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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西赛世界·1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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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鸩跟随指引出了积灵公园。
这代号血执事的家伙异能诡谲莫测。
飘荡的红线才是他的本体,又能自由分解。
他佯装成路牌涂鸦给安鸩指路,与沿途的景物完美相融,擦肩而过的路人,无人察觉到异常。
安鸩到达,他再重新分解,游至下一个岔道,红线拉弦似的把大树树叶翻过来,反色的叶片组成一个新的箭头。
时间来到19:00。
周围雾气渐浓,能见度急速下降。
血线爬上一座铜制雕像,在人像的拳头上,聚成一根血红的手指,指明了下阶段的方向。
安鸩经过他身边,说:“雾这么大,你都不迷路的?”
“这是我的出生地,这道闭着眼睛都会走。”
血执事应该曾经是人类,对拜卓市的地理情况了如指掌。
“那流浪汉是......?”
血执事回答:“我住的地方,以及我的食物。”
安鸩恍然大悟,“哦......刚才的「SAFE,安全」是什么意思?可以寄生?可以食用?”
“你说反了。是都不可以。那是自测仪器。测试是否被气凝胶寄生虫寄生。”
“SAFE是绿色,意思是阴性,不可寄生,通常是打过疫苗的人和天选免疫基因的人。”
“橙色是弱阳,是携带者。”
“红色就是阳性。”
安鸩拥有【绝对免疫】,但她千算万算没想到,血执事是这样考虑的。
“你多久吃一顿?”她问。
“10到12天左右。怎么?想请我吃饭吗?”血执事耍了个幽默。
安鸩没有接话,她开启超觉知力,后方,重生之门的门徒也跟了上来,不过,远在十米开外。
一丝血色的细丝绕过安鸩的耳朵,很自然地围绕着她环了一周,振动着发出声音:
“给你一分钟,把你后面那几人甩掉。否则,我就全当你在请客了。”说话时,他像音频线那样呈波形抖动。
安鸩用戴青枞的口吻,表现出贪生怕死,她道:“人的本能是惜命,我人生地不熟,你不能不给我一点依仗,就指望我放心与你同行。”
红丝环绕一圈半,答道:“我保证你会得到你想要的,但是他们,我不能保证。”
借着雾大,安鸩在转角小施计谋,绕了一个回字形,轻而易举就让四名随从的门徒领先在自己的前方。
看着他们摸索远去的背影,安鸩摇了摇头。
不一会儿,脑机在振动,那四人找不到人,自己来电话了。
安鸩默叹一口气:这帮人也太淳朴了,回头可得加强跟踪术培训,哪天被我卖了都不知道。
“好了。你们BOSS到底在哪儿?”
血执事重新伪装成涂鸦,游上对面砖墙的灯牌,那灯片一明一暗,指明了接下来的方向,安鸩顺着箭头走进一条废弃的地下地铁站。
地道口的楼梯湿滑,再往下走,一点光都见不到了。
脚边听见孱弱的水声。
安鸩低头,几缕积水从地面顺着楼梯往下淌,那条血色的箭头顺流而下,汇入黑暗的地道。
系统很久没有出现新的提醒了。
前方黑黝黝一片,除了能听到浅浅的流水声,周围寂静的可怕。
安鸩疑虑丛生,她停下脚步,说:“前面太暗了,我看不见。”她现在还是戴青枞的模样,这么表达非常合理,符合一个普通人该有的恐惧。
荒废的小卖部的门脸上,有一个壁柜摇摇欲坠,血执事化为一道红绳勾起拉手,啪的一声。
一盒火柴掉在了地上。
安鸩明白了什么意思,她皱眉用戴青枞的口吻说:“你BOSS在哪儿?这里可离我的仓库越来越远了,你们不急着提货,我还急着要钱去跑下一单呢?”
说实在,安鸩有些后悔了。她隐约怀疑对方怕不是找戴青枞寻仇的。
“做生意以诚信为基础,请划一根火柴,以示诚意。”血执事不急不缓地接着说道。
这是什么仪式感?安鸩直觉不能划。
“既然以诚信为基础,那为什么只让我单方面自证?你BOSS呢?出来,我们一起划一个。”
血执事没有回答,像在等待指令。
“哦~,既然互不信任,那算了,告辞。”安鸩不给对方反应的时间,转身要走。
“不!你不能走!”血执事化身一面致密而游移的血网,拦住了安鸩的退路。
血执事卷起一根火柴,嚓的一声,像着急完成任务似的脱手,往安鸩身上一抛。
轰!
