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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上药 ...

  •   李攀阳的胃穿孔的程度比较轻,只是麻药下去李攀阳感觉到创口的疼痛。

      晚上换了地方,伤口的疼睡得并不算好。

      早上醒了以后也是迷迷瞪瞪,等医生例行查房,检查完身体跟纪永安聊了几句便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睡前纪永安去了学校,醒来时纪永安已经坐在床边,窗外正午的太阳洒落在他的身上,模糊不清。李攀阳睡得模糊,脑子也算不上清醒。

      “纪永安?“她声音有些嘶哑。纪永安抬眸看向她,声音柔和:

      “睡醒了?”

      “嗯。”她直勾勾的看着纪永安只觉得熟悉无比。

      “纪永安,我们以前是不是见过?”

      纪永安身形一僵,却又听她轻笑着喃喃自语:“真是魔怔了,我们以前哪里有交集。”

      一个天之骄子,一个从山里拼了命才走出来的人,怎么会有交集。

      只不过刚才那恍惚的一瞬,让她将眼前的跟人梦里的身形重叠起来。

      “你不是去学校了?”

      纪永安伸手将手机递到她面前,上边的十四点又让李攀阳恍惚了一下。

      许是睡得太多,李攀阳只觉得头昏昏沉沉,眼皮格外的沉重,晕晕乎乎的似是下一刻又要睡过去。

      蓦的脸上覆上一片软凉,一触即逝,余光撇过,纪永安那双修长分明的手从自己脸上拿开。

      刚拿开李攀阳的手就拍了上去。

      “男女授受不亲。”李攀阳压着心底的怪异,揉了揉脸颊:“别动手动脚的。”

      “看你要睡着了,给你提提神。”纪永安低头看着被拍了一下的手背,嘴角压制不住的上扬,语调都带了笑。

      李攀阳想到刚才纪永安带着凉意的手,有些欲言又止:“纪老师,你手这么凉啊。”

      纪永安轻应一声:“怎么了?”

      “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纪永安:“讲。”

      “你是不是身体不太好?”

      毕竟手这么凉,根据李攀阳的冲浪经验,大概是有点虚,虽然是下边那个,终究是得调理调理吧。

      纪永安脑子反应的很快,低头失笑。

      “李攀阳,你是不是在说我虚?”

      他又伸手放在李攀阳脸上:“我刚才只是洗水果刚回来,你现在试试还凉不凉?”

      男人手心的温度传到脸颊,那双修长的大手似是能讲李攀阳一半的脸给遮住,抬眼李攀阳便对上了纪永安那双含着笑的桃花眼,有一瞬大脑空白。

      李攀阳慌乱的将他的手推开,视线瞥向别处:“男女授受不亲。”

      两人之间的气氛陷入沉默,直到陈阿姨拎着袋子回来打破了这里的僵局。

      “小纪啊,我把你要的东西买回来了。”陈阿姨将手上的东西放在了床头柜上,问道:“你受伤了?”

      听到陈姨的话李攀阳的视线也看向了他,受伤了?他怎么没说?

      “不是我。”

      纪永安将李攀阳腿上的病号服撩了起来漏出她腿上青紫膝盖,以及膝盖上的伤口。

      “我伺候人行,但是上药我手上没轻没重的,弄疼你媳妇了,还是你自己来吧。”

      陈阿姨看得明白,这小两口只怕是郎有情妾无意,她在这做了这么多年护工,怎么不会上药,只是想给两人多点机会。

      “陈阿姨,还是……”

      李攀阳刚开口陈阿姨拎着纪永安刚吃完的餐盒出了病房。

      李攀阳…………

      “还是我来吧。”纪永安拉过凳子,随手翻看着陈阿姨买回来的药品。

      棉签,碘伏,酒精,纱布,几乎外伤能用到的都买全。

      “怎么摔得这么厉害?”纪永安将她的病号服稍微往上挽了挽,小腿白皙的皮肤更显得那片青紫狰狞

      “小伤。”

