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做树到做人》不已

13、切身

　　有些伤疤永远好不了，也永远不能揭。

　　前有王大福说是他们玩不起，灵树觉得若是今天换成阎王帮，根本不会让这三个穿着漂亮裙子的新人女玩家站着围观这么久。

　　穿着白裙子的还在这仗义执言？

　　灵树感受到了好笑，看自己的信徒们都在压抑着愤怒，他把目光看向白裙子女玩家的两位同伴，开口道：“我最后说一次，带着你们的朋友立即出村。”

　　他这一开口，那个穿泡泡袖红裙子的女玩家不乐意了，蹙起眉头道：“不是，这是新手村，你总赶我们出去干什么？游戏规则没有不能说话吧？”

　　一时间听到这么多问题，灵树不舒服地摸了摸耳朵，好言相劝道：“那请你们不要急着发表意见，去找其他新人玩家交流游戏经验，可以吗？”

　　“你是老几啊？我们凭什么听你的！”

　　穿着白裙的女玩家把话呛给灵树，有些得意地看着他道：“说话是我们的自由，我让你停你就停，谁让你们那么听话的啊？”

　　“操！熊叔，弄她！”

　　灵树眨眨眼没什么感觉，倒是骆粲怒吼一声道：“长得不帅的都上，叫她们明白为什么赶她们出村！”

　　骆粲话还没说完，熊叔就朝白裙女玩家挥出了拳头。

　　“啊！”

　　熊叔一拳头直接把人砸蒙倒地，然后扑上去撕那白裙子，怒道：“好言难劝该死的鬼，敢对我们树神不敬，老子叫你学会沉默是金！”

　　白裙女玩家还在发怔，晕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尖叫着拼命挣扎。

　　“呃——”

　　它还没爬起来腹部就挨了一拳，毫无反抗之力，只能浑身发僵手脚冰凉地看着往自己逼近的男性特征，恐惧值如流水一般贡献给熊叔。

　　熊叔没敢来真的。

　　就是这半真半假也让他感受到了曾经阎王帮成员的感受，大量获取恐惧值又能吃到不同的玩家——

　　拒绝这种诱惑真的很反人性。

　　看到白裙女玩家昏过去，他粗喘着忙提上裤子，看了眼另外两位新人女玩家的遭遇，有些可惜地叹了口气。

　　那么好看的裙子都被撕碎了，这么好的布料，他都不能给女儿买一件，希望能早点通关，回去和女儿解释清楚真相……

　　灵树看了眼盯着碎裙子目露可惜的熊叔，有些好奇，心想难道熊叔喜欢穿裙子吗？

　　关注着灵树的李长眀注意到他疑惑起来的目光，走过去小声对灵树道：“我粗略了解过每个成员的进入游戏的原因，熊叔是被老婆联合其情夫送进专治同性恋精神病院的，他本人是个异性恋，有个读高中的女儿。”

　　闻言，灵树了然点头，感觉理解了为何另外两个信徒都趁机又亲又摸，只有熊叔一直只是用鼻子蹭，原来是真的只想吓吓对方。

　　一旁，骆粲踢翻两个濒临失控的男玩家，盯着两个一动不动哭着喊不要的女玩家，冷冷道：“这里是恐怖游戏，别的玩家可不会中途停下来，再哔哔不会这么好运了。”

