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相与皇妃相爱后》依山无尽

10、第 10 章

　　明子扬脱下自己的外衫，上前两步裹住风泠泠的娇躯，将裸露在外的大好春色藏了起来，一把将她抱起。

　　跨出柴房时，外面已无一人。

　　风泠泠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了敛语轩，她的身子被明子扬用衣服包裹着，被他一路抱着。若是让他人瞧见，该如何？

　　罢了，那可是明子扬，他总是有办法的。

　　她浸在浴桶中，任由着喜眉替她擦洗着身上的血污。

　　“轰！”

　　“着火啦！”

　　“快救火！”

　　“发生了什么？”

　　“玉真宫的炼丹炉爆炸了！”

　　“啊？那仙师呢？”

　　“多半是凶多吉少了，玉真宫都炸成灰了……”

　　外面一片喧嚣，敲锣、运水，乱作一团。

　　“娘娘！娘娘！”喜眉唤着她。

　　风泠泠虽是回过头来，但神情依旧木讷，呆呆地开口：“红棉姑姑如何？”

　　“她……”喜眉拿了套新的衣裳，为风泠泠换上衣服，支支吾吾地说，“死了，听珞惜姑姑说，她死的时候脸都是青的，像是喂了很多丹药。现在应该和玉真宫一块，炸成灰烬了吧。”

　　喜眉倒是没亲眼瞧见红棉姑姑的惨状，光听着描述都可以想象红棉死前经历了多么可怕的事情。

　　风泠泠听着喜眉的话，心中竟然没有一点波澜。

　　曾经她会因为盛怒之下扎伤红棉而害怕，现在，她狠狠砍杀了玉真仙人、听闻了红棉姑姑在她设计之下惨死，她连一丝同情和恐惧都没有了。

　　“娘娘，换好了。”喜眉替风泠泠穿了身淡紫轻丝鸳鸯锦月牙裙，衬得她娴静淡雅。

　　风泠泠走出卧房，屏退了下人，独自来到了前厅。她当真没想到再见明子扬时却是在这样的场景之下，也没想过再见到他会与他说些什么？

　　她见明子扬已换了身衣裳，背对着门外，负手而立，晨光打在他的身上，为他衣裳镀了层金边，看起来暖洋洋的，与他周身的气质极为不符。

　　听得脚步声，明子扬回过身来。

　　“明相大人可是找本宫还有其他事吗？”风泠泠一脸严肃地站在门口问道。

　　明子扬没有回答，只是定定地望着风泠泠，目光如炬，让风泠泠心里有些发怵。

　　他是个什么样的人物，她是知道的，但现在的风泠泠也不是那么容易被吓到。

　　“既然明相大人无话可说，那么本宫便不奉陪了，至于这敛语轩，明相大人喜欢的话，可以四处逛逛！”说完，风泠泠转过身。

　　却在刚踏出房门一步，身后传来一道清冷的声音：“泠嫔娘娘，请留步！”

　　风泠泠脚步顿住，回过头来，面带微笑，眼中却是毫无情绪的，她道：“明相大人唤本宫何事？”

　　明子扬看着风泠泠一字一句道：“泠嫔娘娘该给本相一个解释吧。”

　　“解释？”风泠泠转过身来，挑眉看向明子扬，似是觉得他在说一件十分可笑的事。她没找他说个清楚，他反而来质问她？

　　风泠泠莲步轻移，款款走至明子扬跟前，双眸直视着明子扬，她的神态间透着几分讥讽的意味，她道：“解释什么？解释为何堂堂明相大人不愿与本宫成婚，还故意戏耍本宫？本宫只是小小的侯府庶女，明相大人若是嫌弃，大可不必虚与委蛇！”

　　说到后面，风泠泠几乎是吼着说出来，一张小脸因为愤怒，涨得通红。

　　明子扬盯着风泠泠，目光深邃，看不出半点波澜，可他的指尖却在袖口握成了拳。

　　风泠泠的胸脯急速的起伏，她强忍住心中的酸涩，抬手将鬓角凌乱的碎发拢了拢，“明相大人为了娶嫡姐煞费苦心，不惜将本宫扔进这吃人不吐骨头的深宫里；为了您的大好前程，明知本宫进宫就注定要成为炼丹的材料，还是将本宫推了进来，这便是明相大人想要的解释吗？”

　　她的声音很低沉，像是受伤了的野兽，充满了绝望。

　　明子扬听了她的话，瞳孔骤缩，他看着她，心里有种莫名的感触，像是被刺痛了。他的目光渐渐变得柔和，里面藏着难言的纠结之色，缓缓启唇："看来这其中，有误会。"

　　这几字一出，风泠泠愣了下，随即像是明白了什么，然而神色更加悲怆。她的眼睛也慢慢湿润了，眼泪在眼眶里打滚，最终还是没忍住掉落下来。风泠泠咬紧牙关，将剩下的泪水逼回眼眶，“误会？即使是有误会，以明相大人的能力和手腕，若是真的想救本宫于水火，又岂会做不到呢？”

