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霸总开始饲养笼中鸟》麻薯子

3、003

　　“一个晚上三个帅哥找你，方屿荌你路子挺广啊。”孙云珏趴在床上，饶有兴致地看着上铺的兄弟。

　　这里的员工宿舍住的人很少，虽然是免费的，但居住条件恶劣再加上时常断电断水，只有是像方屿荌这种完全走投无路的才会选择这里。

　　“这福气给你你要不要咯。”方屿荌头都疼死了。

　　关洋这个人不是什么好人，方屿荌就不该和他搭上关系。

　　心事重重地刷着手机，两条消息同时闪过。

　　陈律的短信：思考好了请明天务必答复。

　　关洋：今晚要不要来我家？

　　当初没删关洋的联系方式，事后学校里方屿荌对关洋爱搭不理发的消息也不回，毕业后久而久之不再联系，如今这条消息猝不及防地发来，让方屿荌心里一梗。

　　关洋又发：你和魏琁还联系？我刚才看到他车了，他可以，为什么我不行？

　　什么乱七八糟的，方屿荌直接把关洋拖进了黑名单。

　　所有的事情都是发生在高三的，酒后关洋借着酒劲和方屿荌不慎吻上。

　　那时他们年龄不大，行事幼稚。

　　方屿荌家庭是无论如何都接受不了这事，他选择了逃避，在学校远离关洋，尽量让两人没有过正面交集。

　　清醒过后为了避免麻烦，主动给自己塑造了个直男人设，倒也不像关洋说的那样拉梁文馨做垫背，只是给人家送了几天早饭，被吴致远和宇宁两人传的满城风雨，说方屿荌的女神是梁文馨，他暗恋她诸如此类，倒也是达到方屿荌想要的效果。

　　在床上辗转反侧一直到天亮，那晚方屿荌睡的不好，断断续续的做梦，梦里全是高中时发生的事。

　　“方屿荌，你好好看看我，当真不记得我了？”

　　“那我们以前发生的那些事算什么？我真的很难过。”

　　梦里和自己说话的人样貌很陌生，方屿荌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魏琁那张脸。

　　他想兴许是因为欠人钱的事，白天想着这事，晚上魂牵梦绕。

　　惊出一身冷汗，方屿荌醒后第一时间找到负责人谈昨天失误的事。

　　方屿荌在工作上从没出过什么差错，这偶尔一次大家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把钱补上便不追究。

　　方屿荌手头没有闲钱，负责人直接从他下个月工资里扣。

　　事情顺利解决，但被扣了工资，让原本不富裕的方屿荌更加雪上加霜。

　　上午接了几单短途的活，方屿荌午饭在单位解决，碰上刚送货回来的孙云珏，他打了满满一大盆食堂的饭菜，在方屿荌面前坐下。

　　“下午星耀娱乐有货，你帮我一块带了呗。”孙云珏眼里冒着小星星，往方屿荌碗里夹了个鸡腿。

　　方屿荌没应声，把孙云珏的鸡腿送了回去。

　　“求你了哥，我把我妈接到市里医院来了，领导不批假，我准备偷偷溜出去。”孙云珏搓着双手恳求地看着。

　　孙云珏这孩子一直很拼命，比方屿荌小了几岁，家里情况很复杂。

　　方屿荌叹了口气，“地址发我。”

　　帮忙的地点正好顺路，方屿荌到达送货地点给收件人打去电话。

　　“极速物流，我在你们公司南门，麻烦签收一下。”方屿荌用肩膀夹住手机，下车盘货。

　　方屿荌的目光被那座建筑吸引，外墙由深灰色的玻璃幕墙构成，大楼的正面，一扇巨大的自动旋转门缓缓转动，里面匆匆走出个人。

　　那人和方屿荌对视，是来接货的，手里还拉着辆小板车。

　　“这里签字。”方屿荌道，他的注意力全在货上，把箱子从车上卸下，才和眼前人对视。

　　“陈律？！”方屿荌挺震惊。

　　同样，陈律没想到会在这再次遇见方屿荌，他看着对货单上的名字，“孙云珏”，又看看方屿荌，无奈地在上签了自己大名。

　　“方先生还有别名？”陈律打趣了一嘴。

　　方屿荌尴尬地扬扬嘴角，“帮同事送的，货没问题的话，我先去送下一家了。”