　　两个女玩家紧咬着唇抱在一起，不敢动，只能默默看着这群玩家，不时给身后两个虎视眈眈的男玩家提供恐惧值。

　　受到教训之后，三个新人女玩家安静下来，围在一起尽量不让自己走光。

　　其他人都懒得看她们，除了那两个尝到甜头的男玩家。

　　这时，新人投放点又出现两个新玩家，是两个年轻男人，看上去像是大学生。

　　他们四处打量，瞧见那么多目光放在自己身上，又见到三个抱在一起瑟瑟发抖的祼着的女玩家，再看到地上烂了的裙子，顿时热血上头。

　　陈辰已经懒得开口引导新人玩家前往下一关了，在这两个男人开口之前，吹了个口哨，迎来对方的注意后拍了拍头顶。

　　这两个新玩家看过去，面色一变，惊讶地看着陈辰头顶将近5万的恐惧值。

　　其他人都亮出恐惧值，把这两个新来的男玩家看得火气尽消，默默转身离开村口，往第二关的方向走。

　　惹不起惹不起，明显这些炫恐惧值的是一个队伍的！

　　瞧两个新人男玩家头也不回得离开了，两组新人玩家不同的表现让灵树好奇不已。

　　他扭头看人群外面的三个新人女玩家，不太理解她们为什么敢对一个20多人的队伍提出要求。

　　他正疑惑，就见一个男玩家拿了三件衣服递给这三个女玩家，听见他说，“穿上吧，我也没做到底，我们树神帮不准违背玩家意愿发生关系。”

　　这个人，是刚才扑红裙子的那个，长得很一般，脸上还有不少痘印，声音也有些粗哑。

　　只见那三个女玩家沉默了一会儿，陆续拿起黑色的吊带短裙穿在身上，彼此搀扶着站起来，往后面的大树下躲了躲，满脸警惕地打量着人群。

　　看到这，灵树收回视线，正好见到又一个上线了的阎王帮成员果断跪地的一幕。

　　“凌澍，求求你放过我们吧……这次是我借钱进的游戏，你别杀我了，我不想负债，你别杀我了成吗？我只想安安静静玩个游戏……”

　　这人是个年轻男人，穿着白T恤配牛仔长裤 ，鼻涕一把泪一把地道：“我知道错了，我不该囚禁新人玩家让他们给我产出恐惧值，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我在游戏里再也不动歪心思了，你放过我好吗？”

　　灵树静静看着他求饶，目送他被绑住手带向集合的小院。

　　他注意到那三个换上新裙子的女玩家脸色惨白，想开口但又不敢开口的互相对望，最后摇摇头不敢相信，在惶恐中选择继续围观。

　　在和这三个女玩家对视上之前，灵树收回实现，猛不丁见到面前出现一瓶水，阳光也被挡住了，疑惑抬头看过去。

　　就见骆粲咧嘴笑，露出一口大白牙，“树神，太阳太大了，喝点水，看你嘴都干了。”

　　灵树确实觉得有点儿蔫，接过水瓶蹲在地上，往脏兮兮的脚上浇水，感受到滋润他眉眼微弯，仰头对骆粲道：“谢谢你，请再给我一瓶水。”

　　这个笑让骆粲又是心头狂跳，都顾不上意外灵树的喝水方式了，蹲下去又从光屏里拿出三瓶水，帮忙往灵树脚上浇水。

　　清水冲干净灵树的脚面，很快没入地下。

　　灵树舒服地叹了口气，看着又细又长的水流，伸手接住流水，闭上眼睛轻轻随风晃着脑袋。

　　看过来的众人渐渐熄了心里的怒火，目光柔和地注视着享受着玩水的灵树，女玩家不约而同在心里嚎叫：这也太可爱了吧！

　　柳玉涵控制不住内心的恶魔，把不久前的决定抛到脑后，蹲在灵树面前伸手帮他搓脚面，笑着问道：“要穿鞋子吗？穿上鞋子脚会舒服一点。”

　　灵树没有阻止她，看着变白了的脚部皮肤，摇了摇头看向骆粲，眼睁睁看着他的鼻孔流出红色的血来。

　　“骆粲信徒，你受伤了！”灵树惊讶。

　　“没事儿，火气大了。”

　　骆粲放下水瓶默默站了起来，接过陈辰好心递来的纸，擦了擦鼻血，走到陈辰身边道：“别这么看我，你去试试就知道了。”

　　陈辰摇摇头，“我已经同意树神是人间服最帅的了，在学校里他也一直是校草。”

　　骆粲神色一顿，意识到他说的是树神的脸，斜了他一眼道：“我说的是神，你说的形。”

　　“这不一样吗？”陈辰笑，瞧骆粲还在流鼻血，故意鄙视道：“看来体育生真的挺花，你这属于精神出轨了。”

