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时间乱流里拨乱反正》在风前面

81、人偶古堡（11）

　　没有任何预兆，杜科像是突然得了命令，拼命往枯树林处挣扎，顺着他的方向看，分明就是那只破碎的怀表。

　　“真不安生。”吊着杜科简直就是浪费力气，褚翎直接把他绑在一颗枯树上。

　　褚翎看着许樾把那只怀表一把抓下，递到自己面前，“杜科的怀表经过特殊修改，他只要遇到危险，就会自动释放机械离存放的能量波动，使他开始人偶化。”

　　“那么他的人偶化其实是从他拿怀表砸自己脑袋的时候就开始了。他的血激活了怀表里的保护程序，所以……”褚翎转头看向城堡，时间过去，城堡已经缩小到三层楼的高度，“这里其实是怀表里的能量波动构成的骗局。”

　　“哈哈哈哈哈哈，没有我，你们永远都不会找到大人们在哪里，哈哈哈哈哈。”锯子拉木头的声音再次响起，表情狰狞。

　　这回声音不只是拉木头了，直接就是辣耳朵了。

　　人偶化使他们的声带也受到影响，怪不得人偶化的人都不愿意说话。

　　“怎么回去？”

　　“这个世界是由怀表里存储的能量波动支撑起来的，只要最后能量波动耗尽，应该就能会因为无法支撑而自动化解。”

　　那边杜科看见褚翎两人不为所动，完全没有被吓到的样子，已经开始嘶吼，“不可能！你们为什么没事？不可能！啊——”

　　“什么不可能？”褚翎抓住杜科话里的关键信息。

　　杜科没有理会褚翎，继续乱叫，糊了满嘴的黄沙，“不可能——不可能——大人说过这里的黄沙具有腐蚀性，为什么你们被沙子吹到一点事没有?不，大人不会骗我。你们，是哪里来的魔鬼训？大人，快来救我！”

　　褚翎眼看着他叫出这一段话，一句话比一句话模糊，最后几乎听不出他在乱叫什么。

　　但是非常明显的是，随着黄沙对他的侵蚀，他的嘴巴也开始变得僵硬，能张开的程度也在逐渐变小，就好像是槟榔较多了之后的纤维化。最后，杜科的嘴巴只剩一条可哟呼吸的缝。

　　他疯了。

　　杜科不再挣扎，被绑在大腿两侧的僵硬的双手反过来不断抓痒，但像是全身有虫子在爬。身子也从努力地蠕动，但是他还处于人偶化的阶段，心有余而力不足他连蠕动搔痒都做不到。

　　杜科：“呜……呜……”

　　“你说什么？”褚翎走进了听他讲话。

　　可是杜科已经完全讲不出来一个字了，只剩下喉咙里发出的低吼，眼睛直愣愣地看向挂着的破碎怀表，充满怨念。

　　许樾此时提醒褚翎，他一把拽下那只怀表，“这个幻境快要塌了，我们赶紧出去！”

　　以往有不少乱纪坍塌的经历，有逃出去人还是完好无损的，也有迷失在里面的人永远出不去的情况。

　　许樾的经验比自己丰富，他说要赶紧出去的话，褚翎不敢赌杜科嘴里所说的大人物是否真的会冒险过来查看这边的情况。当务之急，先带着杜科出去。

　　结界开启，许樾撕开一条口子，褚翎夹着半死不活的杜科就从裂缝里钻了出去。

　　褚翎把杜科扔到地上，已经几乎完成人偶化的他已经不再呈现僵直状态，手和脚也重新恢复到能够自然地垂落在地上。

　　但他的眼睛依旧睁大，没有聚焦，却给人一种死死盯着目标的错觉。

　　“你的大人呢？”

　　褚翎见那只怀表在许樾手里快速风化，没有任何预兆的，碎屑飘落在地上，流出点点荧光，是最后的能量波动，消失在空气里。

　　“哼！他已经收到消息了……”杜科的声音被封住。

　　“说话难听就少说话。”

　　……

　　把杜科丢到庄园的地牢里，找人看管好。

　　褚翎接了拉莫茜夫人的邀请，前往她的庄园。

　　这次应该是国王日前最后一次贵族们的聚会了。

　　拉莫茜夫人是贵族里口碑，脾气都很好的人，她年纪很小的时候就嫁人了，因为一场意外，丈夫早死，她的脸也受过伤，不再以真面目示人，之后就一直没有改嫁。

　　她主张自由，不喜欢修建会那套什么花园都要专人设计专人打理的那套，她的花园里的大部分花花草树木都是她亲手所植，和自己的亲信们共同打理的。

　　刚开始，修建会的人过来，她还是会和颜悦色地接待，但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就不再给修建会的人面子，来了人也直接赶出去。从此，他们得关系就水火不相容。

　　但是，拉莫茜夫人经常会做东主办一些慈善的聚会，借此来给普通百姓从修建会手里争取种植种养花的机会，因此，她在民众中的声望很高，不少生活困难的人主动投靠她，她也会收容。久而久之，拉莫茜夫人的庄园领地里，人口通常会比同大小的领地的人口多得多。

