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凯茜的N种人生》阿尔瑟斯

54、贪婪

　　库洛洛从来是理性至上的个性，偶尔冒出些感性的想法也会很快被他有意识的压下。即使在凯茜面前感性冒头的次数和频率有点多，但无论何时，他的大脑都不会停止运转。更别说现在正主没在眼前，澎湃的怒火几次呼吸后便彻底冷却。
　　虽然先前被凯茜出乎意料的话语和坚决的态度弄得恼火的不行，冷静下来后略一细想，那些气头上被忽略过去的漏洞便逐一浮现。
　　凯茜并不讨厌他。
　　或许在某些方面她对他的行为模式是有意见，但绝对没有讨厌到会在受伤后必须跟他割席的地步。自打在遇见露玛后两人好好谈了那一场，凯茜对他的态度亲近不少，那种让他很是介意的隐约抗拒消失了。
　　在奥萨大爷家借住的三天里，即使他演过火，凯茜嘴上抱怨，私下里也没把他怎么样。只是独占了被子而已，从没在晚上把他踹下床，甚至还承认了两人的相似。不管怎么看，好感度都有在稳步提升。
　　在见到他后放心的倒在他怀里，主动要他帮忙处理伤势，虽说有她自己够不着的原因，但讨厌的话不可能愿意在他面前裸露身体吧？
　　这么说来源头果然是那个了。
　　让凯茜突然恢复了对他的抗拒的原因。
　　因为他用嘴对嘴的方式给她喂水，她回神过后觉得他的行为过于越界，所以生气了？
　　等等，好像有哪里不对，他得再重头梳理一遍。
　　凯茜后背的那道最为严重的伤口是她为了干掉敌人，主动给敌人卖破绽所致，实际没有看上去那般严重。要是真严重到了动一下都费劲的程度，哪还能一路沿着记号找到他？处理伤势的时候也是，除了后背上的那处拜托给了他，其他都由她亲力亲为。这代表——
　　她其实一直保有部分力气和行动力，包括他、他给她喂水的时候。
　　本来就没觉得自己是在趁人之危，但对象有无反抗能力，其背后的含义可天差地别。一想到凯茜是在清醒且有推开他的力气的情况下接受了他的亲密举动，库洛洛便怎么也压不住翘起的嘴角。仔细在脑内复盘了一遍后，更是全身上下都透着高兴。
　　这不是他的自我意识过剩，而是理性分析得来的结论。以凯茜的个性，会愿意让他亲吻，怎么着也得对他有几分男女间的好感吧？
　　雀跃的心情只持续了很短的时间。永远在线的理智很快做出提醒，他还是没想明白凯茜为什么态度坚决的要跟他一拍两散。
　　如果他先前的结论是正确的，她是不想拖累他？
　　不，没有这种可能，就算凯茜对他有好感，也不可能这么恋爱脑。
　　若说她觉得他会嫌弃他，应当也不至于。她只是需要些时间养伤，又不是残了或得了治不好的重症，犯不着用这种方式保有自尊。况且他在她心里面的形象不能那么差吧！
　　库洛洛苦思冥想了一阵，还是想不出确切答案。
　　在隐藏真实想法上，凯茜的功力较他差了一截，但也就是一点点。虽然不像小滴那样天然呆又健忘，同样是具现化系，凯茜也时常有超出他预想的举动，让他搞不明白她在想什么。
　　而在保持冷静理智这点上，两人相似度极高，可以说如出一辙。他们这类人的每一次重大选择都是理性思考的产物，看凯茜的表现也不像一时冲动。她不会没由来的想跟他分开，一定有充分的理由。
　　思考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等库洛洛暂且理清思路，确定好接下来的方针，时间已从午后行至傍晚。随着夕阳的最后一缕余晖消失在天际，本就昏暗的密林变得一片漆黑。
　　库洛洛摸黑捡了些树枝，在帐篷前方理出一小片空地，将树枝和落叶堆在一起生了火。
　　因为两人的不欢而散，凯茜没告诉他急救箱里还有没有储备粮，锅和碗筷什么的也没拿出来。
