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宣倒计时》溪上灯

76、高处的风景好看

　　得到允许的梁漠怎么会因为一句“有摄像头”而中止亲吻呢。他太高兴了，这一段埋藏尽三年的关系，终于可以见光了。

　　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告诉所有人，叶润宁，我的合法爱人。

　　叶润宁扑腾半天，也没有推开梁漠，反正这一段即使拍到了，节目组也不至于把这么私密的内容放到正片里面去的吧？

　　是，不会的吧？

　　“好了，今晚不准拆摄像头了哈。”两人耳鬓厮磨好一阵，叶润宁才强调了这一点。

　　“为什么？”梁漠疑惑。拆摄像头意味着什么，两人都知道。

　　“因为……明天要早起，今晚早点休息。”叶润宁赶忙转头收拾起来。等会儿还要出去吃饭，在附近随便逛逛，看看夜晚的科隆。

　　他们住的地方，隔着一条河能够看到对岸的科隆大教堂。映着落日的余晖，这栋深色的庞然大物也泛上了一圈神秘梦幻的金光。

　　**

　　到不同的城市，不同的过度去旅游，去感受不同的生活节奏，不同的景点风光，和不同的文化。

　　但如果只是单单如走马观花一样看过即忘转瞬即逝的话，那万物在眼里都是一样的。但如果，在这座陌生的城市里，赋予了特殊的回忆，那就会变得不一样。

　　当第二天，他们一行人在清晨走到科隆大教堂面前时，属于今天的“不一样”，正在开启。

　　叶润宁还记得昨天傍晚在餐厅，透过玻璃窗远远望去矗立在现代建筑丛中的教堂，有着与周围钢筋混凝土不同的气质，但今天站在这座建筑面前，仰着头望向那一对高耸入云的塔尖时，那种庄严肃穆的虔诚随着一阵微风迎面而来。

　　叶润宁已被教堂外立面纷繁奢华的雕刻装饰震撼到呆滞时，梁漠突然牵起他的手，拉着他走进了教堂。

　　在两人后面的宋简突然之间捂住了嘴，连忙举起手机跟在他后面，为了保持镜头稳定，宋简上半身完全不敢动，只能小步又快速地移动起来，她甚至撺掇旁边的摄像，“快，快从这个角度更过去拍。”

　　季跃梧也是在旁边咧着个大牙乐，清了清嗓子说到，“我们现在走进的是科隆大教堂，他前前后后修建了600年，是世界上最著名的哥特式建筑之一，跨越时间的长河，让这座旷世瑰宝，集宗教、历史、民族、艺术于一身，经历六个世纪的风雨，他也依然屹立不倒，甚至更加辉煌，这何尝不是一种浪漫呢？”

　　季跃梧在宋简的镜头里解说，宋简跟着叶润宁和梁漠的步伐拍摄。而不巧，叶润宁今天穿了一件米白色的大衣，带了一条红色围脖，梁漠穿了一件黑色大衣，斜挎着一个五颜六色的半球形挎包。

　　“啊，真想叫，结婚，结婚，结婚！”宋简依依不舍地按掉手机的拍摄键，她拍得够久了，也应该留点时间给自己欣赏。

　　阮琳君笑着打趣，“你悠着点。人家还没公开呢。”

　　陆华突然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调侃道，“公开啥？公开我们都已经知道的秘密吗？”

　　“哈哈哈，对，嘘，观众朋友们还不知道，我们不能先抖落出去。”季跃梧把手指放在嘴上，做出一个噤声的动作。

　　他们一说完，全都笑了。

　　还不知发生什么的两个人话题主人公走上来，叶润宁好奇地问到，“你们在笑什么？”

　　“没笑，只是开心，被这个教堂震撼到了。”宋简举着手机对着中央礼堂的玻璃花窗拍着照，“太漂亮了！”

　　“要上去吗？”梁漠他们在一楼转了半天了，准备往楼顶上走。但上去的路不太好走，不知道是不是所有人都愿意。

　　“我就不去了，我走不动。我继续在一楼逛逛。”阮琳君的年纪和身体确实也不太适合爬十几分钟的楼梯。

　　“我恐高，我不去了。我和阮姐就在下面玩儿就行，多拍点照片给我看看就好。”陆华也举手，不知道他是真的恐高还是担心阮琳君一个人在楼下不好玩儿。

　　两波人就这么分开了。梁漠他们沿着狭窄封闭又陡峭的旋转楼梯一步一步往上爬。

　　梁漠爬得气喘吁吁，而身后的叶润宁一直催，“加油啊，后面要堵起来了！你怎么不行了？”

