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十五章 重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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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喵~重要信息！”
坐在树枝上的莉莉丝停下晃动的小腿，收回看向考生的目光，点开闪烁的终端。她瞟了一眼信息，整个人立刻坐直，瞥了眼还在四处逃窜的不争气考生，翻了个白眼，三下五除二跳下大树，向东二六奔去。
“嘀嗒”
柳瑜然看完信息，想起什么，愣了一会儿。随后他给树洞里的考生丢下几卷绷带，头也不回地离开。
“叮叮叮——”
水潭边，秦策刚停下来就被一阵疾风拉扯了一个踉跄——嗯？风会扯人？还是阵红色带玫瑰香的风？
扯他没扯动、反被拉慢的红色玫瑰风转头白了他一眼，又瞬间恢复端庄优雅的模样。
秦策：“......无论多少次，我都会被您的变脸技术所震撼啊啊啊烟姐疼疼疼——”
明烟收起拳头，露齿微笑：“没时间跟你贫异形出现了你走不走？”
狐狸眼里的笑意瞬间冷凝，他骂了一声，拉着明烟在丛林间飞窜而去。
“咚”
青年的黑发随意束在脑后，随着步伐从肩头滑落些许。林间破碎的光斑铺在雪白制服上，倒映在他漆黑的双眸里。
晏洛垂眸看了一眼就划掉这条信息，加快速度，沿着原本的方向向前。
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在空中消散。
“叮”
程渝收回停滞在半空的手，看了一眼闻亦荣发在群里的信息，原本有些涣散的目光瞬间重聚，深深叹了口气。
还是没躲过。
他转头，向正打量他的大皇子展开一个标准微笑，道：
“殿下，前线遗漏的异形出现了一个，这恐怕只是先兆......”
“一起去。我猜，两家军校又得合作了？”
程渝看着大皇子跃跃欲试的眼神，握了握拳，随后笑了一声，懒懒行礼道：
“是的......合作愉快。”
异形能够制造虫洞进行星际穿梭，只不过距离非常短，最多跨越两三个星球；而且每次打开虫洞都要消耗数十名族人。
最可怕的是，这种虫洞能够跨越星球防护罩开在内部；但因为它的频率波段和随处可见的流陨石几乎一致，监测系统压根不会察觉。
因而，帝国放弃了第一荒星带，将整整一个荒星带作为前线战场，以控制异形的穿梭范围。初期，这种策略非常成功。可随着时间推移，异形越打越多，战线一步步后退，如今已经侵蚀到第二荒星带前沿，不时有异形穿梭到后方荒星。
“云光、云影这些原始星球不驻军，是受了伤的异形最喜欢的地方。有第一个，就说明它们发现了这里，接下来会涌过来一大片......”
青年解释两句，召来自己的机甲。不等它停稳就跳了进去，接着唤醒核心程序。
银白机甲瞬间升空，橙金色的纹路闪着光，迅速攀上四肢。突然，机甲舱门打开，青年撑着舱门，良心发现似的问道：
“——带机甲了么，殿下？”
——显然是没有的，有的话早召出来显摆了。
大皇子在机甲掀起的狂风中眯了眯眼，仰头看着一点都不走心的程渝，愣愣笑出了声，大声回道：
“你果然还跟小时候一样，最讨厌那些规矩！”
说罢，也不等机甲降得再低些，就三两下跳进舱门。
银白机甲立刻向东二六飞去。
也许是坐办公室久了，落地时稍有不稳，他下意识想伸手拉一下程渝。就在这时，机甲突然一震，他半握着的手在空中偏移，精准打击到侧壁上。
程渝恰巧收起全息键盘，设置成自动驾驶。一脸无辜地笑说：“殿下，您没事吧？”
大皇子：......他能有事吗。
他站稳了摇摇头，收回手整理服饰。一枚监听器从微蜷的掌心落进暗袋，暗红的眸垂着，看不清神色。
即使指挥基地离东二六很远，靠着机甲，不一会儿就到了。
程渝行了个极其敷衍的礼，请大皇子先出舱门。在大皇子踏出舱门的那一刻，他在终端上编辑好一条私人信息，点击发送。
然后面色如常，跳下了机甲。但另一只脚还没落地，他抬手就是一枪。
“砰！”
“砰！”
被两颗特制子弹同时击中，躲在枝叶间的暗绿触手软软垂下，“啪嗒”一声掉落在地，断成三截，浑浊的液体四下飞溅。
在几人惊讶的目光里，程渝懒懒抬眸。可那双眸子不复往日的惫懒，犀利的目光直直刺向刚出现的人。
那人还未跨出灌木，散落的长发上沾了一片嫩绿的树叶，漆黑的眸子同一时间看向他，没有分毫躲避。
他们手里的枪还没有放下，就这么指着对方。
——就好像无声的质问，与强硬的回答。
......算了，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余光里注意到大皇子的眼神，程渝吐出一口气，放下枪。晏洛也收起枪，十分自然地走过来，占据程渝身边的位置。
通知的有九位监考官，包括03莉莉丝，06柳瑜然，07、08、09三位。几人见到大皇子，立刻俯身行礼。
随后程渝走到闻亦荣身边，调出云光星磁场检测报告，随口说：
“不用等04、05了，他们在西零四救场。”
04秦策，05明烟。西零四，皇家军校考场。
说罢，他抬眸看了看大皇子，眼神十分有深意。
