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边刺青店》云如川

7、第 7 章

　　“阿向，今天别忘了带大白去做美容。”向青羽刚拉好安全带，微信就弹出了外婆的信息。

　　“晚点吧，我先去健身房一趟。”向青羽快速回复，启动车子，跟随前面的车子挤入拥堵的下班高峰期。

　　平时20多分钟的车程，今天差不多花了40分钟才到家。

　　向青羽上楼换了运动装，出门前路过厨房时看到外婆在忙碌。

　　‘咚咚咚——’砧板上传来剁骨头的声音，外婆一瞧是她回来了，随即叫道：“先帮我把这两根筒骨砍了。”

　　“好。”向青羽接过外婆手中的刀，再次放在筒骨上，“这儿吗？”

　　外婆看了两眼，“嗯，可以。”

　　“外婆，这么大根骨头，以后叫卖猪肉的阿叔砍两刀，不用扛回来的。”向青羽把刀放到一旁，对着后面的外婆说道。

　　“嗯？是觉得我砍不动，还是说你嫌弃我老了？”外婆一边说一边把骨头放到锅里。

　　“谁说的？”向青羽反应快，另一只脚踏出了厨房。

　　“回来先清洗一遍，再砍比较好一点。”外婆手不停忙活，嘴里还在念叨。

　　见向青羽没有回应，转过身看着她出门的背影喊道：“多出出汗，回来骨头汤也差不多好了。”

　　“不用等我，晚上我吃减脂餐。”向青羽转过身急忙拒绝道，放假的时候可以放开吃，这会上班了，饮食习惯得稍微改一下。

　　“年纪轻轻的吃什么草。”外婆眼都不抬，摆手让她赶紧走。

　　减脂餐不一定都是草，余长书点了一份盐焗鸡叉烧饭，这是比较有名的减脂外卖店，一般喜欢开在小区和写字楼附近，热量摄入和蛋白补充都是计算好的，等外卖的间隙调了一杯自由古巴。

　　若是往常，她应该出现在公司楼下的健身房里，而不是家里的沙发上。

　　节后上班多多少少带点假期综合症，连轴转完，整个人的精气神跟着懈怠了。

　　余长书看了眼评论，催更永远在最前面。

　　“啊，存稿还剩下3话，今晚得画一下线稿。”余长书闷闷地喝了一口自由古巴，叹息道。

　　看着茶几上的酒杯和一旁的iPad忽然不太自由了。

　　直到21:00，她才把线条画完，顺手点了更新。

　　‘叮——’

　　向青羽窝在客厅沙发上画稿，手机上弹了新的通知。

　　她拿起来，嘴角不自觉翘起，外网漫画家Fish更新了，但她没有立即打开，而是关掉了静音，继续画刺青手稿。

　　这一入神，就到了晚上10点，脖子有点微酸。

　　“嗯，忙完了？”外婆看着站直手捏着脖颈左右摆动的向青羽，关心道。

　　“今天先到这。”向青羽应着。

　　“话说，你该去接大白了。”外婆催促道。

　　“啊，还真是。”向青羽差点把这事给忘了，急忙套了件衬衫出门。

　　宠物店在小区外面一楼商铺，离得不远，大白是她健身结束后送过去的，距现在差不多两个小时，也不知有没有闹脾气。

　　大白每隔一个月做一次美容，主要是清除脚丫子的死皮和指甲，还有修剪一下毛发。

　　向青羽到宠物店时，店员乐呵地打招呼，“来了，阿向。”

　　“嗯，怎么样了？大白有没有啄人？”向青羽不放心问道。

　　“没有，这次大白很乖。”店员笑着说道。

　　这家宠物店是出了名的难约，得益于它的卫生，修剪隔间和工具消毒做得很好。

　　向青羽戴好店员递过来的口罩，顺着指示路牌往里走。

　　大白正在隔间趴着脖子绕到后面把头埋进翅膀里，听到向青羽的声音，整只鹅都精神了。

　　向青羽走近了，它就嘎嘎叫，似乎对她的迟到很不满。

　　向青羽接过工作人员的绳子，完美地套在它脖颈上，顺带点了下它的鹅头笑道：“回家了。”

