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转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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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人们会守着你，我每日需要早起，会吵到你。”沈时清解释着，没有明确拒绝，但萧怀宁知道这已经是沈时清的拒绝了。
可萧怀宁想要据理力争，拼命摇头，刚刚打哈切的泪还没干，这下正好排上用场楚楚可怜地看着沈时清。
大概是烛火快要燃尽自己的身躯，院内几乎完全暗了下来。萧怀宁不知道沈时清是否有看清她的表情。
但沈时清还是拒绝了，“将军府很安全，要是害怕，我可以派人来保护你。而且我在不远的制衣坊给你谋了个差事，你帮忙看着布料就好，不是什么辛苦事。要是不想去也可以，就在府里陪着下人们。”
沈时清话说得漂亮，根本没有理由拒绝。
萧怀宁知道自己的行为早已逾矩了，不该再进一步要求沈时清了。
萧怀宁见好就收，乖巧地点了头。
沈时清的表情总是淡淡的，开心是淡淡的，不开心也是。
“好，明天下人辰时会叫你起床，你要是想去做这份差事便起来，若是不想，便继续待在府中。”
说完，帮着萧怀宁关了窗户便离开了。
烛光终于不堪重负地熄灭了，夜晚归于黑暗沉寂。
萧怀宁很轻地叹了口气，坐在窗前的寒风中太久，身体都冻得僵硬，因为奔波留下的伤泛着丝丝的疼。
她想快点回到被子里，但双腿抗拒的打颤，心里暗骂自己真是没脑子。
好不容易回到了床上，直接钻入被子，一动不动地趴着。冷是一回事，不开心也是。
萧怀宁是个情绪波动很大的人，大概由于现代自己是家里的独生女，家人们都会惯着她，总是会满足她各种各样的条件。在宫里又是千娇百宠的公主，宫人们自然不会忤逆她。
顺风顺水的日子过久了，一时间被拒绝就委屈得想把自己缩起来。
却也并非不讲道理，萧怀宁知晓是自己的问题没办法好好沟通，他和沈时清才刚认识就如此没有边界，沈时清自然不会同意。
或许是自己认识沈时清很久了，早已当她是可以依靠的人，才会如此无理取闹。
不管怎么样，都是她自己没有协调好。
越想越委屈，在现代是个完全的文科生，现在让她动脑子在权谋文里去想办法，还不如让她背法条。
人家学数理化在古代造机器搞发展，而她连繁体字都看不懂。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萧怀宁自暴自弃的想。
明日下人们会在辰时叫她，以沈时清的语气，她应该在辰时之前就会离开。萧怀宁想到前些日子那看不到尽头的乞丐，也能想到沈时清最近能有多忙。
她当然想去帮沈时清，自己在怎么样都是读过原书，知道剧情的人。但北方为何无家可归之人如此多，书中似乎并没有提及。
书中对古颢国的描写是十分积极正面的，京中达官显贵聚集，满是歌舞升平的场面，江南也是良田美景的富饶之地。除了最开始提过的北方叛乱，几乎家国安定，外敌不敢来犯。
突然，萧怀宁发现书中对北境几乎没有描写，文中只说那是沈时清驻守的地方，但究竟是贫困还是富裕，却未明说。连后续剧情发展中的水患灾害也是南方地带。
京城以北一带仿佛在书中凭空消失了。
萧怀宁现在才发现自己对这块地方一无所知，明天不管能不能跟着沈时清去军营，都要出府看看了。
翌日，萧怀宁破天荒地在下人们一叫就醒了，不敢有半点耽误地穿好衣服去沈时清卧房看了一眼。
不出意外地安静。
下人们跟在萧怀宁身后，“萧小姐，将军以为您在制衣坊寻了差事，您要去吗？”
萧怀宁想着，如果自己在城里乱逛不仅自己可能会回不来，还有可能引起沈时清的疑心，不如就从这制衣坊开始。随后便点头答应。
离开府邸，走几步路就到了制衣坊。
沈时清果然总会安排好一切。
其实原文对沈时清的着墨不多，文章的后半段她才正式出场。英姿飒爽的女将军，不卑不亢的见到了当朝太子，两人从小就熟实，连寒暄都不需要就开始聊正事。
文中萧靖川听着沈时清对北方的治理方案夸赞不已——那时沈时清战功赫赫获得了北方的一部分封地，可从未逾矩，一切以皇命为先。
她总会将一切都安排好，又留有余地。只要太子答应就开始实施。
萧靖川原本答应了她的方案，回京后给到沈时清的却是死亡。