　　往火堆里又加了些树枝，确保能烧上好一会儿，库洛洛撩开帐篷的帘子。就着身后的火光以及竖在帐篷角落的手电，待看清楚帐篷内的场景后，他踢掉鞋子钻了进去。
　　凯茜在睡觉。侧身躺在睡袋的上面睡得正熟，呼吸声非常平缓。脸色还是很差呢。库洛洛伸出手，轻轻地抚上凯茜的脸颊，大拇指在眼睑下方来回滑动。凯茜没有醒，一动不动，呼吸的节奏也没变。
　　看来她真的很累。就算凭借过人的意志能在大量失血且浑身疼痛不已的情况下保持清醒，一旦放松下来，绷紧的弦松了，再想时刻保持警觉便成了一件无比困难的事。
　　也许，那时候她确实没什么力气，也没有他推断的那般敏感。
　　欣赏了一会儿凯茜防备全无的睡颜，库洛洛不舍的收回手，将之挪到凯茜的左上臂。
　　“醒醒，我有话想说。”手掌轻拍两下。
　　熟睡中的凯茜皱了下眉头，眼睫毛动了动，但还是躺着没睁眼。库洛洛抓着凯茜的胳膊，喊了几遍凯茜的名字，耐心的等人一点点醒转。
　　有些迷茫的视线投在库洛洛脸上，帐篷内有些暗，她的身体状况又不好，凯茜看了好一会儿大脑才开机成功。
　　“库洛洛？”声音无力中带了些茫然。
　　库洛洛觉得，凯茜似乎忘记之前跟他争执的事了，甚至可能连他们这会儿在哪也没想起来。这副模样还挺可爱的，让他想对她做些什么。
　　他是贪婪的盗贼，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示人以友善的面具是为了更好的为非作歹。这样的他为什么要压抑自己的欲望呢？
　　只是一瞬间的功夫，感性翻身做主，把理性踹到一边。库洛洛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凯茜，向她伸出了双手，深邃的黑眸闪着动人的光。左手从后方环住她的肩颈，把人揽了起来，右手扶着她的脸，食指和中指的指尖恰好夹着柔软的耳垂。
　　被拉起来时，凯茜的脑袋还是懵的，是库洛洛双手的力道和越来越近的俊脸驱散了昏沉。
　　在两片嘴唇逐渐接近的过程中，库洛洛一直看着凯茜的脸，不放过一丝表情和眼神的变化。他从她的眼睛里看到了震惊、慌张还有抗拒，因此对在最后一刻被挡住的事并不意外，但他没有停下这个吻，将嘴唇印在她的手心。
　　“你做什么！”受到惊吓的凯茜声音都变了，慌张外还有几分无助。
　　她完全没想到库洛洛会做出这种近乎强吻的举动。这跟嘴对嘴喂水不一样，那不是亲吻。好比医护人员给伤患做人工呼吸，没人会把那当成接吻。可他现在这是什么意思？想吻她不需要先征得她的同意吗？
　　“我想这么做很久了，凯茜。”库洛洛将嘴唇上移一些，这次他吻了她的手指。
　　“不用先问过我的意见吗！？”
　　凯茜的思绪还是很乱，库洛洛看穿了这点，继续进攻。他吻过她的指尖，一边语气温柔的说，“那我现在问，我可以吻你吗？”
　　“你别这样，快放开我！”
　　即使脑中一团乱麻，她还是坚定的拒绝了他。库洛洛轻叹一口气，遵照凯茜的意思停下了动作，贴在她脸侧的手也收了回去。
　　危机暂时解除，凯茜瞥了眼左肩上搭着的手，再看向那张不带一点愧疚的脸。他的嘴角是平的，可眼睛却在笑，眼里的情意大大方方的呈现在她面前。
　　糟糕，他好像不是在算计，是真的喜欢她。
　　“你刚刚说……你想那么做想很久了？”具体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她怎么一点也没发现？
　　“第一次，晚上我们睡在一张床上的时候就想了。”库洛洛弯起嘴角，露出一个侵略意味十足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