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梦成真》小北风

11、游刃有余的犯规

　　来自Cheng的好友申请。

　　许曼菲：？

　　禾燕：“曼菲，怎么了？”

　　“没什么～”

　　顺手点了通过，“叮～”的一声跳出一条信息。

　　Cheng：听说你想要我的联系方式？

　　许曼菲：？？？

　　程越冉从不愿在这种小事上作过多的纠结，一个电话已经打了过来。

　　“嗓子好点了？”

　　他的声音从手机另一端传来，隔着无形的电波，贴近了她的耳朵，低沉而富有磁性，有一种令人舒适的迷人感觉，叫她止不住的地开始浮想联翩。

　　“嗯～”细细的，又轻又软，沙哑却娇的很。

　　那头传来他低低地笑声。

　　“三天时间好快，今晚要回城了？”

　　“嗯～”她好像已经不会说话。

　　“怎么回去？”他问。

　　许曼菲很奇怪，不该是，怎么来就怎么回吗？

　　“嗯？”许曼菲承认自己此刻有些故意的成分在里头。

　　“只会嗯？看来是还没好…要不要再让我把个脉？”

　　“好多了…”终于不再只是一个单音字。

　　那一头的程越冉叹了口气，又顿了一下，才说：“晚些时候，我送你回去，好不好？”

　　她从没想过他会这样，忽然放低了姿态的示弱叫许曼菲顿感心头一软。

　　她不由自主地想象着他现在应该是怎样一副表情？什么样的状态？看似驾轻就熟，不动声色间牢牢掌控着全局的男人，也会俯首低眉吗？

　　“艾琳她？”

　　程越冉听出了她的意思，轻轻笑了。

　　“她和宋医生在一起……”

　　许曼菲悟了，又问一句：“那燕子？”

　　“我会派车…”像是怕她担心，又补了一句：“季清林会跟着。”

　　那种明明蕴了笑意的询问声里，又满是运筹帷幄的从容，偏偏还是温柔到犯规的语气，有如情人间的呢喃，从那头酥酥麻麻地传来，叫她无从拒绝。

　　旁边的季清林听见了，他不动声色地瞄了一眼程越冉面上的表情，他又看了看冯英，小声嘀咕一句：“我大概知道，三哥喜欢什么样的了……”

　　“什么样的？”冯英后知后觉。

　　“啧……”谁来帮他收了这个二货？！

　　*

　　七座MPV，坐了季清林，禾燕和宋谨仁堂妹宋昕，“二货”开车。

　　“我怎么感觉自己像是个司机？”冯英忍不住吐槽。

　　季清林笑笑，“那可不，谁叫你当三哥面说自己一手扶着副驾驶的椅背倒车的姿势特别帅来着？三哥这不就成全你了，还特地给你整了个大的，好叫你慢慢显摆个够啊！秀不秀？”

　　冯英皮笑肉不笑地咧了下嘴：“谢我三哥！送女生的好事儿成天就想着兄弟我！”

　　“知道就好，知足吧，怎么得，还想要酬劳？”季清林问。

　　“不敢不敢！”冯英摆摆手。

　　宋昕扒着驾驶座的椅背，一张粉嫩小脸凑上前补刀：“那我比你强点，陪他们打麻将，我还有2000块钱时薪呢！攒下来一年就是20万！”

　　小姑娘掰着手指头，特别认真地说：“十年不就是2千万？我就可以买江边上的大别墅了！”

　　“呵呵~江边上的大别墅有什么好的？！江风一吹，那味道儿~~”冯英专注会车，心不在焉地回了句。

　　季清林一伸手：“不是，昕昕？你等会！稍等，我需要烧烤一下！你这算数题谁教的？宋叔叔以后可怎么敢把公司交给你啊？！”

　　“有什么问题？”宋昕一挑眉，全不在意。

　　“就是！”换冯英帮腔道：“有什么问题？招个赘婿的事儿，要你林少爷操什么心？”

　　“就是！”反应过来的宋昕，一锤冯英不满道：“说什么呢！”

　　“嘁~”季清林翻了个白眼。

　　不欲同那俩人多纠缠，他扭身看了一眼很安静的禾燕，正趴在椅背上，笑意吟吟地看着……冯英？

　　这季清林哪能受得啊？！

　　“看谁呢，姑娘？冯英好看？”

