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逃恒星［校园］》鹤音枝

5、第 5 章

　　苏沐星是最后回到宿舍的一个人，室友收拾快的已经坐在床上了。

　　许是没混熟，一句话不说，各忙各的。

　　苏沐星一进门，气氛瞬间活跃起来。

　　“everybody，地理老师帅的像道闪电，超出了我的预料。”

　　王宁端着水盆，疯狂点头，憋了良久的话说了出来：“是吧是吧，我也这么觉得。”

　　试探过后，王宁暴露了活泼的一面，在洗手间和苏沐星聊得欢。

　　苏沐星站在柜子前擦脸，不知怎的，她脑海里响起一首BGM的高潮片段，持续一晚上了。

　　成功被洗脑，苏沐星擦着擦着哼出了旋律。

　　郝婷踩梯子上床，苏沐星眼尖地注意到她细得不成样的腿。

　　“婷，你介么瘦的嘛！”

　　郝婷不好意思，“还好吧。”

　　苏沐星夸张地收紧肩膀，慷慨陈词道：“我也想减肥。主要是我家的沐浴露不够用了。”

　　王宁刚要质疑她需要减肥，注意力转移到她最后的话上：“嗯？这和你减肥有什么关系吗？”

　　“嗯哼，我胖的话沐浴露受用面积大，自然废的多。”

　　苏沐星说完登上对面床铺的床梯，王宁抬手护着她的肚子，说道：“小心孩子。”

　　“噗嗤。”苏沐星反应一秒，笑趴在床上，腿保持借力的姿势。

　　王宁意指苏沐星肚子有肉像怀孕了。

　　其他人也是一阵笑。

　　苏沐星坐在铺上，叉腰道：“过分了哦。”

　　“你不胖，肚子上我见也没赘肉，纯属开玩笑。”王宁抱拳笑眯眯地说。

　　“哼，原谅你了。”

　　她们基本全部洗漱完了，宿管阿姨在楼道里催促还没上床的，扬起声调喊了一句熄灯。

　　郝婷提醒道：“熄灯了，快关下灯。”

　　房间陷入黑暗，苏沐星躺在床上，想象“白天”俏皮可爱的样子。

　　她开学照顾不了它，便将它托付给弟弟苏沐宇。

　　苏沐宇读五年级，走读，每天放学，他都会按承诺给“白天”换猫砂。

　　“白天”招人喜欢，苏沐宇也是资深爱猫人士，恨不得一天八百根猫条、罐罐喂它。

　　夜深，苏沐星扯扯被子，盖住头，闭眼入睡。

　　第二天早上，苏沐星是被郝婷叫起来的，不光是她，一宿舍的人都是。

　　宿舍楼五点半整会响起铃声，一中规定五点五十五分之前到教室。

　　二十五分钟根本来不及，她们只能提前起床收拾。

　　唉，高中生活不易。

　　苏沐星鲤鱼打挺坐起叠被子，军训期间，被子要求叠方正，标准的豆腐块。

　　条件不允许，苏沐星尽力叠好，匆匆下床。

　　洗手间难以同时容下六个人，苏沐星先在外面梳头，等她们洗漱完再去洗脸刷牙。

　　一对比，她初中过的是什么好日子。

　　按理来说，夏季会有早操，由于军训，暂时免去。

　　苏沐星和白可并肩跑回教学楼，安静地上早自习。

　　书都没发，作业也没留，她也不清楚自习哪门子。

　　但苏沐星不可能闲着，她翻开笔记本，画下几道流畅的线条。

　　有人戳她，正中她痒痒肉的部位。

　　苏沐星差点窜起来。

　　萧恒笔耕不辍，左手手指夹着一个纸条。

　　铺开纸条，苏沐星挠挠头，白可使眼色，她了然。

　　白可问她吃什么。

　　苏沐星写好回答，扭头放在萧恒桌子上。

　　怕他不管传回去，苏沐星看到他拿起纸条才转头。

　　白纸上赫然画着一只舔爪子的小花猫，栩栩如生。

　　素材不够，水灵灵的眼睛微转，苏沐星心生一计。

　　萧恒暑假借到了上届学长的语文书，提前背诵了古诗文。

　　开学这几天没功夫复习，这会儿他测验自己的掌握程度，专注地默写着。

　　他总感觉苏沐星时不时偷看他，萧恒盯着她出神寻味。

　　碰上苏沐星再一次观察他，萧恒逮个正着，笔在手里转来转去，挑眉瞧她。

　　苏沐星一点没有被抓包的尴尬和无措，反而很……自豪？

　　萧恒一度怀疑他看走眼了。

　　他低头检查错别字，片刻，苏沐星将本子放到他桌子的左上角，往他胸前推了推。

　　处于懵逼的状态，萧恒看向她。

　　苏沐星肯定地上下晃头。

　　本子上，萧恒胳膊搭在桌沿，垂头低眉，鼻梁高高的，骨骼分明的手指握着笔杆，不停地写东西。

　　萧恒睫毛轻颤，这才明白她为什么频繁瞅他——苏沐星给他画了一副素描画。

　　美术这方面，萧恒丝毫没有艺术细胞，一窍不通，却能看出来她美术功底不错。

　　萧恒做出谢谢的口型，还给苏沐星。

　　成就感满满，苏沐星合上本子瞄了一下墙上的钟表，默数五个数：“5、4、3、2、1。”