　　骆粲深吸一口气，拎着陈辰的后领子把他按在灵树身边，交代道：“给树神一双透气的拖鞋，脚洗干净。”

　　陈辰力气不如有肌肉有腹肌的骆粲，皱眉无奈，不经意就看见灵树投来的疑惑目光，听见他道：“陈辰信徒，白纸可以止血吗？”

　　陈辰摇头，第一次这么近距离打量凌澍的脸，发现和自己印象中校友的脸并不是一模一样。

　　这张脸，过于完美了。

　　这时，向玉玲拉走沉浸摸灵树脚的柳玉涵，不满地拍了下她的手，说道：“快来认阎王帮的人，不要渎神！”

　　柳玉涵笑笑，勾住向玉玲的脖子道：“你不懂，手感绝了，有种安抚人心的力量。”

　　向玉玲一脸“你没救了”地看着她，瞟了眼脸色怪异的陈辰，发现他搂着灵树的右脚洗半天了，还没有放下来的意思。

　　都趁着树神懵懂时期欺负他吧，早晚他会报复回来。

　　向玉玲对灵树只有尊重，默默想道。

　　一旁的陈辰体会到了骆粲的感受，流着鼻血狼狈站起来，目光在那双踩进漏洞拖鞋里白皙光滑的脚上挪不开，直到一张纸怼上自己的鼻子。

　　“怎么，你也精神出轨了？”

　　骆粲出声打趣。

　　陈辰摆摆手，“是我误会你了粲哥，这种现象是大脑对一种近乎美好的物质产生的正常变化，不是我们肉体凡胎能控制得了的。”

　　骆粲对他的解释竖了竖拇指，看见灵树正踩着拖鞋新奇地到处走，引得众人的目光紧紧追随。

　　灵树的可爱，和幼童不一样。

　　那三个换上黑色吊带短裙的新人女玩家也忍不住凑近了看，瞧着他走一会儿不时抬起脚蹲下去看看拖鞋，然后扭头露出浅笑，说道：“陈辰信徒，我很喜欢这双拖鞋，谢谢你啦！”

　　被点名感谢的陈辰有点腿软，刚止了血的鼻子又流下一道鼻血，让他不得不塞了团纸堵住这正常变化，摆摆手道：“你喜欢就好……喜欢就好……”

　　灵树开心地站在骆粲身边挡太阳，很是喜欢这双不妨碍自己派出根须的鞋子，对陈辰和骆粲的印象更加深刻了。

　　要是自己的恐惧症能用就好了，就可以把花费的恐惧值还给他们了。

　　信徒们对我这般大方，我也要努力保护他们不被其他玩家欺负！

　　一定不能轻易放过阎王帮众人！

　　他这么想着，看见投放点渐渐出现一道有些眼熟的身影，这人长得精瘦，眼球有点外凸，身形一稳就立马跪地开口道：“别急着杀我，我给凌澍带了个礼物来！”

　　“阎王帮副帮主。”

　　听见李长眀扭头和自己介绍，灵树瞬间想起哪来的熟悉感，想起这人可在自己右臂上蹲过好一会儿。

　　灵树好奇地盯着阎王帮副帮，就见他露出笑容，抬手指向身旁，那里渐渐出现一道身影。

　　是一个面容憔悴的中年女人。

　　她的脸长得很漂亮，看上去四十岁左右，黯然无神的大眼睛在见到灵树那一刻猛地亮了起来。

　　看清这女玩家容貌，众人神色一变，齐齐看向灵树，心中暗惊，这女人的眼睛和树神太像了！

　　灵树眨眨眼，左右看了看，不明白大家为什么都同时看自己，有些疑惑地看着跑过来的中年女玩家。

　　直到被她紧紧抱住，哭着喊：“澍澍啊，我的澍澍啊……”

　　灵树这才意识到不对劲，看到阎王帮副帮露出古怪的笑，缓缓开口道：“凌澍，你妈妈很想你，我把她带来和你见面了，你开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