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死亡直播（十四）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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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计时二十三小时。
异能治安局，审讯室。
“赵长涛，男，三十一岁，南州慈善基金会副会长，无异能普通人，”曾呈轩握着手中的笔，调出登记在案的人口统计数据，抬眼看向对面的人。
“说说看，你昨晚在哪？做了什么？”
“长官，”赵长涛坐在一把椅子前，眼底犹如一片死水，目光幽暗道，“我已经说过很多遍，昨晚我在会议中心主持基金会一年一度的慈善拍卖宴，在场的所有人都可以给我作证，他们亲眼看到我从会议开始到结束一直没有离开过。”
周硕把手中厚厚一叠资料甩在桌上，发出一声沉重的巨响：“那你手上的伤是怎么来的？”
赵长涛眉头一挑：“摔的。”
周硕打开投影，把视频暂停在小丑的伤口上。
那道伤纵深三厘米，旁边有许多细小的裂纹，犹如盘根交错的树根，难以轻易伪造。
模样和赵长涛手臂上的完全一致。
审讯室正中央，赵长涛的双手被拷在身后，他扬起眼看了过去，随后面不改色：“巧合而已。”
啪——
周硕把笔摔在地上，拍案而起：“颠倒是非黑白，你怎么不上天！”
曾呈轩反手按住他的肩膀，“放轻松。”
周硕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情绪。
“那条河在哪？”
赵长涛：“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曾呈轩微微一笑：“那我换个说法，你把高浩藏哪去了？”
赵长涛：“高浩是谁？”
……
周硕再也听不下去了，猛地起身朝外走，把铁门哐的一声带上。
隔着一层透明的防弹玻璃，审讯室内的景象通过摄像头实时呈现在一墙之外的投影上。
邵辰仰头看向视频中的人，不由得皱起眉头。
“怎么样？”
陆淮远靠在身后的沙发里，双腿自然放松地拉直，头也不抬，摆弄手中的魔方，原本打乱的小方格在他手中迅速整合成相同的颜色。
邵辰思索道：“不留痕迹，天衣无缝，他是有备而来的，摆明了我们查不出什么，或者还留了后手。”
陆淮远放下手中的魔方，换了一个说法：“我说他。”
“你指这个人？沉着稳重，处事不惊，是块说谎的好料子，”邵辰收回目光，“看样子他不会暴露任何有用的信息，再这样下去也只是拖延时间。”
陆淮远缓缓直起身，走到邵辰身旁，并肩而立。
白炽灯映着他低垂的眉眼。
陆淮远转过头，轻轻靠了过来。
他身上散发着好闻的香味，即使过去这么多年，依然没有变化。
原本邵辰以为，陆淮远变了许多，变得他已经不认识这个人了。
然而在细节末节间，他却又猛然惊觉，这个人依然保留着原来的习惯，用着和以前一样的味道。
灯光下，陆淮远的眼睛流光溢彩，令人沉醉：“我考考你，在这种情况下，应该怎么做？”
邵辰偏过头，一瞬间被他的目光吸引住了，低声说：“调查现场，人会说谎，但是证据不会欺骗人。”
“除此之外？”
“我倒有一个好办法，”邵辰笑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们拿到关键性证据，倒逼他一把，他才会狗急跳墙，亮出底牌。”
陆淮远微微发愣，随后低头笑起来。
嘴角上扬，弯了眉眼。
邵辰有一瞬间的失神。
他看着陆淮远的脸，仿佛又回到八年前毫无芥蒂的时候。