　　教室铃声响起，铃声中掺进苏沐星的声音：“下课。”

　　所有人条件反射似的收拾东西，一股脑冲出教室，奔向食堂。

　　白可收拾得慢些，苏沐星在一旁等她。

　　倒完餐盘，苏沐星拉着白可的手，忙里偷闲地朝教学楼散步。

　　天边泛着淡淡的粉，钟楼静静地屹立着。教学楼前多了许多陌生的新面孔，进进出出的人会在三年里彼此相遇相识。

　　而谁又会走进她的青春？一切都是未知，但她始终认为无论她怎么走都是走向快乐。

　　操场的方向，两个高大的人影缓缓移动，略过人群。

　　夏风吹起萧恒的衣角，他眸子清澈干净，眼里是一个女孩瘦小的背影。

　　手上提着一个牛皮纸袋，袋子外侧画着小猫简笔画，他觉得滑稽。

　　萧恒出现在苏沐星的身后，她没有察觉，和白可聊得正起兴。

　　见她手舞足蹈，萧恒清嗓叫她：“同学。”

　　她没听见，于是萧恒又叫了一遍。

　　这次是白可注意到，拍了拍苏沐星，她才意犹未尽地回头。

　　苏沐星的反应落在萧恒眼里活脱脱像一只生活在森林里懵懂的麋鹿，对外来事物保持好奇，却更多的充满迷茫。

　　“同学，你的东西。”萧恒托着袋子递给她。

　　牛皮纸袋上粗记号笔画着猫头，线条草率，画风幼稚。

　　苏沐星的迷茫因此化开，目光下移，接过袋子时，轻瞥他手腕上显眼的黑色手表。

　　感谢的话未说出口，耳边环绕起令人作呕的声音。

　　滕子言探出头，捏嗓子说话：“苏沐星小朋友，你妈妈给你送的药，天凉了，小心别着凉喽～”

　　他陪萧恒去门卫那拿东西，遇到踩着高跟鞋的杨紫红。

　　天气转凉，她带来换季用得到的药品，保安不让进，杨紫红决定先存放物品到保安室，晚点联系苏沐星的班主任。

　　滕子言吊儿郎当，好奇心重，多瞥了杨紫红一眼，于是这活就从天而降。

　　苏沐星忍不住嘴角一抽。

　　无语，话不能正常语气说吗？

　　有病，真是有病。

　　萧恒看不下去他这幅德行，手悄悄伸到他腰上，拧了一下。

　　滕子言顿时疼的够呛，怕丢面，硬生生咬牙挺住，难以置信地转头看萧恒。

　　似在说：你丫的，干嘛拧我？

　　任务完成，萧恒自动屏蔽滕子言，对她们说：“我朋友人就这样，别跟他一般见识，东西带到了，我们先走了。”

　　萧恒迈开腿走进教学楼。滕子言捂着后腰追上去，不计前嫌对萧恒说：“喂，萧恒，你别吃独食啊，橘子分我两个，我可全看见了啊。”

　　萧恒走在前面，没反应，滕子言贱兮兮地跟上前，“见者有份。”

　　从苏沐星视角看，萧恒手上无奈地从口袋掏出一个橙色的东西。

　　滕子言掂着手里的橘子，步伐变得轻快。

　　苏沐星垂头，小脸埋进袋子：“白可，你带感冒药了吗？没带的话拿过去一点，备着。”

　　白可：“我妈帮我装了，不够用再找你借。”

　　苏沐星意识到时间不多，催催白可：“好哦。咱们走快点吧，还有十分钟操场集合，我要回班放东西。”

　　“嗯嗯。”

　　站军姿时，苏沐星回忆起滕子言和萧恒的对话。

　　开学第二天，胆子大的女生上前和萧恒搭讪，他礼貌地回应，中途找借口走开了。

　　萧恒坐下不久，滕子言阴阳怪气酸了句：“我长的也帅啊！她们怎么不搭讪我？”

　　“那不挺好的吗。”萧恒手指翻捻书页，随口回答。

　　滕子言没正形地倚坐桌角，啧啧道：“你不懂，身在福中不知福。”

　　“我不懂，那你就努力长，争取帅过我。”萧恒合上书，换另一本，看也不看他。

　　“嗯。”滕子言弯腰拍掉裤腿的灰尘，智商在线后立马补话道：“诶，等等，不是，才不是，我比你帅。”

　　萧恒笑而不语。

　　滕子言搂他的肩膀，“你小子。”