      李攀阳躺着看不见腿上的伤,眼疾手快的将摆在桌子上的酒精掠走。

      别的不知道,一想到伤口加酒精,李攀阳都觉得头皮发麻。看到她的小动作,纪永安也不挑破默默将那瓶双氧水放的靠她近一些。

      纪永手里拆着棉签,余光一直注意着那边的双氧水。

      “可能会留疤。”纪永安道。“没事。”

      李攀阳一直盯着纪永安放桌子上的药,看到双氧水,有些心不在焉的伸出了自己的胳膊撸起袖子道:

      “我身上伤疤可多了,不在乎这一两条。”

      说罢趁他看另一只胳膊上的伤,眼疾手快的将东西拿走。

      以前的李攀阳冷清,稳重,可先让如今看到李攀阳这幅样子,纪永安更觉得鲜活。

      只是胳膊上那长短不一的白色伤疤,让纪永安不由的变了脸色:“这是怎么留的伤?”

      “自己划的。”李攀阳毫不在意的回答:“刚进公司的时候被人算计给我,为了保持清醒,只能用酒瓶子往自己胳膊上划,所以就留下了这些疤。”

      冰凉的碘伏棉棒接触膝盖上伤口那一瞬,李攀阳忍不住吸了口凉气。

      “疼吗?”李攀阳以为说的是自己腿上的伤,诚实道:“疼。”

      只希望下手的力度再轻一点。

      纪永安停下手里的动作扭头看她紧攥着被单忍不住问道:“这么怕疼,那胃疼那晚怎么这么能忍??”

      “怕疼是真的。”李攀阳苦笑:“但是能忍也是从小习惯了的。”

      自小被打大,没人关心,即使疼又能怎么办,只能忍着。

      忍着忍着就成了习惯。纪永安看着她的伤口沉默许久,手上擦拭伤口的动作更轻了些。

      “那你用玻璃划胳膊的时候疼吗?”

      纪永安垂着眼,李攀阳看不见他的情绪,只能听到他的声音似是手上力度一半轻的不像话。

      李攀阳想了想当时的情况,摇头:“记不清楚了。”

      当时她中的是那种□□,意识已经在崩溃的边缘,她只记的很乱,

      当时整个包厢乱的很,她手里拿着摔碎的酒瓶,一边朝着自己胳膊上划,一边挥舞着赶退想要上前的人。

      纪永安垂着眼不语,继续给李攀阳涂药,手上的力道轻的不像样子。

      包纱布的时候许是纱布跟伤口接触,疼的李攀阳再次倒吸了一口凉气。

      “疼的话可以说出来。”纪永安手上动作放轻。

      李攀阳强颜欢笑:“没必要,会哭的孩子有糖吃,但是前提是有人心疼,没人疼的孩子哭了只会被嫌弃。”

      “只要你想,总会有给你糖的人。”纪永安低声道。

      他的声音不大,李攀阳没听清:“你说什么?”

      “没什么。”他将纱布覆盖在伤口上:“这两天也刚好一起养养你腿上的伤了,也不知道你整天想什么,把腿磕的这么厉害。”

      李攀阳:…………能说是想你吗?

      一场秋雨一场寒,窗外不知何时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雨水落在窗户的玻璃上划出一道一道的水痕。

      带着雨水潮湿的凉意透过窗户的缝隙钻进病房,将床边的窗帘裹挟着飘荡。

      窗外的乌云压得天色阴沉的厉害,病房的白墙刚好可以当做白色的幕布,上面投着纪永安找的电影,房间里没有开灯,有些暗的亮度对李攀阳而言刚刚好,窗外的雨声搭配电影的声音倒是舒适惬意的很。

      手机微震的声音让李攀阳的注意力从电影上转移。

      看见上面显示巴元来电,李攀阳不假思索的便点了接听。

      “怎么了?”

      房间里只有电影跟窗外的雨声,李攀阳接电话的声音在这样的环境下显得有些突兀。

      “姐,咱们组里好几个核心成员被Lisa踢了出去。”巴元的声音满是疲惫。

      “什么!”李攀阳声音兀的拔高,好心态完全被打破。

      “她是疯了?提走核心成员?这项目她不想做了??”李攀阳是真的被气到,原以为这俩人作妖最多是针对针对自己,项目上不敢动手,现在看来这两人的胆子是真的大。

      调整好情绪李攀阳问:“上边没人管?”

