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凯茜的N种人生》阿尔瑟斯

104、失忆

　　世界在很大的同时也很小，小到你会跟某个意想不到的人在意想不到的城市不期而遇。
　　平心而论，玛奇是愿意见到凯茜的。她对凯茜的印象一直不错。之前因为窝金和信长的事，她不便与凯茜深交。现如今两位伙伴已活蹦乱跳的归队，其他人对凯茜的误会也成功洗清，她可以放心大胆的跟凯茜交朋友。
　　在街上偶然看到凯茜身影的瞬间，玛奇真的挺开心，觉得这样的缘分很妙。但现实是，她止住了想要迈出的腿，并且立刻躲了起来。
　　执行任务中的凯茜似有所觉，朝街角的阴影处瞥了一眼。那里什么也没有，于是她收回视线，目不斜视地大步向前走。
　　玛奇抚着胸口，一向冷若冰霜的俏脸上布满惊疑。她很希望自己眼花看错了，但作为念能力者，她的眼力很好，不可能看错。所以凯茜真的有了孩子，而孩子的父亲……是她的团长。
　　一想到这个孩子是怎么来的，以及两人永不再见的约定，和团长知道情况后可能会有的表情，玛奇觉得她的头要炸开了。
　　那么，不说吗？
　　如果她是凯茜，一定不希望团长知道这件事。但她不是凯茜，她是幻影旅团的团员，是跟库洛洛一起长大的朋友。
　　所以，要说吗？
　　玛奇默念了一遍自己的身份，依然拿不定主意。因为她不确定团长知道后会想负起责任还是放任不管——这两种反应还算是好的，万一他打算把孩子抢走或者干脆不让凯茜成功生下孩子呢？那她岂不是造了大孽！
　　遭受了巨大打击的玛奇失魂落魄的回了临时据点。
　　旅团一直关注的从事器官买卖、人口买卖和制作虐杀售卖录像带的不法团体近来大小动作不断，终于被侠客抓到了小尾巴，在团长库洛洛的号召下，全体团员齐聚卡金帝国首都，接下来如果一切顺利，他们会在这边干一票大的。
　　除念成功的库洛洛看起来神采奕奕，黑色的双眼闪烁着运筹帷幄的智慧与野心，还有一丝藏得很深的仇恨。
　　见归来的玛奇表情不对，脚步虚浮，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库洛洛合上手中的书本，“怎么了？”
　　被点名的玛奇肩膀一抖，看向库洛洛的眼神令他心里发毛，“有哪里不对吗？”
　　留守基地的库哔和派克诺坦默默投来关注的视线，玛奇清了清嗓子。
　　“团长。”
　　“嗯？”
　　“我有事要说。”顿了顿，补充道，“是私事。”
　　库洛洛不明就里，但他一向对自己的伙伴抱有无条件的信任。接收到玛奇坚决的视线，他点点头，跳下高台。
　　“跟我来。”
　　两人走到建筑最深处的角落。
　　“你现在可以说了。”
　　已经酝酿了一路，这会儿玛奇没有耽搁，直接开问，“团长你之前跟凯茜谈过朋友对吧？”
　　冷不丁听到凯茜的名字，库洛洛微微一愣，随后点头道，“是。”
　　这件事他只对玛奇说过。他的布局，凯茜的有意上钩，还有他本打算偷取她能力的事。除了凯茜的心病，其他的他都没瞒。因为他需要一个人帮他分析，以及帮忙编个分手理由。
　　是的，直到现在库洛洛也没把他和凯茜“分手”的事告诉大家。他们就没有真的交往过，他要上哪里想一个靠谱的分手理由？
　　问题是大家似乎真信了他和凯茜搞对象的说法。侠客和派克诺坦或许不太信，但窝金和信长简直坚信不疑。想到前几天窝金问他什么时候再请凯茜来玩，库洛洛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好在他确认过窝金和信长手里并没有凯茜的联系方式，不至于哪天越过他把人叫过来，不然他真的会疯。
　　等等，玛奇为什么突然提到凯茜，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吗？大脑飞速运转，看向玛奇的眼神变得深邃。
　　“如果，凯茜现在找了个新男友，并决定跟对方结婚，你会不高兴吗？”玛奇没有直接和盘托出，做了个试探性质的假设。
　　“啊？那不可能。”库洛洛被玛奇的假设逗笑了，“她不可能交男朋友。”
　　库洛洛觉得玛奇在异想天开，而玛奇则对他的笃定感到十分无语，“万一呢？这世上没有可能性为零的事。”
　　说后半句话时，玛奇加重了语气。库洛洛虽觉荒诞，还是正色作答，“好吧，假设你说的情况发生了，我不会生气。就算在街上撞见了，也不会去找麻烦。”答完了，库洛洛突然意识到什么，顺着问道，“所以你看到她了？跟她的新男友一起？”
　　“对，我今天看到她了，她也在这座城市。她就一个人，交了新男友的事是我瞎猜的。”
　　“所以呢？”街头偶遇是很让人意外，但这跟刚刚的假设有联系吗？
　　玛奇自觉已经做了足够多的铺垫，于是没再兜圈子，“我看到她大着肚子，也许有六个月，也许只有五个月。”这时库洛洛已瞪大了眼睛，显然非常震惊，玛奇说出最后的半句话，“当然，我没敢上去问。我立刻藏起来然后跑掉了，她应该没看见我。”
　　失魂落魄的人成了库洛洛。他愣了好一会儿，期间玛奇站在他面前静静望着他，等着他消化掉她抛出的惊雷。
　　库洛洛想了很多，关于他和凯茜，关于玛奇的假设。最终，他理清了玛奇的脑回路，“所以，你的直觉告诉你孩子是我的？”声音干涩。
　　玛奇没说话，给了一个肯定的眼神。
　　“告诉我，你是在哪里看到她的。”黑色的眼眸重新明亮起来，燃烧着玛奇看不懂的火焰。
　　“你们会吵起来吗？”
　　短暂的沉默后，库洛洛笑着摇头，“不会。我现在已经没事了，玛奇，我不会做任何不像我的事。你觉得我会和一个孕妇吵架吗？”
　　玛奇被说服了。她告诉了库洛洛自己见到凯茜的时间地点，以及对方往哪个方向走去。
　　库洛洛点点头，“我会去找她谈谈。这件事别告诉其他人。”
　　“当然。”

