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另一座体育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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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学姐你暑假要去海边度假吗？”
“是啊，等这学期的考试结束，就可以彻底放松了啊。”
北一的体育馆里，女子排球部的大家一边收拾着东西，一边聊着暑期计划。
雪村夜芙把一颗颗滚落在外的排球捡到框里，听到她们说起假期的安排，心念一动，凑了过去试探着问出了自己的想法。
“大家，暑期要不要一起打训练赛，或者一起看比赛录像带呢？”
雪村夜芙尽可能轻松地说着，脸上挂上了甜美的笑容：“可以一起来我家看录像带哦！”
正在热络聊天中的女生们听见她的话，纷纷停下了原本的话题看向了她，但是并没有人表现出赞同。
气氛有些尴尬，雪村夜芙的笑容也渐渐淡了下去。
“抱歉啊，雪村学姐。因为已经早早订好了机票，可能不太行……”
终于，二年级的一名女生首先打破了僵局，但是说出来的却也是拒绝的话。
“啊，没关系没关系！”雪村夜芙连忙笑着回答。
“我也有了别的安排……”
“实在是不好意思……”
“……”
雪村的提议被所有人拒绝了。
强撑着和大家告别，雪村夜芙简直不知道自己后来是怎么走出体育馆的。
可是如果没有办法复盘失败原因，没有训练赛，没有教练指导，想要进步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就算影山再帮她练一百万次发球，也只是徒劳吧？
雪村夜芙忽然就迷茫了。
她到底是在做什么啊？
一直一直，她都在当着球场上的败者，她有时候也快要坚持不下去了。
明明一开始只是想当作一个念想，作为对哥哥以及妈妈思念的寄托，但是逐渐喜欢上排球以后，对于输掉的不甘心，对于想要成功的渴望，都渐渐开始折磨她。
雪村夜芙脑子很乱，在去取单车的路上，忽然无助地蹲了下来，把头埋进了臂弯。
树上的蝉鸣，好像说着这应该是一个美好的夏季。但是对雪村来说，至少这一刻并不是。
“雪村同学。”
鹿目佑树的声音忽然在她的头顶上方响起。
“你今天是不是又忘记等我了啊？”
男孩子圆圆的眼睛笑成了一轮弦月，虽然说着埋怨的话，语气却一如既往的开朗：“不是说好了，我们的目标是全国大赛嘛！”
鹿目佑树跟着蹲下了身，替雪村拍了拍裙摆上不小心沾上的灰尘。
“所以一天都不能松懈地继续去训练吧？”
“一年、两年、三年，都不停地去训练的话，说不定等到进入高中，二年级或者三年级的时候，就可以站在全国观众面前了哦。”
“世界不会辜负努力的人的，但是世界需要花一点时间从人群里找到你啊。”
“所以，给世界一点时间，我们再坚持一下好吗？”
之所以忽然这样说，是因为雪村夜芙被女排所有人拒绝的时候，鹿目佑树全都看在了眼里。
他当然明白雪村现在的那种感受，他也曾站在替补席上看着别人在场上光芒万丈。
雪村夜芙红着眼睛抬起头，沉默了一会儿，到底还是抓住了鹿目佑树伸向她的手，缓缓站了起来。
她真是太糟糕了，蹲在这里有些不像样子了。
“啊，我们的目标是什么来着，我忽然忘记了？”
看着雪村红着脸的样子，鹿目佑树刻意忽略她的尴尬，笑着问雪村夜芙，微微歪着头举起了自己的双手。
“全国大赛啦！”雪村夜芙抿了抿唇，终于也努力笑了出来，配合地和他击掌。
雪村夜芙对着鹿目佑树，难得在外人面前不好意思了起来。
是啊，一切都才刚开始呢，要难过什么的也太早了点。
明明这些道理说给别人听的时候一副很专业的样子，原来自己也那么容易就陷入了这种负面的情绪。
于是在蝉鸣之中，每个人都用不同的方式度过了盛夏的光阴。
雪村夜芙经常在活动中心的排球场上独自训练，经常竹取和黑川会来和她一起度过一天。
鹿目佑树是一个成长很快的主攻手，但却会时不时跑来替她托球。
更多的时候，雪村夜芙一个人独自抱着球训练，想象着影山飞雄又取得了怎样的进步。
他一定很忙碌，但是也一定很有收获。
同一时间，影山飞雄在琦玉的森然高校集训，几乎把所有精力都放在了排球上。
只是在一天当中为数不多休整的时候，比如在床铺上躺下直到入睡之间那几分钟，他会一刻不离地握着手机，期待一串电话号码。
雪村是已经睡了吗？为什么没有给他打电话。
有些失落地这么想着想着，影山飞雄就睡着了。
就这样一天又一天，盛夏也过去了。
十月的尾声，春高预选赛上乌野打败青叶城西，即将和白鸟泽进行最终对决的消息很快传遍了整个宫城。
而春高男排县决赛的时间，又恰好和初中部女排的比赛时间撞在了一起。
说起来，在学业和赛事安排的双重压力之下，雪村夜芙都没有完完整整看过影山飞雄一场比赛，有时候也觉得有些遗憾。
“比赛的时候一定要注意安全啊。”雪村成交代着，停好了车以后，又亲自将雪村夜芙送到了体育馆门口。
“放心啦爸爸，打排球才不会死人呢。”
