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谜语》二季风

34、漂亮

　　寒假时间不长，转瞬即逝。住宿生需要比走读生早一天开学，留出时间收拾行李。这次，121也不只有杨初厌一个人了，还有一位同学。

　　是和她同一届的，可惜杨初厌对她没什么印象。

　　收拾好行李杨初厌没在宿舍久留，走出宿舍半倚在墙壁上，手插着兜一手拿着手机打字。

　　杨初厌给顾锦的备注改过很多次，比如这次又改成了“大雁”，备注和那个日记本一样像谜语。

　　[YangCy:收拾好了吗？需不需要我去帮你。]

　　顾锦秒回。

　　[大雁:收拾好了，我去找你，你不要乱动。]

　　杨初厌笑笑把手机锁屏放回了口袋里，站在原地等着顾锦。

　　顾锦小跑着跑到杨初厌身边的，还喘着气手却不自觉的抱上了她。

　　杨初厌最近的视力貌似下降了，看什么东西都是模糊不清的，前一晚跟顾锦说完后，准备今天去配副眼镜。

　　常年5.0的眼睛最终还是戴上了眼镜。

　　顾锦踢着路边的小石子和杨初厌一起走着，慢悠悠说道：“我陪你一起去陪眼镜吧。”

　　杨初厌没说话只是一直盯着手机，沉默良久，有些担忧开口：“你查成绩了吗？”

　　“什么？”顾锦没听清她说的话。

　　“上学期期末考成绩。”

　　顾锦顿住脚步，眼睛直愣愣的看着前方，随后想到了什么，手忙脚乱的翻着校服口袋掏出手机。

　　早上气温很高，顾锦和杨初厌却不约而同的出了身冷汗。

　　“杨初厌，要不你帮我查吧，我真没信心啊——”顾锦的哀嚎声回荡在空中，看出来是真的不想查成绩。

　　成绩或许真是上学时代每个人的噩梦。

　　“月考什么的不是考得挺好的吗，放心查吧。”杨初厌笑着和顾锦一起蹲在马路边。

　　“那我……查了？”

　　顾锦闭着眼睛，颤着手点击了查询成绩。

　　“怎么样？”顾锦缓慢的睁开眼，视线移到成绩上。还行，但比开学考低了两分。

　　杨初厌没回答她的询问，紧抿着唇，看起来很紧张。

　　期末考那天刚好赶上了生理期，早上杨初厌差点以为自己要疼晕在宿舍里，吃了药缓和些才赶去考场。

　　所以杨初厌对这次成绩要求不高，能保持开学考的水平就好了。

　　顾锦侧过头，看到了杨初厌的成绩，比自己低了一分。又看看她的表情，脸上有着一闪而过的失落。

　　“杨初厌。”

　　“嗯？”杨初厌顺着顾锦手指的方向看去，是一轮发着光的日出。

　　“你看这日出是不是很漂亮。”顾锦很认真的看着天空发呆，说着一些无厘头的话。

　　“是。”是真心话，杨初厌总是见到黑夜，却很少见过日出。

　　“日出很漂亮，你也是。”停顿几秒，顾锦又说，“你的未来会更漂亮的。”

　　杨初厌不是傻子，她一下子听懂了顾锦的言外之意，眉眼弯弯的偏过头看顾锦，轻声应了句，“好。”

　　你的未来很漂亮，别拘泥于路边石子。

　　杨初厌站起身，拍掉手上的脏东西后才伸出干净的手，拉着顾锦站起来了。

　　两个人走到了眼镜店，顾锦推开门跟在杨初厌后面进去了。

　　店员听到声音闻声而来，笑脸相迎着，“欢迎光临，是需要配眼镜吗？”

　　杨初厌应了声：“是。”

　　店员给顾锦拿了把店内的椅子，随后拉着杨初厌去验光。

　　“妹妹，看你年纪不大，是不是那边那个学校的学生啊。”店员有一搭没一搭的和杨初厌聊着天，手里还不停忙活着自己的工作。

　　杨初厌转转脖子，淡声道：“是。”

　　店员：“你和那小女孩是朋友吧，关系看起来还挺好，从我们店里面刚好可以看到你俩笑着过来的。”

　　杨初厌一愣，淡定说道：“是挺好的。”

　　不想再让店员八卦她其他问题，杨初厌抢先一步开口问：“度数很高吗？”

　　“不算高，左眼100右眼150，散光50，平时别让眼睛过于疲劳，你可以去选个镜框了。”

