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笑了，这是穿书！》小恐龙出版社

5、第 5 章

　　成忻的目标是当好一个本分的替身。要做到这一点，他必须与夏总保持适当的距离，既不能闹僵，也不能更进一步。
　　好微妙的一个度啊。

　　成忻拍拍胸口，好在只是看到帅哥的正常反应，还有救。
　　想想夏总不说人话的臭脾气。想想他拿着文件批评自己的班主任气质。
　　成忻成功让自己的心跳缓和下来，并险些骤停。

　　他低着头，正好看到桌上有份文件，是夏总经手过的。成忻灵机一动，翻到文件最后一页，找到了一个签名。
　　白纸上印着飘逸但有力的三个大字：“夏未霖”。
　　成忻咂摸了一下，感觉在霸总文里算个难得正常的名字。夏未霖……
　　意思是夏天没下雨？

　　夏未霖看着趴在文件上发笑的成忻，内心疑惑，但没说话。
　　起码人终于又笑了。

　　但成忻并没有自此开始喊夏未霖本名。一方面他怕把两人的距离拉太近，另一方面他还没对这个名字脱敏，当面笑人家的名字还是不太礼貌。
　　不过成忻自觉取消了敬称，不再“您”来“您”去的了。

　　“夏总，你的咖啡。”成忻放下杯子，又拿出一包饼干，“中午饿了可以用这个垫垫，但是该吃饭的时候最好还是去食堂吃点。”
　　夏未霖看看他，垂下眼领了这份好意。成忻感慨孺子可教，满意地坐回去。

　　结果到了中午，成忻向夏未霖请示去食堂时，看见夏未霖也站了起来：“嗯，走吧。”
　　成忻欲言又止。
　　我就是好心提醒一句，没有邀请你共进午餐的意思啊！

　　但夏未霖跟他同在一间办公室，分别去食堂也显得太刻意。成忻努力说服了自己，跟在夏未霖后面下楼。
　　大领导莅临食堂，员工们纷纷问好，平时热闹的用餐区蒙上了一层隔音棉似的。
　　成忻站在夏未霖身侧，作为最不自在的那个，担起重任开口：“夏总，要不你打包上楼吃？免得……大家打扰到你。”
　　免得你打扰大家。
　　夏未霖瞅他一眼：“可以。”

　　结果不知道为什么就演变成了成忻拎着两份饭跟着夏未霖上楼。
　　牺牲小我成全大家，成忻都要被自己感动了。

　　幸运的是，夏未霖此人足够别扭，虽然明显在找机会跟成忻独处，但绝不长嘴说话。
　　成忻便厚起脸皮，当他不存在，自顾自地享用午餐。

　　今天食堂做了粉蒸肉，成忻爱吃，多要了一勺，现在认认真真地品味每一块肉。
　　夹起下一块，成忻的筷子一顿，把肉块稍微转了个角度，立在饭盒边。
　　好像一只小狗。
　　成忻笑了一声，把“小狗”丢进嘴里。

　　那厢夏未霖吃饭吃得很不认真，因为成忻时不时的笑声而频频侧目。
　　终于，夏未霖把筷子一搁：“你在笑什么？”
　　“嗯？”成忻抬起头，咽下嘴里的食物，“不好意思。”
　　夏未霖顿了一下：“这不是反问句。”
　　成忻咬着筷子尖，悟了，善良地帮夏未霖转换成人话：“你想知道我在笑什么。”
　　夏未霖瞪着一双眼等答案。成忻却不打算伺候，伸手做出一个“请”的手势。
　　夏未霖看着他，眼神中带了几分疑惑。
　　“你想知道我在笑什么，”成忻语气温柔道，“讲出来。”
　　温柔的语气没坚持到底，他还是笑出了声。
　　夏未霖掐着眉心：“你知不知道你在跟谁讲话……”
　　成忻笑得更厉害了。
　　夏未霖瞥他一眼，叹了口气，再开口时几乎不见嘴唇在动：“……我想知道你在笑什么。”
　　成忻的笑声一停，颇有些惊讶地看向夏未霖。
　　这么听话？
　　成忻听高兴了，用筷子夹起一块粉蒸肉：“它长得像炸毛的绵羊。”
　　夏未霖注视着成忻，意识到这就是完整的答案，顿时感觉被耍了。
　　成忻没注意夏未霖沉下去的脸色，把“绵羊”嚼了，又夹起一块沾了葱花的分叉形肉块：“Miku。”

　　别再搞抽象了！

　　成忻捂着脸笑得打抖抖，含着嘴里的肉不敢往下咽。经验告诉他现在一定会呛住的。
　　夏未霖旁观半晌，见成忻已经忘了自己，无奈地拿起筷子继续吃饭，这回莫名觉得饭盒里的内容物多了些滋味。

　　成忻感觉自己已经适应了打工生活。
　　每天就是泡泡咖啡打打字，抽空应付一下不好好说话的老板，这老板还自带初始好感度，十分好哄。
　　看样子这种平淡如水的生活会一直继续下去了。
　　以防万一，成忻决定利用周末好好捋一捋后续剧情，为可能带来的突发状况做好准备。