　　陈律叫住方屿荌，正好他在，他们是时候谈谈赔偿的事了。

　　可方屿荌觉得没必要这么着急，他所有信息他们全都掌握，逃到天涯海角都逃不掉。

　　“不是我着急，是我们老板着急，您撞得也是魏总的车，请不要让我难办了。”陈律道。

　　打工人不为难打工人，但方屿荌有苦衷，要全款赔偿他做不到，耽误送货帮魏琁打扫房子方屿荌更做不到。

　　他试图和陈律讨价还价，能不能分期还钱。

　　“当然不行。”陈律义正言辞地拒绝。

　　方屿荌向陈律再要了半天时间，在傍晚的时候会考虑好给他答复。

　　现在事实摆在眼前两个选择，明眼人都看得出哪个选择更有利。

　　方屿荌掐着手指再算，如果丢失一段时间的工资自己存款能不能跟得上。

　　搁在支架上的手机屏幕变了画面，方屿荌的思绪被这通电话打断。

　　来电是母亲的疗养院，催促方屿荌该交下个季度的钱了。

　　所有事情全都在一瞬间涌来，方屿荌握紧拳，还得好声好气地做好每句回复。

　　送完当天的货，方屿荌整个人处于崩溃中，迷迷糊糊地把宇宁的车先还回去，送到了他家楼下。

　　小少爷为了在父母面前争口气，早就搬出来住，房子不大，低调的镶嵌在市中心。

　　这不是第一次开宇宁的车，方屿荌熟练地把车停在他的车位，摁电梯上楼去道谢。

　　宇宁不在家中，方屿荌摁密码进去，主动帮他收拾起房间，想着和朋友说一声再走。

　　里面卧室有些动静，声音小到方屿荌没有察觉。

　　吴致远打着哈欠，诧异方屿荌的出现，他一副刚睡醒的模样依靠在客厅的墙处，看着方屿荌忙活。

　　“你来找宇宁？他在店里。”吴致远说。

　　方屿荌在吴致远的见证下把车钥匙放在桌上，“还钥匙，我得走了。”

　　吴致远慵懒地倚靠，上下打量着方屿荌。

　　“魏琁，和你到底啥关系？”吴致远问，他听闻魏琁去方屿荌的住处找过他，还逗留了很久。

　　“不熟，我都记不清他是谁了。”方屿荌道。

　　吴致远似乎松了口气，作势赶人说自己要休息。

　　在方屿荌努力生活的时候，这两人就一直混在一起，吴致远家里管的严格，所以经常到宇宁这躲清闲。

　　所有的事情是一起来的，方屿荌心里很乱，只想快点让自己回到正轨。

　　“致远，我妈的疗养院不是你给介绍的吗？我想给她换个实惠的，或者你能不能和那边说说先欠一个季度的钱。”方屿荌实在走投无路，向朋友开了口。

　　他不是很喜欢接受别人的帮助，可能和他曾经的家庭情况有关，那骨子天生的傲气怎么杀都杀不掉。

　　吴致远明白方屿荌的难处，说到底最后方屿荌还是不肯用他和宇宁的钱。

　　吴致远给方屿荌倒了杯水，“你开口就完了呗，疗养院那我去说，魏琁的事你也不用担心，大家都认识，不行我和宇宁去帮你说。”

　　有钱人还缺个修车的钱了？

　　吴致远不这么认为，他觉得魏琁可能只是和那些人一样的恶趣味，想看着方屿荌垂死挣扎，找点乐趣。

　　就是因为他们都认识，曾经是同学。

　　方屿荌更开不了那口。

　　“没事，不用，谢谢，我可以处理的。”方屿荌挤出一丝笑容。

　　吴致远叹了口气，把杯子砸在桌上，力道有点没收住，咚地一声。

　　“人要有本事，有骨气才能逆境生长，你靠送那些货准备起家？你要能复出，也不会连你妈的住院费都出不起。”吴致远点上支烟，一副居高临下地样子看着方屿荌。

　　他说话直白，喜欢戳人心窝，他知道方屿荌不喜欢听什么话，但偏要说。

　　“你就拉下你那脸吧，接受我们的钱不丢脸，没本事硬抗才丢人，谁没个困难的时候？”

　　方屿荌没搭他话，两人算不欢而散，可方屿荌又有什么底气去和别人置气。

　　电梯间前，方屿荌站了很久，自从父亲去世后生活变得一团糟，无心学习只想着赶紧维持生计，导致现在空有一身体力，本事一点没有。

　　吴致远说的对，他如果早些时候接受朋友的帮助日子不会过成这样。

　　片刻，他重新回到那门前，方屿荌要摁下密码的同时刚好赶上宇宁回家。

　　“方屿荌，你怎么想着过来了。”宇宁上前，手里提着的全是名牌logo的购物袋。

　　接受帮助吧，没什么丢人的。

　　你早就不是方家富养的独生子了，是个只会体力活的工人。

　　这些话方屿荌反复地和自己说。

　　他已经做好心里建设准备和宇宁开口。

　　这时，一通电话好巧不巧地打了进来，打断他所有的思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