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铁]阿飘的日常生活》七度星空

16、准备

　　在附近发现那些穿着特殊盔甲服饰的人越来越多了。
　　他们没有对埃维金人做出危险的举动，只是几个人一起频繁的观察营地，做着什么记录。

　　因为隔的距离足够远，迄今为止除了黎时，没有任何一个埃维金人发现他们。
　　黎时将这些人的穿着打扮描述给莎薇娜听，之后得知这些就是公司的人，心中顿时拉响警报。

　　“在看看吧，看看他们会有什么举动。”莎薇娜这样说。
　　其实她还是希望那些公司的人能够帮助他们的，但这也只是她的希望而已。

　　只是没想到，这个希望居然在之后的某一天成真了。

　　————

　　安稳过了些日子之后，黎时在远处又发现了疑似卡提卡人的踪迹，他不得不前去调查。

　　但那之后，营地里却来了几位不速之客。
　　瘦弱的男子坐在简陋的石凳上，好整以暇的看着面前为首的埃维金人，仿佛笃定他不会拒绝自己的提议。

　　“公司让我们埃维金人享有永久的自治权利，不是表明了不会在管我们的死活？我凭什么相信你？”
　　中年埃维金人眼神锐利，“你们有什么目的？我们这些破落户，到底还有什么能值得公司看上的？”

　　瘦弱男子和善的态度不变，语气依旧温和，“确实，你们是没有我们值得看上的，但是那些未开化的野兽实在是叫人厌烦。
　　那群嗜血的疯子，最近也总是在骚扰你们不是吗？”

　　‘也？’
　　中年埃维金人没有说话。
　　他想那些卡提卡人如果也去骚扰了公司，那么确实会遭到公司的报复。

　　瘦弱男子：“公司不能明面上去解决一个氏族，但你们可以。
　　你们本来就有无法调解的世仇，只要给你们增加一点筹码，就能皆大欢喜。”
　　他站起身，看向周围已经有些动摇的埃维金人，然后自信的盯着为首之人。
　　“我会让下一个卡卡瓦日到来的那一天降一场大雨，让一切血腥与仇恨被雨水冲刷。”

　　“你们难道就不想过上不用时时担惊受怕的日子吗？难道就不想给那些逝去的族人们报仇吗？”

　　中年埃维金人低着头沉默不语。
　　良久。
　　“……我…同意。”

　　在瘦弱男子离开之前，特意向站在人群之后的莎薇娜看去，露出了一个微不可察的笑容之后，转身离开。

　　…………

　　“公司会帮忙？”

　　黎时回来之后，就听到有许多埃维金人在讨论这个话题。
　　公司会帮助埃维金人对抗卡提卡人。
　　这咋就这么像个笑话呢？

　　莎薇娜：“他们确实是这样承诺的。”
　　“你真的信？”黎时不在惜字如金，“如果是因为雨，那么以公司的黑科技，现在就能让沙漠下上三天三夜的雨。”
　　莎薇娜的心有些摇摆不定。
　　她想尽快让那些卡提卡人消失，不在打扰埃维金人的生活，也非常想要报仇。
　　但她不会怀疑黎时说的话。

　　‘公司真的会这么好心？’

　　但现在也不能改变什么了。
　　因为大部分埃维金人都处在能亲手报仇的兴奋当中。

　　…………

　　今后的几个月，一切都在紧锣密鼓的做着战前准备。
　　黎时看的有些心急。
　　他总觉得公司这么做只是一个陷阱。
　　他试图去劝说这些埃维金人，但结果却令黎时震惊。

　　“我猜到了他们的目的不纯，但这也是一个很好的机会不是吗？”
　　重新恢复健康身体的埃维金人笑起来：“黎时，我们不能让你护着一辈子，而且我的父母也是被那些卡提卡人杀掉的。”

　　黎时明白了。

　　这是一场属于埃维金人的复仇之战。
　　有了一个可以反抗的机会，他们已经不在乎牺牲，甚至会借着那场雨，为自己的族人复仇，哪怕在雨中战死，也是光荣的牺牲。

　　黎时放弃了劝说的想法。

　　但在某一天，他无意中看见了莎薇娜也在进行着训练。

　　“莎薇娜！”
　　正在做着体能训练的莎薇娜停下动作，眼神闪躲。
　　黎时：“你要去参战？有想过卡卡瓦夏吗？”
　　“卡卡瓦夏……有你在，我很放心。”
　　黎时气笑了，“你觉得我会让你去吗？”
　　莎薇娜闭上了眼，在睁开，眼中只剩坚定。
　　“卡提卡人的宽刀没有一把插进我父母的胸膛，但是也没有一把不插进我父母的胸膛。
　　黎时，请让我去参战。”

　　黎时：“…………”

　　莎薇娜深深地鞠躬，“卡卡瓦夏就拜托你了，还有族里的其他孩子。”

　　————

　　“卡卡瓦夏！”

