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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心意 ...

  •   纪桑坐在榻上,看着夏侯郢又是洗帕子又是给她上药,态度顺从,指哪打哪,一反常态地简直可怕。

      “其实我没事了。”纪桑梳洗过后已经平静下来,甚至还笑着感慨,“还好我机智过人,福大命大。”

      夏侯郢盯着那抹笑容,心里更心疼了。

      “那两个男人还有徐家——”

      纪桑制止他,“先别说了,我想睡觉。”她不想再回忆起刚才那段经历,要不然整一晚上都睡不好了。她拍拍夏侯郢的胳膊,提醒说,“对了,你找人去新舍通知一下席玉她们,让她们别担心,明天先休息一天不用排练了。”

      “嗯,你就别担心了。睡吧,我陪着你。”夏侯郢坐在床边,“以后不会让你出事了。”

      “夏侯郢,你这样我感觉好不习惯,你能不能像以前一样正常点?”纪桑抬眼看他。

      夏侯郢垂眼和她对视,“我以前正常点是什么样?”

      “你会冷着一张脸,然后和我吼,你知不知道今天有多危险啊?我让你随意进出府上,但你不能得寸进尺,你只会给我惹麻烦,吧啦吧啦的。就这样,我学的像吧。”纪桑模仿着他的语气。

      夏侯郢笑了一下,“我以前对你有这么凶吗?”

      “有啊。你这么温柔我反而不习惯了。”

      “以后都这样不好吗?”夏侯郢的声音低沉而认真,目光炽热地锁住她。

      纪桑一时语塞,盯着他深邃的眼睛,只觉得自己的心跳乱了节奏。那眼神太过专注,像是要将她看穿,她忽然意识到,这个男人的眼睛从刚才到现在一直都没从她的脸上移开过。

      纪桑的思绪乱了,她感到脸颊开始发烫,却又不愿在他面前露怯,只能装作睡觉赶紧躺下。

      她索性翻了个身,背对着他,半晌,她低声咕哝,“不好,因为我怕我会误会。”她轻轻叹了一口气,“我害怕真的喜欢上你该怎么办啊。”说完她闭上眼睛,强迫自己入睡。

      担惊受怕一晚上,纪桑身心俱疲,闻着安神的燃香,没一会儿她便睡着了。

      夏侯郢静静地注视着纪桑的背影,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份感情就在心底滋生蔓延。当他听到祝知白说对她感兴趣的时候,他很烦躁;当纪桑和他赌气不理他的时候,他还是烦躁;当她误会他和叶殊棠的关系,他有点开心;当她来帮自己压制寒毒之后,却也忍不住耍小性子不想让她走;知道她失踪看到她受伤,他心里疼得无法言喻,隐藏在心里的感情终于忍不住了。

      他伸手轻轻拨开纪桑额前散乱的刘海,低语道:“纪桑,以后都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你不要······害怕喜欢我。”

      *

      纪桑被彻底“禁足”了,即便她手腕脚腕的伤已经完全好了,腰也不疼了,腿也不酸了,但夏侯郢仍然不让她出空山堂。

      “你太过分了,我的戏班子马上就要演出了,你不让我出去怎么行?”纪桑抗议道,这三两日她只能拜托林三月和赵泠云帮忙去盯场,但她还是有些不放心。

      “大夫说了你需要休息。”夏侯郢无视她的抗议,给她盛了一碗竹笋老鸭汤。

      “今天已经是第三天了,我又不是瓷娃娃,哪有那么娇贵?”纪桑赌气,转身回到榻上盘腿坐着,头转到一边,看也不看夏侯郢一眼,“不吃了,饿死我算了。”

      夏侯郢无奈地看了她一眼,只好妥协道:“好,那我下午陪你一起过去,先过来吃饭。”

      听他答应了,纪桑这才起身挪到桌边坐下。

      “以后威胁任何人都不可以伤害自己。”夏侯郢盯着她的眼睛说道。

      “干嘛,你心疼啊。”纪桑忍不住笑着调侃道。

      夏侯郢垂下眼睫,挡住了对视的视线,“是啊。”

