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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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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的讨论对象张泺脑海中思绪万千,却不知道说什么。看着朝他汇拢过来的人群,他看了眼旁边的人道:“你歪了。”
“?”
桑纯低头眼神从排头扫到末尾,好像站前了点。于是往后移了几步,现在他和张泺一样直了。
体育老师穿着一套休闲装,看着不像是来上课的,而是来度假的。
清点好人数,他大手一挥嗓门响亮:“解散!下课直接走,不用再集合了。”
实验班全体同学:“?”
旁边刚跑完两圈的其他班同学:“?”
体育课的意义重在运动,侯小小从器材室拿了几个篮球,准备喊几个兄弟一起。
实验班男女分布不均匀,女生有十二个,男生只有八个。
包祥运动废人,张泺不太合群叫不动。那就剩下………
“纯儿!打球不?”
“不打,还有别这么叫我。”
除了周鹤宇,其他人这么叫他都会起鸡皮疙瘩。
侯小小回了个“OK”的手势,表示自己下次会改称呼。
操场很大,好几个班都在上体育课,也包括一班的。
桑纯挑了个阴凉僻静的角落坐下,准备和周鹤宇一起玩盘游戏,匹配进入游戏后,就一直在浏览角色页面。
一颗篮球从一班的场地破风而入,跨越大半个操场很有目标性地向一个地方进攻。
“啊!”
篮球重重地打在了桑纯后脖颈处,差点打折他的脖子,火辣的疼痛感一下就上来了。
“嘶——”桑纯捂着后脖颈眼泪都疼出来了,看的出来打球的人力道用的很足、很重。
“桑纯?”张泺第一个注意到这个角落,小跑过来在桑纯面前蹲下,察看他的伤势。
脖颈处红了一片,还有些青紫。桑纯本来就白,身上多点颜色很容易看出来。
张泺手指蜷缩在上面一瞬,感受着皮肤因为疼痛过高的温度,眸色冷了几分。
“还好么?”张泺拉着桑纯的胳膊,把他拉起来。
桑纯吸了两口气,声音还有点哑:“哪个傻逼打的…?”
“不好意思啊哥们,手滑。”走过来一个高个男生,长的很壮。他后面站着的是曹文雨。
看到曹文雨任桑纯神经再大条他也懂了,报复我是吧?你等着!
手里的胳膊瞬间被抽出,桑纯捡起不远处的篮球,没什么温度的说了句:“那我还给你?”
壮高个很意外的愣了愣,他竟然没有生气?曹文雨显然也没想到会如此,这样显得他们是故意针对桑纯一样。
“谢了啊,丢给我就行……”
张泺注意到桑纯用力抓着篮球的手,突然明白了什么,很贴心地让开了点。
桑纯掂了两下球,直勾勾地盯着壮高个:“那你接住了……”
话音刚落,起球、拍球,篮球就像灌了铅一样的砸在壮高个脸上。
壮高个被砸的一个后仰,捂着鼻子。看着流出的鲜血张口-爆粗:“我操-你妈-逼的!”
“你再说一遍!”
一句脏话点燃了桑纯的战斗细胞,他也懒得装作谦和有礼的样子了。你对别人越礼貌他越当你是傻逼好欺负。
“桑纯!”张泺拉住他,不让他冲上去和壮高个对打。
壮高个没再说,看得出来对面是个硬茬。
“道歉。”张泺音色很冷,加上他是单眼皮,看人的时候给人一种压迫感。
壮高个张了张口,没说出什么话来。
看着壮高个渗血的鼻子,张泺淡淡道:“你帮他出头,他没事你自己却一脸伤?”
壮高个听出其中意思,道:“关你屁事!”
张泺眉眼弯了弯,似笑非笑。这样的表情落在曹文雨眼中却非常瘆人。
“算了吧凯哥,”曹文雨后怕地扯了扯封凯的衣袖。
封凯和曹文雨一样,非常想进实验班。所以在听说桑纯是靠关系进的时,异常愤怒的选择和曹文雨同一战线。
桑纯被拉着不能动,慢慢安静下来。抓这么死,他又不是莽牛。
张泺上前一步手指也跟着动了动,曹文雨眼睛猛地睁大以为他要对自己动手,连忙喊道:“张泺你干嘛?这是学校不是无人小巷!”
谁知张泺只是捡起桑纯掉在地上的手机,连一个眼神都没分给他:“打你,脏手。”
曹文雨受此大辱心里压着火,又不敢上手反击,就在嘴上说说:“混子的儿子也是混子,成绩再好有什么用——”
曹文雨话刚说一半,就被桑纯一拳打断:“傻逼。”
张泺看着桑纯甩手的动作很意外,没想到他会为自己出头。刚冒出来的烦躁也没有了,又恢复一脸冷漠的神情。
桑纯打人专打鼻子,不一会儿曹文雨就抹了一鼻子血。
他气急败坏的骂道:“桑纯你他妈的有病吧!”
他声音很大,好些同学都围过来看热闹。
“你才有病!”侯小小下意识的维护自己班的同学。
老师也注意到这边有人打架,连忙走了过来:“怎么回事?”
