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第 42 章 ...
-
第二个拥抱持续的时间更久，没有人来打扰，他们谁也没想起分开。
“我……从我回来那天算起，到今天只过去了一个星期。”成忻毫不隐瞒地说，“对不起……但是我要实话实说，我现在有点高兴，因为这么长时间过去你还想着我。”
夏未霖轻吐出一口气，在成忻耳边小声说：“还好只过了一个星期。否则你是不是要忘记我了？”
这话带着玩笑的意味，却也有几分认真。
成忻将夏未霖拥得更紧，挤得说话都含糊：“忘不掉了。无论怎样也忘不掉了。”
夏未霖的目光垂在成忻后脊。他呼吸间带上了成忻的气息，温热的、鲜活的、近在咫尺的。夏未霖微微眯起眼，嘴唇贴在成忻颈侧。
成忻的脑子转得磕磕绊绊。他享受了片刻温存，才又琢磨起夏未霖刚刚的语气来：“所以你是主动过来的？你找到了穿越的方法，然后来找我了？”
成忻感觉到夏未霖点了头，颌骨戳在他颈窝，脸上真是没有半两肉。
之前就足够刀削斧凿的了，现在瘦成这样可怎么办啊？
成忻的思路又跳到了别处：“你饿不饿？可以吃东西吗？啊对，刚才阿姨姐说可以……”
说着他终于松开手，结束了这个漫长的拥抱。夏未霖任他把自己摆回床头，又看着他跑来跑去地拿吃的。
“阿姨姐带的粥！”成忻从对面的柜子顶上取来保温桶，又拖着小桌横到夏未霖身前，盛出一碗肉末青菜粥摆上去。
“你可以自己吃东西吗？”成忻找到干净的餐具，坐回床沿上，“需要我喂你吗？我喂你吧，你肯定也在想这个。”
夏未霖笑笑，没反驳。
成忻便端起碗来，一勺一勺地喂夏未霖喝粥。夏未霖吃得很慢，成忻也慢慢地等，勺子拿久了就不自觉往自己嘴里送，理直气壮吃了夏未霖半碗粥。
不知道是不是阿姨姐的手艺，好喝！
一人半碗没吃饱，成忻又盛上一碗，再次分而食之。
几大口就能灌下去的粥硬是吃了半个多小时，成忻端了许久的碗，却不觉得累，玩得不亦乐乎。
“哎，真乖。”成忻送出最后一口，戏谑地说。
夏未霖身为卧床的患者，跟需要监护的小孩也没什么两样，心安理得领了这份夸奖。
成忻在病房的卫生间简单洗了洗碗，看着空碗有点发愣。
夏未霖真的来了。有血有肉，能喘气能说话还能吃饭，是活人无疑。
但他到底是怎么过来的……成忻都在这儿呆了半个晚上，穿越的原因还一句都没问出来呢。
怎么老在走神！先专心说完正事吧！
成忻走出卫生间，一下对上夏未霖的眼睛。夏未霖有些不安，目光接触到成忻才稍微松懈下来，倚靠回床头。
成忻立刻又心里一软。
算了，哪还有什么正事。人已经穿过来了，夏小帅本人才是正事。
成忻收好餐具，回到床前，贼兮兮地对夏未霖一笑：“来来来，往旁边挪挪。”
他也不光是说，还亲自动手把夏未霖整个人往侧边推了推，腾出半张床来，接着蹬掉鞋子自己爬上去，挨着夏未霖坐下。
夏未霖对此没有半句意见，跟成忻挤在不算非常宽敞的病床上，偏头看着他。
成忻握着夏未霖的手，揉捏他过于骨感的手指：“今天接电话的时候我还以为闹鬼了呢，猝不及防听见你的声音，我都没敢高兴。想想还怪好笑的，我当时的反应肯定让老板疑惑死了。”
夏未霖问：“就是最早接电话的人吗？”
“对啊。我当时太懵了，也没认出你的号码来。之前那边的手机里存着你的联系方式，所以我完全没背过这个号码。”成忻一直在轻轻地笑。
夏未霖安静了片刻，说：“我打了几十个电话。原来周围有那么多照相馆。”
成忻按按他的手心：“还好今天我不轮休。嗯，太好了。能再见到你真是太好了。”
夏未霖说不出话来。他只能侧过身，再一次拥住成忻。
成忻揽着他的肩膀，还在不住地说话：“我完全没想到你会来，我还以为只有我能穿越呢……你到底是怎么过来的？”
夏未霖沉默了几息，问道：“你说你是一周前回来的。那你穿越到……小说里的这段时间，对应的是多少天？”
“两天，居然只有两天！”成忻马上答，“两边的时差是不是有点太离谱了？”
夏未霖稍稍退开，垂目思索。他转身去拿起床头的病历，又沉吟片刻，终于转向成忻。
“准确地说，我也算是‘回来’。”夏未霖语气平常地抛出这个重磅炸弹。
成忻眨了一下眼，又眨了一下眼。他伸手比划着夏未霖全身：“你这个……你？”
夏未霖也看得懂成忻的迷惑，慢慢解释：“你在我的世界……小说那边停留了近三个月，对应这里的两天；此后又过了一百六十二天，对应这里的四天。所以两边的时间流速大约是40∶1。”
成忻胡乱点点头。
夏未霖指指手中的病历：“这里的……我从三月份开始昏迷，至今六个月多一些。我现在的年龄是22岁，能对得上。”