　　小腿的酸痛感拉回苏沐星的注意力。

　　她因为那个噩梦，久久不能释怀。

　　为了避免噩梦照进现实，在他眼皮底下好好活下去，苏沐星权衡利弊，认为不得不帮萧恒做些事。

　　前天，接热水偶然听到几个女生的话，她想出了一个鬼主意，并立刻实施。

　　苏沐星挪近她们，装作自然的样子，不留痕迹地融入她们，“戴表的少年？你们说的人我好像见过呢。”

　　女生和朋友相互对视，激动地凑上前，“同学，你知道他叫什么吗？”

　　苏沐星故作玄虚地望望四周，女生的目光追随着她，跟着望了望。

　　她担心走漏风声般伸手挡住嘴边说：“我知道，”苏沐星顿了顿，“他叫滕子言。”

　　女生温柔地问：“哪个滕字？”

　　苏沐星手指动动，“昂，藤蔓的藤去掉草字头。”

　　女生惊喜万分，重复他的名字，“滕子言？长得帅，名字也好听。”

　　苏沐星不自然地摸摸鼻子，附和道：“是的呢。”

　　萧恒反感追求者，而滕子言亲口说他想要别人搭讪他，既然这样，别怪她……

　　“好，同学，他和你是一个班的吗？”女生的朋友发问。

　　承认了也无妨，苏沐星：“嗯，是这样。”

　　女生明白过来，陷入深深的思考。

　　苏沐星见状想逃，说道：“没事的话，我先走了哈，拜拜。”

　　女生摆手，表现得开心，“拜拜。”

　　大家坐在草坪上休息，滕子言长记性，在屁股底下垫一张纸，准确的说是一中发的校规。

　　萧恒发梢湿透，他抬手整理头发，小幅度甩头，发丝的汗珠甩落，浸染了白短袖的领口。

　　少年挺鼻薄唇，下颌的线条削瘦，混合着少年气和棱角感，半张侧脸微昂，被光线照得洁白无瑕。

　　教官抬手叫走萧恒，在他耳边说了点事。

　　他返回来，滕子言侧头，“教官和你说什么呢？”

　　萧恒膝盖顶顶滕子言的后背，“搬水去不去？”

　　滕子言别过脸，“让我干活？不去。”

　　萧恒恨铁不成钢，“不去，你别喝。”

　　“哎，好冷漠，我去还不行吗？”滕子言嘟囔着叠起校规纸，幽怨地说。

　　萧恒带着强壮的男生搬了两箱水。

　　“太幸福了。”苏沐星满头大汗靠在白可肩头，共享白可的小风扇，感慨道。

　　朱欣怡握着两瓶水递给附近的人，“教官请大家喝水，每个人都来拿一瓶吧。”

　　同学围上前，一人拿了一瓶。

　　萧恒拿起一瓶递给旁边的男生。

　　剩下几瓶水，滕子言问了一句：“都有水了吗？”

　　没人答应，滕子言要往原位走，萧恒穿过坐地上的人，停下脚步，将矿泉水递给头埋在膝盖里的郝婷。

　　郝婷呆呆地抬起头，她不敢去拿，面对萧恒的照顾受宠若惊，犹豫着接过，“谢谢。”

　　“没事。教官请大家的，你也可以喝，我们是一个集体，不用拘谨。”萧恒安慰她。

　　郝婷某处暖暖的，“嗯。”

　　水可以缓解饥渴，但不能解决炎热。

　　太阳晃得苏沐星睁不开眼，她语气沉沉，拖长声：“我是什么美味食材吗？要在高温下烘焙出锅。”

　　白可皮肤晒的通红，难受的一句话不想说。

　　苏沐星突然坐起，白可不明所以地看她。

　　她在空中抛出一枚硬币，落到手背上，苏沐星紧紧捂住，凑到白可面前：“白可，你猜硬币是正面还是反面？”

　　白可咕咚咕咚咽下口中的水，说道：“正面吧。”

　　苏沐星亮开手背上的硬币，得逞地说：“错了，是反面，嘿嘿。”

　　“这次呢？”苏沐星又抛了一次。

　　萧恒盘腿坐在草坪上，目睹苏沐星的投掷动作，插话：“正面。”

　　两人同时望向萧恒。

　　苏沐星来了兴致，“这么笃定？你要是猜错了，请我们吃雪糕。”苏沐星趁机黑他。

　　萧恒神色镇定，“好，如果我猜错了请你们吃雪糕。”

　　苏沐星一点一点移开手，盯着萧恒，不愿错过他的每一个表情。

　　不止萧恒，白可和看戏的滕子言同样在等待结果。

　　随着硬币暴露在空气中，答案已然揭晓，苏沐星期待落空：“好吧，你猜对了，是正面。”

　　萧恒猜对了，本人没说什么，滕子言倒替萧恒臭屁起来：“他厉害吧？”

　　白可抿抿干涩的唇，“具有偶然性的。可能是运气好。”

　　苏沐星支持她的看法。

　　“换我抛，你来猜正反，按你刚才说的输了请我们仨吃雪糕。”萧恒讨过硬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