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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第28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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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半夜的时候，苏景笙被生生疼醒了。
呜呜呜，邱意姐告诉她来例假是正常的，会有些疼也是正常的，可邱意姐没告诉她会这么疼啊……
苏景笙忍不住在床上翻滚，她一想到以后每个月都会疼上一段时间，苏景笙就忍不住在心里抹眼泪。
苏奶奶昨天已经知道了自家芽丫头来了月经，第二天就给她冲了碗红糖水。
红糖水暖呼呼又甜滋滋的，苏景笙双手捧着碗咕嘟咕嘟的把它喝完了。
*
零七年的上半年，对苏家的两个孩子来说都是特别的。
苏景笙即将告别她的小学生生涯，而她的哥哥苏景润则在为他的大学而奋斗。
升初中前的最后一个暑假，苏景笙要像她的哥哥和邱意姐以前那样学骑自行车。
苏景笙的个子不够高，坐上她哥的自行车时，脚离地面还有一大截的距离。
她怕摔跤，试过一次后，即使是苏景润把着车后座，苏景笙也不敢再上一次自行车了。
她一脸抗拒地离自行车老远，苏景润在那边说了好几次没事的，哥哥扶着自行车呢，都丝毫动摇不了苏景笙不想再一次爬上自行车的决心。
苏奶奶就背着手站在院子里笑看兄妹俩不停拉扯的这一幕。
最后，还是苏景润妥协了。
“芽芽，我的自行车你不敢骑，我们去找邱意姐借吧。她的自行车比哥哥的矮。”
苏景笙蹙眉思考了一会儿，犹犹豫豫地点了两下头。
镇上的中学还是很远的，她总不能还像如今这样走路上下学。
而且学会了骑自行车，如果想去远一点的地方也方便很多。
苏景笙就跟着苏景润来到了余邱意家的院子。
“邱意姐！”
苏景笙在大门口脆生生地喊人。
苏景润过去敲了两下门：“邱意姐，在家吗？”
几分钟后，门开了。
余邱意看着站在门口的两个人问：“怎么了吗？”
苏景润就把苏景笙要学骑自行车的事情告诉了余邱意。
余邱意就笑了：“你那辆自行车那么高，芽芽不怕才怪。”
她又去看旁边眼巴巴看着她的苏景笙：“芽芽长高了不少，骑我的那辆自行车应该没什么问题。”
“你们先等等我。”余邱意招呼了一声，就转身去后院推她的自行车了。
余邱意已经有一段时间没骑自行车了，白色的车身上粘上了一些灰尘，她拿布擦了擦，然后推着自行车出来时，就看见两兄妹已经在秋千椅那边玩儿了起来。
两人看到余邱意出来，就从秋千椅那边走了过来。
“我也陪芽芽学骑自行车吧。”余邱意按了按自行车车铃。
苏景笙闻言开心地咧嘴：“好啊！”
下午四五点，太阳已经不是很大了，路上也很少有人经过，正是学骑自行车的好时候。
苏景笙让她哥把着自行车后座，让她邱意姐在旁边扶住她。
苏奶奶已经端了个矮凳出来坐着了，看着被两个人簇拥的苏景笙，忍不住笑骂：“谁学骑自行车有你这么大的阵仗啊。”
别人有没有这么大阵仗，苏景笙不知道，她只知道就算是有两个人扶着她，她也根本不敢往前踩啊。
“邱意姐，你的自行车为什么也这么高啊？”苏景笙苦着脸道。
她垫着脚才能够勉强碰到地面。
余邱意在旁边虚虚扶着苏景笙的肩膀：“没事儿，习惯了就好。”
苏景笙有些恐惧，踩一点点距离就忍不住把双脚放下来。
这样磨磨蹭蹭好一会儿，苏景笙急出了满头的汗。
余邱意和苏景润都没有催促她，只是一直耐心地在一旁扶住自行车或者是稳住苏景笙的身体。
双脚离地让她很没有安全感。在重复了不知道多少次踩脚踏，然后又双脚落地的动作后，苏景笙有点烦躁了。
“我好累……”
苏景笙停住不动了，伸手抹了把额头上的汗水。
余邱意和苏景润对视了一眼。
“累了就先休息会儿吧。”余邱意拍了拍苏景笙的肩膀。
苏景笙嗯声，从自行车上下来，闷不吭声地去路边蹲下了。
“我去拿点水来给你们喝。”苏景润留下这一句，就往家的方向跑。
余邱意把自行车脚撑放下后，走到了苏景笙旁边。
苏景笙的头低垂着，手指戳着路边的一块小石头。
余邱意把手放在了苏景笙的头上摸了摸。苏景笙感觉脑袋上一沉，忍不住把脸抬起来。
