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博恋爱脑自救指南》尧耳

99、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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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群人，就像闻到了血腥味的鲨鱼一样，紧紧地围绕着她，试图从她的测试中获得一些方法论与模式识别，周喆对于这种像是被围观的猴子一样的体验全无好感。

　　况且，她对于自己的真实情况也是陷入一半的迷思中，她到底成了什么？

　　时不时出现在脑海里关于“未来预示”的画面以及莫名具有指引性的直觉，她还是个正常人吗？或者说“安吉”，她是个正常人吗？

　　原书里没提及一星半点的原因，留给“安吉”的只有一句话，交代了她的人生与命运。想想真是有种无力的感觉，一个有血有肉的人就那么简单地被宣告了生命轨迹。

　　可惜，她出现了，她们的命运产生了交集，周喆不允许那样的命运如期而至！

　　在与那群研究员的测试交锋中，周喆察觉到了一丝异样，她的直觉不仅仅在指引她，同时，她可以在指引中做出判断与选择，她甚至可以隐晦地反向操纵结果。

　　可能只是一个微妙的小变化，但是最终却导向了截然不同的结局。

　　这听起来有些不可思议，周喆也在瞬间出了一层冷汗。这已经超越了先知的范畴，而是成为了主宰命运的造物主。

　　但周喆作为小说家，她能感知到人物命运的不可捉摸，它带着一种令人敬畏的力量，强大且压倒一切，神秘且不可知。命运齿轮的转动，往往是人与人产生联结的过程，交错往复，生生不息。

　　周喆没有权利也没有能力去改写一个人的命运，她难以承受这背后的重量，就算她们是书中的人物，但她身处其中，都是一个个活生生的真实的人。所以，即使她隐隐约约触及到了一些玄妙的奥秘，却没有深入其门，窥探究竟。

　　“你还好吗？”鹰的声音传入周喆的耳中，打断了她的思绪，周喆有些奇怪，毕竟鹰的性格不像隼，是那种沉默寡言型的性子，非必要不开口和她交谈，所以一般她们之间不太交谈。

　　“嗯，我没事儿。”周喆回复道。

　　“不要忧愁，生活总会过去的。”鹰破天荒地开口安慰道。

　　周喆有些意外对方竟然会试图安抚她的情绪，她表现得这么明显嘛，被鹰察觉到了？

　　“你说的没错，总会结束的。”

　　“格查尔已在家等候您的归来，您可以接受她的心理疏导。”鹰顶着一张严肃的脸，吐出了一些关心的话语。

　　“谢谢你，鹰，我其实没事儿的，不要担心了。”周喆委婉地拒绝了她的提议，再次重申自己没有情绪问题。

　　“好的，明白。”鹰见周喆肯定了自己的健康状态，不再多言，如果是隼，她可能还会“穷追不舍”地推拉一下，但鹰就直接选择接受周喆的态度与决定。

　　周喆的目光投向不断掠过的车窗外风景，城市在她的眼前不断变换，似乎和她刚来这个世界时没有任何的不同，但她却觉知到冥冥之中，有什么东西已经完全不同了。

　　悬浮车一如往常地停在大楼的顶层露台，周喆离开车内，格查尔迎面走来。

　　“欢迎回家，安安。”格查尔的脸色噙着一抹微笑，一如往常的关心与热切。

　　“我回来了，格查尔。”周喆下意识地回应道，似乎已经自然而来地习惯了格查尔的存在，她以一种润物细无声的形式慢慢地融入了周喆的生活中，或许是她一直存在着，只是渐渐地一步步被周喆所接纳。

　　“你今天过得好吗？开心快乐吗？”格查尔笑着问道，好像周喆还是一个独自出门探险的小孩，冒险结束回家被家里人关心旅程是否顺利的模样。

　　“有些糟糕，但是已经过去了。”周喆意外坦率地说道。

　　“你很努力地度过了，很厉害。”格查尔笑着鼓励道，她的系统设置里有类似的心理关怀设定，但她的模样让周喆产生了一种矛盾感，明明她只是一个仿生机器人，但却实实在在地陪伴着她，关心着她，给予她生活的温度，就像一个真正的家庭成员。

　　“谢谢你，格查尔。”

　　“这是我的荣幸。”

　　周喆看着眼前的格查尔，只觉得一切都有些不荒诞，仿生人在一定程度上其实有着比人类本身更加宽容、客观的态度，而人类反而带着野心勃勃的原始动物性。

　　“你今天过得好吗？格查尔。”周喆第一次主动地反问格查尔，对她的生活产生了好奇心。

　　“一如往常，亲爱的。”

