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VA驾驶员也能打排球吗》巫念

13、要赢！

　　“真嗣！”日向找了半天，终于在一个走廊找到了走神的真嗣，他提高音量，边跑过去边招手，“大地前辈说要集合啦！”

　　真嗣抬起头，视线还没能完全对焦上，就下意识应答了一声。日向到了眼前了，他还有些呆愣，被对方端详片刻后果断搭上肩膀带走。

　　怎么一个人待在这么偏的地方呢？

　　日向左思右想觉得真嗣的反应大概还是因为紧张，便很胸有成竹地安慰起来：“虽然明天就要比赛了，但是放平心态，也不是第一次站上场了嘛！”

　　“……要赢。”真嗣不知道听进去多少，声音不大地回应这么两个字。

　　日向眨了眨眼，脚步都迟疑了一瞬。

　　“好像影山会说的话，不过他要再语气夸张些。”

　　真嗣眼前便浮现起影山的脸，以及他说这种话时笃定的眼神。这和原本想着的事情画风太不统一，他总算彻底回神，脸上露出了些笑容。

　　“因为影山同学确实可以做到的嘛。”

　　日向不以为然地哼哼一声，搭着真嗣的手拍了拍。

　　“真嗣也可以做到的！”

　　这些话日向不是没说过，不如说他一直是乌野里最看好真嗣的人之一。往常真嗣听到这些话只会觉得不亏是日向，总是积极鼓励所有人，并没有真的觉得自己能做到——此刻他却是一反常态，少有的点点头，接受了这句话。

　　一天时间根本几乎是眨眼，乌野的状态很好，第二天的比赛直接2：0拿下了对面。而一轮结束后，第二轮的对手便是音驹。

　　“真嗣，这次你上首发。”分组结果一出来，教练便很果断地点名真嗣。

　　感受到大家的视线都看过来，真嗣握紧手，认真地回应：“我会加油的！”

　　赛程紧张，很快便哨声响起，开始了第二场比赛。

　　乌野队首先发球。影山站在发球线上，一记强力的跳发球呼啸着砸向音驹半场。作为防守核心的夜久稳稳后撤一步，用一个教科书般的下手垫球，将球完美地送到了二传孤爪的头顶。孤爪冷静地观察着，将球托向了左翼的明日香。明日香高高跃起，手臂后摆，准备大力扣杀。

　　乌野的拦网迅速集结，但真嗣在起跳的瞬间，敏锐地察觉到了不对。

　　明日香的手腕角度并非全力扣杀的姿态，而是留有一个细微的旋转空间——一个刁钻的切球或是打手出界？脑海中飞速演算，没时间犹豫，他放弃了与其他拦网站在一起，而是横向移动一步，预判了那个看似不可能的路线，单人起跳。

　　球果然在最后一刻改变了轨迹，擦着明日香的手腕飞向小斜线。假如是全力重扣，真嗣未必能拦下，但这记技巧性的进攻减轻了冲击力，被他精准地挡了个正着，球无力地落回了音驹的场地。

　　“乌野队得分！”裁判的声音响起。

　　“真嗣，漂亮的预判！”调整站位的片刻，泽村朝真嗣比了个大拇指。

　　真嗣心跳很快，他朝泽村点了点头，视线不自觉瞟向了场外。绫波正在观众席上，她的目光遥遥与他相对，专注又平静。

　　要打出使绫波为之鼓掌的球。

　　要好好回应大家对我的支持，不仅是新世界的大家，还有一起共享隐秘过去的大家。

　　真嗣想起来昨日和绫波的交谈。她神色淡然，三言两语点破了他心中的迷茫。

　　世界，时间，过往与未来，新朋友和老朋友，那之中的意味太深刻，以至于真嗣觉得，打好这场比赛给她们看，才能展示自己万分之一的感激。

　　他深吸一口气，把注意力回到场上。音驹队很快稳住阵脚，黑尾以前辈的姿态，用一记巧妙的快攻还以颜色。轮到明日香发球，他眼神中的决然比刚才更甚，一记带着强烈上旋的跳发球，像炮弹般砸向乌野后排。

　　“音驹队得分！”

　　音驹队这边，明日香站在发球线上，这次眼神中比刚才要决然。他双手猛地将球高高抛起，随后犹如猛兽扑食一般用力挥臂，伴随着一声极响的破空声，排球像炮弹般带着令人胆寒的强烈旋转，呼啸着向乌野队的场地飞去。

　　东峰勉强将球垫起，旋转的力道让球路有些不稳。影山迅速到位调整，日向已经准备起跳，他却在最后一刻手腕一转，将球送到了真嗣面前。

　　他一直在全神贯注场上位置，反应很快地高高跃起，准备扣杀。

　　要得分。要赢。

　　高空视野开阔，真嗣用力挥臂，瞄准了对方拦网的结合部，排球砸出很大一声。黑尾和山本的拦网很快，但球速极快，擦着他们的指尖落地。

　　“乌野队得分！”

