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相与皇妃相爱后》依山无尽

6、第 6 章

　　“哟！哈哈哈哈……”云嫔看见风泠泠，笑得前仰后合的，“妹妹这脸是怎么了？”

　　还不待风泠泠说话，自顾自地又笑道：“都说咱们这后宫，来了位如花似玉、貌比天仙的娘娘。今日一见，当真是与众不同呢！”

　　云嫔捏着自己的锦帕掩着嘴，一边朝着风泠泠这边走了过来，眼睛上挑，上下打量了风泠泠一番。

　　“云嫔姐姐好！”风泠泠对于云嫔的嘲讽无动于衷，微微行礼问安。

　　她与云嫔位份相当，念着云嫔年长几岁，她向她施礼也是情理之中。

　　反倒是云嫔愣了一下，随即笑容更加深刻，“妹妹当真是好涵养。”

　　“深宫无趣，妹妹新入宫，什么都不懂，能逗得姐姐一笑，已是妹妹莫大的荣幸了。”风泠泠说得谦逊，可语气却透着丝丝的傲然。云嫔也寻不得什么错处，与风泠泠也没什么仇怨，便就此作罢，皮笑肉不笑地向风泠泠施了礼，回到了湖边。

　　刚刚在风泠泠那碰了软钉子，心里这口气正愁没地方发，指使着自己的侍女更加卖力地动手。

　　见着那玲兰只是低着头，一声不吭地承受着他人的羞辱和打骂，眼里闪过浓郁得化不开的痛意。

　　竟有些像这几日的自己。

　　她自己都自身难保了，居然还动了恻隐之心。

　　风泠泠暗自叹息，之后，她还是走了过去，一把拦下了即将落在玲兰脸上的巴掌。

　　云嫔这下可不乐意了，“妹妹这是要与本宫作对吗？”

　　风泠泠轻笑，“姐姐千万不要误会，妹妹刚刚逗得姐姐开心，想向姐姐讨个赏罢了。”

　　云嫔不可置信地看着她，这泠嫔听说是定远侯府来的，是个庶女没错，也不至于如此自贬身价吧？说起来，自己不过是礼部侍郎之女，论起这个身份，那是远不及定远侯府的。云嫔进宫就受尽宠爱，只是自打今年开始皇上身子又差了，她侍寝次数才少了些。

　　但她骄纵的性子总是在的，看风泠泠言语中如此作贱自己，她倒是觉得自己也不必客气了，“泠嫔妹妹这就要讨赏了？真要想救这个贱婢，不如学两声狗叫，让本宫舒舒心。”

　　云嫔身旁的宫人听了不禁偷笑起来。

　　跪在地上的玲兰此刻也不自觉抬头看着风泠泠的背影。

　　喜眉平时在潋语轩做事，自己也没什么可靠的主子，自然也不敢说些什么，小心地拉了拉风泠泠的袖子。

　　“那怕是不妥，与人讲话自是要用人话，与狗交谈才需要用犬吠。”风泠泠语气不变，最后几字慢慢吐出，更是撩起云嫔心中的怒火。

　　“你！”云嫔作势扬手要打她。

　　风泠泠站在远处，未曾想躲，只是静静地看着云嫔，会不会真敢落个巴掌下来。

　　云嫔的宫人也有些紧张，但也知道自家娘娘的脾气，拉住她回去了怕是要挨责罚；不拉住，娘娘打了同份位的嫔妃，万一告到皇后那里，到时候娘娘受罚了，他们也逃不过。
　　这下陷入两难之地。

　　喜眉紧张的情绪更是不亚于她们，也是只有她知道潋语轩的这位主子身份尤为特殊。

　　玲兰望着风泠泠站得笔直的背影，可以想像出她面上不屈的神情。自己只是个卑微的医女，哪里值得被这贵人相救呢？

　　云嫔总算是还有几分理智，瞪着她，缓缓收了手掌，一甩衣袖，愤然离去。

　　宫人们皆松了口气。

　　“多谢泠嫔娘娘相救。”玲兰连连叩首，“他日娘娘若有所求，必当效犬马之劳。”

　　风泠泠看了她一眼，前世，风欲晚这是这样救了她吗？

　　谁知道呢？

　　“举手之劳罢了。”风泠泠含着笑，将她扶起，“去自己弄些药敷敷吧！”

　　触及风泠泠的手掌时，玲兰只觉那手冰得可怕，又看到她微肿的脸颊，出于医者的本心，她翻过风泠泠的手探上她的脉，“娘娘，您这身体……”

　　“不碍事。”风泠泠收回手掌，她的利用价值只是这条命和这张脸，过了冲喜之日，她便会化作炉灰，身体好坏又有什么区别，“喜眉，我们走吧！”

　　喜眉对风泠泠的处境大致知道一点，望着她风姿绰约的身影，及她今日救人的仗义之举，不免觉得有些可惜。

　　经过云嫔这事一闹，风泠泠也没了心情散步，便领着喜眉回了潋语轩。

　　虽说潋语轩平日里没什么宫人，现在竟透着几分阴森。

　　她像是意识到了什么，转头对喜眉说，“你先下去吧！”

　　“是！”