　　大白张开翅膀，随后放下，然后大摇大摆地跟在向青羽后边。

　　宠物店的客人见怪不怪，第一次会觉得稀奇，后面大白定期来美容，只知道是附近小区的。

　　向青羽牵着绳子，抬眼看了前方，零星的几家清吧还亮着灯，前面栈道的人比周末少了很多。

　　她一停下，后面的大白跟着停下，还微微张开翅膀，歪着脖子，似乎想看清向青羽的表情。

　　“大白，去前面散散步？”向青羽轻轻扯一下绳子，像是在征求大白的意见。

　　‘嘎嘎——’大白应了两声，脖颈正了回来。

　　一人一鹅，走在栈道上。

　　走累了，向青羽在临近码头边上随意挑了张长凳坐着，望着前面的渔船再看看后边的高楼大厦，零零散散的行人。

　　也算是有些烟火气。

　　余长书更新完漫画，临时起意下楼。

　　可能是昨天的晚风很舒服，她这会慢悠悠地沿着码头往栈道的方向走，看到有人钓鱼，她靠近了看。

　　钓鱼的是个阿叔，旁边放着一辆自行车，车身很旧，看起来像是老物件，车把上面挂着几个塑料袋，阿叔这会忙着收线，嘴里叼着烟，无法分身看身旁的人。

　　余长书看着这一幕，脑海里似乎冒出了新芽，她不着痕迹地观察着阿叔收线的举动。

　　向青羽摸了下大白的脖颈，手上似乎还沾染着沐浴露的香味。

　　“我们去前面走走。”向青羽站起身，继续往前边走。

　　“哎，阿叔身旁怎么站着人？”向青羽脚步顿住，眼前的背影有点熟悉。

　　身后的长发随风飘动，余长书时不时撩着耳旁的发丝，饶有兴趣地看着阿叔钓鱼。

　　“小姑娘，要不要试试？”阿叔吐完最后一口烟圈，向余长书发出邀请。

　　现在的年轻人，没多少人有耐心看着别人钓鱼。

　　余长书只是摇了摇头，她看这一幕主要是想丰富一下素材库。

　　都说艺术来源于生活，这么活生生的画面，头脑风暴后，肯定有好多可取之处。

　　“阿叔，这么晚了还在钓？”向青羽猜到是谁后，调整好雀跃的心情，上前和阿叔打招呼。

　　“是阿向啊，这么晚了还不休息？明天不上班吗？”阿叔一见是向青羽，笑呵呵地问道。

　　‘嘎嘎——’大白很不满别人把它遗忘掉。

　　“你也在啊！”阿叔说着不忘往钓箱里抓两条鱼，套在塑料袋里，递给向青羽。

　　“谢谢啦。”向青羽自然接过。

　　这一幕像是电影桥段般涌到了余长书的脑海里，她脑海里迅速构建了好几话的漫画。

　　“余工，好巧。”向青羽想了无数的开场白，最后蹦出来的却是这么一句话。

　　“啊，好巧。”余长书反应过来时，顺着她的话说了下去。

　　两人面对面站着，橘黄色的灯光映照在她脸上，向青羽看到她嘴角挂着浅浅的梨涡，眼睛一如既往的清澈，向青羽不敢直视。

　　“你这是遛鹅？”余长书适时地找话题，大白特别配合地歪着头看向她。

　　也不管向青羽，大白大摇大摆地走向她，走到余长书脚边时，用嘴巴顶了下余长书的大腿，示意它可以摸摸了。

　　“这是？”余长书看向她，不解道。

　　“它这是求momo呢？”向青羽说这话时，尾音慵懒十足，还带了点挑衅的意味。

　　“嗯。”余长书半蹲着身子，伸手点了一下鹅头，然后顺着脖子撸了一把毛发。

　　撸猫撸狗常见，撸鹅倒是第一次体验。

　　大白闭着眼，享受着余长书的momo。

　　“呵。”向青羽轻扯一下绳头，心里有些不满，但面上依旧淡淡的。

　　‘嘎嘎——’大白在控诉。

　　“它真的好可爱，它叫什么名？”养宠物的都喜欢取名，鹅应该不例外。

　　向青羽低头看着距离一米鹅绳的余长书，她这边手牵着绳，眼里似乎有别样的光流淌，很快她迅速隐藏。

　　向青羽上前几步，站定在余长书的侧后方，挡掉了部分灯光。

　　“它名字很好猜的，要不你猜一下？”她懒懒的声音穿过耳旁，余长书仰起脸，略微思考了会，顿道：“大白？”

　　‘嘎嘎——’大白以为余长书在叫它，不自觉应道。

　　‘嗡——’放在裤兜的手机发出一阵振动，余长书拿出手机，一看是周霞的语音。

　　“我先回去了。”余长书说完和她挥手。

　　“好，明天见。”向青羽淡淡道。

　　“明天见。”余长书应道。

　　“你和谁说明天见呢？啊，我不会打扰到你约会了吧。”话筒那边传来周霞一惊一乍的声音。

　　“你倒是会脑补，刚遇到同事了。”余长书没有把同事就是向青羽这事和她说。

　　“这样啊，对了，我最近不是刚参赛回来，我把新的成品寄给你了。”周霞打样正品时，都会多打一份，大多是送朋友的。

　　这件衣服她还获得新锐奖，这么拉风的长外套，余长书应该能驾驭。

　　“好，不过明说啊，太过耀眼可能会被积灰。”余长书适当补充道。

　　周霞似乎知道她的想法，宽慰道：“放心好了，这次是往经典款方向去设计的，适合你这种长手长脚的。”

　　……

　　看着远去的背影，向青羽点了一下鹅头，“今天表现不错，回去给你加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