　　但一周的工作之后，成忻盼来的不是周末，而是加班通知。
　　这下饶是成忻也笑不出来了。

　　好吧，话说早了，吃完早饭他就又乐了。
　　“夏总早上好。”成忻来到自己的办公桌，还回味着口腔中小馄饨的香气。
　　“早。”夏未霖雷打不动地坐在桌前看文件，跟个固定NPC似的。
　　成忻悄悄瞅着他，有些怀疑夏未霖是为了跟自己多呆一会儿才故意安排加班。就他这个思路奇特的霸道总裁，真不是没有可能。
　　趁着递文件的机会，成忻站在边上偷看夏未霖的电脑屏幕，想抓出他摸鱼的证据。
　　结果成忻一眼望过去，愣是没看懂。

　　屏幕上英文字符成串，密密麻麻挤满半个页面；旁边还有个折线图，跌宕起伏不定的线条也不知是记录什么的；角落开着计算器，夏未霖正用复杂的公式运算着一个非常大的数字。
　　总之跟成忻看过的文件完全不是一个难度等级，跟天书似的。

　　夏未霖被盯了半天，幽幽开口：“成秘书对我的工作有什么指导意见吗？”
　　成忻连连后退：“不敢不敢，夏总您忙。”
　　他再看到自己电脑上简明的文字，倍感亲切。

　　对于这种天堑般的难度差距，成忻有个猜测：小说中把夏未霖设定成了一个智商超高的商界天才，日理万机忙得飞起，但剧情中直接描写到其他人的工作时内容又过于简单，不符合夏总的人设。也许小说世界自动修正了这一点，单独把夏未霖的工作难度拉满，以此圆回剧情。
　　这也太惨了，原来整个公司里只有夏未霖是真正在做事的。
　　成忻捂住即将发出笑声的嘴，认真同情了夏未霖一秒，并体谅了他加班的需求。
　　……不对，他自己的工作处理不完，为什么要拉着我一块啊？
　　夏小帅你还是收收心吧！

　　一码归一码，成忻可以在内心谴责不正经的老板，但不能真的开口拒绝加班。他还没领到工资呢。
　　成忻想找个完整的休息日梳理剧情，主要是因为了解自己的毛病。如果仔细地从头到尾回忆一遍剧情，他肯定会笑半天，既费时又费力，肯定不能在工作日进行。
　　但是现在看来，休息日遥遥无期，成忻只能转变思路，化整为零，分段梳理。

　　既然成忻刚当上这个秘书，说明剧情也才开头。在这个阶段，两位主角在各种日常套路剧情中互相磨合，感情稳步升温——

　　不过在成忻的努力下，这种事并没有发生。

　　感情线不必去管了，那就看看剧情线。
　　根据视频的讲解，在两位主角关系变得融洽之际，突然登场了一位夏家私生子。霸总处理这个私生子的手段狠厉，把小白花吓得花容失色，二人刚进一步又退了回去。

　　成忻笑得有点大脑缺氧，停下来缓了缓才继续。

　　那接下来会遇到的剧情应该就是私生子登场了。
　　成忻记得，这位私生子的年纪只比夏未霖小几个月，估计是在夏未霖妈妈怀孕期间搞出来的。真是个混账爹啊。
　　私生子弟弟是被混账爹安排进公司的，做了个小领导，一出场就反派气质十足，直接闯到总裁办公室贴脸嘲讽——

　　成忻推开门，跟办公室里的夏未霖以及一位陌生青年六目相对。
　　青年靠在夏未霖的办公桌边，翘着二郎腿，半句话还没说完：“……不会亏待了我的好哥哥。”
　　成忻捕捉到了关键词，确定了眼前人的身份。

　　好你个小私生子，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啊！
　　我还没想起来后面的剧情呢！

　　青年看到成忻，对夏未霖流里流气地说：“看来你今天有事要忙啊。”
　　夏未霖仍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模样，没搭理他。
　　夏未霖对自己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一直没怎么关注过。都是他爹造的孽，跟他又没关系。
　　但这个弟弟不知道脑子里哪根弦搭错了，总把夏未霖视为假想敌，有事没事就跑出来放放狠话刷刷存在感，夏未霖也懒得理会。
　　可现在成忻也在场，再让他乱说话就不合适了。于是夏未霖公事公办地提醒：“现在是工作时间，你该回自己的部门去。”

　　成忻让出门口，挪到自己的桌子后面坐下，努力降低存在感，不打算掺和进家族争斗中。

　　青年咬牙盯着夏未霖，他眼珠一转，注意到了旁边坐着的成忻，嘴角一翘：“哦——这就是你刚找的新秘书？啧啧啧，哥哥啊，这种你也下得去嘴？”

　　夏未霖抬起了头，眼神阴沉。

　　青年见戳中了痛点，得意的神色浮到脸上，还待开口。

　　但成忻抢先一步出了声：“不好意思你哪位？”
　　怎么一见面就人身攻击呢？最烦这种制造外貌焦虑的人！
　　而且他都躲到战场外了，攻击无辜群众真可耻！

　　青年没听出成忻话中的嘲讽之意，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翘着鼻子自我介绍：“我就是你们夏总的亲、弟、弟，夏小屿，你可以称呼我——”

　　“噗……”

　　一阵真情实感的笑声打断了夏小屿的节奏。他眉头一横，瞪向成忻：“你笑什么？”

　　成忻顾不上答话也顾不上骂人了，捂着肚子差点钻到桌子底下去。

　　这都是谁给起的名？
　　一个夏未霖，夏天不下雨；一个夏小屿，夏天下小雨。降水量逐级递增是吧？
　　混账爹万一再搞出一个来该叫什么？下暴雨？下冰雹？
　　加油啊混账爹，能不能解决夏季旱情就看你了！五十岁正是闯的年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