　　在帐篷门口呆坐的卡卡瓦夏被熟悉的声音惊醒。
　　寻声望去，埃吉斯向他跑来。

　　他好像有很久没有看见过埃吉斯了。

　　埃吉斯急匆匆跑过来，缓了两口气说道：“卡卡瓦夏，黎时在附近吗？”
　　卡卡瓦夏摇摇头，“他去找姐姐了。”
　　埃吉斯点点头，“我有话要跟你说。”
　　卡卡瓦夏：“嗯？”
　　埃吉斯：“你知道吗？我其实很嫉妒你。
　　我没有兄弟姐妹，几年前也彻底失去了爸爸，所以我嫉妒你。
　　嫉妒你有姐姐，还有黎时这样的哥哥，有吃的，有穿的，有人疼，还有很多我从未见过的玩具。
　　但是我也很羡慕你，羡慕你能拥有这些。”
　　埃吉斯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我跟你做朋友，一开始也只是想感受一下那些疼爱，但之后发现，不是我的终究不是我的。
　　不过后来我也是真心想跟你做朋友的。”

　　“埃吉斯……”

　　埃吉斯打断了他，“卡卡瓦夏，我十二岁了，已经长大了，而且力气很大！”
　　“你…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我希望你能永远拥有这些疼爱，我的朋友。”
　　说完，不等卡卡瓦夏在说些什么就飞快的跑远了。

　　————

　　等到黎时与莎薇娜回来之后，见到的就是郁郁寡欢的小朋友坐在门口。
　　黎时飘过去：“怎么了卡卡瓦夏？”
　　莎薇娜也连忙放下手里的东西走过去蹲下身，伸手去摸他的脸，没有触碰到湿润之后松了口气。
　　“怎么不开心了？”

　　“姐姐，还有黎时哥哥……”

　　一人一鬼耐心倾听。

　　“如果一定要打起来的话，那么我能不能参加呢？”
　　“当然不可以！”莎薇娜语气激动了一瞬又压下来，“你还太小了卡卡瓦夏，这是大人该做的事。”
　　“那么，十二岁就是大人了吗？”
　　黎时：“不是，是埃吉斯跟你说了什么？”
　　这很好猜，如今整个埃维金人的营地只有埃吉斯是十二岁。

　　卡卡瓦夏又将埃吉斯说过的话跟复述了一遍。

　　黎时知道他在担心什么了。
　　“没事的，他不会去。”
　　莎薇娜握紧了卡卡瓦夏的手，“卡卡瓦夏，不要让我担心好吗？”
　　“那为什么姐姐要让我担心？”卡卡瓦夏的眼眶瞬间红了起来。
　　“卡卡瓦夏……”
　　卡卡瓦夏抽出手，一边抹眼泪一边哭泣。
　　“对不起，卡卡瓦夏……
　　但我们有不得不这样做的理由，这次有人帮助我们，我们不能放弃这个绝佳的机会。
　　但你一定会没事的卡卡瓦夏，不要忘了你是被母神赐福过的孩子，你要带着幸存下来的族人离开这里，过上幸福快乐的日子，就像黎时说的那样。
　　将来的你，会很华丽，很优雅，金贵，还会有很多钱，住上大房子，你会过的很好很好。”
　　“可是，可是我想跟你们一直在一起。”
　　“没有谁是会跟另一人一直在一起的，卡卡瓦夏。”
　　莎薇娜将这个“残忍”的事实告诉他，就像当初告诉他自己不会魔法那样。
　　“有了这场战争，或许我们会脱离被血色笼罩的阴影，也或许会陷入更深的深渊。
　　但如果没有这场战争，我们一定和之前的每天一样担惊受怕，活在被仇恨遮蔽的阴影之下。
　　而且卡卡瓦夏，你总有一天会长大，而我则会先一步老去，离别总会到来。”
　　“可是……”
　　“不用在担心了卡卡瓦夏。”静默许久的黎时忽然出声，“莎薇娜只是说了其中一个可能，但是还有我，我们打个赌吧。”
　　“打赌……赌什么？”
　　“就赌，我会将你的姐姐重新带回到你面前，不然就魂飞魄散。”
　　“呸呸呸！你和姐姐一定都会没事的！”
　　黎时将鬼气缠绕在自己的手指上，“那我们来拉钩，既然你是被母神赐福过的幸运的孩子，那就将你的好运暂且分给我一些。”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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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近几日，有人暗中送来了一些质量上乘的冷兵器，但全部都是很常见的那种。
　　大家都是心照不宣，凡是准备参战的人都默默领了自己的武器。

　　埃吉斯本想跟在大人们身后去摸一把长刀，但忽然感觉脖子一紧，自己的后衣领被拽了起来，双脚直接腾空。

　　黎时：“比起上战场，你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正在挣扎的埃吉斯顿时愣住，“你…你是，黎时？”
　　黎时将他放到了地上：“是我。”
　　埃吉斯的眼睛亮了起来，“你想让我做什么？”

　　…………

　　祭典的前几日，卡卡瓦夏破天荒的跑到莎薇娜的帐篷里跟她挤一起睡。
　　莎薇娜笑的有些无奈，她想了想，与他面对面坐好。
　　“卡卡瓦夏，你是有些紧张吗？”
　　“嗯。”
　　“那我教你对掌吧。”
　　“对掌？”
　　“嗯，像这样，把手伸出来。”
　　一大一小两个手掌对在了一起，莎薇娜轻声说道。
　　“愿母神，三度为你阖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