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木石前盟》爱吃橙子的小橙

57、第 57 章

　　迎春更是舍不得，若不是王熙凤带着她，她如今性子还软着叫人欺负呢。

　　王熙凤一一和众姐妹告别，擦了眼泪笑道：“我不过离了这里罢了，日后安顿好了我再请了老太太和姐妹们去我那里瞧瞧，看我过得如何。”

　　黛玉拉着王熙凤的手眼圈红红的笑道：

　　“二嫂子……凤姐姐果敢的很，叫我们一时猝不及防，只盼着凤姐姐别忘了姐妹们才是。”

　　王熙凤一一点头，送了黛玉几人回园子才和平儿离开，带着大姐儿最后看了一眼住了十多年的地方，头也不回的上了马车离开，只余光看见贾琏站在门口神情似乎有些呆呆的。

　　贾母那边听王熙凤连夜离开十分伤怀，她很喜欢王熙凤这个孙媳妇，又叫来鸳鸯：

　　“你回头打听打听你二奶奶……凤丫头在哪里落脚，可是回了王家？没回的话看看她过的怎么样，送些银子去给她，落脚的地方不好的话也帮着她找找。”

　　鸳鸯应声，第二天果真去打探了。

　　贾琏见王熙凤走了，伤怀了几日就忘到脑后了，偏巧贾赦听说贾琏休了王熙凤，就送个丫头来说是给贾琏当通房的。

　　得了新欢，贾琏又忘了尤二姐，尤二姐那边知道王熙凤自请下堂的事，正高兴的等着贾琏迎她进门当正经二奶奶，原本王熙凤还在的时候，贾琏就时常和他说王熙凤自从小产之后就病病歪歪的，只怕活不长，只等王熙凤一死就接了她进去，却不想左等右等，贾琏一连好几日都不来了。

　　尤二姐也慌了，又吐了起来，叫来大夫才知道怀孕了，忙叫人去告诉贾琏。

　　贾琏一听这才想起尤二姐来，得知尤二姐怀孕了，更是喜不自胜，匆忙去回了贾母要纳尤二进门当正经二奶奶。

　　贾母脸色一沉训斥道：

　　“你和凤丫头和离，咱们府里知道，外面却没传出去，凤丫头识大体，这段时日国孝家孝，若是说出去难免有人打探怎么回事，传扬出去大家面上不好看，因此只说自己带着大姐儿去祈福，等风头过了再说和离了。

　　“这都是为了你，你倒好，凤丫头才走你就迫不及待纳新人，还怀了孩子，叫人知道岂不是更有理由参你了？你还求我？横竖气死了我，你好求你老子去！”

　　贾琏自知理亏，又想起王熙凤的好来，可尤二姐怀孕了，若不带进来，将来显怀了更不好。

　　“老太太，孙儿也知道这个理，只是二姐怀孕了，许是个儿子，不纳进来我……”

　　贾母闭了眼，到底狠不下心，说道：

　　“罢了罢了，人老了，娶进来是万万不可的，看在孩子的份上，你也别声张，悄悄把人带进来养着吧，名分什么的就先别说了。”

　　贾琏见贾母松口也不敢再争取，回去回了贾赦，果真无名无份的把尤二姐接了进来。

　　尤二姐本来还高兴，可进了府又无名无份，反不如在外面自在，难免伤怀，偏贾赦给的秋桐也不是好相与的，趁贾琏不在，又没个正经主子管着，成日里指桑骂槐，时间一长，尤二姐倒抑郁起来，连胎相也不太稳。

　　贾琏见状到底在乎孩子，忙请了太医来看，谁知那太医是个庸医，开了药来，尤二姐吃下去，孩子就没了，是个成形的男胎，贾琏一听哭的不行，又叫拿了太医，那太医早就跑远了。

　　尤二姐见孩子没了，十分心灰意冷，加上秋桐连日在她窗下骂：“掉了就掉了！做这样子给谁看？还不知道是外面哪个野男人的，听说先前还有人家，不正经的勾引爷们，逼走了前头二奶奶，岂不知这就是报应！”

　　这话贾琏听不到，也没人给尤二姐做主，尤二姐掉了孩子，又羞愤，夜里想不开，竟吞了金自杀了。

　　人死了，贾琏就伤心起来，连日审问才知道秋桐的事，贾琏也不怪自己，把一切都怪在秋桐身上，又伤心的哭尤二姐。

　　王熙凤如今在外面倒比在贾府轻松，她回了趟王家找了王子腾把事情说了一番，又做出可怜样子只说不连累家里姐妹，她和离的是没有声张，外人不知道。

　　王子腾素来疼爱王熙凤这个侄女，虽然生气王熙凤不和他商量就和离，可看了王熙凤脸色苍白的可怜样只好默认了，还帮着王熙凤找了宅子，安排了得力的护院。

　　王熙凤也听到了贾琏那些事，看了看自己已经有些显怀的肚子，对平儿说：

　　“贾家那边事多，还好我出来了，否则琏二爷怕是又要怪在我头上了。”

　　平儿正在绣小孩肚兜，听了王熙凤的话笑道：“姑娘现在轻松自在，也不用操行那些，只等小公子出生，咱家也能热闹起来。”