      纪桑的手一顿,她“哈哈”了两声,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我知道你是担心我死了没人帮你解毒了,放心吧,我没那么容易死的。”说着她拿勺子舀了一口汤喝,一脸惊艳的样子,“这汤好好喝啊,你快尝尝。”

      夏侯郢想说她转移话题的招数真的很差劲,但他也没再继续,于是很配合的也喝了一口汤。

      午膳过后,夏侯郢陪同纪桑去了瓦子,虽然只是两日没见,却像是隔了好多天,把廖席玉和容弗都快担心坏了。

      “哪里有那么夸张?”纪桑笑道。

      廖席玉将纪桑环视了一圈,确认她没事才说,“阿禾说你伤的可严重了,得一直卧床呢。”

      纪桑笑了下:“说的我好像手断脚断了不能动一样,也就是第二天腿疼躺了一天,没有那么严重。”

      阿禾嚷嚷:“我哪有那么坏会说这种话,明明坏的另有其人。”她眼睛往赵泠云的方向一瞟,意有所指。

      赵泠云皱了皱眉:“阿禾,你什么意思,往我这边看什么?”

      阿禾道:“什么什么意思,我说的就是字面意思。”

      林三月打断二人,问纪桑:“真的是徐薇指使的?”

      纪桑点点头,阿禾扬着下巴,双手抱胸,指桑骂槐道:“哎呦,有的人以前还和徐薇还姐姐长姐姐短的。有句话怎么说来着,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们可都小心点——哎,你不会是为了徐薇才加入我们戏班子的吧?”

      “你——”赵泠云确实也没想到徐薇能干出这种事来,尤其是她以前和徐薇交好的关系,加入戏班子之后,阿禾和林三月对她也是爱答不理不冷不热的。她是商家女,从小也是锦衣玉食当大小姐被家里宠大的,一直被冷落无视不说,现在还要被怀疑,她又生气又委屈又冤枉,但偏偏嘴笨辩不过阿禾,气得眼泪止不住往下掉。

      “你们、你们怎么能这么想我?”赵泠云一跺脚,推开阿禾走开了。

      众人都没想到赵泠云会哭了,尤其是阿禾,“不是,她——我——”

      纪桑说道:“阿禾,你刚刚说的真的有点过分了啊。”

      “哪里过分了,你忘了咱们刚进府的时候分房间,她那趾高气扬的样子,还说我们是贱民呢,现在说她两句就受不了了?”

      纪桑:“不管,泠云现在可是我的琴师,你要是把她气跑了我可找你。”

      林三月胳膊碰碰阿禾,“快去啊。”

      廖席玉和容弗不知道在府上的事情,不方便参与,就安静地站着没说话。

      阿禾妥协道:“好好好,我去。”

      赵泠云坐在台侧,一个人在抹眼泪,看见阿禾过来,直接转过身去背对着她。

      阿禾走到她面前,试图安慰:“别哭了,怎么动不动就哭啊,你以前挖苦我们的时候我们可没哭。”

      “你——”赵泠云侧眼瞥她一眼,抽噎说,“那我现在也没挖苦了啊。”

      “好好好,对不起,我刚刚说话言重了,行了吧?”阿禾和她道歉,见她还在哭,又有点不耐烦,“你别总哭哭唧唧的,和个弱女子似的。”

      赵泠云呛她:“我本来就是弱女子,有什么不能哭的。你们不想我在这里就直说,不用在这里含沙射影的,我现在就收琴回去。”

      阿禾见她起身要去拿琴,连忙阻止,“哎——哎——姑奶奶,我错了还不行吗?我以后不说了。”

      赵泠云擦了眼泪,水汪汪一双柳叶眼瞪着阿禾,“你要是再冤枉我怎么办?”

