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普兰生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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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兰特很难讲出当看到洛蔓贝尔再一次出现在自己面前时的感受。但只有她真正出现，他才能反应过来原来他们已经不再是在米兰时用身体热情贴向对方的情侣了。
他们算是情侣吗？
长发摩擦着脸颊，普兰特坐在迈阿密的录音室中想了又想。他手中抓着笔，却没办法写出那些他曾经短暂看到过，出现在洛蔓贝尔歌词本上的文字。
……The Woman I love
划掉。
洛蔓贝尔还算不得女人…那…
MAMA
嗯…她会喜欢这个称呼的。
普兰特放下笔，手指轻敲着桌面，思绪如同录音室外蔓延的湿热空气，黏稠而无法散去。他闭上眼睛，试图捕捉那些过往的片段：她的笑容，她的声音，她在舞台上无与伦比的光芒。洛蔓贝尔的身影仿佛飘忽不定的幻影，一时真实，一时遥不可及。
“MAMA…”
普兰特低声重复着这个称呼，声音在空旷的录音室里回荡。他想象着她听到这词时的反应，是挑眉带笑，还是一如既往地捉弄他？她的神情总是难以捉摸，而他竟有些怀念那份不可预测的感觉。
他知道，洛蔓贝尔从未真正在乎这些称谓。他们之间的关系，复杂得像是纠缠不清的音符，他们从未是情侣，但在某个午夜时刻，他们确实在彼此的世界中扮演了独特的角色。
他停顿了一下，脑海中浮现出她那双明亮而狡黠的眼睛。他知道，任何文字都无法将他们拉回到过去，但却能在今晚成为他思念她的某种桥梁，连接着那些未曾说出口的情感与回忆。
普兰特叹了口气，合上笔记本。肩上传来女人轻柔的力量，笑着的女孩伸出古铜色的小臂，正想夺走他手中的歌词本。
是缇娜。
是啊，除了缇娜以外，还能有谁呢？普兰特自嘲的皱起眉毛，脑海中迫切想要记忆重回的洛蔓贝尔与她的无礼瞬间被他压抑下去，圈住自己的怀抱这样温暖，温暖到他几乎不会想到那个冰冷的女孩。
又或者说，他不能再想了。
像这样的夜晚，像这样他已经知道洛蔓贝尔会和自己的好朋友吉米出现在酒店房间的夜晚，是他在与她分离后为数不多感受到苦涩的夜晚。
不过还好，肩膀上的女人很是热情。普兰特回过头对着缇娜笑起来，他根本没必要在洛蔓贝尔与吉米缠绵的同时对着女人的身体说出拒绝。
但……
今晚她的猎物会是吉米·佩奇吗？
无论以那种角度思考，他都觉着这一切荒谬极了。他的朋友，他乐队中的朋友…被无数粉丝挖掘“暧昧瞬间”的朋友此时此刻正和自己的前任展开模糊爱语。
噢…洛蔓贝尔真是个傻瓜。
吉米才不会像自己这样可靠的对待她呢！
普兰特勉强才强抑制住心中那股翻涌的情绪，试图将注意力转移到眼前的现实。
缇娜依偎在他身边，带着挑逗意味将手指轻轻滑过他的脸颊。但洛蔓贝尔的影子却无法轻易驱散，仿佛一道割不断的琴弦，在他心中不断弹奏出混乱的旋律。尽管他努力说服自己这一切早该结束，但每当想到她和吉米在一起时，他的胸口仍然隐隐作痛。
“你在想什么呢？”缇娜发觉出他的心不在焉，也并没恼怒，只是带着些许好奇的看向他。她的眼睛像是天上的星星，却并不是洛蔓贝尔在滚石杂志上提到自己时脱口而出的“北极星”
噢……他到底怎么了？
普兰特神情惊慌的摇了摇头，面前缇娜正担心的望过来。他必须说些什么了…普兰特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我只是在想刚刚写下的歌词。”
“好吧！我伟大的创作家，你打算什么时候和我分享一下那些艺术？”缇娜轻轻地靠在他肩上，他能注意到她语气中存在的崇拜并非假意。没错……他需要的从来都是这样直白的鼓励，并非是拿在手中的歌词本被女孩抛在半空中……
可……
普兰特却感觉到自己正被一种无形的重压所笼罩。在那些歌词本被抛到半空中之后的时间里发生了什么？
柔软的亲吻，皮肉…触碰……贴合…骑马似的摇晃……
洛蔓贝尔是世界上最伟大的驯马师，而他是那匹在初识时就已经心甘情愿为她臣服的马匹。
他属于她。他当然可以这样说。可洛蔓贝尔属于自己吗？当他想带她离开纽约，当他想亲吻她，用自己的方式驱赶她灵魂深处的伤口……那伤口如此明显，深深地刻在她的眼中、她的笑容里、甚至她的每一个音符中，他怎么会看不到？
