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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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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万柔下楼后才发现，这会已经是晌午了，外面太阳晒得人眼睛都要睁不开。她跟贺循低声抱怨为什么不早点叫醒自己，贺循还在苦恼如何回应的时候，万柔又看见昨晚隔壁桌的人，吓得转头就要回楼上，却因为太过突然地转身，差点撞到了贺循。
贺循及时扶住了她的肩膀，既稳住万柔的身体，也拉开了距离。
面对贺循疑惑的目光，万柔躬身捂着肚子，头也不抬地说：“我肚子疼，我要回楼上去吃！”
贺循完全没有怀疑，真的以为她身体不舒服，肚子从昨晚疼到现在，便道：“我去请大夫……”话还没说完就被万柔打断，“我不喜欢楼下的气味，就想在楼上吃，你也陪我在上边吃！”
他还未反应过来，就被万柔拉着往楼上跑。
可惜万柔那点力气根本拽不动贺循，反而因为力的反作用，差点从楼梯上摔下去。
贺循再次帮万柔稳住身子，收到她哀怨的目光。
好像无声在骂：你怎么长这么结实！拉都拉不动！
贺循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却还是听信万柔的谎话，陪她回了楼上用膳。万柔单纯不想再碰上昨晚的人，听他们八卦季家的事，听他们骂自己，还得担心贺循听出点什么来怀疑自己。
万柔表现得骄横，心里却怕得要死。
贺循陪她在楼上用完早膳后，万柔就开始装死，对贺循说，她宁愿直接从窗户这里起飞，也不要下楼去。
问就是不喜欢楼下的气味，楼下的气味会让她肚子疼。
万柔铁了心耍赖，贺循也拿她没办法，只好下楼结账，从窗户御剑起飞，离开了这座让万柔伤心的小镇。
按照贺循的计划，接下来他们要去雄狐的老巢，找到这只作乱的狐妖，替村民们除去威胁，也要问问这只狐妖，如何解除内丹的封印。
在小镇买了补给物资后，万柔终于老实安分了一段时间，尽管她有时候表现得十分无厘头、蛮横骄纵且无理，但贺循都从未对她生过气，说过重话，始终保持理智和风度。
系统对此暗暗鼓励万柔，说她做得很棒，就这样继续与任务目标拉近关系。
万柔心想他之所以没生气，是因为内丹还在自己体内吧！不过从这段时间的接触来看，贺循是真君子，除去内丹，也因他本人性格如此。
在万柔的催促下，贺循带她离开了小镇，来到丙州的边上。边缘小镇密集，人也变得多起来，但这里离中心城市很远，几乎没人会认识“季家主母”，万柔可以放心逛街。
时间都过了快小半个月，就算是八卦也过了时间，谈论的人没有那么多了。
贺循对满眼好奇逛着小吃集市的万柔说：“狐妖就在这附近，不知是躲在镇子里，还是藏在山中，我们接下来需要仔细盘查。”
“嗯嗯！”万柔根本没在听，她停在一家烤肉摊前，口水快要从眼睛里掉出来。
这家烤肉摊生意十分火爆，摊前挤满了人，烤的羊肉串和牛肉串鲜香四溢，肉质鲜嫩冒着汁水，就连卖相都是一等一地好！
万柔停在这里走不动路了，她对贺循说：“我什么都听你的，你要我一起去杀狐妖，无论是上刀山，还是要下火海我都不怕，就算是死了！我也只是想要在死前吃上一口肉而已，就一口！”
她伸手指着眼前的烤肉摊，可怜巴巴地望着贺循。
贺循：“……”
他带着万柔排队，加入了吃烧烤的人群，帮着花钱买了羊肉串和牛肉串若干。