“老师,这俩傻逼组团欺负我和张泺!”桑纯率先开口。
“贱不贱啊!”杨佐诗说。
封凯:“你说谁贱!”
“谁急说谁!”
“哎都红了……”包祥说着。
杨佐诗看到桑纯后颈上的伤顿时脑补出一部“凶狠大校霸欺负柔弱小男生”的戏码。
她道:“你一个人高马大长的又丑的人好意思欺负我们班年纪最小的?要脸不?”
“你——!”封凯被怼的说不出话,涨红了脸。
老师看了一圈四个人,三人带伤还有一个冷淡至极。
“都去教导处!”他是三班的体育老师,不好说什么,于是直接把人带进了教导处。
周书言赶过来时,四个人正蹲在地上写检讨。
“桑纯你没事吧?”她第一时间关心桑纯的伤势,新教学楼刚准备建,可不能糊了。
桑纯抬头满眼幽怨,攥着笔的手紧了紧,点头道:“有事……”
周书言心一紧:“怎么了?脖子疼还是头疼?”
“检讨不会写。”
“……”
想着桑纯之前可能一直是好学生,没写过这个。周书言便道:“哪错写哪……”
“我没错!”男生反驳道。
教导主任喷了一口茶,合着这半个多小时白教育了,就教育出来一个“我没错”。
一班那两位也没想到桑纯这么刚。
桑纯越想越委屈,放下笔开始跟周书言告状:“他们先偷袭的我,害我排位挂机,兄弟不睦。然后又骂我,最后还出言羞辱别人父母……”
他没有把这个别人说成张泺。
周书言皱着眉听完,轻声细语地教育:“上课不能打游戏知道吗?体育课也不行。”
“嗯,”桑纯点头。
周书言满意地笑笑,是挺乖的,和以往她带过的那些个富二代官二代简直是云泥之别。于是开始护短起来:“主任,我觉得这件事我们班两位同学完全是受害者……”
趁周书言和教导主任说话的空档,桑纯往张泺边上挪了挪。张泺写一行桑纯就跟着写一行,张泺也没拦着,反而大大方方的摊给他看。
就这样,实验班交了两份一模一样的检讨书。
教导主任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再追究。
“张泺你带桑纯去趟医务室,擦点药。”周书言交代道。
“嗯。”
医务室内。
“只是皮外擦伤,没什么大问题。”校医是个三十多岁的女人,又瘦又矮。又戴了一副粉色的圆框眼镜,长的有些小气,不过人还不错。
校医从药柜里拿出一瓶红花药油:“拿这个擦几天就好了。”
“谢谢,”接过药油,张泺看得仔细,尤其是有效日期。
“药拿好,把药费交了,快上课了。”校医把二维码摆在张泺面前,示意他赶紧缴费。
“我觉得我都好了……”桑纯小声嘀咕了一句。
“我帮你缴费?”
“啊?”桑纯反应过来,“那倒不用……”
桑少侠别的没有,就是有钱。
还有半小时就是住校生的晚自习,晚自习不上新课,也没个老师,都是自觉复习做作业。
桑纯拿完药走的很快,火急火燎的一刻也不想在学校多待。
实验班在是识礼楼,识礼楼是“L”形的。医务室在L的上头,实验班在L的末尾。在下楼时张泺刚好碰上来医务室的曹文雨。
看清来人曹文雨心中一惊,刚要开口喊人就被人一拳打在腹部。喊人的声音变成了痛苦的呜咽。
张泺把他拽进没有监控的角落,冷冽的声音从头顶上方传来:“嘴瘾过的很开心吧?”
“没、没……”曹文雨捂着肚子示弱,“对不起……”
“不过有一点你说对了,我的确是混子……”此时的张泺浑身上下向外渗着寒气,过长的刘海遮住眼睛看不清他的情绪。
面对张泺的自嘲,曹文雨吓的话都不敢说。初二那年夏天他亲眼看见张泺是怎样一个人把好几个成年人打进医院的。
“你作-弊那事不想被全校人知道吧?”
闻言,曹文雨抖的不行,大气都不敢出。所有人都痛恨作-弊,尤其是学生。这事要是抖出去,他就完了。
“求你…不要……”曹文雨脸色惨白,弓着腰,“说出去……”
头顶传来很轻一声笑,张泺并没有过分为难他。
“对了,别再找桑纯麻烦,不然我不能保证会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轻飘飘的一句话,落在曹文雨身上像就有千斤重,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翌日清晨,桑纯到校很早。作业一交,就坐在座位上边吃早餐边看视频。
“填个表。”
一张纸制表格放在桑纯桌面,桑纯松了松耳机仰头看到张泺的下巴。
“什么表?”
“傻逼登记表。”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张泺看了眼桑纯脖子上的红痕,已经淡了。
“……”桑纯不说话了,拿笔开始填学籍登记表。
张泺瞥了眼桑纯视频的内容,英文版的动物世界?
学籍表桑纯填了有一会儿,突然,他手顿了一会问:“你身份证号多少?”
“你干嘛?”
“帮你填傻逼登记表。”
“……”
“唰”的一声,张泺收走了表,凉凉地道:“还有七分钟上课,早餐想进垃圾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