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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第23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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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的路上，苏景笙趴在余邱意背上抽泣，余邱意一直在温言细语地劝解她。
“这丫头……”
她们一路回了家，一到家里的院子里，苏奶奶就走过来哎呦一声，“不就是一条狗吗？你这丫头也是，还一声不吭地跑出去。”
苏奶奶原本一直在往苏景笙那边走，视线扫到了苏景笙怀里的那条狗时，又站在原地不动了。
苏景笙埋在余邱意背上不吭声。
苏奶奶见状叹了口气：“算了，屋檐底下有个鸡窝，把狗放在那里吧。”
苏奶奶说罢，就不管她们，背着手进了屋。
“芽芽，听见没？”
余邱意颠了颠背上一直装死的小姑娘。
苏景笙这才闷闷地嗯了一声。
“还不下来吗？姐姐的腿都酸了。”
苏景笙闻声，缓慢地从余邱意背上滑了下来。
“以后有什么事和奶奶好好说，别动不动就离家出走，多让人担心啊。”
余邱意摸了摸苏景笙低垂的脑袋。
“快回去吧，姐姐也要回家了。”余邱意捏了一把小姑娘红彤彤的脸颊肉。
苏景笙闷不吭声地抱着小狗转身跑走了。
小狗被苏景笙放在了鸡窝里，苏景笙蹲在蜷成一个圈，眼睛黑葡萄似的看着自己的小狗旁边，用还带着哭腔的嗓音说：“小狗，你以后就睡在这里了噢，不要乱跑。”
小狗似乎听懂了苏景笙的话，嘤嘤嘤地叫了几声。
苏景笙抚了抚小狗毛茸茸的身体，然后站起来转身进了屋。
饭桌上吃饭的时候，苏景笙一直没有去看苏奶奶。她自顾自地埋头吃饭，吃完饭就一声不吭地放下碗回了房间。
苏奶奶知道小丫头在对自己使小性子呢，也由着她去了。
躺在床上的时候，苏景笙一直睁着眼睛看着房顶，心里乱七八糟的。
过了很久，苏景笙才闭上眼睛睡觉，她又做梦了，梦里光怪陆离的。
……
“包子，快回家吧，再走就找不到回去的路了。”
苏景笙背着书包，站在路口对着始终跟在自己身后的小黄狗挥了挥手。
小黄狗汪了一声，在苏景笙的裤腿上蹭了蹭脑袋，才一步一回头地跑远了。
……
汪汪——
苏景笙远远地就听见了熟悉的狗叫声。
一条半大的狗崽从不远处窜了出来，在苏景笙面前欢快地摇着尾巴。
苏景笙弯腰摸了摸小狗的脑袋，语音带笑：“包子，走，咱们回家。”
一人一狗相伴着往家的方向走。
……
“包子永远是我最好的朋友。”
苏景笙揽着半大的狗崽，满脸藏不住的喜爱，伸手揉搓它毛茸茸的狗头。
小狗汪汪两声，凑近去舔苏景笙的脸颊。
……
“呜呜呜，奶奶，包子不见了……”
“我到处找了它好久，都没有找到它……”
苏景笙今天放学的时候，小黄狗没像往常一样来村口接她。
一回到家她就四处找它。苏景笙唤着小狗的名字，可小狗再也不像以前那样抖着耳朵跑到她身边来了。
苏奶奶看着哭成个泪人的小姑娘，欲言又止。
“哭什么，不就是一条狗吗？”
苏斌从屋里走了出来。
“爸爸……”苏景笙声音低落。
它不只是一条狗，它还是我最好的朋友。
苏景笙还在哭泣，苏斌耐下性子哄了一会儿。