十八岁的陆淮远从不吝啬他的笑容，像个大孩子似的，难受了会哭，开心了会笑，愤怒了会和人打架，所有的情绪原原本本地表达出来。
而现在，他却仿佛背着重担，踽踽独行。
这八年究竟发生了什么？
“陆少……”邵辰轻声说。
听到这个称呼，陆淮远神色微微有些松动，目光不住地盯着邵辰的眼，喉结上下起伏。
很快他恢复了往常的平静，反身别过脸：“喊错了，叫我陆处。”
邵辰的眸子忍不住追随着陆淮远的脸，确定刚才的笑容是他的错觉。
他垂下头，看着自己的脚尖：“陆处，你能查到工厂的地址吗？”
陆淮远端起桌子前的水杯，喝了一口，勉强将心头的躁动压了下去：“能。”
邵辰走到玻璃窗前，再次看向赵长涛手臂上的伤口。如果说其他的一切都是精心设计的剧本，那唯有这道伤口是高浩挣扎时留下的意外。
“如果杀人手法相同，证据藏在第一次直播和第二次直播的共通点之间，”邵辰转过头，指着视频道，“以及他的那道伤口上。”
“陆处，我们需要找到高浩，他身上应该会留下些什么。”
陆淮远唇边带着赞许的笑容，他站起身，拿起手边的外套：“可以，就这么办。”
推开门，周硕正站在门外叹气，看见他们立刻走了过来：“陆处！”
陆淮远说：“把工厂的地址发我，我去一趟现场。”
周硕吓了一大跳：“那儿很远，来回要十几个小时的车程，我们现在出发，可能赶回来就很迟了……”
陆淮远的脸沉了下去。
周硕心脏漏拍，立刻改口道：“我只是觉得，我们可以分头行动，我和曾呈轩去工厂。”
“我们去工厂，”陆淮远拿起桌子旁还在滴水的雨伞，“我用异能传过去，速度快一些。”
周硕脸色剧变，慌忙道：“您不能滥用异能，您的身体……”
陆淮远冷冷瞥过来，逼得他把后半句话吞了回去。
周硕委屈巴巴，咬了下嘴唇，余光瞟到一旁的邵辰。
他忽然灵机一动，将邵辰拉到一边：“陆处……他身体不太舒服，需要用安神的药。”
周硕竭力组织语言：“你能到他的办公桌上帮他拿吗？桌子下左手边第一个抽屉。”
“不太舒服？”邵辰狐疑地看着他。
周硕点点头，像是做贼心虚，把他推到电梯间，小声道：“他有时候会短暂地失去意识，哈……我和你说这么多是为什么……你拿就是，别问。”
尽管怀疑，邵辰仍然点点头：“不和陆处说一声？”
周硕摸着心脏，一脸悲壮：“我去告诉他。”
邵辰按下电梯。
陆淮远的办公室在三处隔间的尽头，宽敞的房间两侧是书柜，上面整整齐齐摆放着各种书籍，最下面一层胡乱地堆着奖牌勋章。
房间的正中央放着一张办公桌，桌上收拾得很干净。
邵辰走了进去，按照周硕的话，打开左手边的第一个抽屉。
里面并没有安神的药，只是一些公文杂物。
邵辰拿出手机，给周硕打电话，用手臂夹着话筒：“药在哪儿？”
“左边没有的话，也许是右边最下面的抽屉。”
邵辰把手机放在书桌前，开着外放，反手拉开最下面那一层。
映入眼帘的是一封情书。
薄薄一张纸夹在情书最外侧，开头第一段写着：“邵辰学长！你好，我是高二一班的李诗会，我喜欢你很久了……”
邵辰拉抽屉的手一滞，不由得拿起那封情书。
情书下压着的一叠资料从他手指间掉下来，散落一地。
邵辰赶紧去捡，看清楚上面的字后，顿时“咦”了一声。
那些资料竟是资助证明。
一张张，一页页。
从帝国3122年起，直到他毕业，每一笔汇款都明确地标注了出来。
邵辰仔细翻开，一行一行地读，直到看见末尾处。
那儿龙飞凤舞写着三个字：陆淮远。
邵辰表情错愕，沉寂已久的心脏在那一刻剧烈跳动起来。
作者有话说
第38章 死亡直播（十四）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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