　　风泠泠说到最后，视线定格在他那清俊如画的眉宇，眼里的希冀与期待一点一滴的散去，最后化作冰冷。就像前世那样，如果他真的想救她，又怎么会任由她死在绞刑台上。

　　她的声音很低沉，却也很平静，就好似一潭死寂的湖水，无喜无怒。

　　明子扬没有想到风泠泠会这样问，他看着风泠泠那双漆黑的眼眸里，带着的决绝，突然间觉得有些慌乱。

　　慌乱？

　　他何曾慌乱过，此刻居然会被一个女人逼问地哑口无言。

　　风泠泠看他一直不说话，眼睛里渐渐浮现出一丝失望。

　　她转过身，将背影留给他。

　　明子扬伸手想要拉住她，可是却又犹豫了下，手僵硬的停在半空中。他看着风泠泠那纤细瘦削的身影，眼底闪烁着挣扎的情绪。良久，明子扬才缓缓闭上眼睛，长长叹息了口气，轻声道：“我会补偿你的。”

　　她的嘴角勾起浅笑，笑容讽刺至极：“那本宫可真是谢谢明相大人了！”

　　抬步欲走，似有想起什么，又道：“无论如何，今日多谢明相大人仗义出手。本宫感激不尽。”

　　说完，便头也不回地离去了。

　　明子扬站在原地，看着风泠泠决绝的背影，他的心口处微微泛疼。
　　......

　　风泠泠不想出门，她就这样静静地坐在院子里，晒着太阳，没有风，暖洋洋的，照着人有些犯困。

　　翠喜在小厨房忙着备午膳，喜眉则在风泠泠身边为她添茶倒水。

　　一片祥和。

　　她进宫的目的不是炼丹吗？如今玉真宫也没了，她这样舒服的日子，还能过几日。

　　没一会儿，珞惜姑姑过来了。

　　珞惜走到风泠泠身旁，见她懒懒地歪在榻上，便轻声问道：“娘娘，若是困了，怎地不回屋休息？”

　　“想来这好日子也没几日了，去休息岂不是辜负好时光？”风泠泠嘴角含着淡淡地笑意，慵懒地应了一句。

　　“娘娘怎会这般想？难道不是好日子刚开始吗？”珞惜姑姑意味深长地看着风泠泠。

　　风泠泠明白珞惜姑姑这话意有所指，从软榻上起来，在石凳上落座，“姑姑请坐。”

　　喜眉将软榻旁的茶水糕点放到石桌上，识趣地退下，“那奴婢先去厨房看看翠喜午膳准备得如何了。”

　　风泠泠为珞惜斟上一杯茶，问道：“姑姑可是得到了什么消息？”

　　“消息倒谈不上，只是娘娘遭此大难，得明相相助，化险为夷。那好日子可不是在后头吗？”

　　“珞惜姑姑也会取笑我了吗？”风泠泠轻叹，语气中尽是无奈，“明相帮着本宫，不过就是念着明家与侯府交好罢了。本宫也不想再与明相有任何瓜葛。”

　　珞惜姑姑笑而不语，端起面前的茶盏，“娘娘您瞧，这茶杯，奴婢没拿的时候，它只能在这石桌之上，而奴婢将它拿起，它便可高于石桌；换言之，在这深宫之中，若想站得够高，没人帮衬又怎么行？”

　　风泠泠听了她的话，沉默了许久，又听得珞惜姑姑道：“娘娘虽是出身侯府，但侯府的一切皆由主母把控，若不然，您由怎会被红棉骑在头上。也就是说，现在娘娘的身后并无可依靠的势力，又正是青春貌美之时。陛下年迈体弱，就算获得圣宠又能维系多久？”

　　她抬眸看着珞惜姑姑，似在等她开口。

　　珞惜姑姑倒也不藏着掖着，继续道：“陛下子嗣单薄，只有一子两女。照目前来看，娘娘若想圣宠不衰，无非两个选择。”

　　两个选择？还用说吗？自然是明子扬与太子。

　　上一世，风欲晚已经替她试错了，与太子纠缠不会有好结果；可与明子扬......

　　珞惜姑姑像是猜到了风泠泠的想法，“奴婢并不是说非让娘娘与两位贵人有什么，只是难得明相对您与众不同，娘娘只需稍加利用便能高枕无忧不是吗？”

　　“姑姑，到底是谁的人？”眉目含煞，眸光冰冷地盯着珞惜姑姑。

　　珞惜姑姑放下手中的茶盏，神色坦然，“是谁的人，都好。奴婢现在只想助娘娘在后宫无虞，而且奴婢说过，娘娘身上有奴婢想要的东西，时机成熟，奴婢自会相告。”

　　风泠泠眸光微闪，眼底似是有着犹豫和挣扎，但最终还是坚定了心意。

　　珞惜姑姑这样一个聪明能干的人，为何从未在上一世听到过？到底是珞惜姑姑没相助风欲晚，还是风欲晚没用她？

　　她捉摸不透。

　　还有，在玉真宫，如果明子扬没有出现，她风泠泠会怎么样？

　　一阵后怕……

　　如珞惜姑姑所说，她背后没有可用势力，若其他人想要她的命，确实是易如反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