“你喜欢小动物，以后爸爸给你买只小猫，怎么样？”
苏景笙摇摇头：“我，我不要小猫，我就要包子……爸爸，你可不可以帮我去找包子……”
无论怎么哄，苏景笙还是哭，苏斌顿时也有了点火气：“狗丢就丢了，还找什么。”
“你好好和芽丫头说。”
站在旁边一直沉默不语的苏奶奶对苏斌使了个眼色。
“妈，我都好声好气说这么久了，她还这么犟，我能有什么办法。”
说罢就转身回屋了。
……
“妈，我后天就回去了。”
“这么快？也不再多待几天。过几天景润他们也该放假了。”
苏斌叹了口气：“我也想在家多待几天，但我就只有那么几天假，要不是因为这次……”
苏斌的语气低了下来：“妈，您别老是惯着芽芽……那条狗……您当初该直接把它扔出去就好了……省得一天战战兢兢的。”
“你是没见芽丫头有多喜欢那条狗，狗不见了哭成什么样了。”
苏奶奶摸了摸眼睛。
“妈，就当狗走丢了吧，您别说漏嘴了……”
……
“爸！包子是不是根本就不是走丢的！是你把它丢了的！”
苏景笙梗着脖子看着对面的男人。
“我们现在是在说你为什么这么晚才回家的事，什么包子馒头的！”
苏斌脸红脖子粗。
“你们两个能不能别每天都吵……”
彭小琳啪地一声放下筷子，“吵吵吵，吵得我头痛。”
“我那天听到了，你和奶奶说就该把狗扔出去，包子就是你丢的！”苏景笙气不过，还在质问她爸。
“是我丢的又怎样，你不知道你奶奶怕狗啊！还一声不吭地抱条狗回来，你像什么样子！”
苏斌大力地拍了一把桌子。
砰地一声巨响，让苏景笙抖了抖。
苏景笙还想继续争论，可又卡住了，用有些虚张声势的哭腔吼道：“我不知道啊！可就算是这样，你也不能把包子丢了啊，它还那么小……”
苏景笙再一次逃避似的跑回了房间，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良久，死寂般的屋内传来一声疲惫地长叹。
“我真是……你们父女两个每天都要闹这一出……”
彭小琳头疼地扶额，“那条狗不是被你送给哪户人家了吗？瞒瞒瞒，你就会瞒着她，好好说不就得了，非要骗孩子……这下好了，芽芽估计早就恨着你呢。”
……
“奶奶……”
苏景笙一大早出门就看见苏奶奶在摆弄桌上的碗筷，不怎么自然地喊她。
“今天起这么早？”苏奶奶闻声对苏景笙笑了笑。
苏景笙点点头。
她的视线落在了屋外，那条小黄狗乖乖地蹲在门口，摇着尾巴看她。
苏景笙原想直接跑过去，想到什么又停住了即将迈出的步伐。
她的视线在奶奶和狗之间扫了扫。苏奶奶并没有看这边，她摆完碗筷之后就回了厨房。
苏景笙这才拿着牙刷和杯子去了院子。
她一出来，小黄狗就跟在她屁股后面跑，苏景笙撸了一把狗头，就去水龙头那边接水刷牙。
吃早饭的时候，苏奶奶递了个碗给苏景笙，碗里装着一些饭菜。
苏景笙抬头看她奶奶，她奶奶一边吃饭一边说：“端外面去。”
苏景笙瞪大眼，点点头，就捧着碗出去了。
下午的时候，苏景笙蹲在院子里和狗一起玩儿。
小狗倒是玩得挺欢，不过苏景笙有些心不在焉。
奶奶今天都没怎么出来过院子。
平时苏奶奶吃完饭总爱在院子里走圈消食，或者是四下里望一望，可今天连屋门都没出过。
就这么过了两天，第三天的时候，苏景润回来了。
他看见屋外面竟然窝了条狗，惊了一下，问从屋里跑出来的苏景笙：“哪里来的狗？”
“我，我同学送的……”
说到狗的事，苏景笙的眼神有些躲闪。
苏景润似乎想说什么，不过最后还是没开口，他把一袋子零食递给了苏景笙，就推着自行车回了屋。