万柔左右手里都拿满了肉串，她拿不下的都在贺循手里。“贺循！你真是个好人！我这一路上欠了你不少钱，等以后我赚到钱了一定会加倍还你的！”万柔兴高采烈，边吃边夸身边的男人，并且许下了难以实现的诺言。
贺循在心头无声叹息，还好这次出来带的银钱不少。
每当他看见万柔可怜巴巴，或者充满感激的目光时，贺循都会告诉自己，谁叫你修行不够，才让妖狐将灵力封印在内丹里。
“杀狐妖！为民除害！斩妖除魔！我要让贺循成为天下最厉害的剑修！”万柔边吃边喊着口号。
“……小柔姑娘，”贺循不得不出声制止她的喊口号行为，“不用加上最后一句话。”
“为什么！”万柔挥了挥手中的肉串，满脸坚定，“你给我买了这么多烤肉！我也要有所回报！我一定会让你成为天下最厉害的剑修！”
贺循怔了怔。
万柔眨巴下眼，补充：“我会在心里祈祷你成为最厉害的剑修！”
“……”
你有这份心就行了，不用说出来。
贺循无言片刻，递给她一串烤肉，无声叹道：“吃吧。”
刚来泰川镇的第一天，万柔把附近的小吃街都逛了个遍，听说明儿还有大集，睡前都再三叮嘱贺循，一定要在集市开始前叫醒她。
“人多的地方就一定会有八卦！很多细节，都是从人们口中的八卦中听出来的。”万柔信誓旦旦地向贺循保证，明儿去集市一定会有收获。
等到第二天，天刚刚亮，贺循就将万柔叫醒。
万柔为了吃的，干劲满满，没有一点拖延，当即起来洗漱完毕，跟着贺循出门去。
来赶集的人们比万柔来得还要早，这条街已经满是摊贩，人们吆喝叫卖，来往的人潮发出的声音叫人无法分辨。
万柔走到第一个集市八卦区，就听见人们兴冲冲地说：“听说那丙州城内发生了一件大事！季家的主母在外偷汉子被季家主当场捉奸在床！”
“早听说了！听说那季家主去捉奸的时候，那两人赤身裸体的，一件衣服都没有穿！”
“天啊！”
“……”
万柔满眼惶恐，这八卦传到泰川镇已经不是八卦，而是造谣了！
她急忙拽着贺循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一连辗转三个集市八卦区，都听到人们在谈论季家主被戴绿帽子，捉奸在床的八卦，大人物家里出了这种丑事，足够其他人对此津津乐道三五年。
万柔脸色变了又变，拉着贺循匆匆离去，走远之后才骂道：“怎么全天下都在谈季知节被戴绿帽子的事！他难道不会控制一下舆论吗？好歹也是丙州第一仙门世家，怎么就这样任由人们不分白天黑夜地谈论自己的丑闻！”
贺循对季知节休妻这事，从最初的惊讶，到如今的平静。就算人们讨论得热火如荼，他也是左耳进右耳出，听过就忘。
大多都不是好话，人们对季知节的妻子谩骂，对季知节本人同情，也幸灾乐祸。
贺循听万柔骂了一会，问道：“你认识季家主吗？”
这话一出，万柔像是炸毛的猫，瞬间变脸，并不自觉地提高了音量：“我怎么会认识他！我根本不认识！我的交友生涯中就从没有出现这么一个人！以后也不会有！”
贺循静静地望着万柔炸毛，黑夜清潭的眼瞳，蒙上一层淡淡的疑惑。
不知道她为何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万柔望着贺循，也反应过来自己刚才过于激动，她捂着脸不敢看贺循，闷声说：“我就是听人们总谈起季家的事，有些烦躁，因为听了太多次了。”
贺循：“那就不听了。”
万柔：“可是他们非要说！”
贺循平声道：“人言过耳，不过心。”
万柔张开手指看看他，说：“听不懂。”
贺循：“……”
“别人说的话，听听就算了，别往心里去。”他耐心解释道。
万柔低低道了声好吧，她耷拉着脑袋，心情不佳，说到底还是怕贺循发现自己的身份，总感觉如果贺循知道她就是被季知节休了的前妻，那她的任务也就完蛋了，这辈子都别想攻略贺循。
