刺一样的东西东西。

　　他一把解开了有序的衣服，蓦然发现那是一根金色的小刺插入了有序的胸口，只露出了一个小尖。那小刺此时嗡鸣着，不断散发着光芒，无序只是刚一碰到，就大惊失色的收回了手。

　　“祂的拘束？有序？你被反噬了？“

　　有序只是自顾自的摇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怎么会这样？“ 无序咬牙。

　　同为神明他当然清楚这根小刺锁住了有序的所有力量。怪不得他见到有序的时候他会手无缚鸡之力的被人类抓住当成拍卖品，怪不得不论自己如何激怒他都始终不曾出手！

　　反噬所带来的后果是极其严重的，不仅是权柄和力量无法使用，一旦违反所带来的钻心之痛更是要持续三天三夜，直到刑罚结束才能解脱。

　　这是用来限制神明遵守规则的武器，可是祂从未使用过，因为这办法太过狠辣，而曾经的神明不能有一天失去力量，否则世界将陷入一片混乱之中。

　　三天三夜…可是有序看上去现在就要死了。

　　无序还想做些什么，有序却艰难的推开他站起身，缓缓道：“我没事，不用管我。”

　　“你到底为什么——“

　　“事到如今，我还真想不到你为什么如此自欺欺人。“ 有序却是冷声说道，他的声音中国呢参杂着气音，可是说出来的话却毫不留情，“无序，你贱不贱啊？“

　　“是，我就是贱。有序，你也没好到哪里去，失去了力量就被人类抓住，变成了笼子里的金丝小雀。如果我今天没有买下你，你现在又该是在哪张床上摇尾乞怜？“ 无序被气笑了。

　　有序的脸色瞬间阴沉下去。

　　无序说完便有些后悔，心想自己跟个虚弱的病患计较什么，有序却已经站到了门前，想要开门离开。

　　无序目送着他，有序却没能打开门。门上锁了，这无疑是亚瑟做的，有序他的的确确手无缚鸡之力，如今连站着都困难，冷汗止不住的从脸颊滑落，金色的发丝黏成了一缕又一缕。

　　他的脑袋抵在门上，咬着牙就想要一脚踹开门。无序实在看不下去，伸手将他拉开，有序却再也站不住，身体猛的一坠压在了无序的手上。

　　无序下意识抱紧了他，发现如今的有序是那么的轻，好像除了一副皮囊外只剩下一片空气。

　　他沉默片刻，伸出手提有序拨开了汗湿的长发，有序没有感谢的意思，只是闭上眼睛转开了脸。

　　真不知道到底是谁杀了谁。

　　无序刚要开门，门外却忽然传来一声巨响，随即便是亚瑟模糊而急切的声音透过门缝传了进来：“有人要来抢他！快带他走！“

　　又是一片热浪和爆炸声，外头一个对无序来说陌生的声音大喊：“有序！我来救你了！快出来！“

　　”就你还想要约过我？异想天开！“

　　无序注意到怀中的有序猛然站直了身子。他沉默的看了一眼无序，周身忽然开始亮起一层金光。

　　“你还要使用力量？你疯了吗？你会死的！“ 无序大惊失色，“你到底要做什么？”

　　“我要出去。“ 有序看了无序一眼。

　　眼看有序身上的金光越来越强烈，无序终是不忍心，猛的一脚踹开了门。

　　有序一怔，不解的看着他，那双眼睛好像在问为什么，下一瞬间无序就一个后劈打晕了他。

　　不仅仅是头发，有序全身都湿透了，像是刚从水里打捞出来的一样，冰凉黏腻。

　　“都住手。“

　　正和亚瑟打的热火朝天的那人看了过来。

　　亚瑟立刻乖乖停了手，那人的攻击挥出一半，也停了下来。

　　无序周身光芒一闪，驱散了爆炸所带来的烟雾。房间已经一片狼藉，变得和屋外暗灰的天空同样的焦黑。

　　无序的目光扫过不速之客的脸，心中隐隐觉得对他有些印象。可是那人长的并不如何出众，尽管脸还可以，但不管是穿着还是气质都挑不出什么独特的地方。

　　无序在心中默默将他划分进了和亚瑟同样的区域。

　　那人惊异的目光在他怀中的有序身上转了转，在那青紫的脖子停留的尤其久。随后他惊讶道：“这么短的时间，你们还真的干了些什么？”

　　无序：……

　　“伊利耶，我劝你不要得寸进尺！“ 亚瑟怒喝道。

　　无序双目一眯，眼中古怪之色一闪而过，“你叫伊利耶？”

　　“是，我就叫伊利耶。“ 年轻人笑了起来，黑眸闪烁着诡谲的光，”圣城的那个‘Yilia’…“

　　无序的脸色沉了下来。

　　他对此表示什么，淡淡的又问道：“你和有序是什么关系？”

　　“你和有序又是什么关系？“

　　无序的眼睛冷了下去。他冷哼一声，说道：“你看不出来吗？”

　　先不论有序正乖顺的晕倒在他怀里的动作，光论他的长相就和有序一般无二：同样高挺的鼻子、同样红润的嘴唇、同样璀璨的眼睛……唯一不同的就是皮肤，不同于有序苍白如雪般不健康的肤色，无序的肤色是黝黑的，如黑珍珠般散发着柔美的光泽。

　　伊利耶笑了起来，桃花眼中调笑一闪而过。他说：“那你该认得我才是，当年我不慎掉入裂缝中，可是你把我踢了出去。”

　　“…原来是你啊，小屁孩。“ 无序脑中灵光一闪，终于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情。

　　当年他还沉睡在裂隙中时，正是全身都带着有序气息的伊利耶掉入了他的领地。那时的他还在长久的梦境之中，极其厌恶关于有序的一切，是以力量直接自己将他丢了出去。

　　想来那时的有序，竟然可悲的寄宿在了一个人类的身体里。

　　”我知道你一定很疑惑我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还有这个世界发生了什么。很遗憾的是，我还是要借走有序神，因为他还没完成和我的约定。“ 伊利耶随后说道，”不过嘛…你要是愿意替他完成，也不是不行。“

　　亚瑟的怒火已经忍到了极限，闻言想也不想的大喊：“教父你不要听他——”

　　“什么事？“ 无序看也没看的打断了伊利耶。

　　”近来联邦有一个叫堕日的组织，制造出了一批没有灵魂的傀儡。这个拍卖会也是堕日的一部分，你在台上看到的主持人就是傀儡之一…有序告诉我，这样没有灵魂只知道杀戮的生物是不能存在于世的。于是我们想要抹除他们。“ 伊利耶笑眯眯的说道，”不过这也是神明职责的一部分，不是吗？“

　　亚瑟祈求的看向了无序。

　　无序没理他，自顾自点了点头，“好。正好我也想知道，有序当年到底做了什么。“

　　“那就合作愉快啦～无序神..大人….” 伊利耶的尾音拖的极长。

　　无序冷冷道：“一个凡人，还是对我放尊重一点的好。”

　　二者擦肩而过，伊利耶却若有所思的看了无序一眼，喃喃道：“凡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