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老婆自己抢》困漪

5、出柜

　　徐周策面对梁即明的疑惑依旧不急不慌地喝着可乐，直到喝完嘴里的饮料才向梁即明挑了下眉，“怎么了，同性恋看同□□情片是什么很值得惊讶的事吗？”

　　“不惊讶，不……不是，你没有必要为了我特意找电影来看的。”梁即明脑子还是晕晕的。

　　“不是为了你，是我，我自己的原因。”

　　“啊？你……你什么时候弯的，你不是，不是一直喜欢女生吗？”梁即明感觉自己的脑子更乱了，徐周策什么时候开始喜欢男生了，他从来没有跟自己讲过这件事，如果不是今天看这部电影，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知道。

　　徐周策那双如墨般的眸子一直盯着梁即明，不想错过对方的任何一个反应。

　　“我一直喜欢男生，我什么时候说过喜欢女的了？”

　　的确，徐周策从来没有说过自己喜欢女生，一直都是他自己先入为主了，不对，梁即明忽然出声道：“可是你高中的时候那些男给你递情书你不是一个都没接。”

　　徐周策气急反笑，反问道：“那难不成我必须要谈几段恋爱才能证明自己的性向？”

　　梁即明讪讪地笑了两下，视线转向电视屏幕，看着里面的高中爱情，记忆也拉回到自己的高中时代。

　　长长的睫毛颤动了几下，好似有蝴蝶正在其上翩飞，梁即明睁开了眼。

　　上课铃还没打响，班上的同学大多都在补眠，下午第一节课加数学，双重Buff,他不一样，他上节课就睡着了。梁即明转头却发现徐周策正在看着自己，于是随手拉了个本子开始传纸条。

　　“怎么一直看着我？”
　　“最近想写一篇作文”
　　“？”
　　“关于小猪的睡眠观察日记”

　　梁即明举起了拳头威胁徐周策，对方也很快用手指跪地求饶。

　　于是梁即明很快就大人不记小人过地原谅了对方，并且决定邀请对方一起去买水喝。

　　下节课是体育，学校小卖部离操场很近，他们也算是提前过去。

　　刚买完水出门就遇到了一个双颊带红还拿着一个封信的男生，梁即明熟悉地退到一旁，开始等徐周策拒绝人家。

　　他有的时候真的很困惑，明明自己也很帅啊，为什么没人找他表白，虽然他不是男同，应该不是吧，但问题是男女都没有啊！

　　明明他是一个人走在大马路上都能被要联系方式的惊天大帅哥，为什么在学校里就没人了呢？即使有也是偷偷塞到他抽屉里面的，从来没有当面给他的。难道是因为徐周策和他老是和他一起吗，不对啊，徐周策长得五大三粗的，像是要去打虎一样，哪有他帅？

　　每次一起出去玩，找他的比找徐周策的多出好几倍，唉，可能是学校里大家都太幼稚了，审美观还没有完善，没事的，长大就好了。

　　梁即明就这样一个人在那边胡思乱想着，直到徐周策过来揽了下他的肩膀才回过神。

　　“走了。”
　　“徐周策，你说我长的帅吗？”
　　“？”
　　“算了，这不是明知故问的问题吗？”
　　“……”

　　五月的阳光透过淡薄的云层照到大地上，两个影子在少年的身后不断交叠重合又分开。

　　此时还没有人知道，他们即将分开四年。

　　电影放到一半，徐周策忽然肩头一重，发现某人已经睡过去了，他伸出手指扫了一下梁即明的眼睫毛，将对方打横抱起来送回房间。

　　徐周策把空调调到适合的温度，又在床边站了一会才离开。

　　电视屏幕的光照在崎岖的可乐罐上，反射出银白色的光芒。

　　忽然走过一个人影将它熄灭，终于，一切都重归黑暗，等待太阳的降临。

　　——

　　次日清晨。

　　“吱——”

　　徐周策按动开关，将窗帘打开，又去床上把关了闹钟的人叫醒。

　　“嗯，徐周策！”一大早就被捏住鼻子弄醒，梁即明睁开的眼睛里都冒着火星。

　　徐周策淡定道，“我做了早餐，你赶紧起来吃，吃完送你去机场。”

　　梁即明坐了起来，头发乱糟糟的，眼睛瞪得溜圆，像头小狮子。

　　“不许摸我头发！”

　　狮子开始张牙舞爪了。

　　徐周策收回手指尖若无其事地搓了一下，“快点洗，粥都盛好了，一会该凉了。”

　　闻着海鲜粥的香气，梁即明冷静了不少，游荡到卫生间洗漱。

　　汤匙和碗底不经意间碰撞出叮当的声音，梁即明喝完最后一口粥，抬头郑重地对徐周策说：“我们不能再这样了。”

　　“？”

　　“我们哪样？”

　　梁即明并没有被眼前人不以为意的态度打倒，反而更加认真地道：“我们应该要保持距离。”