“不可以说这样的话。”雪村成无奈地纠正，”真是的啊，是跟谁学的？你哥吗？看我下次不揍他……”
雪村夜芙笑着含糊了过去，然后推着雪村成说着：“爸爸，你的会议时间马上要到了吧，快点回公司啦。”
雪村成犹豫了一下，说着：“夜芙，爸爸也可以留下来看你打球……”
“不行，那个会议这么重要！”雪村夜芙拒绝了，“您明明说过我们都要管好自己的事情啊！”
“再说这才是小组赛……等我打进决赛，到时候不管怎样您都要来看啊！”
雪村成无奈地摸了摸雪村夜芙的头，说着：“嗯，到时候爸爸一定去看。”
告别了雪村成，雪村夜芙独自走进体育馆的时候，最后回头看了一眼。
外面的树叶落了很多，不知不觉已经深秋了。
而隔着两个场馆，乌野和白鸟泽的比赛会在半个小时以后开始。而她的比赛则在一个小时后开始。
她来不及过去帮影山加油了。
“真好啊……”雪村夜芙想着，什么时候她也能作为强队的队员，和厉害的对手打球呢？
场馆里，北一女排的大家都还没有来，而因为和春高撞了时间，这里的观众也几乎没有多少。
雪村夜芙一个人安静地先开始热身。
半个多小时后，不远处的场馆传来报幕的声音，临时被抽调来带女排打比赛的老师才姗姗来迟。
她们还有两名正选队员没有到，只好让一年级的替补队员临时顶上。
雪村夜芙将护膝的位置往上拉了拉，又把鞋带用力系紧。
“要上了哦。”
看着面对比赛都有些慌乱的队友们，雪村夜芙努力笑着安抚。
球场上。
“抱歉！救下球！”
雪村夜芙专注地看着球的位置，找准了时机，助跑、起跳、击球。
拿下一分。
“好球！”北一的女孩子们欢呼着过来拥抱她，雪村夜芙也笑了起来。
这一局她们有希望赢。
北一女排的二传努力把更多的球传给了雪村夜芙，雪村也很努力地接连拿分。
她不知疲倦地起跳扣球，时机、角度……雪村都很努力去找得分的机会。
又拿下一分后，裁判吹哨。
21：25。
雪村夜芙感觉到自己的呼吸有些急促，因为高度专注体力也接近极限。
而在不知不觉当中，她们已经先拿够了分数，赢下了第一局。
“赢了，居然赢了吗！”
“太好了……”
队员们纷纷惊喜地互相击掌，雪村夜芙也加入其中。
再拿下一局，她们就可以进入下一轮了。
在第二场开始前，她们这边还在兴奋地讨论着最后那球，而区别于北一队内的情绪高涨，对手古川西的队内气氛则比较凝重。
她们是一支没有三年级参与的队伍，队伍的完成度还相对较低。
“盯住那个‘3’号就可以了。”古川西的教练把队员聚到了一起，制定着接下去的策略，“北一的进攻很单一，基本都靠 3 号的直接进攻拿分，再不然就是你们自己的失误。”
“所以打起精神来，不要出现重大失误的同时，盯紧 3 号进行拦网，拿下接下去两场！”
古川西的队员们认真点头，互相加油打气。
下一场很快开始。
雪村夜芙渐渐感觉到了压力。
她的每一次移动，每一次击球，古川西都有大于两个人做出反应。
这样的情况下，她的击球很多都被对方接到，甚至被直接双人拦网。
而被拦网的球，她们这边的自由人根本无力去救。
“砰！”排球再次落地，雪村的击球没能得分，古川西拦网得分。
压力让她有些无法喘息。
第二场就这样毫无悬念的输掉了。
而第三场才过了十分钟，分差已经越来越大，雪村夜芙有些恍惚。
再一次丢球后，只剩下一分，她们就要输掉比赛了。
北一这边的队内气氛已经降到了冰点，几乎所有人都放弃了。
雪村夜芙抬头去看球场之外，原本就寥寥无几的观众又走了几个。
这个场上，几乎没有人在意她这一次的输球。
只剩她自己一个人痛苦地煎熬着。
不远处的另一个体育馆传来巨大的欢呼声，还有应援的声音。
或许刚好就是乌野和白鸟泽的比赛。
影山飞雄现在一定是场上的焦点吧？
雪村夜芙想着，如果是他的话，现在会怎么做呢？
只剩……一分了。
哨声吹响，最后这一球开始了。
北一的队员无精打采地归位，而古川西的发球士气高涨。
排球在空中从对面的半场急速飞来，北一的自由人勉强接到了球，但球路却是向着场外不可遏止而去的。
如果是影山飞雄，他一定能够……
仿佛如梦初醒，雪村夜芙忽然感觉到了不对。
这里没有影山飞雄。
她不是影山，不是天才，不是从小学之前就开始打排球的专业选手。
她只是雪村夜芙，在这个她的球场上，要是不想输，或者至少输得不那么难看的话，能做到的也只有她自己。
看着那颗向着场外而去的球，北一的所有队员都放弃了去追。
所有人都觉得这一切已经尘埃落定的时候，雪村夜芙忽然从球场的另一角，向着那颗球飞奔而去。
“球还没有落地，比赛还没有结束……”
雪村心里想着这样的话，眼里除了那颗球以外再也看不见别的。
她用尽全力去追，甚至冲破了用作挡板的广告牌。
却在下一刻失去平衡。
摔在地上的那一刻，那颗球落地了，裁判吹响了哨声，而不远处的另一座体育馆里传来欢呼声。
属于雪村夜芙初中排球的最后一场比赛，结束了。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另一座体育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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