大皇子.......大皇子依旧亲切地笑着，不动声色地做了几个手势。不远处的暗卫收到指示，调出几个，前往西零四探查。
“现在出现异形的一共有这十二个区：东二六，东一零，西零四——”
众人正凝神听着，晏洛微微凑近，接着身体的遮挡，勾了勾程渝垂下的指尖。
程渝指尖瞬间蜷起，他怒而偏头，就见晏洛无十分无辜地笑着，甚至发出一个疑惑的字音：
“嗯？”
就在这刹那的安静，大皇子莫名觉得晏洛的笑容有些熟悉。他正思索着，不经意间对上闻亦荣暗沉的双眼；而一旁柳瑜然虽面无表情，倒是看得目不转睛。
随后程渝也笑了，手指发力一扭。
感受到对方指尖的抽搐，他面不改色，继续讲下去：
“西一三......但是数量不多，不出意外的话考生可以自行解决——”
“砰砰砰！”
莉莉丝抬起枪口吹了吹，确认刚刚冒出来的异形残躯不再蠕动，转头笑说：
“首席，您继续。”
程渝点了点头，终端上投出一张云光星的地图，大大小小的光点在闪烁、移动，代表考生。
他开放公频道：
“请所有考生注意，异形加入考场”
“从即刻起，允许使用机甲，重火权限已开放”
“所有考生守则仍然生效”
“请所有监考官加入考场击杀异形，监考官排位赛已开启”
“请注意，击杀异形高于一切”
“——恭喜你们，从现在起，你们是真正的军人。”
说毕，几位监考官正准备离去，大皇子拦住程渝，缓缓开口：
“程少校，‘厄洛斯’会赢的......不过凡事总有万一。”
众目睽睽之下，他拿出一枚皇室徽章，暗红的眸子盯着程渝，沉声道：
“若有意外，我将指挥权全权交予你，你可以掌控整个云光星。”
空气中霎时安静。
程渝讶异一瞬，倒是想不到大皇子这样信任——不——想要自己。
他淡淡地笑了笑，说：“您知道的，我偏科，其实不太擅长指挥全局。”
程渝的指挥总是剑走偏锋，只有实力强悍、有股疯劲、绝对信任他的人，才能跟上他的脚步，以奇招破局。但大多数人都不过是普普通通的士兵，这样指挥只会得不偿失。
所以作为战术指挥学院首席，就指挥这一科，他却总是在满分与负分之间反复横跳，以致跳成了最弱科目。
“指挥官不一定要求自身精通，要求的是会用人。你的人里，我见过一个指挥天才......”
只是可惜了。
大皇子说着，看向晏洛。后者凑在程渝肩头，淡淡地瞥了他一眼。
就在这时，程渝忽然伸手接过徽章，打断了大皇子的话。
“既然如此，承蒙厚爱。那么，不知我可否再要一个备用指挥权？”
众监考官：？指挥权还有备用？
大皇子怔愣一瞬，猛地意识到什么：“哪个星球！？”
程渝琥珀色的眸子半眯，却毫不迟疑道：“云影。”
晏洛在他手心一笔一画写下的，“影”。
“——恭喜你们，从现在起，你们是真正的军人。”
慵懒却肃穆的声音强势占线，在东区所有通讯器里响起。
西区的考生也收到了同样的指示。
一团团火在眼中燃烧起来。是兴奋，畏惧，征服欲，报仇雪恨......
“哈哈哈！杀他丫的！”
“终于，终于可以给我姑姑报仇了！！！”
“喂喂注意一下机甲侧边啊它爬上来了！！”
...........
他们不再是三年前任人宰割的可怜虫。
寒芒乍现，断成两截的触手中间，季桥冰冷的眸光牢牢锁定下一个。
掉在地上的触手缓缓蠕动着，又连接在一起。就在它爬起的那一刻，枪声炸响，特质子弹将它碎成几段。浑浊的绿色液体漫了一地，倒映出少年没有情绪的瞳眸。
乐至晨将一把枪扔给季桥，说：“现在异形不算多，用机甲虽然安全，但效率低，还容易被缠住。反正——”
“砰砰！”
季桥抬了抬枪口，转头看他：“反正我们死不了也不会被感染，是吗？”
没有想到她会直接戳破，乐至晨僵了僵，道：“我还以为......你会多骗我们一会儿。”
他说这话时，身后传来一阵凌乱的脚步声。赶来的队员们听到这话，停在原地，齐刷刷地看向沉默的少女，眼神复杂。
季桥站在异形抽搐的残躯中，纯黑的眸子闭了闭，轻声说，“抱歉。但是我不后悔。”
队员们却没有多激动。毕竟从恢复记忆、猜到这一点到如今，已经消化了近半个月。这是不得不接受的事实。
只是以后......他们哪来的时间想以后。他们能隐隐感觉到，这次渡过前线的异形绝对不止这么点，所谓的前线早已千疮百孔；就是不知道这些异形有什么阴谋。
——但是有一点，令他们夜不能寐。
一片寂静中，乐至晨握紧了手中的枪，问道，“桥，他是站在我们、人类这一边的，对吗？”
是的，他们怎么能否认重生一次的欣喜若狂；可是重生究竟要付出多大代价？如果他们将不得不与自己最爱的那些人为敌，他们会选择自我了断。
可是季桥却平静地反问，“人类的定义是什么？基因吗？还是记忆、情感、行为习惯......”
“我不知道他会不会站在‘人类’这一边。但是我知道，他有要守护的人，他会永远站在他们那一边，就像他一直以来做的那样。”
季桥抬眸，一点点碧绿沁出来，蒙上眼球。这一次，绿色更浓了些许。她看着他们，笑起来，说，
“而我、我们，也一样——我们甚至会拥有更大优势。”
“——这是我们重生的意义。”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第十五章 重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