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凯茜的N种人生》阿尔瑟斯

113、恋爱史

　　在两人相识的第一天，凯茜就知晓库洛洛的身份，同时知道了他隐藏在温和有礼表象之下的精明算计和冷漠残忍。即使不是犯罪猎人，幻影旅团这样大名鼎鼎的犯罪组织，她多少有所耳闻。他们犯下过数十起大规模凶案。远一点的有身怀七大美色之一的火红眼，窟卢塔族的灭族。最近的是发生在友克鑫的拍卖品被盗，参与竞拍的数百名宾客被尽数屠戮。
　　这样一个犯罪组织的首脑，不管看起来再怎么无害，内里一定残忍无情。不必试探确认，心里有数就行。雇主是好人还是坏人于她从来都没所谓，这回也不例外。她只是作为医生接受了他的开价，替他治一回伤，顺道把人捎到附近的城镇罢了。对方既然开价慷慨，她何必要跟钱过不去？
　　好吧，以他的身份，五千万的价格一点也不慷慨。要是她早知道他是幻影旅团的团长，绝对不会去凑那个热闹，即便去了也不会只收他那么点钱。
　　问题是她不知道。
　　当她认出他的身份时，已经完成了治疗，且替他打发了格兰陵家的傻瓜保镖，算是一只脚上了贼船。她不喜欢半途而废，更讨厌做白工，怎么着也要先把他承诺的五千万戒尼拿到手再走。要是他敢赖账，她就把他卖掉！
　　凯茜是想过把库洛洛甩脱的。这事连库洛洛都不知道。他以为她照顾他保护他是出于职业道德，虽然确实有这方面因素在，最根本的原因是他没有碾到她的底线。
　　——她的底线比他设想的低得多。
　　雇主的身份不简单，被友克鑫的一众黑X帮悬赏追拿什么的，说起来很麻烦，实际上算不得什么。独自云游四处行医十多年的时间，凯茜什么样的风浪没见过？
　　库洛洛不是她遇到的第一个身份麻烦的雇主，也不会是最后一个。雇主别有用心的情况更是多到她记不过来。既然她选择成为职业猎人，以念能力医师的身份行走世间，便注定要面临被利用被觊觎的人生。她对自己的身手和头脑有自信，因此不在意被惦记。
　　基本上只要不欠账，不明着坑她，在凯茜看来就是一位合格的雇主。
　　说好的五千万戒尼库洛洛结清的很及时，这是好事。但她不欣赏他一声不吭多转了三千万的小动作。要不是看他认错态度良好，区区三千万可打动不了她。
　　事后想想，打动她的其实不是他演出来乖巧，而是他那张嫩的像是高中生的脸。不知道为什么，她一向对小辈硬不下心，尤其是看上去可爱乖巧的小辈。
　　她知道库洛洛的真实性格绝对跟乖巧不沾边，可他的演技实在太好，又长了那样一张精致乖巧的面孔，令她不忍苛责。
　　在了解到库洛洛的真实年龄之前，凯茜自认把他照顾的很好。在知道那家伙其实没比她小几岁，以及意外得知他的念能力是从其他念能力者身上盗取能力并十分胆大的瞄准了她的能力后，她也没对库洛洛不客气，只是不再理会他有事没事的搭话。
　　她没有大方到不介意能力被惦记，只是正如她曾经给他说过的那样，如果她在已经知道他目的的情况下被得手，那是她蠢。而她不觉得自己蠢，所以不在乎库洛洛内心有多少小算盘。
　　至于误判年龄的事，只能怪她自己眼神不好，并非库洛洛的责任。一想到自己把一个二十六岁的男人当成青少年关爱，还不止一夜跟对方在同一个房间过夜，她就觉得浑身不对劲。虽然能理解库洛洛的不满，不过被调戏还是让她有点恼火。
　　相识之后，她对他的印象分总是一会儿升一会儿降。撇开身份不谈，单纯作为雇主来看，她不讨厌库洛洛。结钱快，说话礼貌，凡事都听她安排，还长得好看，实在没什么可挑剔的。但是，他确实给她带去不少麻烦，虚情假意和暗中算计也是扣分项。
　　相识的第四天夜里，名为露玛的年轻女孩的出现使得凯茜对库洛洛的好感降至最低。