她的脸上写满了沮丧：“邱意姐，自行车怎么这么难学啊？”
“我也觉得很难学。”
“啊？”
苏景笙觉得余邱意就是在安慰自己，又一声不吭地把脑袋垂下了。
余邱意兀自笑了笑，似是在回忆过去，过了一会儿才道：“姐姐学骑自行车的时候，摔了好几跤才勉强学会的。”
摔跤得多疼啊……
苏景笙忍不住在心里嘶了一声。
想到什么，她又抬头问余邱意：“邱意姐，你学骑自行车的时候，有没有人陪着你啊？”
“当然有呀。”余邱意点点头。
不过她爸妈很忙，只是在她旁边扶了一两次，倒是当时还是个小萝卜头的苏景润，自告奋勇地来帮她扶过几次。
苏景润回来的时候，一手端了个缸子，分别递给了苏景笙和余邱意。
他已经喝过水了，就只是站在旁边静静地看着两人喝水。
苏景笙渴极了，捧着缸子一口气就把里面的水喝光了。
“给我吧。”
苏景润接过苏景笙手里的缸子，然后又偏头去等余邱意。
余邱意喝水也不急不躁的，苏景润耐心地等她喝完。
“谢谢。”余邱意把缸子递回给苏景润。
“我回家放好再过来。”
苏景润拿着两个缸子转身，垂下眼睛看了眼余邱意刚刚喝水的那个缸子。
苏景笙一脸无聊地四下乱看，恰好看到她哥伸出手指似乎想要去碰缸子口，又猛然间收回的动作。
苏景笙不懂这个动作的含义，但还是下意识地蹙眉。
想了想，苏景笙拍了拍屁股站起来：“邱意姐，你觉得我哥哥怎么样？”
余邱意不太明白苏景笙为什么突然问她这个问题，但还是如实道：“你哥哥很好啊。”
虽然在苏景笙看来余邱意说的是事实，她也觉得她的哥哥天下第一好，但……
就算是他们俩对彼此都有好感，苏景笙也坚决不想让两人有什么亲密关系。
苏景笙在心里抓耳挠腮，她发现自己之前制定的那条在他们两人面前互说对方坏话的策略，根本行不通。
苏景笙根本想不出两人有什么不好。
余邱意看着苏景笙皱起了眉，垮下了脸的样子，越发摸不着头脑。
“还练吗？”
苏景润过来问道。
苏景笙现在有点烦，也不想看到苏景润和余邱意凑得很近的模样，使劲摇了摇头。
“那我们明天再继续，学骑自行车急不来的。”余邱意去推她的自行车，让自行车掉了个头。
三人又原路返回。
苏景润刚刚结束高考，正处于提交了志愿等录取结果的阶段。
苏奶奶问过苏景润理想的大学是哪所，苏景润说等结果出来了再告诉她。
苏景笙却知道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哥哥肯定报考了邱意姐的大学。
想到目前事情的发展，或许正沿着自己曾看到的预言那样前进，苏景笙就十分害怕。
苏景笙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哥哥和邱意姐一定不能在一起，她不想看到他们吵架，也不想看到他们因此发生什么意外，苏景笙觉得自己承受不了。
第二天，当苏景润提出陪苏景笙一起去找余邱意时，苏景笙摇摇头拒绝了：“哥哥，我自己去就好。”
苏景润往前迈的步子停住了：“行，你自己去吧，哥哥在这里等你们。”
苏景笙想了想，又道：“哥哥，邱意姐陪我练就好了，奶奶昨天晚上说得对，两个人帮我扶着，我可能更畏手畏脚的，不敢往前踩。”
苏景润听完之后点点头，不放心地补充了一句：“那你慢慢来，注意安全。”
苏景笙出神地往前走了几步，又反应过来似的，转头对苏景润笑说：“哥哥，你真好！”
苏景润站在原地，也回了苏景笙一个笑。
和昨天一样，照旧是四五点的时间，不过陪苏景笙练自行车的人，从两个变成了一个。
苏景笙已经能比昨天踩出去更远的距离了，这让她很兴奋。
余邱意一直在旁边虚虚地扶着她，让苏景笙不至于摔倒。
又练了好一会儿，苏景笙觉得自己一个人也可以，让余邱意不用扶着她了。
余邱意笑了笑走到一边：“那芽芽你慢慢来，注意安全。”
这句耳熟的话，让苏景笙不禁又有些出神。
她看着余邱意额头上沁出的汗珠，随即大声地嗯了一声，应道：“好。”
苏景笙闷头往前踩，在自行车不稳的时候，又双脚脚尖落地。
她知道苏景润和余邱意都在不远处看着她。那两道视线落在她身上是温和的，却都有一种沉甸甸的重量。
苏景笙抬头望了眼被晚霞映成橘黄色的天空。
两个那么好的人，应该见证温暖的晚霞，而不该是在还未升起时，就猝然坠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