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这波挫折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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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过后没多久，他从托里尔那里得到了一张新的训练计划表，完全按照后卫的训练计划重新定制的：
[比门将要求更高的体能训练。]
[以前强度不高的传球，长传短传都要继续练起来。]
[还有新的增重计划。]
托里尔看了一下少年最近的一份体检报告：
“小伙子，偏瘦了可不行，后卫可是要身体对抗的，要是被撞飞那就太丢人了。”
在一堆增训增重坏消息中，他得到了唯一的一个好消息：
[现在尤里卡·苏，也就是自己，能以替补的身份跟着一队开始训练了。]
给人一种守得云开见月明的感觉。
这是最有可能争取成年后签约的机会，只差一次上场，然后一鸣惊人的发挥。
那个晚上他告别了相处没多久的青训队友们，整理好了青训宿舍里的行李，打电话告诉自己的好友，久违的回家住了一个晚上，抬头是每一个目标和偶像的海报。
唯一的遗憾是爸妈还没有回来，只能打电话通知：
列夫在电话那头大喊大叫，俄语中文西班牙语英语混合着输出，大致意思是自己已经准备好了媒体采访的发言，具体是一个美凌格该如何为俱乐部奉献一切？
即使不开外放也能听得很清楚。
随后，就因为发疯被苏妈拿下：
“别乱叫，小心被邻居报警我家被发疯的外国人入侵了。”
然后，苏丽兰女士先是表达了对这个消息的喜悦：“我和这个笨蛋老爹一样为你感到骄傲。”
以及…追问了功课。
尤里卡乖乖的交代，这个家里的食物链顶端就是老妈。
苏女士满意的点头，她不想打破儿子的好心情，但有些事情要提早说清楚，家里一向秉持公平公开的家风：
“你知道的，这还不够，好好保证自己的成绩吧宝贝，今年我们要晚点才回到西班牙，英国那边的学校需要亲自去疏通。”
“我永远支持你，当然我也永远支持我自己的决定。”
尤里卡知道，他没有什么可以埋怨的，他很感激，家里给了自己最大限度的支持，在板鸭买房子，在板鸭找学校，全家都在这里陪着自己。
苏女士喜欢种菜，但西班牙家中的花园是一片平坦的草地，幼时的尤里卡甚至可以驰骋在上面，把玩具足球踢进玩具门框。
“我知道，我会成功的，妈妈你说过的，我们家里人都会一根筋的做到最好。”
他在安慰妈妈，也在安慰自己，小时候的自己，现在的自己，一步一步已经走到了梦想的黎明前夕。
现在只需要一点光就可以点亮一切，甚至是打破诅咒。
尤里卡从步履蹒跚的选择足球那一刻开始，就背负了“不务正业”的鬼混，滚回家里读书去的诅咒。
*
安顿好了一切，全心全意投入训练中。
后卫的训练量果然不一般，特别还是一队，尤里卡严重怀疑监督的老爷子，其实是别的俱乐部遣派过来的卧底，真正的目的是想合法合规整死他们。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慈祥老爷爷！你的光头很时尚。]
[训练完再见面：死神降临！！！]
现在觉得自己吃俱乐部的每一口饭都是应得的，这回他没带上筷子，优雅的吃饭已经成为过去式了。
少年选择拿起餐叉勺子，进行一场野兽之间的搏斗。
插一句题外话，拉莫斯那天在餐厅第一次看小甜点一个人坐着，其实有想过来打招呼的，有一说一护发素用这真不错。
然后就和队友一起见证少年一个人解决三个人的食物消失术：
“怪不得最近听说有人在餐厅正在为参加大胃王比赛训练……现在的孩子胃口可真好，这种味道的营养餐都吃得津津有味。”
“他可以和克里斯凑一桌，克里斯最近自律到只吃鸡胸肉和沙拉。”
在旁边消息灵通的交际花马赛洛的感慨下，拉莫斯放弃了这个一时兴起的想法，怕自己过去了也被端上桌吃掉。