紫色火焰把空气引爆,暗无天日的地道被照亮。
拜卓市之所以叫雾都,有一个臭名昭著的原因——配方保密但应用广泛的廉价燃料。
这种燃料被戏称为拜卓市工业特产。几乎占据了拜卓市总收入的81%,代价是严重的环境污染。空气弥漫着易燃颗粒,像地下通道这种下沉地带,一遇明火很容易发生爆燃。
安鸩及时一个后空翻,一条小臂还是被爆燃的紫焰波及,再晚一步,半个身子都能烧着。
魔形屏障被毁。
“如果冒出蓝火代表你是个普通人,如果冒出红火代表你是个穿越者。”
血执事在自言自语。
“紫火……意味着你是个有异能的穿越者。”
“哇......你果然不是戴青枞。联邦通报戴青枞于昨晚已经死了,看来消息是准确的。”
既然已经露馅了,安鸩也不必再演了。
她伸手捏住半根尚未燃尽的火柴梗,嗞的一声,食指和拇指冒起了紫烟,烟气轻盈而呛鼻。
彻底碳化的火柴梗掉在了地上。
随后,安鸩抬起手掌,脸上和手指伤口迅速弥合,容貌恢复成了从前的样子。
安鸩指尖夹着一枚锥罗红针,扎向血执事,在仅差一毫厘的地方停住了。
瞬间,局势逆转,安鸩反客为主。
血执事也是一名穿越者,显然他在为诱捕穿越者的集团打工卖命。只是,他的处境更为被动。
当前,从第一眼见到流浪汉起,安鸩就从他的身上嗅到了恐惧。
一路观察后,安鸩确定他的恐惧是有什么把柄,被他的BOSS拿捏了。
会是什么呢?
安鸩浅浅分析,把柄或者说是软肋,一般是自己、亲人、爱人的性命,甚至是穿越途径的封锁,如果他想回去的话。
回想流浪汉那时明显被人以某种手段监控着,控制着,安鸩试探道:
“现在,好像是你的处境更危险。”
血执事看到安鸩手里的锥罗红针,條然散成一团捉摸不定的血雾意图左右闪烁躲避。
“你、你是......红猎警?”
安鸩明示了身份,“没错。让我连线你的BOSS。或者选一个,被你的BOSS威胁,还是现在被我手上的针威胁。”
“哈哈哈哈哈哈哈,你凭什么认为自己能威胁到我呢。”
血执事的笑声在地下通道回荡,一团血液在笑,这场面还是瘆人的。
“凭我们同层,都是牛马,不分贵贱。不过是换个姿势挣钱,并不寒碜。”安鸩退一步说。
打工人何苦为难打工人。
安鸩习惯了遇事多想一步。她在思索到底是什么在威慑他、操控他。巫师派系的穿越途径比较偏门。他的BOSS就是他的系统,他的真身未必存在于现在进行时。
比如跨时空操控。
安鸩做出最坏的设想,当然是假设,只是假设。这位BOSS处于过去时,他能威胁到血执事的方式就是在线性时间线上,杀了过去的血执事。
那么同时,眼前的血执事也会随之消失。
这样一来,说得通。
那么两种处境对于血执事而言并无区别,都是威胁。他没得选,两条路都是立等可死,哪一条都没有好结果。
真是那样的话,安鸩得变路数了。
她得“帮助”他,为他开一扇门,哪怕只是一扇窗,都好。
虽然只来了两天,安鸩大致厘清了一些关于穿越途径的知识点。
穿越途径不分派系,都有质和壳的概念。
壳是质的载具,如同手套之于手,鞋袜之于脚。
一个壳可以被多个质侵占,但一个线性时空中,壳仅有一个。
安鸩遵循已知线索推导出一个结论,自己的系统可能维护是壳,壳可以存储经验值、异能树,那些是一代的安鸩为二代积攒下来的。
一代安鸩,不知是何原因离开了,自己的系统不得不去其他的时空寻找匹配的质。
同理,壳没了,对于巫师派系的穿越者而言等于宿主没了,质会焦虑,因为第二形态失去滋养,不能长久存在。
血执事现在就是这样的情况,流浪汉被他寄生食用后,质才有能量以刚才那种方式指路。
安鸩想赌一把。
“你的BOSS怎么称呼?可以认识一下。”安鸩问。
“我也不知道,BOSS是通过系统操控我的。”
血执事是个彻头彻尾的提线傀儡,可安鸩必须用他,再越过他,才能获得到他背后的有效信息。
“帮我传达一下,我想合作,平等的合作。我可以为你提供你需要的穿越者品种。戴青枞通过联邦通缉榜,拿到的资源已经是二手的了,而且竞争激烈。而红猎警才是掌握了此类渠道一手资源的人。”
血执事凝聚成一张模糊的面具,一个陌生的声音说道:
“你,想要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