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出没注意》植*

3、费先生

　　三、

　　“看到了吗？”坐在车里手握着方向盘的中年女人看着马路对面的喜贵西点问身边的青年。

　　青年人凝着眉，冰冷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

　　“怎么？”女人点了根烟，冷漠的笑：“你不是说你可以为了他牺牲一切么？这么快反悔？”

　　青年人眉头微微打了个结，推开车门下车。车子“呜”的一声开走。他看了一眼车子消失的方向，朝着喜贵西点走过去。

　　忙完了中午的一茬，严浩统计了一下各种糕点的消耗量，又着手准备下午的份额。他做事，丁家乐也不能休息，必须打下手跟着他学习那些制作糕点的繁复程序。

　　“做马芬蛋糕很简单，先拿出黄油在室温下软化以后加入适量的细砂糖打发……”严浩很一边做一边讲解。臃长无聊的过程是丁家乐很反感的东西，正常情况下也会看着恹恹欲睡，更别说正是中午饱饱的吃过午饭之后来看这些。

　　“……加入鸡蛋搅拌均匀……”严浩的声音变得有些远。丁家乐迷迷糊糊的看眼前严浩熟练的手势。嗅到一股香甜的味道，老爸系着围裙在操作间里忙碌个不停，严浩不时递上他需要的各种东西。

　　“严浩。”丁家乐拿着游戏机兴冲冲从楼上下来：“我过了第七关了。”

　　丁喜贵看了儿子一眼对严浩：“去吧，等你长大了再学也是一样的。”

　　严浩还是摇头：“我要快点学会，让师父轻松一点。”

　　丁喜贵会心的笑起来：“真是个懂事的孩子，乐乐你看到没，你要向严浩好好学习。”

　　丁家乐忿忿的瞪着严浩：“讨厌……”

　　讨厌的混蛋……

　　几十年如一日。

　　丁家乐打了个哈欠，冷不丁发现面前有人。睁开眼睛，珍妮站在他跟前，两粒黑瞳仁都聚到一起仔细的盯着他的脸。

　　“干嘛？”丁家乐吓了一跳。

　　“别动。”珍妮命令。

　　丁家乐惶惶的看着她。珍妮皱着脸：“加了猫耳是要好看很多。”

　　“什么猫耳？”丁家乐怔怔然。珍妮从口袋里拿出她的小化妆镜递给丁家乐。

　　丁家乐接过一看，OTZ，头上的蕾丝花边的发箍换成了猫耳。

　　“严浩！”丁家乐怒不可遏的扯下发箍扔在地上，一脚踩成两截：“你什么意思？”

　　严浩打开烤箱，把刚才还是一堆原材料的东西烤成了香喷喷的蛋糕端出来。丁家乐微微一囧。严浩把蛋糕整齐的摆到面前的操作台上，拿出奶油和大块的巧克力，顺便的睨了丁家乐一眼，眯着眼睛露出笑意：“为什么取下来？挺好看的。”

　　“好看你怎么不戴？”丁家乐狠狠的瞪着严浩。

　　“你是要当明星的人，又不是我。当演员不就要尝试不同的角色吗？”严浩将奶酪倒进原料盆里，丁家乐无言以对。

　　“好可惜的猫耳发箍，五块钱呢。这五块钱从你工资里扣了。”严浩看了一眼地上断掉的发箍摇头。

　　日！丁家乐金刚怒目。

　　门前的风铃声响了起来。珍妮条件反射般大声喊：“欢迎光临！”

　　对方没有声音，丁家乐估计正常人突然看到这样的女仆装，至少是要脑袋放空三秒钟的。

　　“我想……，试试你们的蛋糕。”对方终于出声，走到操作间的玻璃窗前，看着正在给刚出炉的黑森林上头刮巧克力屑的严浩。丁家乐回头看了一眼，是个身材修长的男人，略显得有些长的头发在脑后随意扎了个花苞，穿着一件中长的白色衬衣，领口开着三颗扣子，很好的秀出他清瘦的锁骨、白皙的皮肤。

　　严浩抬起头礼貌的微笑点头，继续做事。那人唇角微微勾起，无框眼眼镜后的眼睛眼角微微上扬的。虽然感觉不到任何的笑意，但看上去他笑得十分有礼貌，也很好看。

　　“想要哪种？这些都是刚刚做好的。”严浩把刚刚做好的黑森林摆放到冷柜里，拉下口罩。

　　“这些蛋糕都很漂亮。”那个男人看着冷藏柜里摆放整齐的蛋糕，手指在上面指点：“我要这个黑森林的，这个慕司的，这个冻柠檬芝士，还有抹茶……”

　　他一口气点了六块。珍妮拉开橱柜把蛋糕小心的夹到托盘里，又问他：“要喝点什么吗？”

　　“咖啡。”那男人看了严浩一眼，坐到临街的窗子边。珍妮给他倒了杯咖啡：“我们老板只喝蓝山，所以只有蓝山。”

　　“没有关系。”那人优雅的放了一点奶精、一点糖，搅动了一下，浅尝一口点点头。又拿起叉子，挑了一点冻柠檬芝士放到嘴里，流露出一种不可思议的笑容：“很不错。”

　　“我们BOSS的手艺赶得上大酒店的蛋糕师。”珍妮大咧咧一点也不客气的说。

　　“的确。”那人点点头，在慕司蛋糕上挖了个洞：“不太甜腻，很软绵。有种很跳跃的洒脱感，像一个充满活力的年青人。叫人看到，都是有一种很舒服、很惬意的感觉……”

