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爷》不知今夕何夕

34、第 34 章

　　优美的音乐悠悠响起，萧灏越过人海，来到舒佟面前，绅士地弯腰，邀请他跳舞，这晚的开场舞由萧灏舒佟开始。

　　有了刚才提前打的招呼，舒佟露出虎牙，欣然接受。以前没机会跳过，但和冯广生去过一次在百乐世纪，曾见过舞女与男人跳舞，就像他现在这样，把手放在萧灏手心，另一只手放在他的腰间，跟着他的步伐。

　　萧灏步伐不缓不慢，舒佟跟着并不吃力，他眉眼弯弯地望向萧灏，眼里像是在说我会了诶，心情很好的样子，萧灏因此眼里带着笑意。

　　舒佟是很轻易能从眼里看出他情绪的人感知他的高兴，舒佟脸上的笑容便更深了些，两人相视而笑，眼中只有彼此。

　　外场的人静止不动望着今晚这对主角，很明显萧灏的意图不止单单开一场生日宴，而是将他的爱人介绍给众人。

　　一对才貌双全的男子，一个周身凌厉，眉间堆叠杀气，一个稚气未脱，明亮的双眸显出天真浪漫，也是刚柔并济的一对，融洽的一对。

　　开场舞之前，这样棱角分明凌厉的脸板着向周围人介绍这是我的爱人，场面震慑力十分，明知以萧灏如今的权势地位，只需说一次，便如风驰电挚蔓延，可他却乐此不彼地见一个介绍一次，这样强势霸道又浪漫。

　　这样的情景，世人惊叹，舒佟心动，心脏怦怦跳动，仿佛要冲出胸膛。

　　很难追寻到底哪个瞬间，萧灏在他的心里变得不一样，开始有非凡的意义。

　　他的成长是依附萧灏的，萧灏十二岁那年，舒佟六岁，萧灏出国念书，他初尝离别的痛苦，犹如菟丝花被寄主抛弃，最后只落的一个死亡的下场。

　　萧灏从儿时犹豫不决询问他能不能做好一件事，到如今眼睛不眨地挥斥方遒，指点江山。身为他的身边人，舒佟是最能真彻地感受这种变化，萧灏一路劈荆斩刺，踏遍山河，痛失了万千安平军人，痛失了他的三弟，才算的上如今一个勉强的结局。

　　会早早规划，也会在遇到危险时毫不犹豫将自己摘出来，挡在前面，护送家人离开，保家人平安无隅，即便相隔万里。

　　他说自己只是个有血有肉的人，不是神，会委屈，委屈会哭，哭了也会索要抱抱。

　　是会一直护着他的萧灏。

　　是在他还很小很小的时候就让他拥有很多的人，会给他最好的一切，会在他难受的觉得萧灏错了之后做出改变的人，会接纳舒佟的一切、好的坏的全盘照收的萧灏。

　　会强迫他长大学习技巧，又会用心呵护他的脆弱的萧灏。

　　会把他的感受放在第一位的萧灏，哪怕和他最亲额娘对抗……

　　或许早在六岁的萧灏把他捡回恭王府，就已经悄无声息地改变了整个人生。

　　舒佟就这样，脑海里闪现过往的一切，时空交错、混乱不堪地回忆着，但却能窥见一个无比清晰的事实，那就是萧灏的爱比他拿得出手。

　　“你怎么这么好呢。”舒佟颇有感触都小声呢喃一声，他们的距离是这样近，萧灏轻而易举就能听清。在被踩一脚前萧灏便意识到这个正与他共舞的舒佟分了神，现在又听这样说，下意识去纠正他不认真跳舞的行为，却又听到他说：“虽然没有说过，但是萧灏你知道的，我也很爱你，大概率这辈子都不会离开你的。”

　　顿时心软的无话可说。

　　肩膀一沉，舒佟靠了过来，细软的头发贴近颈窝，窜来一阵电流，酥麻地钻进心脏，舒佟又说：“前提是你不要再那样对我了，不然我还是会生气，然后厌烦，所有的承诺就会变得烟消云散。”

　　萧灏无奈的轻笑一声：“长大了，会谈条件了。”

　　“可不是，人都是会成长的。”舒佟随着交响乐松开一只手，旋转跳跃，跟着节奏手再次落到萧灏手心，这次认真的说：“我和你得平等，知道吗？这样我们才能长久，不能那样不顾我的意愿强迫做事了，我长大了噢，你知道的吧？”

　　舒佟讲这话显然很没底气，说到后面声音越来越小，见萧灏目光炯炯地望着自己不言语，舒佟有些急了，搬出了在学校去过的一次心理咨询讲座，他说:“心理老师说过，要想一对关系走的长远，就得共同成长，你……你把我压制住，我，我就没法成长了……”

　　在萧灏怀疑的目光下，越说越心虚，到最后不得不闭了嘴，萧灏的眼神没几个人顶得住，心虚的舒佟算一个，见他停下来，萧灏问：“老师说的？还说什么了？”

