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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第 43 章 ...

  •   叶行的烧总是反反复复的,刚退下没多久就又烧起来,有几次烧得温度太高,苏辰都想再一次把叶行带到医院里去,但叶行说什么都不肯去。

      只要苏辰一提起去医院,他就钻进毯子里把自己裹成个毛毛虫,用着他那个哑的快不成样子的嗓音说:“我不去。”

      既倔强又可怜。

      要么就是拉着苏辰的袖子,用着那双满眼都是苏辰身影的眼睛可怜巴巴看着苏辰,委屈地问他:“哥哥,能不去吗?”

      前者苏辰还能强硬一点,但后者他完全拒绝不了。每每一看到叶行似小鹿般水灵的眼睛的时候,好不容易强硬起来的心肠就在那么一瞬间软化了。

      后来叶行也发现了苏辰很吃那么一套,每次都用同样的方法,而苏辰也很不负叶行所望,每次都会答应,虽然他答应得很勉强。

      苏辰算是发现了,只要给叶行一根杆,他能顺着这条杆爬上外太空。

      他是算准了只要他撒娇,自己什么都会答应这一点,在喝药这件事上越来越过火,刚开始的时候只是需要自己一点点哄着才肯喝一点,到后来喝一口药如果不吃一块软糖,他就绝不会喝下一口,怎么哄都没用。

      叶行的烧总爱在半夜烧起来,苏辰每次睡到一半都得起来看看他烧起来没,要是没烧那还好,要是烧起来了,就要给他物理降温,这物理降温对叶行的用处不是很明显,往往要苏辰弄个俩三个小时才堪堪降下来。这还是比较好的情况,要是严重起来,一个晚上都不会降下来。

      现在已经八月了,窗外的蝉鸣愈发地响了,叶行睡眠浅,会被蝉鸣吵得睡不着觉,所以房间里的窗户是关着的,晚间睡觉门也只开了一小条缝。

      又因为叶行的烧反反复复的,所以房间里空调在他发烧的第二天就关了,因此,整个房间都是闷热的。

      叶行发烧的时候体感是不一样的,有时候是感觉到冷,有时候又感觉到热,但毫无例外的是只要发烧他身上就会流汗。

      叶行的洁癖很严重,只要流一点汗就会难受地哼唧起来,又因为房间空气闷热,他流得汗就更多了,这个时候他就不会顾着自己还有没有发烧,说什么都要洗澡。这个结局就是本来就没好的病更严重了。有段时间他鼻音重得根本听不清他讲了什么。

      所以要是叶行半夜发起烧了,苏辰还得给他擦身子换衣服,这一套动作下来苏辰都得去卫生间里洗个冷水澡。

      虽然现在是盛夏,但也顶不住他这样每个半夜洗个冷水澡,他感觉要是叶行的病还没好,他就要因为频繁洗冷水澡感冒了。

      好在在叶行发烧的第二个星期,基本算是稳定下来了,虽然有些低烧,但也没有发过高烧了。

      因为叶行还在生病当中,所以还不太能出门,就连老许叔家都是苏辰一个人去。

      这天苏辰忙完工作给叶行发了个消息后,就去了老许叔家里。

      刚一进院子就看见老许叔坐在叶行常座的靠背竹织编椅上,出神地望着院子里那颗梧桐树。院子里梧桐树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梧桐叶已经有些发黄了。

      老许叔看得很认真,就连苏辰进来的时候都没有察觉到,直到他从房间里拿了条薄毯盖在他腿上时才反应了过来。

      “苏辰娃儿来了啊。”老许叔收回视线,“娃娃的病还没好嘛勒?”

      “还没,”苏辰给他盖好薄毯,动作熟练地像是做过很多次,“不过现在已经不发高烧了,等他低烧过了之后,大概就可以出来见风了。”

      “哦,这样啊,娃娃真的娇弱得很馁。”老许叔感慨了句。

      娇弱?

