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旧梦》秋野野

56、爱人

　　“？？6。”

　　气氛有那么一刻的安静，程贤景话落后赶忙又说：“想叫就叫呗，又没什么叫不得的。”

　　“我不好意思改口。”

　　“死装。”

　　车驶进小区地下车库，乘电梯上楼前程贤景发了消息给他妈妈，正到门口，他妈妈刚好把门拉开了，江南听吓了一跳大的。

　　程妈妈笑着接他手里的东西：“快进来快进来。”

　　淘淘奔了过来蹭嗅着他的裤脚，他们的热情使得江南听不再局促，他在沙发上坐了下来，程妈妈递给他一本热水，坐在他身旁。

　　江南听那瞬间脚趾抓地，他想找些话题来缓和一下关系，可他的嘴偏偏就在这个时候笨了起来。

　　他如坐针毡，有面对洪水猛兽那样的慌乱和无措。

　　程妈妈一脸和美的笑：“是不是该改口了呀。”

　　正出房门的程贤景闻言在门口止了步，嚼着口香糖靠在门框上朝他们轻笑了一声。

　　江南听面部被憋得红了，多年的称呼又怎能在一朝一夕间改变过来，他挣扎了几秒钟，喊道：“妈妈。”

　　“哦莫，输了。”程贤景懒散的走了过来，重重地倒在沙发上。

　　程妈妈洋洋得意：“500，别耍赖啊。”

　　“昂。”他掏出手机点了几下，“转了。”

　　江南听默然转头看他：“？”

　　你要不先解释一下？

　　程贤景闲适的瘫在沙发上：“别生气，只是拿你打了个小赌。”

　　“500块是小赌？？”

　　“要怪就怪你这个败家玩意，这么快就改口了，我一两天的工资呢。”程贤景叹息。

　　“谁叫你自己作死。”

　　“嘿？”程贤景坐起身来掐他，“谁教你这么和男朋友说话的，真不怕我在你面前哭是吧。”

　　江南听兴趣来了：“我还真没见过你哭，你哭一个试试。”

　　程贤景一掌拍到他身上：“滚吧你。”

　　程妈妈忙过来护江南听，她半搂着江南听朝程贤景没好气道：“好端端你打他干嘛，输你两个钱就这样跳脚，你这个脾气也是的。听听，没被打疼吧。”

　　“他皮可厚了呢，打他两下心里指不定还在偷乐。”程贤景说着又倒了回去，“哼”了一声。

　　“人家是真爱你，你也要学会好好爱人，别一天天又打又骂的——”

　　江南听：“妈妈没事，我是他的抖m。”

　　“什么？”

　　“我喜欢被他打。”

　　“……”她有些难以理解情侣之间的这种趣味，苦口婆心道，“人要保护好自己，不能给别人打骂，就算是最亲近的人也不行，晓得吗。”

　　这种家的温暖感又来了，她好像还在把他当小孩对待。

　　江南听听话的说：“嗯嗯知道。”

　　程贤景被他们说的有种罪恶感，他为自己辩解道：“我又没使劲。”

　　“反正不能打人，不管用没用力，打人就是不对的行为。”

　　“好好好，我错了。”程贤景又坐起来，双手交握，诚挚地朝江南听鞠了一躬，“江老师原谅我吧。”

　　“原谅你了。”

　　妈妈这才满意：“嗯，就该这样和和气气的过日子才对。”

　　三人一起忙活午饭，有时程妈妈退出厨房拿个东西再进去的时候，为这样的画面驻足流连过好几回。

　　程贤景喜欢和江南听闹，江南听包容着他所有的小性子，他们一起凑头忙活某事的时候，羁绊感很强烈。

　　她不知道他们的感情是如何产生的，从小到大的那份情谊就这样发展成爱情了？

　　她看到程贤景调皮地在江南听屁股后边拍了一下，整个人紧靠了上去，张着嘴要江南听喂他一片刚刚切好的香肠。

　　江南听捏起香肠并未喂进他嘴里，程贤景头一勾就吃进了嘴，还舔了下他的手指，舔完狡猾的看着他，故意用带磁性的嗓音撩他：“宝宝，你耳朵好红啊。”

　　程妈妈撤回脚步回了屋里，竟觉得刚刚的画面很幸福。

　　该接受还是得接受。

　　他们的感情又没错。

　　饭桌上，程妈妈给江南听夹菜时问：“你妈妈还在做以前那份工作吗？”

　　“年后去的时候还在做，之后她觉得一个月就赚那么点钱还学不到什么东西没什么好做的，在决定离职了。”

　　程妈妈：“我之前跟她打视频的时候，也跟她讲过不如换个工作，她说房子租了不好换。”

　　“现在房子租在那存东西，她决定去旅游了。”

　　“喔——！”

　　程贤景意味深长的对她笑：“妈妈也去旅游吧，和江阿姨一起。”

　　程妈妈欢喜过后情绪更加失落：“我倒是想，就是我这腿……哎。”

　　“开车去嘛，少爬山多休息就是了，而且你不是一直想去北京云南那些地方吗，我出资，你们痛快玩。”