□□上的折磨只是其次，每次训练虽然很痛苦，但能感觉到自己一点一点的熟悉这个位置，完成从门将到后卫的蜕变，就像从毛毛虫变成蝴蝶那样，需要时间和营养以及经验去积累的。
尤里卡想如果这个时候再遇上拉莫斯，或许不会再被晃倒，有机会将球抢断。
而精神上的折磨才是最痛苦的：
[希望从天而降成为俱乐部的团宠，球迷们的心尖肉，那你可以选择把自己打晕了睡一觉，梦里什么都有。]
现实中，成年人的世界哪有那么容易？哪怕他现在只有十七岁，刚满十七岁，某种意义上算个孩子。
尤里卡被牵扯进了一场“□□和革命”的明争暗斗里。
这场斗争的大反派是穆里尼奥，自己以往只在新闻里见到过的总帅，最近一次见面是上一场球赛，对方大风衣双手叉腰，场边傲世而立指挥战况，像一只进击的公鸡。
而在替补球员的预备区域，自己被挤到了最角落，作伴聊天的是一堆塑料饮水瓶，备用的球衣和毛巾。
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他明白他被打上了穆氏的标签。
主角们则是皇马青训出生的球员，他们不单指一个人，而是一部分，当然不包括首发巨星们。
他们的怨气来源于高层的不断引援，皇马的巨星政策，同一时间也没忽视自家的孩子，青训上调了不少，可是真正出现在上场的占比少之又少，如同飞蛾扑火。
[皇家马德里的爱是存在的，可爱太少了，孩子们根本不够分。]
还是那句话，世界不会围着一个人转，伯纳乌球场永远不缺少巨星，这里只需要最亮眼的孩子，亲不亲生的似乎没有那么重要。
尤里卡上调的时间很不巧妙，没有办法全面掌握更衣室的总帅亲点的毛头小子，让人耿耿于怀的马竞出身，他从卡斯蒂利亚走上来，但是真的属于卡斯蒂利亚吗？
反正，他们不是这么认为的。
来自足球更衣室的隐形潜规则，在皇马高层，主帅和尤里卡三个之中，少年是最弱小的，充分阐明了弱肉强食。
于是乎，讨厌或者忽视这个外来的小子成了一种态度，也是近年来郁郁不得志的青训替补们，发泄不满的唯一一个宣泄口。
偶尔负责处理一下训练时产生的垃圾，例如水瓶什么的倒不算什么，可怕的是额外的排挤：
有需要组队训练的时候装作看不见的他，最后再来一句：“不好意思，突然多了个人不太习惯，把你给漏下了，要不问问谁愿意再加你一个？”
集体练习任意球定位球时，叫他去守球门：“嘿小鬼别磨磨蹭蹭的，你不是门将吗？难不成当了几天后卫，把老本给忘了？”
伴随着哄笑声，紧接着就是轮番轰炸。
随意的“借走”他的一些小东西，当他去寻找的时候，往往得到的是傲慢的评价，或者是不小心弄丢，但毫不走心的道歉。
…………
这种让人没办法发脾气的小事有很多，就像尤里卡没办法因此逃避训练，同样也不能因为沐浴露袜子这些小东西，冲队友大发脾气。
豪门更衣室秘闻，那些不干正事的花边报纸的最爱，小事写成大事，东窗事发，没人会在意一个小替补。
最好的方式就是默默忍受，假笑维持表面和平，然后自救。
刚开始，尤里卡第一次碰到这样的状况，晚上会难过的躲在被窝里偷偷的哭，第二天两个眼睛肿的跟核桃一样，又怕被发现，乔装打扮起个大早去食堂里顺两个鸡蛋热敷。
试图向外求助？这里是皇家马德里，不是皇家幼儿园，你不能指望有老师站出来替你主持公道。
最严重的一次，太过于疲惫的尤里卡训练的时候没有反应过来，被“不小心的足球”砸到了脸，鲜红的血液顺着鼻腔缓缓流淌下来。
空气短暂的静止了几秒，所有人的脑子里大概都在想该怎么把这件说不大又不小的事情糊弄过去时。
在不远处休息的卡西利亚斯注意到了，推开了围着的众人，他手上拿着毛巾，冷静的按压在少年的半张脸上，平静的嘱咐道：
“继续训练吧。”
然后将人拉了起来带去医务室。
尤里卡没想到第一次和偶像搭上话是这样尴尬的场面，身上是满身草屑的球衣，破相的脸蛋，狼狈不堪的自己。
“谢谢…”紧张到悄咪咪的掐手心，甚至不敢告诉对方自己的名字。
卡西并没有接话，现在的他看起来比前几年稳重多了，没什么表情的时候像个酷哥。
少年的记忆则停留在那个时候被哈维踢进的球，还要发消息“我再也不要跟你讲话了”的卡西利亚斯身上。
简单的转述了一下医嘱：