      苏辰想了下,觉得这个词挺合适叶行的,特别时晚上喂他喝药的时候,他只要不愿意喝了就会半瘫在床上,装作受不了的样子捂着头,说自己喝不下了,就是一朵很娇弱的玫瑰花。

      这时候起了一阵风,吹动梧桐树叶沙沙作响,有一片梧桐叶被风吹动了,在半空中旋舞了半会儿后随着风走远了。

      “梧桐叶走了啊。”老许叔像是犯了病,眼神渐渐变得浑浊起来,嘴里嘟囔道,“梧桐叶也走了啊,它也往前走了啊。”

      苏辰望着梧桐叶离去的方向久久没有说话,半晌他才低语道:“是啊,梧桐叶也知道往前走啊。”

      可是很多人却很喜欢停在原处,不断地回望过去,拘泥于回忆中。就比如说他,又比如说叶行。

      他和叶行算是在走到那个暧昧阶段,明明他们俩很亲密,但谁都没有迈出那一步。

      Le temps est long, et nous sommes courts.

      时间很长,而我们很短。

      这是之前叶行送给他花中某张卡片上写的话。

      其实道理大家都懂,有谁会愿意一直活在回忆里?只不过是当时的感觉给自己带来了太多的触动,并且怕自己未来再也没有能与之媲美的悸动。

      其实说到底,大家都是些胆小鬼,只在回忆里躲避,用当时的美好感觉麻痹自己。

      他想起当时爬完山后和叶行去酒吧的时候他说的话——哥哥,你看酒吧里有那么多人为爱买醉,他们借着醉意躲在所谓的壳子里麻痹自己,在逃避现实。可他们都忘了,第二天还是会来,酒依旧会醒,壳子也永远是壳子。

      他们俩都很确切地知道,他们两个人都必须往前走,但是又很清晰地知道自己跨不出那一步。

      叶行那时候说得对,他不是在怀念简临,只是怀念有简临陪伴的日子。

      简临走了,他又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了。

      不过他可以试着像梧桐叶那般随风地自由而去。

      时间很长,就让他随心一次吧。

      ......

      苏辰打开门,迎接他的是因门开时被风吹得微微扬起的图纸,再放眼过去,地上皆是散落的图纸。有些上面画满了东西,而有些上面只寥寥画了几笔。

      苏辰重重地呼出一口气,认命般将地上的图纸反着一张张捡起来,理好走到正在咬笔的叶行身边。

      “图纸这种东西还是不要随便丢得好。”苏辰将图纸放在茶几上,为了防止它被风吹走,还随手拿了本书压在上面。

      叶行讪讪地笑了笑,他这个毛病改不了,他画完一张就喜欢随手丢掉,反正那些图上的设计也是他突发奇想出来的,没有太多用处。

      “不要咬笔头,”苏辰像个操心的老父亲一般,操心完这个又操心那个,“笔头上有细菌,你病还没好完全呢。”

      “知道了。”叶行乖乖地将笔头拿了出来。

      吃过晚饭后就到了叶行十分抗拒的喝药环节,他说:“哥哥,我今天已经拿温度计测过了,正常的,所以可不可以不喝药?”

      “不可以。”苏辰在经过俩个星期叶行的撒娇后,已经快免疫了,可他还是低估了叶行撒娇的手段。

      他不知道从哪儿拿出来的温度计在自己耳边滴了声,然后一手勾住苏辰脖子靠了过去,将手中温度计给他看,软着声音道:“哥哥,你看,已经正常了,不喝药可不可以嘛,我保证我以后会好好喝药的,你这次就放过我好不好?嗯?哥哥?”

      叶行的气息尽数打在苏辰的脖颈上,他觉得喉间一紧,叶行的耳垂粉红粉红的,有点像半成熟的石榴,想咬上去......

      “不行”这俩个字堵在喉间怎么也说不出,他嘴唇张了张,那个“好”字差点就要脱口而出,但好在最后理智战胜了情感。

      苏辰轻轻地说出:“不行。”

      叶行期盼的眼神一下子黯淡了下来,期期艾艾地看了苏辰一眼,但没想到苏辰直接把药递给他,还不给他糖吃!!

      等叶行喝完药后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瘫在沙发上看着只画了几根线条的图纸更加郁闷了。

      “在想什么呢?”苏辰给叶行到了一杯水。

      叶行在苏辰的注视下被迫地喝了半杯水,他不喜欢喝水,但苏辰自从他生病后就会每天给他到一杯热水,也不催促,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他,虽然表情还是温和的,但就是莫名地很有威慑感,直到他喝了半杯水之后苏辰才满意地收回视线。

      叶行等苏辰收回视线后就放下了水杯:“在想一间教室。”

      苏辰很是疑惑:“教室?”