　　丁家乐忍不住撇唇。这种评价，是在评价蛋糕吗？还真是……闻所未闻……

　　严浩却被这种评价给吸引住，他洗了把手走到那个男人跟前：“过奖了，我姓严叫严浩，这些都是我做的。”

　　“我姓费，费凯文。”那人递上一张自己的名片。严浩拿着那张质地乳白有梅花暗纹带着墨香的名片念着上头暗红色的篆体字：“红风广告公司设计总监，费凯文。原来费先生是做广告的。”

　　“嗯。”费凯文弯着嘴唇。严浩转身去柜台拿了一张喜贵西点的名片跟费凯文交换。

　　丁家乐瘪着嘴，广告公司、设计总监。这个人年纪也最多二十七八岁的样子，还有一张靠不住的面孔，竟然是个广告公司的设计总监。有点意外。不过那个行业，嗯，也就那样吧。

　　“费先生对蛋糕很有兴趣吗？喜欢吃甜食的男士不多啊。”严浩自顾自的坐在费凯文的对面，两只眼睛眯得几乎看不见。

　　“我还可以。”费凯文漫不经心的笑了笑：“不会被鄙视吧。”

　　“怎么会。”严浩笑道，眼睛微微睁开露出精光：“鄙视你那不是鄙视我自己么？”

　　费凯文笑起来。唇角上扬，让人觉得他很开心，但又不会笑得太夸张。丁家乐坐在柜台后总觉得他笑得很假。

　　“我很喜欢这个芝士的感觉。”费凯文用小叉把蛋糕切成一小块一小块，挑起来送回嘴里：“香油细腻，微带着柠檬味，点缀得很合适，没有喧宾夺主……”

　　“过奖，费先生要是喜欢，以后经常来，我给你打折。”严浩双手交握杵着下巴，笑意更加浓郁。

　　“好。”费凯文喝了口咖啡，点点头，然后看着严浩：“其实我是想订个生日蛋糕给我的朋友，他的口味比较挑剔。我走了好多家店了，觉得你这里的应该能符合他的口味。”

　　“是吗？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朋友，对口味有什么特别的要求？”严浩让珍妮把蛋糕的画册拿来放在费凯文面前。

　　“特别的要求……”费凯文若有所思了一刹，翻看图册：“说不上来，凭感觉吧。”

　　严浩呃了一声，挠了挠额头。

　　从前翻到后，一本图册翻完了，费凯文又往回翻，指着一只点缀了少许芒果的芝士蛋糕：“就这种，一磅就够。”

　　“什么时候取？”

　　“明天。”

　　“好的。”严浩合上图册。

　　“多少钱？”费凯文拿出钱夹。

　　“我跟费先生一见如故，这个我算我送的。”严浩大方的摁住他拿钱的手。

　　“那不行。”费凯文浅笑：“这是我要送给我朋友的，如果由你来送，意义就变了。”

　　严浩瘪瘪嘴：“好吧，那就按五折，三十块。”

　　费凯文拿了一张一百的票子出来，为了避免找钱，又点了几样蛋糕。

　　珍妮拿出那些盛蛋糕的包装盒，递给丁家乐的手里：“做事。”

　　“哦。”丁家乐撇了撇嘴角把那些盒子按着上面的印子叠起，珍妮将费凯文挑的蛋糕依次放进去。

　　丁家乐抬头往费凯文那里看了一眼，严浩正陪着他谈笑风声。

　　蛋糕都装进花哨的包装盒，丁家乐提到费凯文面前。费凯文微微抬眼，从他脸上一扫而过，眼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丝戏谑。丁家乐眉心一拧，突然有种被苍蝇噎到的感觉。

　　“请拿好。”他带着挑衅的语气出声。

　　“谢谢。”费凯文轻笑。

　　“费先生不用客气，该说谢谢的是我们。我们店里的名片上有电话。如果需要什么，我们可以送的。”

　　“不计较距离？”费凯文浅笑。

　　“别人的是要考虑一下，费先生的，再远也送。”严浩说。

　　丁家乐翻了个白眼，一看他那双色迷迷的桃花眼，就知道他又在打什么主意。他天天明里暗里的那么多暗示，看来这家伙是真的喜欢男人无疑了。丁家乐走到桌子路跟前收拾费凯文每样只动了一点点的蛋糕，不客气的说：“费先生这个要不要也一起打包了。浪费什么的总是不太好的，现在非洲每天都还有无数饿死的儿童。”

　　费凯文耸了耸眉，一点都没觉得尴尬，客气的点点头：“那么就麻烦也一并打包吧。”

　　丁家乐又拿了两只盒子，将这些蛋糕都归拢到一起装好，递给他。

　　“谢谢。”费凯文终于正眼看了他一眼，云淡风清的笑容看得丁家乐心里一阵发凉。

　　送费凯文出门之后，严浩还站在门前对着他离开的方向看了好半天。丁家乐擦着桌子闲闲道：“人家拿着那么多蛋糕，你说送一程多好，省得在这里变石雕。”

　　严浩回过头，笑眯眯的走到他身后拍拍他的屁股：“吃醋了？”

　　丁家乐弹直了身子恶恨恨的瞪着严浩：“再摸告你骚扰。”

　　“OK。”严浩举着两只手，转了个身看着门外：“还是费先生好，说话斯斯文文，长得也漂亮。关键是……气质好。”

作者有话说

　　花啦花啦，收藏啦，统统都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