　　因为答应过不再打扰，所以库洛洛没给凯茜打电话——他也不想去试自己的号码有没有被拉黑。他选择去玛奇说的地方附近蹲点，制造偶遇。
　　意外偶遇的话，相信凯茜不会生气，库洛洛对自己的演技信心十足。
　　说实在话，库洛洛的算盘确实打得挺好，他很顺利的蹲到了凯茜。而且，可以说是男人的直觉，也可以称作男人的自信，在看见凯茜的第一眼，他便觉得孩子是他的。虽然当时他没有做到最后，理论上她怀上孩子的概率极低，但她讨厌男人，孩子不是他的还能是谁的呢？
　　库洛洛没可能猜到自己失控下的犯罪行为竟治好了凯茜的厌男症，那太过天方夜谭，连凯茜本人都是事后过了好久才发现。况且凯茜的病是心理疾病，哪怕换个专业对口的医生来，也不能一眼看穿。
　　在凯茜走近一点后，库洛洛步履从容地向她走去，打算来一个自然的问候。
　　在库洛洛的设想中，当凯茜看到他后应当会露出吃惊的表情，接着吃惊会转化为尴尬或者不安。不管怎样，他都会拦住她，礼貌地、坚定地，请她坐下来跟他聊一聊。
　　最不符合逻辑的状况发生了。
　　凯茜明显看见了他，她的视线在他抬起一半的手掌上转了一圈，然后若无其事的走过了他——好似不认识他一般。
　　“凯茜？”
　　被叫出名字后凯茜回头了，看过来的眼神陌生而又冷漠，“我们认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