　　喜眉走后，风泠泠将发间的簪子取了下来，紧紧握在手中，继续朝着自己的屋中走去，门一打开……

　　“砰！”一根棍子硬生生打在了自己肩膀上，整条胳膊一下子麻了。疼痛让风泠泠心底的怒火逐渐燃烧。

　　想都不用想，眼前这个拿着棒子的人，除了红棉姑姑，还能有谁。

　　“泠嫔娘娘怕是脑子不清楚了吧？自己算是什么东西，还敢出去惹事。”红棉姑姑直接破口大骂。

　　风泠泠看着她那犹如泼妇一般的样子，甚至在想自己上辈子是不是扒了她家祖坟，让她能对自己下手如此之狠。

　　她还未开口，红棉姑姑的棍棒又向她身上招呼而来。

　　“啊......”风泠泠被红棉姑姑打中了后腿，直接跪在了地上，剧烈的疼痛让她忍不住惨叫了起来。

　　“姑姑，别打了，我错了。”

　　红棉姑姑毕竟不敢要了风泠泠的命，也不敢打得太狠，届时伤好不了，她就麻烦了。

　　“贱蹄子！冲喜之前，你就老老实实地待在这……啊！”

　　瞧着她低声下气的求饶，便罢了手，转身之际，风泠泠强忍着疼痛站起，手握金簪，将多日的愤怒化作怒火直直捅进红棉姑姑的颈窝。

　　“啊……”看着流出来的血，和红棉姑姑狰狞的脸，风泠泠吓得瘫坐在地上。可她不敢叫出声了，用手掌死死的捂住自己的嘴。那声尖叫被自己狠狠压在了掌中。她连只鸡都没有杀过，此刻她一时激愤之下杀了人，她怎能不怕。

　　渐渐地，红棉姑姑没了动静，不知是生是死。

　　“红棉……”

　　这时，门外进来一个青衣宫装的姑姑，她站在门口，看到眼前的一切，那声名字始终没有喊全。又望向门口瘫坐在地上，一脸惊惶的风泠泠。

　　一见是珞惜姑姑，风泠泠感觉自己怕是在劫难逃了，刚想起身逃跑。却被珞惜姑姑拉住了胳膊，“娘娘莫慌，红棉她多次以下犯上，死有余辜。”

　　那语气如清风拂过江面，不带任何情绪的波澜。

　　但风泠泠还是忍不住浑身一颤，“珞惜姑姑愿意帮我？”

　　珞惜不答只是从地上拾起棍子，走向躺在地上的红棉姑姑……

　　风泠泠这才看清红棉姑姑的面容，倒是海棠标韵，螓首蛾唇，眼角下那枚小痣更显风韵。忽地想起来，前世，大夫人曾张罗着买了两三个年轻貌美的女子，后面才知道是送进了宫。她那时只觉得奇怪，大夫人自己女儿成了皇妃，她还送美貌女子，这不是给人说闲话吗？

　　结合风泠泠现下的处境，那些美貌女子多半是顶替风欲晚的。

　　“珞惜姑姑且慢。”想通这一关节，风泠泠从地上站了起来，快步走到红棉姑姑身侧，抑制住心底的害怕，伸手探了下她的鼻息，还有气。登时自己也松了口气，又对珞惜姑姑说，“不如先留她一命，将她捆住关起来，万一日后还有用呢？”

　　珞惜姑姑犹豫了一下，“可她这伤……”

　　风泠泠蹙眉，她心里是知道有个人或许可用，但是刚还和人家说，无需言谢，这么快就要找人家帮忙了……

　　“我有个人选，还望姑姑帮忙将人唤来。”风泠泠压低声音对珞惜姑姑说道。

　　珞惜姑姑思忖片刻点头应允了。

　　许是为皇帝冲喜这事隐蔽，整个潋语轩，也只有珞惜、红棉两个姑姑以及喜眉和翠喜两个宫婢，至于上次帮着红棉姑姑拿瓷碗的小太监便再也没看见了。

　　天色已晚，玲兰在屋内为红棉姑姑治伤，风泠泠与珞惜姑姑立在院中。

　　风泠泠的目光，落在远处随风晃动的宫灯之上，“珞惜姑姑可是太子的人？”

　　珞惜姑姑不置可否，只是说道：“娘娘连奴婢是谁的人都不知，却也敢邀奴婢相助？”

　　“如今，其实姑姑是谁的人，对我来说都不重要。于我，无非是早死或晚死的问题罢了。”风泠泠说着，唇边勾起了一抹嘲讽的笑意。

　　“娘娘都知道了？”珞惜姑姑自是听出了她的言外之意，便也直截了当地问道。

　　“是！”风泠泠回答地干脆利落，没有半分地犹豫。

　　她将视线放回到珞惜姑姑身上，“若我说，我不想死，姑姑可愿帮我？”

　　珞惜姑姑沉默着，并未应声。

　　风泠泠见状，不由得叹了口气，“姑姑，若我侥幸不死，您觉得凭我这张脸，如何？”

　　媚而不妖，艳而不俗，如今这清雅的妆扮也难掩那天生的妩媚姿容。

　　“即使宠冠后宫也不为过。”珞惜姑姑回答，眸中闪烁着些许精芒，“只可惜陛下年迈体弱，怕是无福消受娘娘这般娇颜。”

　　“事在人为，姑姑不会也认为将我炼作丹药，便真能返老还童吧！”风泠泠收回视线，语气渐冷，“姑姑已经知道了我的计划，在我心里已是将姑姑看作是自己人了。姑姑不愿帮忙，我也不勉强，只希望姑姑，不要阻挠便好。”

　　她原本是想说陛下年迈体弱，可太子正当壮年，但她深刻的记得当年风欲晚就是与太子苟且，才会连累全家。那么今生，她并不想轻易与太子有任何瓜葛。

　　不过若是珞惜姑姑真是太子的人……那这命运的车轮终是逃不脱了。

　　“其实娘娘身上正有奴婢需要的……”珞惜姑姑忽然开口。

　　风泠泠挑眉，等待着她接下去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