　　江南听：“对啊对啊，我妈妈也是纠结了好久才觉得人生不该这么平庸度过，该有轰轰烈烈的时刻。所以，你们勇敢出发吧。”

　　程妈妈有些感动：“你们都是妈妈的好崽崽。”

　　程贤景缩了下肩：“别这么肉麻。”

　　“这有啥肉麻的，难不成你们就没有肉麻的时候？”

　　程贤景和江南听视线交汇，都不约而同移开了目光，程贤景犟道：“我们才不说肉麻的话。”

　　妈妈：“哦？？”

　　江南听轻松一笑：“我们只有肉麻的行为。”

　　“？”

　　程贤景斜眼看了他一下，翘了下嘴，示意他别发癫。

　　妈妈一笑而过。

　　她现在改变了以往的习惯，除了经常遛狗外，晚饭后会出去转两圈，接触一下别人的人生片断。

　　这次他们陪着她一同走在初春被夕阳洒满的大街上，江南听悄悄的拉手了数回，均被程贤景抽离掉了，不仅如此还瞪他。

　　他总是这样，在外容易难为情，不喜做些羞涩的举动，心里却追求着这种刺激。

　　口是心非，刀子嘴又豆腐心，若非江南听全全的了解着这个人，不然都要相信那些“滚”不是“来”的意思。

　　最后一次，江南听握住了他的手，十指相扣，扣得紧紧的。

　　“让听听牵一下你的手怎么了，你手金子做的啊？”妈妈牌电灯泡自动加大瓦数。

　　程贤景被这么公然地一说，耳尖蹭地红了，江南听得意的笑声一出来，脸部热意往上升时带来的羞涩让他生了脾气，他死扯着自己的手：“牵个鬼牵牵牵，撒开！”

　　脾气还没撒完，妈妈就在他脑后弹了一下：“不要说脏话。”

　　程贤景立马老实了，江南听晃着手，跟幼儿园小朋友手拉着手回家一样幼稚，嘴上还停留着一抹温柔的笑意。

　　笑你个鬼的笑。

　　他在心里骂完，心里却极其喜爱着这一刻。

　　小县城中温柔宁静的夕阳正在撤离，来往不频的车辆与小道绿荫中低飞过的鸟，显出了时光的缓慢悠闲。

　　或许是更喜欢此刻相伴的家人吧。

　　红潮褪去后，他的理智又占了上风，他在极其清醒的时候，踮脚亲上了江南听的唇角。

　　“噢哟——”妈妈捂着眼跑远了，程贤景舔了下唇：“抱歉啊，一时没克制住。”

　　“这就是你的克制不住啊。”江南听眼里意味深长，“我现在可是也克制不住了。”

　　“嗯？所以呢——”

　　未等他说完，江南听大手一挥搂过了他，左手放在了他腰侧，右手抚在他脑后，一个特别霸道的吻强势地压了下来。

　　程贤景心跳得很快，他明明很享受这种感觉，却在这一刻很想跑。

　　江南听很会学习，他的吻技只在初次体现得笨拙又莽撞，而只是对着视频学过两遍，他就基本懂得怎么动了。

　　他攥着江南听的衣服，呼吸急促而热烈，江南听瞅准机会用舌头撬开了他的牙齿，程贤景还是不习惯舌吻，他把舌头缩到了软腭上，躲避江南听的触碰。

　　江南听借机挠了下他的腰，程贤景笑着推开了他：“靠，你没事吧！”

　　江南听：“谁叫你每次都躲。”

　　程贤景才注意到天边晚霞快消散了，他看了一圈，问：“妈妈呢？”

　　“被你一个吻吓跑了。”

　　“……”

　　微信有条未读消息，他看完后把手机塞进兜里：“走吧，她在超市等我们。”

　　江南听屁颠屁颠的跟在他身侧，时而调皮地拉两下手，程贤景在他的吵闹中突然怀念起了那些年。

　　流年岁月，一场旧梦重圆。

　　——

　　周一课间，江南听如往常一样出现在窗边，他在同学们的视线下朝李月辰说：“李月辰，中午吃完饭来办公室找我。”

　　李月辰心里一琢磨就猜出他要说的是什么事了，他点了点头。

　　张希眯着眼瞧了他好久，江南听一走，他立马蹿了过去，手臂压在李月辰同桌桌上，还觉得姿势不舒服，抬腿搁在了凳子上，明明是简单的问询，却显出一副要找事的样子。

　　“老班找你干嘛呢？”

　　李月辰怕得低下了头。

　　“跟你讲话呢？”他伸手推了他两下。

　　“谁让你趴我桌上的！！”一道嘹亮又愤怒的女声从讲台上传过来，张希脊背一凉，望过去时女生直接从讲台上飙了下来，抄起一本书就要砸他。

　　“我去！”

　　张希最怕惹她这样不怕事的女生，他拔腿就跑，被女生围着过道追了三圈，这场风波在上课铃打响时才平息。

　　女生坐回位置还向后瞪了他一眼，满眼的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