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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碰见了，那个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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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月2日。
眼前白茫茫的一片。
陈惠子往前走，只能跟着前面人的脚步。
飘走得有些快，她只要稍慢一步，飘又会被眼前的烟雾埋住。
“你慢一点。”
一路上，陈惠子记不得自己说了几次这样的话，而飘总是不顾她的言语。
渐渐，烟雾散去，她终于看到飘说的那个幻境。
“我们到了。”
飘指向前方。
面前有许多个大大小小的透明泡泡。它们往前一凑近，陈惠子便可以看到这些泡泡里的人脸。
“这些都是灵魂？”
飘点头：“你看到的都是上一世他们的模样，你自己找一找那个人吧。”
陈惠子未曾想自己会看到这么多个飘荡在某个空间，不得安宁的魂灵。
她仔细辨认了半个小时，等到眼睛累了，她也没找到要找的人。
她放弃，看向飘：“这样不行。”
飘俏皮地走过来，看上去心情很好的样子。
她像是早已知道会是这样，偏着头看向陈惠子，声音轻挑：“要我帮忙吗？”
陈惠子的脸微微沉下去，但她意识到自己没法对抗飘。
自己是人，而飘......
虽不说是神灵，但至少是比她有能力的存在。
她只能点头，答道：“嗯。”
飘的表情不是很满意：“你知道吗？比起你，我倒是更喜欢宋百威那小子，只要他不给我惹麻烦。”
陈惠子眼睛低垂：“能帮忙吗？”
飘撇了一嘴，随即挥手。
眨眼之间，大大小小的泡泡往左右散去，中间只剩下一颗看起来并不起眼的泡泡。
飘把手往里一挥，那泡泡即刻来到面前。
陈惠子的眼睛在一瞬间亮了。
飘往前一看，泡泡里的男孩眉清目秀，看上去属于干净的那一挂。
“嗯，宋百威不比他差的。”
陈惠子没理会飘的这句话，回头道：“是他，我要怎么做才能够让他投胎转世，下一辈子去个好人家？”
“像这种意外离世的，不难，就看有没有神灵帮忙。”
陈惠子疑惑。
“你别这么看我，我虽不是神明，但也算是有点能力的，不过你得为此付出点代价。”
“什么？”
飘突然凑近：“代价是......你的一只眼睛。”
陈惠子吞咽了下喉咙。
飘脸上露出满意的表情：“你终于害怕了。”
陈惠子眉头皱紧了。
她是不喜欢欠别人，可是现在在这个现实世界，她这前边一躺就是数年，没有机会上大学的她要谋生本就很难，现如今如果再拿去她的一只眼睛，她不敢想象自己和母亲的未来应该怎么熬。
“怎么？当初说一定要救他的灵魂，行动要落地就不行了？”
“当初你只是说我帮你收命，你就给救，是你没有遵守诺言。”
飘嘟嘴，给了个白眼：“我说不救了吗？”
陈惠子没出声。
两人僵持了会，飘深吸了一口气后，再次翻了个白眼：“不用你的眼睛，我只是想看看你能做到什么地步，现在看来不过如此。”
“我的确没有办法为他牺牲到这一步，很少有人能做到这样吧。”
“那可不一定，宋百威那傻瓜不就为了你不要自己几年的寿命。”
“够了！”
她以为自己不去想这件事就会过去，结果越是不想被提及，这个人的名字还有这件她很不爽的事就会在自己眼前不断闪现。
飘看出陈惠子的烦躁。
她走上前，不再去看陈惠子的脸，伸手她将泡泡轻轻握住，另一只手从自己的心头抽出了血注入这个魂灵。
等泡泡变成通透的血红色，她才松手。
松手的那一刻，泡泡像是得到了什么召唤一般，以极快的速度冲了出去，最后消失在他们看不见的尽头。
“这样就可以了？”
飘捂住自己的胸口，气息变得有些重：“嗯，他已经自由了。不过，我得先回去休息了，手给我。”
飘闭着眼伸手。
陈惠子有些嫌弃，但望着前边白茫茫的一片，她别无他法。
被飘带出来后，飘立刻消失在她的眼前。
这一切就像一场梦，连和飘最后的道别都显得马马虎虎。
陈惠子往前走。
明明心上牵挂的一桩事总算了了，可胸口却好像被叠加了更重的东西，压得她有些喘不过气。
脑海里偶尔出来的那句“别走”，让她的身体时冷时热。
这几天夜里入睡，她闭上眼睛，总会在心里开始问自己一句话。
为什么就不能好好道别？
为什么非得以决裂的形式分别？
可她思来想去，那并不是冲动下的结果。如果给她更多的时间，她也是，只能那样吧。
“你看这个，好看吗？”
“还可以。”
陈惠子在首饰店前停下脚步。
回头，她看到两个熟悉的面孔。
她确定自己在医院里看到的并不是幻影，那是实打实的宋百威的侧脸。
一模一样。
刚询问意见的女人看到陈惠子盯着她身边的男人看，立刻走到陈惠子面前：“你是谁？看他做什么？”
“你是谁？”
“我？我是他宋百威的未婚妻，你是谁？”
陈惠子呼吸一滞。
她呆呆看着这个同样被叫做宋百威的人，直到那人来到面前清了下嗓子。
她开口：“你是宋百威？”
“我们认识吗？”
不出一秒，她已经下了判断。
这人绝不是她认识的那个宋百威。
她认识的宋百威对她说话从不会这么冷，眼神也不会带着不屑。
“方云，我们走吧。”
说完这句话后，宋百威再没有看她一眼。
他先走的一步。
方云瞪了陈惠子一眼后，然后跟上宋百威。
“你是不是瞒着我在外边有人？”
“没有。”
熟悉的声音逐渐远去。
她摸着自己的心脏，忽然觉得左心房酸痛无比。
虽然心情有些沉重，但一步一步挪，最后还是能迈进家门的。
陈惠子一进门就听到林萱喊：“回来啦，开饭了。”
这几年不见，母亲的脸虽然比之前布满了皱纹，但看她对着自己笑，陈惠子觉得心中的酸涩也有些缓解了。
吃着饭，林萱给她夹了菜：“下午又出去找工作了吧？”
“嗯。”
她猛猛扒了两口，企图糊弄过去。
“这几年都更新换代了，现在工作不用到外边挨个问的，直接上手机app就行。我下午帮你报了几个，有几个人事感兴趣的，你看看有没有合适的？”
林萱把手机塞过来。
陈惠子不想看的，可是那个公司的徽标实在太明显，她的眼睛不由自主就定在了那里。
林萱大喜：“是看中造梦集团了？”
“先吃饭吧，待会再说。”
“好好好。”
她一边扒着饭，一边想着刚徽标上出现的人。
印象里，她见过那人几面。
林萱吃了两口，没由来问了句：“对了，你上次说在医院看到了熟人，谁啊？”
陈惠子睁大了眼。
她终于记起那徽标上的人是谁了。
那个女人，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应该是异世界里宋百威的母亲，宋佳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