　　王熙凤就笑了起来，摸了摸肚子，随后又有几分担忧，叮嘱平儿：“这事别传出去。”

　　平儿点头，知道王熙凤担心贾琏来抢人，她心里清楚，她的主子是王熙凤，以前向着贾琏是因为她主子没和贾琏决裂，如今她还要向着贾琏的话，将来新二奶奶进门了，她岂不又是另一个赵姨娘周姨娘？向着她家姑娘，她将来不愁小主子不为她养老。

　　贾琏院里闹的事，贾母自然也知道，却也无可奈何，只能叹气道：“我老了管不住了，老大家的老二家的给琏儿另寻一个，不拘家世，能操持家务即可。”

　　邢夫人王夫人都点头称是，离了贾母这里却也不甚上心，随便嘱咐人打听了也就罢了。

　　自从王熙凤走后，迎春探春惜春黛玉湘云几个也都不甚开心，王熙凤往日常带大姐儿进园子和她们玩，王熙凤又会说话，他们组个诗社什么的，王熙凤都很给面子捧场，如今走了，冷清了不少。

　　尤其是迎春，以前王熙凤管家忙却也时常关照她，后来不管家了更是带着她把一些管家的门道说给她听，让她别怕，凡事拿出主子款来方才不会叫人看轻了。

　　如今王熙凤走了，迎春十分伤感，和姐妹们在一起说起来也不免叹息。

　　谁知这日又生了事端，贾赦不知怎么看上鸳鸯了，要纳鸳鸯做小，叫邢夫人去和鸳鸯的哥哥嫂子说。

　　鸳鸯的哥嫂自觉盘上了贾赦有数不尽的好处，因此就私下里找了鸳鸯说。

　　邢夫人习惯的要找王熙凤去和鸳鸯说这门亲，出了门才想起王熙凤走了，只好自己去找鸳鸯，才到鸳鸯房里就笑着说：

　　“姑娘大喜，明儿办了酒席开了脸正正经经的纳你进门呢。”

　　鸳鸯咬着牙道：“大太太这话我可不敢应，只和老太太说去罢。”

　　邢夫人以为鸳鸯害羞，又想着鸳鸯有哥嫂在，先和鸳鸯哥嫂说了，叫鸳鸯的哥嫂劝着再去找老太太。

　　那鸳鸯的哥哥是个爱攀附权贵的，听了这个哪有不应的？夫妻俩轮着劝鸳鸯，见鸳鸯咬死了不答应又去回邢夫人和贾赦，贾赦便放了狠话道：

　　“今儿不应我，来日凭她嫁谁都逃不出我的手心！”

　　鸳鸯狠狠哭了一会，第二天她嫂子又来劝她，鸳鸯假意要去和老太太说，拉了她嫂子进去了贾母那里。

　　贾母因为王熙凤走了精神不太好，黛玉湘云宝琴迎春探春惜春正陪着打牌说笑呢，又有王夫人陪着。

　　鸳鸯已拉了她嫂子从外面进来了，一进来话也不说，两眼含着泪就跪下磕头，倒吓了贾母一跳连问：

　　“这是怎么了？谁给，你委屈受了？快告诉了我，我打发了去。”

　　鸳鸯先把幸福人说的话她嫂子哥哥说的话还有贾赦说她恋着宝玉贾琏的话都告诉了贾母，又发誓：

　　“若有造化我死在老太太牵头，若没造化该讨吃的命，服侍老太太百年，我也不跟着我老子娘去，我或是寻死，或是剪了头发当尼姑去！将来违了这誓言就叫我死无葬身之地！”

　　说着就从袖子里掏了把剪子出来，左手打开头发，右手就绞，众婆娘丫鬟忙来拉，只是头发已经剪下半缕来。

　　贾母气的浑身乱战，口内只说：“我只剩了这么一个可靠的人，你们还要来算计！”

　　说完见王夫人在旁就对王夫人说：“你们原来都是哄我的，外头孝敬，里头盘算我，有好东西也来要，有好人也来要，就剩这么个毛丫头，见我待她好，你们自然气不过了，把她弄走了，好摆弄我！”

　　王夫人忙站起来，不敢回话。

　　那边李纨听了鸳鸯的话早带了姐妹们出去，探春知道王夫人这是在事无妄之灾，贾母正在气头上，旁人只怕不好全，她们姑娘家还能劝一句，只是迎春老实，惜春还小，黛玉又不好说她家的事，因此探春边走进去陪笑对贾母说：

　　“这和太太有什么相干的？老太太想一想，也有大伯子要收人，小婶子如何知道的？便是知道，也推不知道。”

　　话还没说完，贾母就笑道：

　　“是我老糊涂了。”

　　又骂宝玉：“我错怪了你娘，你怎么也不提我？叫你娘委屈了。”

　　宝玉这才进来笑道：“偏着娘说大爷大娘不成？统共一个不是，我娘在这里不人推给谁去？要我说我就认了这个不是，老太太又不信。”

　　贾母又叫宝玉替她给王夫人陪不是。

　　过了一会，邢夫人也来了，刚说了鸳鸯的事，就被贾母好一顿斥责，邢夫人得了没脸，回去回了贾赦，贾赦见贾母发怒，也不敢提要纳鸳鸯的话了，这事方才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