　　“可以展开说说吗？”

　　“我负责着大厦的日常管理工作，处理来访、物资等方面的工作，同时维持着安保的秩序，这都是我协同负责的部分工作，我最重要的工作就是你，安安，你的一切安排都是我的最优先级，照顾你，保护你，是我的唯一的愿望。”

　　听着格查尔的描述，周喆直叹不愧是资本家，一个仿生人竟然能处理这么多的事情，而且这个身份定位相当于管家的角色，看起来安穆对格查尔很放心，竟然让她身兼数职。

　　“辛苦了，格查尔。”周喆感叹地说道。

　　格查尔的脸上流露出一丝淡淡的怔愣，似乎对周喆的话语有些不知所措，无所适从。在她短暂又漫长的岁月里，她从来没听到过这样一句话，看见她的工作，肯定她的付出，她得到的往往是看见别人，肯定别人，辛苦了这话多是从她的口中流淌而出的。

　　“……好的。”

　　在格查尔愣神间，周喆注意到一条来自陆弥的信息，她不动神色地放下手环，和格查尔在客厅分开，回到了私人的空间里。

　　很快的，她接通了来自陆弥的视频通话，她的样子出现在眼前的虚拟屏上。

　　“怎么了？”周喆问道。

　　“你今天怎么回事儿？胆儿这么肥。”

　　“？”周喆对于陆弥的问话有些不理解，“我今天怎么了？”

　　“你为什么要去参与那个试验？”

　　周喆一瞬间有些惊讶，心里划过一丝讶异，消息传的这么快，才这点时间，陆弥都知道了。

　　“你知道了。”

　　“当然，我就在现场。”

　　现场？周喆对于陆弥的存在毫无印象，她竟然在现场，她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我没注意到你。”

　　“正常，我也没打算引起注意。”

　　周喆想到陆弥的身份，瞬间谨慎起来，小心翼翼地揣测道：“今天，是有什么行动吗？你在暗中执行？”

　　“想什么呢？我可是光明正大地站在那里，身份合法正规。”

　　“这个实验有什么不妥吗？值得你们特意到场观看，莫非有什么内幕？”周喆的心立刻提了起来，虽然她本来就抱着这个研究所实验都是负面的印象，但真的接触了还是有些难以接受的，感觉身处其中的自己也是罪恶的一份子。

　　“不要担心，你没问题。”

　　“对啊，我知道我没问题……等待，什么叫我没问题？”周喆下意识地符合陆弥的话，以为对方是对她没暴露她们之间关系的回复，可一转念，突然意识到不对劲，没问题，是哪方的没问题。

　　“你以为你今天顺顺利利、平平安安地从试验中离开是巧合吗？”陆弥轻巧地说出一句让周喆瞳孔微睁的话。

　　什么意思？她的觉醒还有什么暗地里不为人知的理由？

　　“你在说什么。”

　　“你不知道？”陆弥反问道。

　　周喆摇了摇头，顿时陷入了沉默。

　　“我不知道啊。”

　　“那你怎么敢的，如此鲁莽且草率地将生命交付给一次未知的试验，堵概率？”陆弥略带不可思议的语气问道，随后在周喆震惊的表情中，吐出一个个人猜测，“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爱请。”

　　完了，有被讽刺到。周喆只觉得脸皮子火辣辣地痛，心里酸酸的。

　　“我、我只是一时上头而已。”周喆扯了个借口，试图蒙混过关。

　　“那你可真是昏了头。”陆弥对她的所谓所谓下了个定义。

　　“所以，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身上发生了什么？”周喆果断无视陆弥的调侃，继续刚刚她提到的问题，“我的特殊天赋的觉醒还有别的诱因？”

　　“不能说是诱因，只能说是一道保险。”

　　“保险？”

　　“对，起到一个保险的作用。”陆弥见周喆还是一脸迷茫的模样，暗自感叹这孩子还是实诚的，遂提醒道，“密涅瓦。”

　　密涅瓦，周喆一时没反应过来，学校，对了，之前密涅瓦安排了一个助教认证任务，所以她去到了米娅的研究所，经历了一场“新因子”测试。

　　所以，是那个新因子起的作用？

　　“‘新因子’？”周喆迟疑地开口道。

　　“没错，‘新因子’对人体基因起到一种维持活性与稳定的作用，你可以顺利成功地觉醒特殊天赋，也有部分它的功效。”

　　照陆弥的意思，是说如果她没去过米娅的研究所，注射过她们研发的“新因子”试剂，今天迎接周喆的结局就是魂归九天，就此消亡，成为失败的试验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