　　季清林故作吃味地靠向真皮座椅，二人的距离瞬间被拉近，近到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声。

　　冯英瞥了眼车内后视镜，不以为意的叹了句：“这话说的！我有那么磕碜嘛？！我不好看？我不能看？！”

　　季清林没有理会冯英，偏头看向禾燕的眼睛，表情似乎很认真，他又问：“那呆子，有我好看？”

　　他面上浮现一抹不羁笑容，显得格外清隽，为车玻璃外投射进来的路灯映照着的眼眸，忽明忽暗，深邃如湖水，带着些与生俱来的肆意。

　　纯因为他几人打趣儿的话语所吸引的禾燕，此刻被季清林盯着看，又这样直白地问，莫名就有些心虚，他总有这样的本事，几句话，几个问题，似是而非的暧昧里，只要他想，就能有吸引她，叫她如坐针毡的本事。

　　禾燕不打算搭理，只自顾自回过头，看向窗外。

　　季清林旋身坐到了她的近旁，肩并肩，腿靠腿，鼻息间沁入幽香阵阵，恰似月夜里的一抹冷冽，清新中带了点微微的凉感，很舒适却更诱人。

　　“怎么不回答？”他又问。

　　禾燕深吸一口气，小脸微红：“谁看谁？你不看我，又怎么知道我在看别人？”

　　季清林抿唇轻笑，不答反问：“前面没看过我吗？一次也没有？”

　　这人！禾燕起身要换座，说不过，躲得起。

　　可就是那么将将好的一个刹车，叫禾燕身形不稳，脑门儿磕上车顶，一屁股坐在了季清林腿上。

　　他“嗯”的一声闷哼响起，稳稳接住。

　　她像是迅速被拥入了一个蕴含了浅香的温暖怀抱。

　　耳边是他呼出的温热气息，微微的痒，却也撩人，本以为他要笑她，可他柔软的声音自耳畔响起：

　　“乱动什么？疼了没？我看看，本来就笨，撞的还是头！也不知道小心些～”

　　禾燕摸着额头的手被拉下攥进他的手里，随后他温热的掌心覆上她撞疼的地方轻轻揉了揉。

　　“谁笨？！”禾燕很不服气，小脸上是微微的红。

　　季清林笑了。

　　“气什么？又躲什么？我确实是在看你，我就敢承认，你呢？”

　　禾燕：……

　　这人，他可真是！

　　*

　　停车熄火，宋谨仁静待她下车。

　　艾琳两手空空，掩唇偷笑，故意转开话题，问他：“我的那支粉桃怎么办？特地要拿回家插瓶的！”

　　先前她没看路，有车过来的时候，宋谨仁拽了她一下，长枝脱手，抖落一地残花。若严格论起，关他宋谨仁什么事，还不全是为了她？

　　可面前这姑娘蛮不讲理的模样十足十的娇贵，让他偏又气不起来，宋谨仁很是没辙。

　　他侧目看她，像确实有认真思考过一般问了句：“再折一枝？”

　　艾琳一扯安全带，明眸中神采飞扬，笑说： “折就折咯，可你脸红什么呀？”

　　宋谨仁无可奈何道：“你怎么还不下去？”

　　“你没给我开门啊！”她故意拿乔。

　　宋谨仁解开安全带，推门下车，绕到副驾驶处为她拉开车门。

　　艾琳最喜欢看他无言以对又拿她没办法的样子，其实哪是没有办法？不过是潜移默化中对她克制不住地偏袒罢了！

　　一手挡在车顶，宋谨仁低头等她，艾琳笑意盈盈地回望着他，这张脸，真真是越看越喜欢，款款下车后，趁他不备，艾琳忽然凑到近前，踮起脚尖在他面上亲了一下。

　　她身上的香气由近及远，稍纵即逝，一抹柔软无比的触感轻轻自宋谨仁面颊处一晃而过，叫他不由地愣怔不动。

　　见他如此反应，艾琳心中很是好笑，举起手机朝他摇了摇，无声地示意过记得给她打电话，便开开心心地转身走了。

　　独宋谨仁在门前站了半晌才回过神，一手忍不住覆上面颊上她方才亲吻过的地方，仿佛还留有甜甜馨香的气息。

　　在路边车里目睹了全程的许曼菲，目瞪口呆地张着嘴。

　　程越冉语带轻松，调侃意味十足：“看来，宋医生已经被你的邻居成功拿下了~”