      阿禾:“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赵泠云坐下,身子一别,语气软了几分说道:“我要吃叶蓉斋的玫瑰酥。”

      阿禾耸耸肩:“那是下次咯。”

      赵泠云怒瞪她:“还有下次?”

      阿禾摆手,“没有,没有了!大小姐,奴家等下就去给你买。”她朝着赵泠云虚虚福了一礼,赵泠云终于破涕而笑。

      *

      林三月等人围着纪桑,眼神一直偷瞄站在看棚的入口夏侯郢,都想问公子怎么跟着她来了。其实她们早有察觉二人之间有猫腻,也数次看到过,清晨纪桑从空山堂走出,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她们自然明白。

      只是没想到公子对她欢喜的紧,简直寸步不离。

      纪桑不想让她们误会,只说公子出钱,也是戏班子的老板之一。林三月她们“哦哦”两声,假装相信了。

      “那徐薇你想怎么办?”林三月又问起来这件事。

      纪桑说:“这个我还没想好呢,我想就按照大礼律法,谋杀未遂定罪吧。”

      林三月问:“知府大人可是她爹,能定罪吗?”

      纪桑耸耸肩,其实她也不知道,但是好在有夏侯郢在,怎么也能帮她讨个公道吧。

      虽然纪桑不喜欢搞阶级权力压迫这一套,但是能打败阶级的只有更高一层的阶级。

      “没事,你们放心吧,我肯定不会让自己吃亏的,大家先排练吧。”

      见阿禾哄好了赵泠云出来,纪桑也散开了人,让各自去准备。马上就要演出了,她不希望因为自己影响到她们的状态。她走到夏侯郢身边,邀请他到前面入座观看排练。

      夏侯郢是第一次看到纪桑导演的戏剧,明明他誊抄过剧本,可亲身坐在剧院里的感受完全不同。

      不同的演绎形式,各种道具的辅助,搭配音乐的烘托,是完完全全不同于他看过所有的剧种,哪怕是在御前表演过的也不及纪桑导演的《梁祝》半分。

      大家配合得十分默契了,看完之后纪桑十分满意,已经在期待座无虚席的现场了。观众席灯光昏暗,纪桑看不清夏侯郢的表情,只是胳膊杵了下他问感觉怎么样。

      夏侯郢非常肯定地对纪桑说特别好。

      纪桑呼出了一口气,“听到你这么说,我心里才放心一点,我好怕你们都不喜欢,那我努力了这么久都白干了。走,我介绍演员给你认识。”

      纪桑拉着夏侯郢到台前,也和戏班子的人介绍夏侯郢,“这是戏班子的另一位老板,他主要是负责投资。”

      廖席玉问:“投资是什么?”

      纪桑说:“简单点说,就是出钱的,我呢就是出力的。对了公子,这是我们饰演梁山伯的演员,廖席玉;这是演祝英台的演员,容弗······”纪桑将大大小小的演员还有她的民乐团通通介绍了一遍,“哦,对了,其实还有一位很重要的人,是席玉她们的老师,叫阿进,不过他平时在新舍还教小孩子念书,所以不怎么过来,有机会下次介绍你们认识。”

      夏侯郢对众人笑笑,说,“十分感谢大家对我们戏班子的支持,祝大家演出顺利。”

      纪桑不主张在片场耗演员,大家演的没有问题,于是提前让她们回去休息,回去路上纪桑杵腮思考,应该要考虑给戏班子起个名字了。

      纪桑:“你觉得——”

      夏侯郢:“你想怎么——”

      二人又几乎是异口同声。

      “你先说。”

      “你先说。”

      纪桑笑了下,问他:“我是想说咱们戏班子是不是应该起个名字啊?反正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你要说什么?”

      夏侯郢道:“徐薇的事,你想怎么处理?”

      纪桑不是一个睚眦必报的人,但也不是一个以德报怨的人。之前徐薇用骨头香害她差点被猎犬咬,现在又找人对她下毒手,甚至已经有生命危险。

      徐薇应该受到应有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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