吉米能看到吗？保罗能看到吗？
普兰特将与洛蔓贝尔共同出现在报纸中的人们快速想了一遍，接着悲哀的发现，原来她从不属于自己，就像她不属于任何人那样。
她总是自由的，追逐着她自己的激情与梦想，不受任何束缚。而他，尽管心中不愿承认，却一直在试图抓住那一丝她留下的痕迹，仿佛这样就能重新找到曾经失去的某些东西。
但这一切，真的值得吗？
尘封的谜底就快要解开，可普兰特却没来由的感到惊恐。这惊恐令他一改常态，沉默片刻后突然对着缇娜提议道：“要去海边走走吗？”
——他实在受不了室内压抑的氛围，与空气中偶尔类似幻觉出现的橘子味道。
普兰特想要离开。
如果可以，他知道自己会在今晚踏上飞机离开迈阿密，离开这个有洛蔓贝尔存在的城市。他压抑着内心的感觉，可偏偏缇娜断断续续讲出的担忧只会在他的愁闷上添加新火。
她将墨镜和帽子之类的掩盖身份物件拿在手中，还念念有词的嘱咐他道：“我猜你一定不想被媒体们拍到，对吧？我的大明星是需要隐私的！”
缇娜口中的讨好意味还能更明显吗？普兰特心烦意乱，此时此刻，他最不需要的就是有人提醒他作为公众人物应该遵守的出行规则。
去他的伪装。
洛蔓贝尔可不会这样对待自己。她是头条新闻上的常客，每一次出行都被报道议论几天。如果她在自己面前，说不定会像在米兰时一样拉着自己的手，不管不顾的将身体带向摆着水果摊位的街头，在注视中用嘴唇亲吻自己。
他真怀念那种肆无忌惮。
可现如今……
普兰特不耐烦的抬起眼看向站在门口像是酒店侍应员一样的缇娜，最后沉重的叹了口气。
——她太无趣了。
为什么她就不能像是洛蔓贝尔一样用难以捉摸的想法令自己产生疑惑呢？如果她是那样的女孩，或许他会更爱她一些。
就像他对洛蔓贝尔。
…洛蔓贝尔，洛蔓贝尔……
行动力满满的普兰特在想到这个名字时又一次泄下了气，他烦躁的将自己的身体摔回椅子，与此同时，缇娜已经重新返回他的身边，扶着他的肩膀，用身体的温度试着安慰他了。
“你怎么了？普兰？”
女人温柔的声音传到耳畔，普兰特并不想讲出心事，可却实在需要一些倾诉将困扰自己的事情解开。
他缓缓张口，头已经因为愧疚深深埋在了缇娜的怀抱中。
他在为什么伤心呢？
是洛蔓贝尔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又草率离开，还是她在大众面前对自己避而不谈…还是……
“我做了错事。”他充满愁闷的开口忏悔道：“最大，最离谱的错事……”
“是什么事？”
缇娜的声音平缓，她附和着自己，这种显而易见的感受令普兰特莫名的产生了一些不确定的稳定感。他定了定神，话来到喉咙处的位置，可面前的女人是他能够信得过的人吗？
不去管这些了……他已经顾不上思考谁才是那个能牢牢将自己情绪接住的人了。虽然或许这对缇娜来说有些许残忍，但……
普兰特垂下眼睛，不知是感到愧疚还是感到解脱般开口道：“我犯了大错，如果我从没在她遗忘我的生日时不加思考…如果我从没在长岛别墅中对着她用橘子果酱做出的生日蛋糕大发脾气…也许我们还保持着原有的关系。”
“橘子果酱？”
被他环抱住的女人语气中存在不少的疑问，就当他刚刚要说出自己对柑橘类水果的过敏反应时，缇娜却抢先一步问道：“你不是对橘子过敏吗？噢…我很抱歉，普兰。但也许洛蔓贝尔只是太忙了…所以……”
“你在为她找理由？”
普兰特抬起头，被记住这样细节的滋味令他全身变得温暖起来。
面前这个女人比起洛蔓贝尔似乎更在乎他一些。
噢，他在想什么呢？
就算他在街上摔一跤，从围观群众里随便拉一个人出来，那个人都比洛蔓贝尔要更关心他。
普兰特忿忿不平的想着，继续对着缇娜说道：“也许吧，可能纽约让她想起那个叫柯里昂的男人，她的母亲……”
“麦克·柯里昂？”
缇娜的反问令普兰特的话语像是被针尖戳到的软肉一般蜷缩起来。
这说不定会给她带来麻烦。
普兰特连忙收回话，躲避着眼神，再也不肯将心中所想的那句：“如果我从未在跟她争吵后离开，而是真的吃下的那些会令我过敏的橘子蛋糕，保罗就不会出现…当然也更不会有什么伊丽莎白和吉米。”说出口。
他太过认真的将夜晚用吹奏出的口琴占满，甚至没来得及思考，真正应该被他指责的并非橘子果酱，而是那个扬起笑脸，过分无情离开自己的洛蔓贝尔。
作者有话说
第34章 普兰生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