“小血管破损，没事的。”
尤里卡的小男孩心理又犯了，他是个矛盾的人，比他爹还要矛盾。
心里有点失落，夹杂着些许的遗憾，偶像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温柔，或许早来几年还能和那个时候的卡西搭上话。
“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少年下意识回答没事，在身影干脆的转身消失在门口后，又被自己气的锤医务室床上可怜的枕头。
“天哪，自己到底在说些什么？当然有事，怎么会没事。”
走的时候应该狠狠的一拳揍在人渣的鼻梁上才行，人总是在合适的时机过后感到后悔。
当天晚上尤里卡停止了复盘白天悲伤事迹的行为，拨通了好友的电话，想来这个时候对方在马竞的训练也结束了，大吐苦水：
“没想到有一天也能坐上饮水机战神位，是的我现在干上后卫了……他们都不喜欢我…我在意的当然不是这个，是卡西，你懂的，他没我想象的那么好的。”
到最后已经有点崩溃了：
“卡西利亚斯甚至没有对那几个人的行为提出什么！”
科克，目前在马竞一线担任中场，两人从豆丁大点青训时就认识，十几年的感情，他太明白了：
“别被偶像滤镜影响，卡西利亚斯从来都是卡西利亚斯，他没有无视，他带你去包扎了，我的门神大人，请恢复你以前的理智。”
尤里卡吸了吸鼻子，像只没安全感的小狗，蜷缩着在床上，正好把足球圈在怀里，空洞的心有了一点慰藉，指尖敲打着手机。
他当然清楚自己在干什么，只是这些天的压力太大了，再强的抗压能力也会破防，卡西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你们之间有鸿沟，他很难注意到你。”
“你说的对…甚至有更伤心的事情在后面，我功课还没预习。”
科克安慰到一半转为沉默：……你小子到底是什么品种的乖孩子？
这也太听话了，好哄到科克现在开始有点担心，他有时候也想不明白，笨蛋和聪明两种如此极端的属性，怎么会在好友的身上结合的这么融洽。
又安慰了几句，直到听到话筒里传来缓和的呼吸声，才挂断电话。
第二天早上起来，尤里卡恢复了状态，再没有比一个偶像滤镜破碎让一个少年更伤心的事情了。
他觉得自己现在无坚不摧。
之后所有的眼泪都成了挥洒在训练场上的汗水，每次测试检查报告上不断提高的数值。
*
终于等到那个机会，七月季前赛，一般是用来磨合队伍和战术的，为赛季初上分做个热身准备，往常这是个替补上场的好机会。
穆里尼奥最近的大名单里总有他，似乎是记起了这个被自己捡回来又丢在角落的孩子，上大名单只是第一步，这只能保证尤里卡能坐上饮水机战神的位置，唯一的好处是近距离免费观看球赛。
至于上不上场，还得看教练的布局。
直到世界俱乐部巡回赛 [费城联队VS皇家马德里] 美洲之行的第三站。
[皇马首发：卡西，阿韦洛亚，瓦拉内，卡瓦略，卡萨多，哈维阿隆索，格拉内罗，范德法克，赫塞·罗德里格斯，本泽马，卡莱洪。]
上半场二比零锁定局势，中场休息时间，没人理会的日子里，尤里卡已经学会了自娱自乐，试图用旁边的备用毛巾叠出一只兔子或者小狗，右手边放着偷吃了一半的能量棒。
丝毫没有留意到好奇靠近的人，突然发问：“你准备好上场了吗？我说的是以后卫的身份。”
穆里尼奥认真的发问，新赛季皇马的防守依旧不够让追求极致的他满意，在此期间他翻过无数遍能用到的球员资料，只有少年最近的数据让人心动。
那是一个很突然的问题。
可尤里卡几乎没有犹豫，条件反射：
“当然，我准备好了，先生，你不会后悔选择我的。”
因为这个问题这个答案早就在梦里，早就在脑海里，回答过无数遍了。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这波挫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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