　　然而并不是梁漠身体不行，而是所有人都气喘吁吁的。爬到中途，有一个平台，可以供人休息的，他们到旁边坐着休息一会儿。

　　叶润宁自己也爬地上气不接下气，但他还是不忘逗趣到，“最近都没见你锻炼了，怪不得就爬个楼梯就虚成这样。”话还没说话，叶润宁就看到一行看起来像是中国老年天团的灰发老太太们，扶着墙壁爬得异常起劲。

　　“看看人家，你还是年轻人呢，肌肉都白长了。”一边说着，一边还伸手去摸梁漠的胸，没憋劲儿的时候胸肌也是软了，叶润宁拍了两下，笑嘻嘻地说，“看呐，都软了。真虚。”

　　梁漠刚平复下来的心跳又被叶润宁撩拨加速了，他一下子就抓住叶润宁为非作歹的手，他还喘着粗气，胸膛也跟着喘气的幅度，一上一下地剧烈起伏着，“你说我虚？”男人不服输的劲儿，让梁漠憋了一口气，他绷紧了胸肌，重新把叶润宁的手按在自己的胸上，问道，“还软吗？”

　　大庭广众之下，梁漠不知羞耻，说着语意不明的话，周围还有好几个摄像头，更有他们的跟拍摄像怼着他们的特写拍。叶润宁瞬间涨红了脸，心虚地望向宋简和季跃梧。

　　他俩带着一副姨母笑，意味深长地看着他们。

　　叶润宁想要把手抽回来，梁漠却有又用力地拽住他的手，把他死死地按在胸上。“你还没回答我呢，软吗？”

　　“不软，不软。”叶润宁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这是在镜头面前说什么话啊。叶润宁已经转头想要躲避摄像头了。

　　梁漠得到满意的答案，便松开手，看着叶润宁羞涩难堪的模样，梁漠嘴角上扬，轻轻笑了一下。

　　收得到解放的叶润宁立马跳起来整理了衣服和妆容，假装很忙地拿出手机理了理自己的头发。

　　“走了走了，进度过半，胜利就在眼前。”叶润宁说完就小跑进楼梯，像是打了鸡血一样，三步并作两步，一级接着一级爬得飞快，他的跟拍摄像险些跟不上他。

　　到了楼顶，广阔的视野，让叶润宁能够看到很远的地方，他居高临下地看着这座陌生的城市，看到霍亨索伦大桥，看到在阳光下，轮船划过平静的河面，看到模糊的城市边界线背后的他叫不出名字的山脉。

　　站在楼顶，他能够看到科隆大教堂那些高耸的塔尖上像是从外太空落下的金色星芒。毫无阻拦的风在教堂楼顶肆虐，把叶润宁刚刚理好的头发吹得凌乱。

　　叶润宁低头顺了顺额前的刘海，等他抬起头时，梁漠已经站在他旁边痴痴地看着他。

　　**

　　登到高处，科隆的景色一览无余，纯净的蓝天，飘着几片云朵，三五只乌鸦快速划过天空，彼此追逐，风声盘旋在耳际，盖过了人声鼎沸。

　　只是再好的景色，在梁漠眼里，不及一人。风吹乱的不止叶润宁的头发，还有梁漠的心绪。他看着叶润宁为了躲避被风吹乱的头发，一手摸着前额，闭眼侧着低头，往后梳着刘海，再次抬头时，他摇晃着脑袋，迎风而立，而这时，风把他的碎刘海分成了两拨，再也不用担心风把头发吹进眼睛里。

　　梁漠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叶润宁，看着他逐渐适应了高处的风，学会享受不一样的景色，梁漠盯着叶润宁微耸的眉弓，像是有一个小人从他的眉心，滑过他的直挺的鼻梁，从饱满的鼻头，一跃而下，落到他的嘴唇上。

　　叶润宁的唇纹有些明显了，似乎是太干了。梁漠直勾勾地盯着看了好久，在他自己都没意识到的情况下，他的身体已经向叶润宁的方向靠去了。

　　叶润宁的唇角颜色很淡，很自然地过渡到嘴唇边缘的皮肤里。正在这是，叶润宁装过头，看到了梁漠失焦的双眼，他瞪大着眼睛，似乎在发出问号。

　　梁漠的目光从嘴唇上移到眼睛，又不自觉地被梁漠眼角的两颗小痣吸引。那两颗小痣似在挑衅着梁漠的神经，他们就像是趴在叶润宁的眼角，妩媚地告诉梁漠，“你看，我们聚具有与生俱来的优势，我们生来就陪着他，无时不刻和他在一起，就连死了，也会一起带进棺材。你呢？”

