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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我想要做个自由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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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夏。
食堂的大风扇呼呼地转着。
隔壁间的男同事虽说是个异性，但八卦起来一点都不输女生，嗓门跟着风扇较劲，声音也渐渐大了起来。
“你们怎么看？听说那个染粉色头发的女生和那医院的老男人有不可告人的关系，才会在网上如此维护。”
“啊呀，这年头别看说大家和和气气，生活幸福美满，谁知道那蜜糖里是不是裹着砒霜啊。这社会就这样。”
“我觉得不是这样吧，你看那女生搀扶这个爷爷看起来也很正常。”
张蔓刚说完，对边的男人就摆手：“看事不能看表面，对吧赵姐。赵姐阅历多，看的肯定比我们通透。”
赵珩的脸色不大好看，她清了下喉咙里阻塞的东西，发出浑浊的声音：“生女孩就是不省心。”
“话也不是这么说啊姐。”旁边一女同事不爽地撇了下嘴。
一餐饭不欢而散。
陈惠子跟着人群，走在最后。
盯着走在前面的中年女人的背影，她的步伐越发缓慢。
究竟是怎样的母亲，能在别人诋毁自己的女儿时还轻描淡写说一句自以为无关痛痒的话。
“嘶......”
她猛然捂住心脏的动作被旁边的张蔓看在眼里。
“怎么了，惠子？”
“没事，可能是这几天坐久了，乳腺有点不舒服。”
“这样，我懂，平时多运动，下班多散散步都是好的。”
“嗯。”
陈惠子回头看向食堂的门口，然后转头。
张蔓的眼睛微微睁大：“落东西了？”
“嗯，手机好像......”
“那快去拿吧。”
陈惠子点头，转身快速向食堂走去。
她以极快的速度拐进洗手间，把门关上，闭眼后脑海里都是那个女孩的身影。
“拜托，拜托......”
睁开眼，她发现自己的手心已经出了汗。
正午，楼顶的阳光照在人身上，类似灼烧的痛感一下子上来。
她看到了。
那人正一步步往上爬，向着高处，在和死亡之神招手。
她小步过去，速度加快，一边又死命用指甲掐着自己的虎口，希望痛感能让自己清醒，急中生智。
“赵佳！赵佳！”
“我姐死哪去了！”
陈惠子在赵斌迈步上天台前把赵佳拉下来。
赵佳摔在陈惠子身上。
赵斌不耐烦的声音停留了几秒，然后消失。
没了赵斌的声音，陈惠子逐渐感觉到身体的热气。
压在她身上的赵佳在几秒的尴尬后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眼睛直直盯着这个突然出现的女人。
“为什么救我？”
陈惠子站起来，跟着她拍了拍身上的尘土。
她抬头：“算不上救，你并不打算轻生，不是吗？”
赵佳猛然吸了一口气。
“想呼就呼吧，不用看人眼色。”
赵佳小心翼翼地呼出一口气。
她上下打量眼前这个人：“你是？”
“我是来帮你的。”
“帮我？”
“对，不过帮你之前，我想知道你和那个在医院的爷爷是什么关系？”
赵佳刚刚放松的脸庞立刻绷紧：“你是谁？”
“你是记者？”
赵佳往后退。
后边的围栏不过一米高。
陈惠子担心赵佳不小心往后靠，重心不稳落下去。
她伸手，声音却极其温柔：“小心。”
赵佳犹豫了。
她停下脚步，看着陈惠子：“你是什么人？”
陈惠子从口袋里掏出今早刚拿到的律师名片，她双手递过去。
赵佳看了一眼，迟疑后接过来：“你是律师？”
陈惠子摇头。
赵佳的表情明显比刚刚放松了一些，虽然还是带着警惕，但对陈惠子已经没了敌意。
“那你是？”
“我想帮你躲避网暴，想让你自由地活着，不被恶心人的家伙伤害。你放心，那个给你造黄谣的男人一定会被严惩的。”
“我和你一样，都是女人，我看不得作为同类的你被伤害。”
赵佳双手抱头，表情逐渐狰狞，就好像陈惠子戳到了她的痛处。
“没用的，他们都在骂我，不只是那个男的，网上一堆的键盘侠，甚至还有我......”
赵佳看向天台门口的瞬间，陈惠子便明白她没有开口说出的代词。
赵佳捂嘴痛哭。
陈惠子顶着烈阳看着。
头顶如火烤一般的阳光现在也不觉得难受了。
在她的心里，复杂的情感开始滋生。
因为看到对方的不幸，她竟然在某一刻觉得自己现在如此还有点幸福。
这种不合时宜的感受，她默默藏在心中。
赵佳从大哭到泣不成声，再到最后平静下来。
陈惠子等她情绪稳定，拉着她到一旁有遮挡的地方。
“其实，医院的那个人是我外公。”
“外公？”
陈惠子不敢置信。
或许是哭久了，再加上外边阳光的热气烤灼，赵佳眯起眼睛，只留出一条细缝。
“嗯，外公身体不好之后，妈妈就听爸爸的话不和外公往来了。”
“为什么？”
“外公看病都需要钱，爸爸怕妈妈和外公来往密切，这后边的费用都需要他出。虽然外公已经多次表示他不会和我们家拿一分钱，但爸爸还是不让妈妈去见外公。”
“你爸这么说你妈就听了？”
赵佳点头：“我妈对外公本来就没感情，小时候是外婆带我妈长大的，但后来外婆走了之后，我妈就和外公关系远了很多。”
“既然那是你外公，你公开说是你外公，流言蜚语不攻自破。”
赵佳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不行，我去看外公还是背着家人偷偷去的。因为这件事我妈已经不让我出门半个月了。”
“那如果给你机会逃离，你愿不愿意？”
赵佳睁大了眼。
陈惠子来之前了解过赵佳的一点信息。
如果真如她查到的那样，赵佳应该在为逃离原生家庭做准备。
“听说你离职了，拿到了一大笔补偿。”
赵佳的头微微仰起：“你怎么知道？”
“你想要离开他们吗？”
赵佳的眼睛瞥到地面。
被阳光照着的地方，热气还在往上飘。
“如果你想离开他们，我可以帮你。”
片刻，赵佳抬头：“是的，我想离开他们，我想要自己全新的生活，我想要做个自由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