　　乌野士气大振。然而明日香没有再选择技巧，而是用一次次蛮不讲理的强攻撕扯着乌野的防线。在一记暴力扣球中，球穿透了泽村和影山的双人拦网，直奔后场。真嗣反应极快，飞身救球，手臂被砸得剧痛，球的冲击力让他身体剧烈晃动，但终究还是改变了球路，为西谷的二次防守创造了机会。虽然这一分最后还是丢了，但明日香的瞳孔却是一缩。

　　真嗣揉着手臂，下意识去看他，但明日香脸色不太好，转身很快，躲开了真嗣的视线。

　　真嗣便也移开目光，他看去观众席，发现绫波的手掌贴合，似乎刚鼓掌结束，不由精神大振。

　　乌野的各位都在前期优势下越打越兴奋，分差逐渐拉开，一举拿下了第一局。局间休息的三分钟，教练问真嗣是否要下场，他看了一眼对面正在用毛巾盖住脸大口喘气的明日香，摇摇头拒绝了。

　　第二局开始，音驹的士气并未因失利而受挫。明日香站在发球线上，表情冷峻，带着一股决绝，狠狠发出首球。那凝聚了他不服输意志的排球，让乌野的一传直接乱了阵脚。

　　音驹抓住机会，孤爪将球巧妙地传给明日香。他带着狮子般的气势，高高跃起，一道闪电般的直线球砸穿了乌野的场地，得分。

　　“笨蛋真嗣。”落回地上，他对上真嗣的目光，挑衅地吐了一下舌头。

　　不行，这样不行。真嗣皱起眉，试图组织更有效的拦网。

　　但接下来的几个回合，进入状态的明日香彻底点燃了自己。他在场上玩命般地进攻，扣球的力量和速度都达到了极致。他和队友的配合也体现出音驹极强的韧性，每一次看似就要落地的球，总能被不可思议地救起，然后重新交到明日香手中。

　　总是尝试接下明日香球的真嗣，此刻显得格外狼狈。他一边奔跑，一边忍不住分心，为对方这熟悉的好战姿态。明日香对这场比赛倾注了什么样的情感他并不清楚，但他能感觉到，那绝对不止和输赢有关。
　　真嗣很难不想起来昨天那场对话——自己走之后绫波和明日香还说了什么吗？

　　他想着又下意识去看绫波，但是对方表情一直没什么大的变化，自己得分时她会拍一次掌，像普通的观赛观众。似乎看懂了真嗣投来的困惑眼神，绫波朝他轻轻摇摇头，指了指球场。

　　对…不管怎么样，先把比赛完成。

　　要证明自己这段时间的努力不是虚假。

　　真嗣跟着摇摇脑袋，把杂七杂八的想法都丢出去，看回球场。

　　假如明日香愤怒，他就也提起十二分专注，不管对方的进攻有恐怖，自己都不会放弃拦下任何一个球的可能。

　　这么想着的时候，明日香再次高高跃起。真嗣咬紧牙关，预判了他的直线球路，全力起跳。
　　“小心！”

　　西谷的喊声与身体砸在地板上的闷响同时响起。排球被真嗣的手掌狠狠摁下，砸在了明日香脚边。裁判的哨声仿佛从极远处传来。他撑着发麻的手臂起身，发现明日香正死死盯着自己刚刚拦网的手掌，那眼神仿佛要烧穿他的皮肤。

　　“笨蛋真嗣。”轮转位次，明日香路过真嗣时几乎是咬牙切齿地丢出这一句。

　　真嗣总觉得他还想说什么，可最终什么也没等到。这个关键拦网虽然提振了士气，但音驹凭借前面积累的优势，还是以25分先拿下第二局的胜利。

　　“真嗣今天干劲很足啊！保持势头，拿下胜利吧！”休息环节，菅原孝支笑着把毛巾抛到真嗣肩膀上，眼睛亮晶晶的。

　　真嗣接过毛巾，轻轻点点头：“我……我真的很想赢。大家都这么帮我，我想用胜利来回报大家！”

　　听到这句话，菅原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语气感慨：“真嗣的进步真的很大啊。”

　　决胜局开始，乌养教练有些担心真嗣的体力，询问他是否需要休息。影山和日向因为战术需要被暂时换下。

　　真嗣沉默了一下，然后微微抿着嘴，摇了摇头：“我想继续打……打满三场。这段时间我一直在努力锻炼体力，请让我继续吧！”

　　乌养确实知道这段时间真嗣对训练展现出了极高的投入度，好像心中有什么被点燃了一样。加上前两轮真嗣当然表现也是非常不错，他拍了拍真嗣的肩膀，没再说什么。

　　站上场，真嗣深吸一口气。既然怪人快攻组合不在，自己就必须承担起更多进攻责任，为队伍争取优势。

　　比赛开始，球发到了乌野队这边。真嗣在后排接到一传，没有像往常一样迅速交给二传，而是观察着场上局势。日向曾经告诉过他，音驹的防守有多么完满，但是那是明日香来临之前的音驹。

　　明日香虽然天赋异禀，但作为排球新手，他在防守端的经验和站位判断，远不如黑尾他们老道。

　　要抓住这一点，打出只有自己能打出，只有明日香无法防守的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