　　“怎么说？”

　　“现在你喜欢男生，我也喜欢男生，所以男男有别，我们应该要避嫌，不能再和之前一样相处了。”

　　看到徐周策也放下了手中的碗筷开始认真听讲，他更觉得自己深受鼓励。

　　“首先，我们不能再像之前一样拉拉扯扯，比如你随便摸我头发的这种事情是绝对不可以再发生的。其次，我们之间应该应该有边界感，你不可以再随便进我的房间了。”

　　“说完了？”

　　“目前只有这两点，等我后续想到再补充。”梁即明说完就盯着对面，期待对方的认同。

　　而徐周策只是伸出手拿过对面的碗再添了碗粥。

　　“？”

　　徐周策扯了扯嘴角，懒洋洋地回道，“收到，公主。”

　　“你觉得我事多？”

　　梁即明觉得自己还是很敏锐的，不仅对徐周策的表情观察得细致入微，还能立马意识到对方的话中有话。

　　“没有，那公主，你需要我帮你收拾东西吗？”

　　梁即明收拾行李总是丢三落四的，除了手机什么都落下过。

　　“可以。”

　　徐周策走到门前还特意敲了几下门，彬彬有礼地转身道：“请问我现在可以进您的房间吗？”

　　“徐周策！”
　　“怎么了?”
　　“我可以把您的身份证放到背包里吗？”
　　“充电宝呢？”
　　“优盘也可以吗？”

　　“……”

　　一个鸡飞狗跳的早晨就这样过去了。

　　——

　　阳光下黑色SUV反射出银色的光，疾驰过大厦门口，带来一片消息叮咚声。

　　相亲相爱一家人（没有梁郑版）

　　橘子姐：看见没看见没，梁即明又开新车来了！
　　叮叮当：看见了看见了，那么大个小银人，我隔八百米就看见了
　　方芳芳：还好吧，也就六七百万，要不是我不喜欢我就抢了
　　是小陈不是小程：既然你不喜欢那我也不喜欢了
　　AAA五金批发老章：不喜欢加一
　　隔壁老王：没逝的，他有库利南，我有兜里难
　　青青草原没有狼：我们都有美好的未来
　　三块冰：这个月第十二辆了吧
　　点头yes：不算他出差那几天，他这个月每天都在开新车
　　星期八：不是，你们谁看一眼郑则的脸色，黑得像锅底
　　日照窗前：他俩一个背靠杂志社投资商，一个是老板塞进来的关系户，神仙斗法谁敢多看
　　慢慢：啊，但我们现在不就是在看他俩的热闹吗
　　橘子姐：……
　　叮叮当：……
　　星期八：……

　　下面一水的省略号刷屏。

　　梁即明刚到工位上郑则的死亡凝视就跟过来了，但没关系，胜者就是要接受别人的怒目的，他能享受，不是，他能承受。

　　还是郑则憋不住气先开了口，“呦，梁大公子来了啊？你要是工作业绩有你车一半好看就好了。”

　　梁即明把桌上的杂志递给他。

　　“？”
　　“这期封面不是你拍的啊。”

　　梁即明微微一笑：“也不是你。”

　　言下之意，你自己业务做得也不怎么样就少来管我了。

　　郑则气得当即倒仰，感觉像是要晕过去了。

　　梁即明淡定地打开电脑开始工作，置旁边的纷纷扰扰（特指郑则）于无物。

　　在郑则去茶水间后，丁珰坐在椅子上滑过来，“整个公司除了你也没几个人敢这么怼他了，梁同志真是我等楷模！”

　　梁即明笑了一下混过去没说什么，刚好摄影组来人喊他去办公室，说秦昭找他有事。

　　“咚咚。”

　　“进。”一道清冷的女声传来。

　　梁即明走进去顺便关上门。

　　秦昭也站起来，把办公室玻璃开关打开，不想让外面看到。

　　“梁即明，你也来了一年了，你有什么职业规划吗？”

　　梁即明愣了一下，随即又笑开，“我的规划就是跟着您继续干啊，秦姐，怎么，嫌我不好带了。”

　　“你早就不需要跟着我了，你的技术应对一些普通的拍摄绰绰有余了，但是自从转正后你主动接过几个单子？给你就要，不给也不抢。”

　　“怎么了秦姐，我这样不挺好的。”

　　秦昭叹了口气，感觉自己都要被梁即明气老10岁了，30多就开始帮别人养儿子了。

　　“你还没来的时候我看过你以前的作品，很有灵气，你大学的时候杂志社就登过你的投稿，那个时候你不是还很有上进心吗？怎么上了几年班还越来越回去了？”

　　坦白而言，梁即明是有些惊讶的，毕竟他一直以为自己是被塞进来的，秦昭日常也是冷冷的，对大家都差不多，他真的没想到，对方这么看重他。

　　梁即明站正了点，收敛起脸上玩世不恭的笑，说不出话来。

　　秦昭摆了摆手让他回去好好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