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有间客栈》竹柴子

2、名叫库洛洛的少年

　　藏匿在茂盛的树冠里的鸟儿清脆的鸣叫着，活泼的声音回荡在小岛的各处。四处充满了盎然的绿意，从云层中泻下的阳光，让岛上的古老客栈也明亮了几分，从屋顶和四周的格子玻璃窗户照射进老旧的客厅。清晨的阳光透亮的干净，跳动着一股生命般的活跃，此时正在厅里看似在打扫的两人的肩上嬉戏着。
　　慕从楼上下来，就看到眼前一副生机的画面。嘴角勾起一丝笑意，也不出声叫住他们，走向平时久待的落地窗前，眼睛有些不适的合了一下眼睑，即刻便双手抱怀看着窗外将自己舒展在阳光下的一切。一个美好的早晨。
　　“老板娘。”阳光洒在男孩儿身上，一头紫色的短发温暖而柔软，可以清楚看到他脸上细细的绒毛。男孩儿抿着嘴，一双大眼看着慕，像是在期待什么。
　　“呵。”慕伸手将男孩儿额前有些凌乱的碎发轻抚，轻声道：“早上好。”
　　得到这个抚摸的男孩儿满足的咧嘴笑着。
　　“小志，不要老是用同一招来对老板娘搭讪好不好？”奥夫卡从吧台走过来，手里端着一杯冒着热气的棕色液体。一改之前和男孩儿说话的语气，柔声向慕招呼：“早上好老板娘，咖啡。”
　　慕接过咖啡轻轻抿了一口，挑眉点点头，“很香醇，果然泡咖啡手艺最好就是奥夫卡你了。”表情的愉悦仿佛是喝到世上最好喝的饮料。
　　看奥夫卡憨笑着摸着后脑勺的样子，小志在一边表情不悦的拉了拉身上背带裤的背带，小声嘀咕：“你自己还不是，每天听老板娘几乎一样的表扬也听不腻。”
　　慕听后好笑，侧脸过去揉弄他的发顶：“好了。昨天那个少年呢？”
　　奥夫卡恍然大悟：“噢，他很早就起来了，早餐也没用就去海边了。”
　　“嗯，也不和我们说话，自己就出去了。”小志在一边接过话，狠狠地瞪了一眼奥夫卡。
　　“我知道了，谢谢。”慕将咖啡放在木桌上，走向门口，背后传来两人小声的争论声。
　　“真的是，你直接说不知道就好了，干嘛要跟老板娘说那个怪人去海边了？”
　　“这岛能有多大？不是山里就是海边，你以为不说老板娘就不知道？而且很奇怪，你一个女孩子干嘛那么黏老板娘？我以为你仅仅是打扮是男孩儿。”
　　“……”另一个人哽住：“……干、干你什么事！”
　　慕笑着摇摇头，伴着一声清脆的铜铃声，推开门走出去。

　　海边的风总是混着海水迎向陆地，所以总有人说海边的风是充满海水味的。
　　慕来到海边的时候，发现原来那个人并没有真的在海边散步，而是坐在离海边有一段距离的树下，黑色的制服让人不仔细看就发现不了树下原来坐着一个人，漆黑的眼瞳远远的看着一望无际的海洋，嘴唇抿得紧紧的，不知道在想什么的样子。
　　慕在他身边坐下，迎着吹来的海风，动动头将粘在脖颈处的发丝弄开。“昨晚睡得好吗？”
　　这个孩子，看起来不过十七八岁，却有着连寻常成年人都没有的稳健，身上散发出的冷漠已经不仅仅是他这个年纪所能表现出的疏离。现在自己坐在他的身边，能明显的感觉到他对自己的漠视，不是出于防备，而是，一种习惯。
　　“你发现了什么？”
　　少年知道这个穿着单薄衣裳，赤脚出门的女人，在接受到他明显的拒绝之后，依旧坐在一边一直打量他。以为她要继续问一些不用人回答的问题，结果竟然问了这么一句看似莫名其妙的话。
　　慕看到这名少年的动了动眼睑，长而密的睫毛在眼睛下方投下一抹阴影。他终于愿意转过头，额前的等臂十字架在黑色刘海前影影绰绰。眼睛很大，却看不出他这个年纪应该有的神采，好像对他来说，看，就只是看而已。
　　“你好，我叫库洛洛.鲁西鲁。”声音低沉流畅。
　　对他突然这样直视自己，然后自报家门的行为，慕确实是有些诧异的。她挑挑眉，嘴角的笑意更深：“库洛洛，你好，我是慕。”
　　库洛洛一双黑尽的眼眸依然看着对面的人，但是慕却从这种眼神里，感受到一种被扯住的张力。呵，真是有意思的人，慕想。
　　“你是这里的老板，对于我的一些疑问，你应该可以回答。”库洛洛的语气不是询问，而是肯定的要求慕回答他接下来的问题。
　　慕没有因为库洛洛稍显无礼的语气生气，嘴角依然挂着微笑：“说说看。”
　　“这里，是个孤岛，只有你们那间叫客栈的公寓一处人家，现时岛上应该就只有我们四人。昨天傍晚，对于我的突然出现，你们三个一点也不好奇，似乎是早已知晓我要来，可是从而后你们的交谈和做的一些临时准备来看，你们其实并不知道我。那么你们那个习以为常的表情和举动，就是说这里是经常会有陌生人突然到来的情况。”
　　慕棕色的眼瞳因为库洛洛面无表情，语气淡漠的说出的一席话，感到一股莫名的兴奋。她见过很多人，并不是没有人做过以上的推论，可是却没有拥有这个年龄，这股自信的人用这个语气，说过这些话。
　　“最开始我以为是因为风向的原因，那片海域的浮物都会飘到这里。我刚刚在这里坐了许久，发现这里的风向不定，孤岛身处的位置似乎是在大海的中央，海风从四面八方吹来，大风向每半个小时就会转换一次。”库洛洛低头，似是在继续之前的对话，有好似在自言自语般的呢喃：“这样在我飘到这里之前就会被改变的风向吹到别处。”
　　风从头顶无声划过，吹动上方密集的树叶，发出沙沙沙沙的声音，在突然安静下来的空间里，让人产生一种莫名的古怪悸动。
　　慕看着眼前这个少年，有些微微的失神。他才到这岛上，一天的时间都没有，竟然可以这么快就理清这些关键的要素。慕突然产生了一个想法：要是不告诉这个少年这个孤岛的事，会不会没多久他就可以自己推测出来呢？
　　呵，怎么会有这种想法……“那么，你是想问什么？”
　　库洛洛黑色眼珠在眼眶里转动，睨视着慕：“这个岛，是被设定了只能在某种情况下发生某些特指的事才能来的地方，还是……”他的视线重新回到幽蓝的海面，声音缓慢而沉闷：“是被限制了只有某些特指的人群才能来的地方。”
　　…………
　　慕忽然很想仰头大笑，很畅快的大笑一场，但长久以来的习惯让她最终压下这股冲动，化成嘴角愈发深刻的浅笑。
　　她站起身来，抖动了一下白裙上粘上的沙尘，朝库洛洛伸出一手：“走吧。稍后，会告诉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