　　民众们也不再以她丈夫的名字称呼她，而是直接喊她的名字，拉莫茜夫人。

　　民众的呼声高，自然也就受到撒基诺二世的重视，修建会的人亦或是其他贵族就更不敢当她的面直接与她发生冲突，只敢在背地里讲讲闲话。

　　拉莫茜夫人每年都会在国王日前举办慈善聚会，她每年只会邀请十来个贵族女眷参加，即使是家中与修建会的人交好的贵女也在她的邀请名单之中。很多人迫于家中的要求回绝了邀请，但是也有不少人人因为要维持自己善良的贵族形象，还是会来参加。

　　今年，褚翎这个古斯塔松公爵的夫人刚好在列。

　　不过，让褚翎没想到的是，在这里，恰好遇上了多邦詹士子爵的夫人，一个衣着、交际都很低调的女人。别人找她，也只是回话，从不主动迎上去。褚翎只有在自己刚来的时候看到她朝自己淡淡地问了声好，这还只是正常的贵族礼仪。

　　多邦詹士子爵的夫人是上一任子爵的女儿，她嫁给了自己的远方表哥，都是同一个家族，所以就直接由他的丈夫继承他父亲的爵位。

　　她与梅尼莎的母亲是相差十岁的亲姐妹，但神奇的是，这个夫人和梅尼莎的母亲就像是双胞胎一般的像，尤其是下半张脸，就算是参加蒙面舞会，也能认得出来。因此，她和梅尼莎也是一眼就能认出来的相似。

　　达法王朝的蒙面舞会的面具向来只遮住眼睛。

　　褚翎借用完其他人的搭讪寒暄，终于找到机会去找她了。褚翎调查的时候，遇到过另一波同样在大厅这件事情的人，后来一直跟踪，褚翎发现就是眼前的这个人，乔菲思·多邦詹士。

　　“多邦詹士子爵夫人，你好。”褚翎等她自己第一个人坐下的时候，去找她，“我是……”

　　褚翎自我介绍的时候，她有些慌乱，原本整理好的裙子也有些凌乱，不给褚翎自我介绍完全的机会，她先开口道：“古斯塔松公爵夫人，你好。”

　　“哈，不用紧张夫人，我就是看你一个人在这里坐着，找你说说话。”褚翎安抚她的情绪。

　　她的脸上露出惊讶，在意识到不雅之后又用手遮住下半张脸，轻轻一声：“嗯。”

　　结合拉莫茜夫人的描述，褚翎发现她是一个坚毅的女人，很柔软，但是有自己的坚持，做下的决定不会轻易修改。因为知道乔菲思家中的遭遇，拉莫茜夫人原本对奴役人偶们的修建会的做法更加痛恨，现在能够奴役人偶，以后就有可能控制普通民众。

　　因此，乔菲思与拉莫茜夫人也成了关系很不错的好友。

　　聚会结束之后，褚翎借口花园设计与修建会之间的矛盾，留了下来，同样，留下来的还有乔菲思·多邦詹士，这三个都被修建会“祸害”过的人，只是，褚翎不知道关于梅尼莎母亲的是，乔菲思对拉莫茜夫人说了多少，或者说是拉莫茜夫人自己对这件事情了解的程度有多少。

　　但是，快没有时间了，国王日的庆典马上就要来临，那天晚上的月圆之夜，不知道人偶们会在这个时间点被触发什么样的变化。尤其是这样特殊的日子，与一百多年前的时间刚好吻合，这修建会的人不做点什么，就对不起他们千挑万选的时间。

　　“拉莫茜夫人，多邦詹士子爵夫人，你们叫我弥娅就好。”

　　因为有共同的话题，拉莫茜夫人很快就对褚翎卸下了一定的心理防备，原本对外都是微笑示人的拉莫茜夫人现在就完全是一个泼辣的女人，这与民间传闻的样子有些相左，但是与她接触过的人都说，拉莫茜夫人其实是一个做事却又很有手段，雷利风行的女人。

　　不然在这样的一个社会，年纪轻轻就守寡的女人，怎么能在这里立足，又获得这么多人的喜爱呢？

　　果然，在褚翎以为自己和与她们相谈甚欢的时候，拉莫茜夫人就直接开门见山，“古斯塔松公爵夫人，你这次专门找到乔菲思，所为何事？”

　　褚翎早就做好准备，梅尼莎给的族徽已经握在手里，但还是多问一句，“我可以信任你吗，拉莫茜夫人？”

　　“当然可以。”回答的是乔菲思，她站起来走到拉莫茜夫人边上，紧紧握住她的手。

　　他们向褚翎投来目光些微有些怀疑，但是隐藏地很好。

　　既然他们如此信任，设下结界，褚翎就直接把多邦詹士家族的族徽拿出来。

　　因为事先用丝巾包裹住，所以当褚翎慢慢打开的时候，她发现不仅是乔菲思，拉莫茜夫人的反应也很强烈，尤其是当族徽完全暴露暴露出来的时候，她们两人同时站起来，“古斯塔松公爵夫人，这个东西你是从哪里得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