　　额，

　　其实那场讲座具体讲了什么，根本没听，那时每日奔波生意上的事，眼底长时间挂着浓厚的黑眼圈。白依这位爱学习的女同学，半路碰见他，顺手一捞拉着他去听的讲座，开始没两分钟他就呼呼大睡了，这些还是途中白依喊醒他听了一耳朵，白依尝试喊了两次未果，最后任由他这样不尊师重道，在讲台下酣睡，自从白依再没约他去过听讲座。

　　幸好这时奏乐接近尾声，两人微微鞠躬行礼，就要完毕，舒佟已经打算好了，跳完舞就去找冯广生他们，不和萧灏玩了，一言不合拿眼神压他，过分！

　　谁知道手心倏然传来一股力量，是萧灏用手劲将他拽了过来，撞进他的怀里，很快萧灏嘴角微扬起，亲了他一口。

　　至此全场沸腾，舒佟眼眸露出迷茫之色，连刚下的不要和萧灏玩的决心都丢了光光，由着他牵着走了，而舞池中央男男女女结伴舞动。

　　“来吧，再和我说说心理老师还讲了什么？”萧灏带他到正中央那桌圆桌，视野广阔，能将整个宴会大厅纳入眼中。将舒佟按坐下椅子后，萧灏仪态端庄地落坐对面，然后神色自若地望着脸色泛起羞耻红色的舒佟。

　　看样子是真的想要了解心理老师说了什么。

　　可只有舒佟才知道，这人腹黑的不行，绝不是好奇心理老师说了什么，把他抓来这里坐着，而是为了能更好的看他出糗的样子而已。明知他不会说慌，还要这样，萧灏肯定已经看出，他其实根本没认真听讲座内容，他怎么会看不出。

　　舒佟有些恼羞成怒了，腰身板直，食指磕在桌面上，响着有些重的敲打音，舒佟忿忿不平地说：“哎呀！你有完没完啊！！重点是心理老师说了什么么？是你要好好对我，珍惜我！爱护我！不压迫我！”

　　萧县轻笑，愉悦的语气响起:“好好好，我知道了。”

　　“哼～”舒佟有些傲娇地哼唧，随即便瘫软地靠着椅背，刚才舞动这么一会儿终于感受到昨晚萧灏的威力，现在腰酸的不行，相对无言地坐着。

　　“饿不饿?”萧灏问他。

　　舒佟摇头，“肚里全是水，吃不下。”

　　萧灏垂眸看他，见他累便说：“累了就上去休息。”

　　舒佟想，但他不能。

　　没有宾客还在，没有主人家先走的道理。萧灏对他这样没得说，他更不能任性，更要扮好萧灏将来妻子的角色。

　　“坐一会就好了，没事。”

　　阿水这晚如履薄冰，坐立不安，二少爷明令禁止他服侍，也不许他端盘、迎客，总之一切下人做的活计都不许他帮手，只让他去玩，邀请女孩子跳舞。

　　可……

　　阿水沿着圆桌边沿，从东边吃到西边，频频侧目看着二少爷的方向，只见二少爷雍容不迫、端庄大方、风度翩翩地陪着王妃、爷和舅爷与人交谈，与那个私下因挤不出时间而让他抄作业的二少爷截然不同，简直换了一个人。

　　是他不可能成为的样子，阿水边喝着椰汁边想。

　　“啊！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一道年轻女生的声音抱歉地仰头说，阿水低头看了下，二少爷买给他的灰色西服在肚子的位置沾上了一大块奶油，这是二少爷买的西服里最喜欢的一套，阿水心疼地摆手:“没事，我上去换了就行。”

　　“咦？”年轻小姐有些惊讶，显然抓住了关键，问：“上去？你住这里？”

　　“嗯。”阿水没说什么便抬脚离开，上了二楼，其他西服也被人送上了二少爷的房间，要换只能去二少爷房间。

　　阿水只换了一件灰色西服，就下来了，结果那个小姐也紧随其后出现，女孩子笑脸如花:“你好，我叫赵星钰，你叫什么名字呀？我们可以认识一下吗？”

　　嗯?

　　阿水脑海里闪过二少爷那句“没准会碰到喜欢的小姐，又或者喜欢你的小姐呢”，脸颊不自觉地红了，“你，你好，我叫舒若水。”

　　赵星钰的眼睛亮了亮，萧灏今晚重点介绍的对象也姓舒，眼前这个黑不溜秋的舒若水和他是什么关系？

　　她笑着不经意地问：“噢，你也姓舒?你是舒公子的……弟弟？”

　　末尾若有其事作思考状停顿了一下，似乎让人感觉真的只是不经意间问出来的，对阿水这样看似心思深沉，却其实很简单的人来说，是成功的，完全没看出赵星钰的小心思，阿水十分坦荡地说：“不是，我是二少爷的下人。”

　　那一瞬间，阿水看清了赵星钰眼里的光黯淡了些许，饶是再愚蠢，这时也该清楚她的目的，其实是攀附权贵。

　　阿水刚冒尖的情愫如闪电般褪去，他笑了笑装作没看见她眼里的失落，说：“赵小姐，我先走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