　　许曼菲回神眨了眨眼，轻盈地笑声惹了他扭头看向她。

　　“艾琳那么好看！张扬又明媚的姑娘，谁不喜欢？我要是个男的，我也喜欢她！”

　　程越冉笑笑，心道，得亏你不是，还有，他不算在其中……

　　“稍等一下，我去楼上取个画先？”许曼菲询问道。

　　程越冉心领神会：“红雨芳菲？画好了？”

　　“啊？”她蹙眉：“你不是说表达的不够准确吗？”

　　程越冉：“所以是？”

　　“是红雨中破荆而来的，你！”

　　很有意境，却好像莫名戳中了她的什么笑点一样，许曼菲看着他笑得眉眼弯弯。

　　借着中控前的暖色灯光，程越冉因为她笑靥如花的一张粉面而牵起了嘴角。

　　“这是又有什么我不知道的，好笑的梗？”

　　女孩儿颊边的珍珠耳环闪着盈润的光泽，然她却美越珠玉，比花儿更娇。

　　程越冉想，她应当很是懂得，女人的美，本不需要通过繁琐的装饰来衬托，也善于呈现最纯粹又触动人心的真实之美。

　　就好比此时此刻的她，著粉则太白，施朱又过赤，恰到好处，才不至于为身外之物所累，尽态极妍，浑然天成，却足以令人惊艳。

　　看他少见地走了神，许曼菲歪了头问： “我脸上有东西吗？”

　　程越冉面上丝毫没有被看破的窘态，他收回视线看向中央后视镜下坠着的那只蝶形车载固体香薰，平和又淡然的否认道：“没有…”

　　许曼菲忽然觉得他这幅样子应当不大常见，没来由的玩心渐起，她身体略微前倾，拱火道：“那一定是因为我好看？！”

　　“是…”

　　他唇角悄然浮现一抹笑，应得很是坦然。

　　反手捉住她伸到他眼前晃来晃去的手，程越冉淡定又从容地补了一句：“可见翠云的医生确实不错，嗓子是好全了…”

　　许曼菲撇撇嘴，歪头冲他皱了下眉，想把手抽出来，奈何被他牢牢攥着不放，一时之间进退两难。

　　他复又看过来的眼神似笑非笑，粼粼波动间暗蕴着星的碎芒，又有似春风朝煦般的撩人气息。

　　掌心里的小手轻盈柔美，指尖娇嫩带粉，他以指腹轻轻揉捏那处她因为常年作画而留下的薄茧。

　　“不请我上楼坐坐？”程越冉故意逗她。

　　手上温暖的包裹之感让许曼菲有些意外的哑然，气氛一时暧昧的不像样子，倏然间，空气变得异常稀薄，叫她止不住短了小半口气，可他却泰然自若道：“是我太唐突了？”

　　游刃有余的犯规，他果然很擅长。

　　她那点想取笑他的小心思，在他面前简直不值一提，许曼菲扭头看向窗外，想想又憋不住嗔了他一句：“单身女孩儿的家，你适合去嘛你！”

　　驾驶位的程越冉忍不住笑出了声。

　　带着馨香的晚风轻拂过她的长发，发梢轻轻擦过他的衬衫，稍纵即逝，像春日里低垂的杨柳枝叶微微触及无澜水面，那镜面禁不住撩拨般荡漾起圈圈涟漪，泛着波纹，一阵阵，闪着碎金，一粼粼……

　　花香裹在风里，他靠在车边，一时无言只低眸看她。

　　“等我一下呀！”

　　她的眼睛像是无垠星空中那颗最亮的星星，璀璨耀目，带着夜的微蓝，叫他想起她的头像。

　　天蓝色的天，天蓝色的海，天蓝色裙子的小女孩～

　　论起等她这件事，这几分钟的时间真的不算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