制衣坊的女工们看着萧怀宁来很热情地招呼她到一个小房间内，应该是沈时清早有嘱托，这是个温暖整洁的房间。
布料摆放整齐地展示它们最美丽的一面，屋内窗户紧闭，门也只开了个小缝。
领她进来的女工说：“这模样长得真水灵，怪不得将军让我多照顾点。你就在这屋子里守着就行、要是窗户被风吹开了啊，你就把她关上。这些布料珍贵，可受不得这风呼呼的吹呀。”
萧怀宁点头答应，板正地坐在一圈布料的中心。
这位置顶好，不仅吹不到外面的凉风，却能将外面的声音听得清楚。
“那就是沈将军说要照顾的人啊？”
萧怀宁仔细听着外面的谈话声，装好了自己哑巴的角色。
“对滴，长得和沈将军一样好看，不知道是不是家里人。但听说是个哑巴，也是可怜啊。”
外面传来稀稀疏疏的笑声和唏嘘声。
“沈将军帮了我们这么多，第一次找我们帮忙，可要帮她照顾好啊。”
“那是自然，这屋里最舒服，我还专门给找了个吹不到风的地方。今年这天冷得快啊，不知道这个冬天难不难熬。”
“再难熬不也能挺过来，沈将军来了之后生活好多了。说是今年要是打猎收获多，还要给我们发肉呢！”
“哎呦，他们那群打仗的都吃不饱还给我们发，真是……这要不是沈将军说的，我绝对不信。”
“城门那边的灾民营听说是在闹事啊，听说闹得还挺大。”
“说是那边有人没吃饱闹事。哎，能赏口饭吃都不错了，还想着吃饱。”
“难为那边的将士们呢，本来是好心。他们就是知道沈将军心软，去年冬天就给他们施粥，今年大概是想着来碰运气，没想到还给了住处。”
“是啊，去年就有些没领到粥的人闹事，今年都有了，嫌没吃饱……你说这人啊。”
北方这样的情况已经持续几年了？萧怀宁有些惊讶，本以为今年是例外，而且似乎沈时清没有到北方之前状况更糟。
怪不得一直催朝廷运送物资。可是宫里既然知道这边的情况，还是有很多人饿肚子，甚至她们刚刚说连将士们都吃不饱。
这里的北方和现实的东北情况完全不同，几乎杂草丛生，人烟稀少，和粮食富饶的东北天差地别，粗粮杂粮基本都靠京城供应。
若是京城给的少了，就只能饿肚子。
沈时清这几天起早贪黑应该就是在处理灾民营的冲突——这个冲突原文中根本没有，萧怀宁有心无力。
想起昨晚沈时清疲劳的样子心疼了起来，而自己此刻却在温暖的地方休息。
不行，萧怀宁下定决心明天必须跟着沈时清，跟在她后面端茶倒水都可以，总要让自己有点用。
一瞬间，什么混吃等死的理想生活都化为泡影，她就想让沈时清轻松一点。
太阳还没落山，下人们就来接萧怀宁回府了。
由于距离太近，萧怀宁看不到什么人们生活的场景，只觉得天气越来越冷了。幸好有棉服保暖，要不然能直接横死接头了。
但那些没有棉衣的人呢，那些之前和她一起蜷缩的乞丐们怎么办，吃不饱穿不暖，现在住着的地方还不安全。
萧怀宁从未注意到过这些问题。她来时便在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皇宫，享受着这世界一切的天灵地宝，最大的烦恼就是自己面前的撒谎进度条。
可这里是物资并不丰盈的古代，流落街头，食不果腹的人数不胜数。这里的人一生所追求的只有活下去，而她心里那不受拘束的自由，仿佛如天上白云一般不可触碰。
和这里的格格不入再一次给了萧怀宁当头一棒。
心情不佳地吃完了算得上丰盛的晚饭，反而心里更加五味杂陈。
沈时清依旧没有在日落之前回家，她如在宫中一般规律的吃饭睡觉。但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
木门吱吱呀呀的作响，在寂静的夜里只剩吵闹。萧怀宁盯着两扇木门中的缝隙，发起了呆。
从未失眠过得她没有了睡意——这终究是不同寻常的夜晚。
天空泛起了鱼肚白，更为透彻的白色向下落着。
下雪了。
一夜过去，萧怀宁眼睛闭了又睁开，辗转反侧。
大脑宕机太久，带着酸痛感，萧怀宁不知时辰，但实在躺不下去了，穿上衣服出了门。
却发现外面突然忙碌了以来，下人们满脸紧张的在沈时清房门前守着。
大脑还未清醒，萧怀宁下意识地就往沈时清房内冲去。
恍惚间，眼前满是血红，留了满地，仿佛要将萧怀宁淹没。
她看到了沈时清右臂上一条长长的刀口，如蛇一般漫步在白皙的皮肤上，黑衣很好的吸收了流出的血迹，像是条容纳百川的河流。
而萧怀宁只觉得刺眼。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转变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