“你慢点……”成忻掰着指头算数，“你是说……你是因为车祸被一头撞到小说世界去的？然后就这么从头长大了一遍？这也太……这可能吗？”
夏未霖又说：“还记得我的梦吗？”
成忻点头：“嗯……就是你说什么都没有的那个……嘶……所以难道并不是什么都没有，而是因为你在昏迷状态？”
夏未霖抿唇，低下眼：“在你……新年的那天晚上，我又做了同样的梦。后来我问过一些人，夏小屿说那天梦到了奇怪的内容，乔今郁也再一次梦到了现实，甚至包括尹清然。之后我才开始怀疑我的梦同样连接着这里，现在看来确实如此。”
成忻睁大一双眼：“你当初说在见到我之前做过这个梦，难道也是因为我穿越了？我穿越的时候会让梦连接两个世界吗？但是之前大乔是自己梦的，而且你以前也梦到过好几次同样的内容……”
“对于穿越的事，我有一些猜测。”夏未霖宣布。
成忻合上下巴，丢开凌乱的逻辑，认真听讲。
夏未霖想了想，问：“你知道‘平行宇宙’的概念是谁提出的吗？”
成忻摇一摇脑袋，摇到一半卡住：“这不是我问你的问题吗？你还记得呢？”
夏未霖勾勾嘴角，不置可否，继续说：“其实我也记不起那个人的名字，但我需要引用他的理论。”
“人名就是很难记——你快说吧！”
夏未霖把病历放回去，慢慢讲：“量子力学的一种理论认为，微观粒子的运动在被观测前处于叠加态，它的运动方向可以有无穷种可能性，这些可能性是同时在发生的。而观测会使其坍缩为其中一种可能性，粒子就会朝着这一个固定的方向前进。
“而另一种观点是，观测导致的并非坍缩，而是现实的分裂——每一种可能性对应一个现实，无穷的可能性造成无穷个平行宇宙。”
成忻沉默片刻：“……不太懂，但你继续。”
夏未霖便继续了：“我和你……曾经生活在两个平行的世界，两个世界互不相通，但又很相似。我想可能就是这种相似性，造成了某种程度的黏连。
“物质世界不相连通，精神困于物质之内，但某些情况下精神或许会逃逸而出，与平行世界的同位体相连……比如在睡眠和昏迷时。”
话题走到这里显得太奇幻，成忻反倒跟上了思路：“所以我睡着之后，就在梦里通过那个……黏连的通道，去了小说世界。”
夏未霖点头：“我是这样猜想的。”
“那为什么会是……小说？”成忻比划两下，也没比出个所以然来，“那个世界怎么会在一本小说里呢？”
夏未霖这次思索了一会儿，说：“不清楚。或许是巧合。理论上平行世界有无数个，其中一个恰好与小说一致是有可能的。”
成忻靠在床头，两眼放空，尝试消化这既科学又玄学的理论。
这倒是能解释两个世界的相像，以及连通两处的梦境。但是……
“为什么是我呢？”成忻百思不得其解，“明明大家都做了梦，为什么只有我穿越了？哦，现在还有你。这次你也是做梦穿过来的吗？”
“大概是因为你看过那个视频……产生了某种精神上的联系吧。我也不确定。”夏未霖只答了他的第一个问题。
成忻托腮作思考状：“但我为什么突然又穿回来了呢？”
夏未霖垂眼，握着成忻的手：“我……问了尹清然，他在新年的前一天决定辞职，开启新的生活。
“按照你的描述，你去到小说里之后，让很多人改变了原本的生活轨迹，变得更接近你这里的现实。应该是这些改变使得世界之间的黏连增加，导致你原路返回了你的世界。”
成忻立马抬头：“那我们以后不会穿来穿去的吧？”
夏未霖摇头：“不会。两边的时间相差太多，很快就不会这么相像了。”
成忻没放下心：“但是小说那边好像落后这里几年，接下来的一段时间还是会很接近吧？我跟那个‘成忻’确实不像了，再穿越的可能性不大，但是你——”
他忽然闭了嘴，盯着夏未霖，脑子终于转起来。
如果真像夏未霖所说，他最开始就是从这里去到了小说的世界，那么他的穿越方式就不会是成忻这种灵魂互换，而是跳槽一样直接跑过来。
那小说世界的夏未霖呢？就把躯壳扔下不管了？
他还承认过是自己主动穿越的，又是怎么个主动法？控制自己的梦吗？
“夏小帅，”成忻双手按着夏未霖的肩膀，“老实交代，你到底是怎么过来的？”
夏未霖的目光闪烁了一下。他看着成忻，却没有答话。
成忻心里咯噔一声：“怎么了，你不会是干什么违法犯罪的坏事了吧？”
夏未霖转开眼：“……应该不算。”
“别大喘气！”成忻摇晃他的肩膀——幅度很小，“你不想告诉我，是顾及形象还是怕我担心？如果是这种原因的话你最好赶紧开口，或者起码说说不开口的理由啊！”
夏未霖盖住成忻的手。他抬眼，切切地望着成忻：“我怕你会不高兴……但我可以告诉你。”
成忻认真道：“你说。”
作者有话说
第42章 第 42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