　　杨初厌掀开帘子从里面走了出来，朝坐在椅子上的顾锦招招手，示意她过来。

　　“怎么样？度数高吗？”

　　杨初厌摇头，拉着顾锦的手腕走到一排排摆放眼镜框的框架前，“帮我选副镜框。”

　　形态各异的镜框看的顾锦眼花缭乱，她看看镜框又看看杨初厌，感觉她戴哪个都好看。

　　让两个选择困难症的人做选择真是难上加难。

　　顾锦扫视一圈，最后视线停留在一副银色镜框上，于是她伸出手指了指那个眼镜框。

　　“这个你戴肯定好看。”

　　杨初厌看过去看到了那个银色镜框，“是吗，那我试试。”

　　果然，和顾锦想象的一样，这镜框像是为杨初厌量身定做一般，整个人散发着成熟知性的美感，久久移不开眼。

　　顾锦咽了咽口水，半晌，才开口：“我以后要盯好你了。”

　　杨初厌不明白这话什么意思，还在照着镜子，“什么意思？”

　　顾锦没理，只是从背后环住了杨初厌劲瘦的的腰，脸贴在她后背上，闷声道：“女朋友太漂亮了。”

　　杨初厌被可爱笑了，转过身摸了摸顾锦的柔软的头发，手指插进发丛中，笑着说：“那还请顾同学监督好我哦。”

　　“好啊杨同学。”顾锦坏笑着踮起脚尖在杨初厌耳边低声说，“保证完成任务。”

　　杨初厌买完单就和顾锦一同回了学校，吃了早饭才回班。

　　蓝鹤看着戴眼镜的杨初厌有点不可思议，“你去配眼镜了？”

　　杨初厌蹲着身子调整着椅子，没听见蓝鹤的惊叹声，顾锦索性替她回答了：“嗯，她近视眼了。”

　　蓝鹤啧啧两声，不由感慨，“她这用眼程度是个人都得近视。”

　　杨初厌站起身，没看蓝鹤一眼，慢悠悠的说：“戴美瞳小心点，最近仪容仪表管得严。”想了想接着说，“高二有个学姐戴美瞳被抓，被当即要求摘掉扔垃圾桶了。”

　　蓝鹤：“……”不是没道理。

　　何璨不知道什么时候进班的，她转过身用力拍了几下黑板，表情异常严肃：“高一下学期要进行文理分科大家都知道吧。”

　　“文理分科也是很有讲究的，别盲目的跟从别人，自己理科好就选理，文科好就选文，盲目跟从只会让自己学的很痛苦。”

　　话音刚落，杨初厌感觉到裤腿被人扯了下，转过头看着顾锦，“怎么了？”

　　“你会选理科吧。”

　　杨初厌嗯了声，脸凑近顾锦，“你要选什么？”

　　顾锦笑笑，拉过杨初厌的手在她的手心上比划着字，弄得手心痒痒的。

　　——和你一样。

　　杨初厌笑了，趁没人注意悄悄捏了捏顾锦的脸颊。

　　高一下的学习进度要比高一时还要快，一天下来都要淹没在卷子中了。

　　顾锦捂着肚子表情痛苦难耐，趴在桌子上面朝墙壁，眼前眩晕一片。她紧咬着下唇，鬓发都被汗水浸透发圈掉落在地上，却无力捡起，浑身抑制不住的颤抖。发丝凌乱的飞在空中，汗珠顺着下颚流到脖颈，黏腻腻的。

　　药在包的最里层，但顾锦现在疼的动一下都是困难。

　　她生理期很不规律，这次整整提前了一周。初一时去看医生，医生也只是说青春期不规律很正常，过了就好了。

　　教室内只有几个还在背书的同学，而顾锦和他们根本不熟，更别提帮忙拿药了。

　　杨初厌也不在，顾锦嘴里喃喃着她的名字，期盼她现在就能出现在自己身边。

　　好在，她嘴里不停喃喃着的那人，下一秒就出现在了她面前。

　　杨初厌紧蹙着眉，眼神里透露出几分心疼，语气有些急，“生理期吗？喝药了吗？”