贺循虽然察觉出万柔心情低落，但也不知是为何，所以没能找到解决的办法。
两人安安静静地逛着集市，当再次听见人们谈论季知节休妻一事时，万柔咬咬牙转身就走，回头发现贺循没跟上，又折回去把贺循也带走。
贺循见她气鼓鼓地说：“我就当没听见！”贺循都没注意到那些人在聊季知节休妻，万柔这会倒是成了兔子耳朵，一丁点风吹草动都警觉不已。
两人逛到天色大亮，集市都要散场了，还是没能听见有用的消息。万柔起了个大早，这会已经有些困了，连连打哈欠，又转回集市的某个角落时，看见有人在卖金灿灿的橘子，瞬间口舌干燥，对贺循说：“贺循，我想买点橘子吃！”
没等贺循回应，万柔已经迈步朝橘子摊走去了。
贺循只好跟上。
万柔走到水果摊前。摊主是个年轻姑娘，脸上有可怖的烧伤疤痕，用黑色的头巾遮掩。只不过她忙于手里的活，没能注意头巾变得松散，露出了右脸的伤痕。
这位年轻姑娘身边还跟着一名七八岁的女孩。女孩皮肤白皙，双眼灵动，长得十分水灵漂亮。而她身旁的姐姐，却因为长年下地干活，皮肤被晒得黝黑，手指粗糙，本是十七八岁的年纪，因为这些看起来像是二十五六的人。
水果摊前还有两三个客人，万柔过来就听见一位妇人跟摊主姐姐闲聊：“我听说你妹妹马上就要出嫁了，你婶婶前两天还在我姐姐那借红布，说是回去给你妹妹做盖头的。”
“可阿倩今年才八岁吧？会不会……”妇人说着话时，目光看向坐在摊子后边帮忙收拾枝叶的女孩。
万柔听到这里也怔住，才八岁的女孩出什么嫁？
姐姐阿水沉默不语，只朝妇人摇摇头，将手中的橘子放进篮子中。
那妇人叹气，拍了拍阿水的手背，无声安抚后离开。轮到万柔时，阿水询问：“买橘子么？”
“嗯嗯！”万柔接过她递来的竹编篮子，挑选橘子，一边问：“我刚才听那人说你妹妹要嫁人了吗？她才这么小！”
阿水不说话，只埋头帮忙。
倒是那小丫头走过来，声音响亮道：“是我自己要嫁的！你们这些人烦不烦，每个人都要来问我姐姐！别人的家事你们管得着吗？”
长相漂亮精致的小丫头瞪圆了眼睛盯着万柔。
万柔冷不防被这个小姑娘凶了一顿，呆住了。
她心头更震惊这小丫头说的话，自愿的？
“阿倩，去后边收拾东西。”姐姐阿水轻声呵斥，把妹妹赶走后，才朝万柔露出抱歉的神情，多给了她几个橘子，“抱歉，我妹妹还小，不懂事，乱说话，你不要往心里去。”
“这几个橘子就不收钱了。”
万柔听完这话，朝随后走来的贺循看去，今儿倒是有第二个人要她别将耳朵听见的话往心里去。
买完橘子后，万柔也没有走远，躲在附近观察着这对橘子姐妹。
贺循问她：“为何要盯着她们？”
“她妹妹才八岁，却要嫁人了！”万柔躲在墙角，义愤填膺，“这合理吗？”
贺循虽然不觉得合理，但这种事也不少见，尤其是在穷苦的人家。
他自己也是被穷苦的父母卖去青天仙门当打杂的，只不过后来运气好，遇到了师尊。
“我知道有些人会卖女儿来换取钱财，但她才八岁！这怎么都不合理！”万柔分析道，“何况这种事，小姑娘肯定是不愿意的，会变得愁眉苦脸，但刚刚，那个女孩竟然说她是自愿的，而且还要我别管他们的家事，我觉得她简直是中邪了！”
不然万柔如何都想不通，那小丫头怎么会说出这番话来！
贺循也不想随意评论他人的家事，只是朝那两人看了眼，说：“没有发现她们身上有妖邪的气息。”
“……倒不是那个中邪，可我还是觉得不对劲！”万柔坚持道，“我倒要看看她究竟是要嫁给什么人！”
除非那小丫头要嫁的是天王老子，不然她都不能理解！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