      “嗯,一间教室。”叶行说,“但是我怎么也想不起来,一点都想不起来。”

      苏辰:“我带你去个地方。”

      ......

      叶行双手趁着膝盖喘着粗气:“哥哥,还有多久啊?”

      “快了,”苏辰向叶行伸出一只手,“来,前面没有路灯,我牵着你。”

      叶行看了苏辰那只手半晌,才将手覆了上去,苏辰的手很干燥也很宽厚,他手上有一些薄茧,被他握在手里有些发痒,但很有一种实感,像是冬日里的暖阳。

      原来被他握住手是这种感觉。

      前面的路果然如苏辰所说没有路灯,心里害怕就忍不住地向靠近了点,后来越走越近,整个人都快贴在了苏辰的手臂上,被苏辰握住那只手也忍不住地颤抖起来。

      “别怕,很快就到了。”苏辰安抚道。

      叶行“嗯”了一声,只是这嗯里带着很明显的颤抖。

      很快路灯就出现了,虽然很昏暗,但在光线出来的那一瞬间叶行松了长长的一口气。

      叶行悄悄地看了眼还在被苏辰牵着的手,心说:不舍得松开。

      幸好苏辰也没这个想法,他就这么牵着叶行来到一处小山坡上,他先是拿出一包湿巾给他擦了擦手中汗,确认叶行手干净后才放下。

      在苏辰松手的时候,一种恍惚感从叶行的心中油然而生。

      “别看我了,往前看看。”苏辰曲起食指和中指在他额头上弹了弹。

      叶行吃痛地喊了声,有些委屈地看着他:“疼。”

      苏辰看了看弹他额头的手指:“真弹疼了?”

      “.......”叶行说:“那倒是没有。”

      苏辰闻言轻笑了声:“往前看看。”

      叶行向前望去,却被眼前的景象惊住了,面前的那一楼上只有第四层亮着暖黄的灯,大吊伞像个老爷爷般慢悠悠地转着——这是一间教室。

      里面的学生个个低着头,手中笔在不停地运作着,课桌上的书此起彼伏地叠着,几乎每个学生的桌子前都挂了个小风扇,即便是这样,还是有些人在不停地扯着衣袖,往里扇着风。

      “哥哥,这你之前的学校?”叶行问。

      “不是,”苏辰摇了摇头,“这我哥之前教书的地方,我哥是教美术的。这是所老学校了,以美术特长为主。”

      叶行:“这样啊,现在不是暑假吗,怎么现在就返校了?”

      “他们应该是高三自愿返校。”苏辰特别地将“自愿”二字咬得特别重。

      叶行瞬间就懂了,所谓自愿,就是强迫自愿。

      看着离自己就好像是近在咫尺的教室,叶行有那么一瞬间的不真实感,他好像想起来,他曾经坐在靠窗的那个位置上,也不听课,就看着自己的同桌。

      同桌的面容已经彻底模糊掉了,只能依稀看出是个男生,留着利落干净的短发,靠近耳垂的地方跟苏辰一样有颗小痣,只不过苏辰是偏微红的,而他的则有点褐色,而且苏辰的要比他的更诱人一点儿。

      他的同桌好像害羞了,耳垂渐渐染上红晕,他低语了一句什么话,然后趁着讲台上的老师不注意偷偷地塞给他一块当时很风靡的巧克力糖。

      叶行轻笑了声,原来他也有这么美好的青春校园回忆。

      苏辰侧头正好看到叶行轻轻上扬嘴角,眼睛是他没有看见过的缱绻,教室里的暖光一丝不苟地打在他脸上,软化了比较锋利的棱角,唇边的绒毛在暖光下泛着细碎的光。

      这一刻,凌厉的小玫瑰在暖光下变得极其温软,像是对他掏出了内里最柔软的地方。

      苏辰有一瞬间感觉时间停止了,他看着被光线包围着的叶行,喊了他一声:“叶子。”

      “嗯?”叶行偏过头,嘴角的笑没有收回去,反而上扬的弧度大了些。

      其实苏辰也不是叫叶行干什么,只是像叫一下,他这么一回头,鬼使神差下地问他:“明天去游乐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