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木石前盟》爱吃橙子的小橙

6、第 6 章

　　这边贾母吩咐完又作势打了宝玉两下道：

　　“你闹的这一出，叫你二姐姐三妹妹四妹妹大半夜的来看你，还有你林妹妹舟车劳顿才回来睡下，叫你这么一闹又没休息好，索性还是叫你老子打你一顿来的好！”

　　贾宝玉忙跪在床上作揖：“好姐姐，好妹妹，我错了，还请原谅则个，我给你们赔不是了。”

　　迎春只是笑着不说话，探春却拍着胸口：“二哥哥，你下次再这么着太太都要被你吓出病来！”

　　惜春跟着点头，黛玉也松了口气，其他的都没什么，人没事也就罢了。

　　王夫人擦了擦眼角：“孽障，平白来这么一出，叫老太太都不安生！”

　　贾宝玉只连连陪笑求饶，余光撇了一眼飘回黛玉身边的林如海又默默的收回眼神。

　　贾母到底上了年纪，闹了半宿精神难免不济，对着王夫人说：

　　“闹了半宿，好在无事，你带着他们姐妹回去早些休息，我看宝玉这孩子怕是担心他父亲考校他学问才闹的。”

　　又叫王夫人带着迎春三姐妹回去早些休息，贾母到底年纪大了，有些撑不住，交代了一番就扶着鸳鸯的手回去休息了。

　　黛玉体弱也撑不住了，贾母和王夫人走后，她也回了屋子里睡觉。

　　等房内没人了，宝玉才看向站在一旁没走的林如海，他还有些害怕，也不知道这鬼是什么来历，只是现在鬼的模样却正常了不少，看着生前也是个样貌不俗的人，宝玉再一细看，总觉得这个鬼看着有几分面熟。

　　宝玉有些纳闷，莫不是他和这鬼也前世见过不成？

　　林如海看了眼外间，走到宝玉面前坐下说：

　　“无需害怕，我并无害人之心，大约是担忧玉儿的原因，因此没有去投胎，而是跟着玉儿来了你家，你不认得我，论起来你却要喊我一声姑父。”

　　宝玉把这话小声念了一遍，忽然反应过来这鬼说的“玉儿”是黛玉，也就是说这个鬼其实是他姑父，因为担心黛玉才没有去阴曹地府投胎，跟来了他家，想到这里宝玉心中的害怕就淡了不少，想着再如何林妹妹的爹也不至于害他，索性冲着林如海拱了拱手算是见礼，又小声道：

　　“姑父好，我是宝玉，先前不认得姑父，失礼了，还请姑父见谅。”

　　说完宝玉又偷偷打量林如海，他觉得这个林姑父看起来比他老子和善几分，想来不是他老子那样动不动就教训他的性子。

　　林如海也在打量宝玉，今日所见，这孩子品行上倒无大问题，在老太太的溺爱下像是个长不大的孩子，有些无拘无束，虽说有几分纨绔的架势，却不是什么恶劣的孩子。

　　思及此处，林如海心下一动，有了想法，他如今这个状态也不知道能维持到几时，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有血亲的黛玉看不见他，宝玉却能看见他，他正好可以利用这点观察一下宝玉到底如何，如果能教过来那就再好不过了，他亲手教出来的人，将来就算和黛玉成不了，那也能作为兄长给黛玉撑腰。

　　林如海琢磨了一会，叫宝玉早些睡，自己找了个安静的地方思索接下来利用这点可以为黛玉做些什么。

　　第二天一早，宝玉一醒来，昨天的事就忘到脑后了，衣服都没换就要闯进黛玉的房间，瞧瞧黛玉醒了没，他以往都是这样的，丝毫不注意什么叫做男女大防。

　　在一旁看着的林如海：……

　　还是把宝玉吓死吧，此乃登徒子！

　　黛玉晚上因为宝玉闹的一出，并没睡好，失了困，早上又早早的醒了，看着就有几分精神不济，因此没有理会闯进来的宝玉。

　　这边雪雁端了洗脸水出去准备倒掉，宝玉便拦着雪雁：

　　“别急，我就着这水洗洗就是了，也省的晴雯他们再跑一趟。”

　　说着就要上手。

　　林如海冷着脸出现在宝玉面前：“你做什么！！”

　　宝玉吓了一跳，差点就要惊叫起来，好在最后关头想起这是他林妹妹的爹了，愣是把惊叫声咽了回去，小声说：“洗脸……”

　　雪雁奇怪的看着宝玉，很快就对宝玉说：“二爷还是回去叫袭人姐姐他们给你端新的水，这是我们姑娘用过的。”

　　宝玉想要说他不介意，但是林如海脸色实在太黑了，他不敢说，只好让开路来。

　　黛玉看的稀奇，宝玉昨天被吓了一遭还能改性子不成？往日里可从不听人劝的，因而打趣道：“我们宝二爷今儿这是怎么了？莫不是昨晚那一出还没闹完？”

　　宝玉讪讪的笑了一下，他总不能告诉黛玉，林如海就在旁边吧，万一他林妹妹害怕怎么办？

　　林如海脸色好看了些，又慈爱的看了一眼黛玉，走到黛玉身边虚虚的摸了摸黛玉的头顶。

　　宝玉看到这一幕，露出欲言又止的表情，最后焉哒哒的出去换衣服洗脸了。

　　黛玉也不管宝玉，收拾好之后，就起身去给贾母请安，到了贾母的房间，身后宝玉也小跑过来，看着要拉她的手，不知道怎么眼神望旁边一瞧，手又缩了回去，黛玉更是纳闷，不过如今他们年纪渐长，再这样动手动脚的叫别人看了也不尊重，因此黛玉看宝玉这般只当宝玉懂事守礼了。