      巴元叹了口:“现在王总去了国外,公司的情况你又不是不清楚,项目部的总监是王源理的舅舅,老板的小舅子,这两人联手谁敢管?”

      “项目那边怎么样?”李攀阳有些焦躁的抓了抓头发。

      她的辞职报告现在已经在自己邮箱里,随时都可以发送出去,只是这个项目不止有她,还有这么多人的努力。

      “不太好。”

      李攀阳深吸一口气,试图缓解自己焦躁的情绪。

      “这样,我联系总监,看看能不能有回转的余地,你们别冲动。”

      “晚了。”巴元道:“已经有好几个辞职了。”

      李攀阳……………………

      这一瞬李攀阳心如死灰,一点想要盘活这个项目的心情都没有了。

      走了这些人,这个项目几乎就意味着重新来过,没救了。

      挂掉电话,李攀阳将邮箱里的辞职信也发送了出去,不出半个小时李攀阳便看到自己的辞职信被批准。

      李攀阳看着已经被纪永安静音的电脑屏幕,投影上的人跳着舞,没有音乐倒是有了不小的割裂感。

      “需要帮忙吗?”一直安静坐在一旁的纪永安开口问道。

      “不用。”李攀阳懒懒的指了指他身旁的电脑道:“声音。”

      打开声音后李攀阳听到歌曲的声音,屏幕上载歌载舞的人割裂感才消散了一些。

      “纪老师。”李攀阳叫他。

      “怎么了?”

      李攀阳嘴角扯起一个笑,此时她真的很想找一个说说话“我辞职了。”

      纪永安将椅子搬着靠的李攀阳更近一些,他靠在椅子上看着墙上的画面,两人似是并肩坐在一起。

      “受委屈了?”

      李攀阳点头又摇头:“不算受委屈,只是觉得有点累了。”

      她的声音很轻,跟电影的声音掺杂在一起,徐徐的说着最近的事情。

      说到王源理跟Lisa的算计时,李攀阳没有再去看电影,视线落在窗外被风吹得有些凌乱的雨滴跟房间内舞动着的窗帘。

      “说实话,那天我确实有点后怕。”她没有再笑:“只是不能跟身边的朋友们去说,我怕他们也会害怕,几年前的那件事她们一直有顾虑,所以也只能装的云淡风轻。”

      自从那晚后她一直在做噩梦,那晚回来跟纪永安喝酒其中的一个原因便是害怕晚上又会做噩梦。

      她自诩坚强,可这些事情就像是心里阴影一般,挥之不去。

      “想哭吗?”纪永安不太会安慰人,看向李攀阳的视线带了询问:“想哭的话就哭出来,就当我不存在。”

      李攀阳本以为他是在开玩笑,转头便看到神色认真的纪永安,那双桃花眼定定的看着自己,让李攀阳有些不适应的挪开了眼睛。

      她耸肩,无所谓道:“不想哭啊,反正王源理不也进了局子,虽然只呆了一晚上,但是听说被人打得很惨,倒是挺痛快的。”

      “更何况他们将这些核心人员辞退了,这个项目就算是彻底瘫痪了,估计南科要因此损失一大笔,到时候倒霉的还是他们自己。”

      其实这样想想李攀阳除了惋惜这个项目外,觉得还挺爽的。

      房间里再次陷入安静,电影不知何时已经结束,窗外的雨滴胡乱的砸在玻璃上,噼里啪啦,有一些甚至透过窗户缝隙落在病房里。

      纪永安起身走到窗边,高大的身形将窗外的光线遮挡住大半,咔哒一声窗户关上后,房间里没有了风,一时间竟然有些闷。

      听到李攀阳说这些话,他说不上来什么感觉,只是胸口似是堵着一口气穿不上来,不知道要说什么,更不知道要以什么立场做些什么。

      投影的光落在李攀阳脸上忽明忽灭,看着她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心底烦躁不已。

      她太委屈自己了。

      但凡李攀阳说生气,或者骂一顿那些人,纪永安都不觉的有什么,可这样的李攀阳太让人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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