　　竟然为了盗取念能力而玩弄女性的感情，这实在是太没品了。露玛的痴心一片，与库洛洛的绝情对比鲜明。不管是一开始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情况不对时毫不犹豫的挟持，还是最后那一记利落的手刀，都给凯茜留下了十分深刻的印象。
　　他向她伸手，要她带他走时，指尖还沾着露玛的血，看着她的眼神却温柔的可怕。他的笑容也很可怕，让人后背发凉。
　　有利用价值时把人骗的团团转，让人掏心掏肺，不需要了就一脚踢开，甚至能用刀抵住对方的脖子，一边嫌弃一边榨取最后的利益。
　　当知道库洛洛是个幻影旅团的首领时，凯茜有被惊到，觉得事情太巧，觉得五千万的价低了，觉得自己接受雇佣太草率。她想了很多，不过她确信，那些情绪里没有害怕。她可是为了讨债能把赖账的家伙手给剁掉的人，怎么可能会害怕一个通缉犯？还是个伤重不能自理，不能使用念能力的通缉犯。
　　那是她第一次感受到他的可怕。
　　作为一个女人，凯茜本能的对男性欺骗女性感情的行为深恶痛绝。她将露玛的挣扎看得清楚明白。即使已经知道库洛洛的身份，知道他的欺骗，被拒绝被挟持，却依然痴心不改。她简直不敢去想，库洛洛究竟对那个女孩做了些什么，让她这般神志不清，连自己的性命都不顾。
　　虽然后来库洛洛告诉她他们其实没有交往过，他只骗了能力，没干骗财骗色的勾当，她还是看他很不爽。尤其他对着她露出虚伪的微笑，用情圣似的温柔语气同她说话，明摆着把她当成另一个单纯好骗的露玛，让人觉得又怒又荒唐。
　　他竟把她想得那么蠢，以为可以像骗露玛那样骗到她，这简直太看不起人了！
　　……
　　事实证明她确实不够聪明，只气了一夜就在他的忽悠下接受了新的委托。不过她那会儿没有其他安排，闲着也是闲着，因此并不后悔接下委托。就当是一场为期三月的东行之旅好了。他答应不会对她耍花招，不会像骗露玛那样骗她，不再打她能力的主意，答应听从她的指挥，并承诺承包所有必要支出。而她只需要完成普通保镖职务范围内的工作，怎么想都不亏。
　　后悔情绪产生于发现库洛洛感情的时刻。
　　他喜欢她，而且不是做戏，是真心的。这一发现令她惶恐且混乱。
　　对待不喜欢的人利用完了就丢到一边，对待喜欢的人又该如何？紧抓不放，方方面面利用个彻底？
　　库洛洛或许是个不坏的雇主，却绝不是一个合适的恋爱对象。
　　但他们还是在一起了。
　　那个时候，她下了很大的决心，把一切可能会有的糟糕后果都考虑了一遍，最终决定接受库洛洛的感情。不可否认，她的眼光确实大有问题。他不经意间展露的天真俏皮，温良面具下的理智冷酷，袒露心意后不加掩饰的热切眼神，在她看来都很可爱，有着难以言喻的吸引力。
　　在过去的三十年里，有很多人对她发起过或短或长的追求，库洛洛是她遇到的第一个让她产生恋爱冲动的人。这样的人以前没有，她不确定以后会不会再有。他说会用能给出的全部换取她的真心，所以她决定冒一次险。
　　目前看来，他们相处的还算不错。
　　虽然正式交往的一年零三个月来，亲密相处的时间只有一个月，比起一般的情侣少得可怜，只要他们双方不觉得这是问题就好。
　　好吧，只是她觉得没问题，库洛洛对此相当不满。除此之外，库洛洛对她过强的占有欲也令凯茜十分苦恼。

　　“今天很晚了，不要。”
　　“可是我想要。这么久没见，难道你都不想我吗？”
　　“这是两回事吧。”
　　“就一次，嗯？”
　　……
　　“你的一次未免太久了吧！”
　　嗯，强得可怕的床上战斗力也让人吃不消。她不讨厌亲密行为，只是没他这么有兴致，这大概就是找了一个比自己年轻的男友的坏处。
　　希望明天她的腰不会太酸。
　　希望这段恋情能继续平稳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