　　贾母也才起来，鸳鸯打帘子出来，看到黛玉和宝玉以前一后的往这边走，就回头笑说：

　　“老太太，宝玉和林姑娘来了。”

　　贾母在里面笑着：“怎么这么早？快叫进来，别在外面冻坏了！”

　　黛玉冲着鸳鸯笑了笑，进了屋子，上前才福身就被贾母一把搂在怀里：

　　“还是玉儿好，叫我省心，哪像这个冤孽，三五不时的闹一出，尽吓唬老婆子！”

　　黛玉依偎在贾母怀里：“老太太别生气，二哥哥淘气老太太尽管叫人打他一顿就是了。”

　　贾母哈哈大笑：“还是玉儿说的有理！”

　　说着就板起脸看向宝玉：“听到没，再闹就打你一顿。”

　　话音刚落自己先撑不住笑了起来，宝玉也跟着嘿嘿直笑。

　　陪着贾母吃了饭，黛玉就试图跟着她回房的宝玉说：“你自己玩去吧，我整理一下从苏州带回来的礼物，一会给宝姐姐她们送过去。”

　　宝玉想说我陪你一起，话还没出口，林如海就盯着宝玉，宝玉垂头丧气的低下头：“好妹妹，那我走了。”

　　黛玉点头，带着紫娟雪雁回房间收拾，看到几箱子书还摆在一旁没有归整，黛玉就问：

　　“紫娟，这些书怎么不拿出来摆上架子？”

　　紫娟走过来说：

　　“我的姑娘，你也看看你那书架可还放得下？”

　　黛玉打眼一瞧，有些不好意思，她的书太多了确实放不下，只是箱子里那些书也是她爱看的，提出来……算了，回头又要有人说她多事了，黛玉垂下眼眸想了一会儿说：

　　“那我晚些把架子上看过的书收起些。”

　　那边鸳鸯又进来了，还没进来就听到了黛玉的话，笑着说：

　　“林姑娘别急着收拾，老太太吩咐了，叫人给你收拾旁边的小院子，说是姑娘也大了，总不好委屈姑娘，回头收拾好了姑娘搬过去再归整也不迟。”

　　黛玉起身拉着鸳鸯的手：“鸳鸯姐姐怎么来了？”

　　紫娟端了茶给鸳鸯：“想来是老太太有事要吩咐？”

　　鸳鸯喝了口茶水说：“不是老太太又吩咐，是二奶奶那边来人，求着老太太说是有几个账本她看不明白，本来不该叫姑娘受累，只是最近忙着给娘娘建省亲园子，她实在分身乏术，打发了小丫头过来问姑娘可有功夫去一趟，好歹帮她一帮，回头重礼答谢姑娘呢。”

　　黛玉：“看账本也不妨事，只是我要下午才得空，这一屋子的东西还没收拾好，给姐妹们的礼物也没送过去。”

　　鸳鸯便放下茶杯：“姑娘紧自己的事来，我去告诉二奶奶一声，说你下午才得空。”

　　说着就起身离开，黛玉把人送走了，回来和紫娟雪雁一起收拾了，带来的礼物都叫小丫头们送往各处。

　　吃过午饭，睡了一觉之后，黛玉就往凤姐儿那里去了，她帮凤姐儿看账本这也不是头一回了，以前王熙凤也时常叫找她帮着抄个账目，对个账本什么的。

　　黛玉到了王熙凤的院子，平儿正巧从屋子里出来，看到黛玉就笑着扬声招呼：

　　“二奶奶，林姑娘来了！”

　　说完就迎上前来，接过紫娟的活扶着黛玉往里走，边走边说：

　　“林姑娘来的正好，我们奶奶正烦着呢。”

　　说着就进了王熙凤的屋子，王熙凤笑着说：

　　“林妹妹，可把你盼来了，我这边一脑门子的账，偏生娘娘不日省亲，这省亲园子的事也不能怠慢，本来要叫你大嫂子帮着一起，你大嫂子管着兰儿的事竟不得空，我这也不好麻烦她。

　　“可巧你回来了，本来不该这个时候麻烦你，只是嫂子实在没办法了，好妹妹到底帮我一回。”

　　黛玉知道王熙凤不是没办法也不会麻烦她，嘴上却不饶人的说：

　　“二嫂子怕不是哄我的？家里姐姐妹妹这么多，怎么就可着我一人使唤？”

　　王熙凤故作讨饶的姿态：

　　“好妹妹可别说了，虽说家里几个姐妹也是好的，只是咱家的事，到底不好劳烦宝姑娘，你二姐姐你也知道，三棍子打不出一句话，问她也白问，你三妹妹又有那个糟心的姨娘，我也不敢求她，怕叫她为难，四妹妹还小，这些帐她看不明白，可不只能求着妹妹了？”

　　黛玉被王熙凤逗笑了：“到底是二嫂子，我岂敢不从？”

　　王熙凤眉开眼笑带着黛玉进了她临时收拾出来专门放账本的小房间，一边吩咐平儿：

　　“平儿，去给林妹妹上茶，你亲自泡来，好生伺候着。”

　　又对紫娟和雪雁说：“你们尽管玩去，我借了你家姑娘来，自然会伺候好你家姑娘。”

　　紫娟和雪雁对视一眼笑说：“那今日就拖二奶奶的福，我和雪雁也松快松快。”

　　王熙凤笑眯眯的点头，分了一摞账本给黛玉，告诉黛玉主要是核对账本有没有问题，没问题画个勾就行了。

　　黛玉答应了，就低头认真看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