　　梁漠被没由来的东西，点燃了一股气，他偏过头凑近，失神的双眼慢慢合上。

　　叶润宁看着梁漠的动作，心跳瞬时加速，紧张又期待，连呼吸都变得紊乱。他的视线落在了梁漠的嘴唇上，梁漠微微张开双唇，叶润宁伸手攥紧了梁漠的袖子，闭上双眼，同样往前凑着。

　　在两片嘴唇触碰到的那个瞬间，身后的起哄声，骤时响起。叶润宁羞赧地瞥了身后的人群，一群来自世界各地的人看着他们拍手鼓掌，欢呼雀跃着。也许他们不认识这两人，但同样为别人的幸福开心。

　　梁漠也面露尴尬，这次是藏不住的真情流露，并不是故意为之。只是看到了，想亲，他便这么做了，等会过神才发现还在节目录制中，这一次，他确实不受控了。

　　在楼顶拍了拍风景，就沿着旋转楼梯往下走了，这比来时的路要好走很多，也不费时。

　　可能是刚刚那段小插曲，让梁漠有一些不太好意思，下楼之后，他的话也变少了，一群人逛完了科隆大教堂，就往前走着，下个景点是不远处的霍亨索伦大桥，是科隆游玩除了科隆大教堂被推荐最多的观光打卡地。

　　叶润宁为了转移刚刚那会儿的尴尬，故意避免和梁漠说话，他一直不停地在和宋简、季跃梧聊着天。

　　桥上密密麻麻地挂着各式各样五颜六色的锁，叶润宁随意地看着锁上面的名字和日期，“1983年的……岂不是四十多年了？”

　　叶润宁小声嘟囔，像是自言自语，宋简突然凑过来，问，“你怎么不挂一个？爱情桥，多浪漫啊。”

　　叶润宁下意识地看向梁漠，而梁漠正在看他，他背过去，朝着宋简，心不在焉地说，“我，我和谁挂啊……”

　　宋简一副不争气的样子，拍了拍叶润宁的肩头，指向他身后，“喏，人家都走过来了，你还嘴硬。”

　　梁漠一只手放在他五颜六色的半球形挎包里，双眼狠狠地盯着叶润宁的方向，像个杀手一样，感觉要从包里掏出一把枪来。

　　叶润宁不禁被着气势吓得后退两步。“他，他怎么那么凶啊？”

　　“你躲什么，他又不会吃人。”宋简堵着他，不让他继续后退，“他可能职业病犯了。”

　　梁漠走到叶润宁面前，表情严肃，视死如归地看着他。叶润宁上半身往后仰，他不太明白梁漠这一出究竟是为什么。

　　宋简这时已经悄无声息地退出了画面，叶润宁想求救也没办法。可梁漠这凶狠地样子根本不像是要邀请他挂锁 ，更像是要报仇，准备把他抛下河的感觉。

　　“我……”梁漠只是有点紧张，虽然他确定了叶润宁的心意，虽然他和叶润宁的婚姻关系不容更改，虽然他们把亲密关系中该做的不该做的全都做了遍，但他们仍然缺少一个环节，梁漠也从未正式地在公开场合对叶润宁说过“我喜欢你”。

　　即使在很早之前他已经有了计划，也和叶润宁说过会有这么一出戏，但真到了此时此刻，面对此情此景，梁漠已经手忙脚乱了，即使再炉火纯青的演技，也难以去表演这一刻的神情与眷恋。

　　这一刻，有的只是慌张、凌乱、话到嘴边却张不开嘴。

　　“你，你什么？”叶润宁惊恐地瞪着梁漠，他该不会要用这副盛气凌人的模样告白吧？应该不是公开计划中的表白吧？

　　叶润宁想着这种环节，梁漠怎么着也应该和他知会一声吧？

　　突然之间，梁漠从包里掏出一把同心锁，两个鲜艳的大红色的锁头彼此相依，锁头上用简洁的白色圆点和弧线勾勒出微笑的表情，下面刻着“LM”的大写字母。另一个锁头上用直线和圆点画了一张斜眼无奈的神情，下面刻着“YRN”的大写字母。

　　叶润宁倒吸一口凉气，这品味……

　　还没来得及吐槽，梁漠竟然郑重地用双手捧着同心锁，用异常严肃，认真地不能再认真的表情对他说着，“我想把我的心，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