往前走了几步，没听见身后的动静，苏景润扭头就看见他妹妹还站在院子里，似是在发愣。他出声唤道：“芽芽，还站在外面干什么？外面冷，快进屋来。”
苏景笙捧着那袋子零食回神，跑回了屋。
吃饭的时候，苏景润问了门口的狗的事情。
苏奶奶筷子不停地夹着菜道：“芽芽要养，就养了。”
苏景润忍不住开口：“她想养，您就让她养了，这……”
苏奶奶打断苏景润的话：“一条小狗而已，她想养就让她养。”
“可……”
苏景润还想说什么，苏奶奶直接用筷子示意苏景润吃饭，他便止住了话头。
苏景笙一直在旁边看着奶奶和哥哥的互动，什么话也没有说，埋头安静地吃饭，只是握着筷子的右手下意识地紧了紧。
又过了几天，也不知是不是小狗对环境熟悉了起来，偶尔也会往屋里窜。
苏景笙有时候看到了，不知出于什么心理就会让小狗出去。
小黄狗很听苏景笙的话，嘤嘤嘤地叫了几声，就夹着尾巴跑回了院子里。
但不是每次小黄狗进屋都会刚好被苏景笙见到。
苏奶奶有一天在屋里掩着大门看电视，小黄狗就顺着那条门缝钻了进来，对着屋里坐着的老人轻声叫唤。
苏奶奶被突然出现在门口的狗吓了一跳，从矮凳上站了起来，声音有些僵硬地让狗出去。
小狗或许以为她是在和它玩，摇着尾巴朝她靠近。
“出去！”
苏奶奶声音略大地冲小狗道，嗓音都有些发抖。
苏景笙和苏景润都在各自的房间里，闻声都跑了出来。
“奶奶，怎么了？”两人的语气都很急切。
小狗许是被吓到了，夹着尾巴顺着门缝又钻了出去。
苏奶奶心有余悸地喘着气，看了两人一眼才道：“没什么事了。”
小狗窜出门的动作虽然快，但还是被苏景润和苏景笙二人捕捉到了。
苏景润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看了一眼苏景笙垂着脑袋的身影，还是没说出口。
某天晚上，苏景笙敲响了苏景润的房门，苏景润看着垂着眼睫的妹妹，侧身让她进来了。
“哥哥，奶奶是不是很怕狗啊？”
苏景笙问出了自己其实已经确定了大半的问题，只是出于某种原因一直不敢去正视它。
苏景润看了看苏景笙的脸，点点头：“奶奶很怕狗。”
“为什么？”
苏景笙不懂，小狗那么可爱，她不明白为什么奶奶会害怕。
“奶奶被狗咬过。”苏景润直接道。
苏景笙呆住了。
“你那时候还没有出生，我也还很小，有一天我看见奶奶带着一手臂的伤回来，满手都是血……”苏景润一想到当时的场景，心脏就不由抽痛。
“爸妈他们都被奶奶被狗咬的事吓坏了，请了假回来看她。”
苏景润叹了口气：“还好最后没什么事……”
苏景笙听了事情的真相，整个人如坠冰窖。
她想到那天晚上她抱着小狗回来的时候，奶奶异常的动作，还破天荒地对她发了脾气。
自己还为此离家出走……
可，奶奶最后还是让她把小狗留下了……
苏景笙的胸腔里满是自责和悔恨。
“欸，芽芽你去哪儿？”
苏景润见一直站在原地安安静静的妹妹突然间跑了出去，忍不住出声唤。
苏景笙一路跑出了大门，来到了院子里。
窝里的小狗蜷着小身体睡得很香。
苏景笙在它的旁边蹲了下来，轻轻地抚了抚小狗毛茸茸的身体。小狗的耳朵颤了颤，不过还沉在梦乡里没有醒来。
苏景笙看得眼睛都有些酸涩了。
“小狗，这次我就不给你取名字了。”
“很高兴我又能再一次见到你……”
“虽然，我又要失去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