　　顾锦费力的摇摇头，抖着手指了下放在地上的书包和发圈。

　　俯下身捡起发圈和书包，杨初厌把发圈套在自己手腕上，随后去翻顾锦的书包，仅仅一秒就找到了药瓶。

　　杨初厌拧开矿泉水瓶，把一部分纯净水灌进了冒热气的保温杯中，轻轻吹了几下，抿了口，不算烫，这才将杯口送到顾锦干涩的嘴唇上。

　　“喝药，喝了药就好了。”杨初厌小心拉过顾锦的软绵绵的胳膊，一点点将她紧蜷在一起的手指舒张开，挤出药片放入她手心。

　　顾锦大脑一片混乱，全部都被生理期的疼痛感所覆盖。无暇顾及杨初厌说了什么，费力的抬起手飞快的把药片含在舌下，接过水杯咽了下去。

　　杨初厌把自己搭在椅子背上的外套盖在顾锦腹部上，随手抽了张纸，严肃又认真的为她擦拭着额前汗珠。

　　“我去给你买瓶姜茶，会好受一点。”杨初厌说着就要走。

　　“别走。”顾锦急得死死握住杨初厌手腕，声音沙哑像是干涸的沙漠，“陪我一会……”

　　杨初厌不忍心还是留了下来，移了移椅子，离顾锦更近了些，手覆在她疼痛的地方温柔的按摩着。

　　“好点吗？”

　　顾锦摇摇头，脸色发白，整个人看起来毫无血色，“还是有点疼。”

　　杨初厌皱起眉，叹口气，温声道：“姜茶会缓和痛经，好让你不那么难受，我很快就回来，好吗。”

　　顾锦松开紧攥着的杨初厌校服一角，手重重摔在椅子上，闷声开口：“好……”

　　食堂有专门为了女孩子痛经制作的热姜茶，不过很贵，一杯十块五，但还是有很多人选择了花这份钱，毕竟痛经真特么太难受了。

　　杨初厌向来言出必行，说很快回来，果真三分钟后，顾锦在班门口看见了气喘吁吁的她。

　　“喝一点暖和暖和。”杨初厌扎好吸管送到顾锦嘴角边。

　　顾锦顺势而为的喝了下去。

　　她其实不喜欢喝姜茶，很多时候愿意忍着痛也不愿意喝，可杨初厌给她的姜茶，她却想喝了。

　　没有理由，只要是杨初厌她甚至可以改变自己多年的饮食习惯。

　　半晌，杨初厌端着热烫的姜茶，一点点看着顾锦喝下去了小半杯，“好受点了吗？”

　　顾锦嗯了声，坐直了身子，探头朝杨初厌唇边亲了下。

　　杨初厌笑笑道：“这有同学和监控怎么不怕被看见？”

　　顾锦倒一脸无所谓，“想亲你，没人会注意到的。”

　　杨初厌还想说什么，还没张嘴，一碗速食面放到了她桌上。

　　陈沪一环抱着胸，“你俩刚才鬼鬼祟祟干嘛呢，哝，我妹给你俩的夜宵。”说完，把手里的两碗面放到了顾锦桌上。

　　杨初厌转过头，“替我们谢谢陈闻。”

　　“别谢她，花的是我的钱。”

　　俩人一阵语塞，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蓝鹤趁着这时候悄无声息的走到了这仨人后面。

　　“好啊吃独食啊你们仨。”

　　蓝鹤一脸被朋友背叛的悲伤表情，怒斥着杨初厌顾锦和陈沪一。

　　典型的表演型人格。

　　陈沪一嗦完最后一口面，含糊不清的吐槽蓝鹤：“你去当演员吧，我第一个支持你，装的我都信了。”

　　杨初厌在旁边弯腰偷笑。

　　顾锦瞥了眼笑的颤抖的杨初厌，拿起自己桌上的另一桶泡面，嘴角抽搐着，“你的这份在这。”

　　蓝鹤:“……”

　　撕开泡面袋后蓝鹤才想起自己没热水，瞟了几眼坐在她前面亲密无间的俩人，无奈叹口气。

　　和“干脆面”大眼瞪小眼了三分钟，蓝鹤忍无可忍，用力戳了戳杨初厌的后背。

　　“怎么了？”杨初厌脸上还挂着一抹淡淡的微笑，转过头疑惑的看着蓝鹤。

　　“有热水吗？来点。”

　　杨初厌拧开保温杯盖，给蓝鹤倒了点热水，晃晃杯子还剩点底，倒在自己碗中了。

　　一杯滚烫的热水分给了三个人，整个教室弥漫着泡面的香气，杨初厌怼了怼顾锦手臂，“开点窗户，不然何璨该怀疑了。”

　　顾锦点点头，开完窗户后一股热风立即迎面扑来，她转过头笑眯眯的看着托着下巴看着自己的杨初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