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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新任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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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饭,又聊了这么多,眼见几人面露疲色,宁玉让几人先休息一下,下午再去参天观转转,看有没有什么异常。
小叶子一起身,小春儿也跟在她身后。宁玉喊住他:“等会儿,你去哪儿?”
小春儿乐呵呵回答:“回房间啊。”
宁玉“嘿”了一声:“刚刚不是说了吗?只有两间房间,你晚上就睡在这里。”宁玉下巴指了指那张床。
两个房间的床都是双人床大小,睡两个成年人不成问题,但要睡三个人就有些勉强。宋时祺愣了一下,却也没说什么。
小春儿一脸懵懂,说:“我知道,我要跟小叶子一间房。”
宁玉抬手就敲他的脑袋,眯着眼问:“谁说的?你想得到美,这个时候脑子到好使了,你就睡这里,这么大个床还不够你睡?”
小春儿刚要说话,目光瞥见宁玉身后眉峰微挑似笑非笑看着他的宋时祺,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乖乖上床睡午觉。
没办法,宋时祺和宁玉不一样,宁玉轮廓柔和,一副好说话的样子,平时总是挂着笑,加上面带病色,更让整个人气场淡然,看起来没有威胁;但宋时祺人高马大的,五官硬朗,只是站在这里,就足以给人压迫感。
即使他什么都没做。
这种感觉在宁玉身边更为明显,也不知道是因为有了对比,还是其他未知原因。
宁玉把桌上残羹剩饭倒在一起,提溜着打算下楼扔垃圾。
宋时祺看着他提上垃圾袋,自然而然的跟着起身。宁玉懵了一下:“你又去哪儿?”
宋时祺答:“跟你一起倒垃圾啊。”
宁玉有些奇怪地看着他:“我到垃圾有什么好跟着的?”
宋时祺便道:“村内古怪,万一有危险.......”
话未说完,就被脸色愈发奇怪的宁玉打断,又觉得好笑:“这大白天的,谁能把我一个大男人怎么样?况且你也知晓我的身份,寻常鬼怪伤不了我。”
宋时祺嘴巴动了动,大概觉得宁玉说得有道理,实在再找不到理由反驳,只好再坐回桌边。
民宿门口就有一个垃圾桶,宁玉提着垃圾下楼扔掉,发现村里人少了一些,大多数都朝着一个方向过去。回去的时候老板托着腮按计算器,这地方平时不会有什么游客,就指望着这几天赚点钱,但自从出事之后,来的人也少了很多,老板一边算着,一边唉声叹气。
宁玉走到柜台旁边,拿了瓶水,一边付钱一边状似无意地问:“村里人怎么都不见了?下午也有活动?”
老板终于从那些数字里抬起头来,答:“这不是晚上有打鬼戏嘛,参天观里再准备,估计都去那里拜神了。”
宁玉一愣:“打鬼戏?”
老板见他不太懂,打开了话匣子给他解释:“是啊,琅玕节前后三天晚上八点以后都会有打鬼戏,由参天观观主扮演不烬树神,部分村民扮演鬼怪,做一出戏,一方面是为了祈福,另一方面是为了敲打附近的妖魔鬼怪,警告他们村内有神,鬼怪莫入。”
宁玉“哦”了一声,又问:“您不是才说这几天晚上不要出门吗,那这打鬼戏岂不是坏了村里的规距?还有这观主,是否就是那个传说里的道士?”
老板耐心给他解释:“这打鬼戏是那道长说的,到时候村内所有人都要参加,时间大概只有一个小时,所以并不算太晚;至于那观主,我也觉得奇怪,有人说他就是曾经那道士,可那事儿都过去那么多年了,这观主看着和你差不多大,年龄上对不上......”
宁玉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转身上楼。
拿卡开门的时候,听见身后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是你?”
这声音熟悉得紧,好似才听见过不久,却不是宁玉认识的人。他疑惑着回头,就看见一个女生站在楼梯口,墨镜卡在脑袋上,一头波浪卷发衬得她妩媚勾人。
宁玉立即想起来在哪里见过这人——不烬木前。
虽然当时只说了几句话,但这女生也算是给他们提供了某些信息。宁玉笑着和她打了个招呼,那女生走了过来,道:“真巧,你也住这里。”
宁玉不擅长与人打交道,只是点点头。
女生自我介绍:“我叫程呼晴,你怎么称呼?”
宁玉道:“我叫宁玉。”
程呼晴点了点头,有些欣赏地看着他:“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宁玉一愣,才明白女生在猜测自己名字的含义,事实上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这名字的含义。不过这含义确实不错,随手捡来用也未尝不可。
他微微颔首:“嗯。”
程呼晴没纠结这个问题,凑近几分:“听说晚上有打鬼戏,我们一起去吧?”
宁玉“啊”了一声,有些尴尬,指了指屋里:“我和朋友一起来的。”
程呼晴想了想,记起今天上午宁玉身边确实有个男生,她撇撇嘴,满脸“我都懂”的表情:“那是你男朋友啊?”
宁玉呼吸一滞,连连摆手否认:“不是不是!当然不是!”
宁玉的否认似乎让程呼晴有些惊讶,但很快她又笑起来,问:“那我还是能约你的?”
宁玉再次一愣,跟不上眼前人的脑回路,张了张嘴,半天才蹦出一个字:“啊?”
程呼晴看宁玉一脸茫然,越看越可爱,越看越喜欢!!!
“啪——”
身边房门突然被打开,两人都被吓了一跳,可宁玉却觉得这声音是救命恩人!程呼晴更是踩着高跟鞋后退一步差点没站稳,扭头看向站在门口冷着脸的人:“你是......上午另一个帅哥?”
宋时祺漠然地看了她一眼,伸手把宁玉拉进屋里:“约不了。”力道之重让宁玉忍不住蹙眉,只是好歹是进来了,他也就没说什么。
程呼晴“啊”了一声,等门重新关上才反应过来宋时祺在回答自己方才问宁玉的问题。
待门外高跟鞋的声音逐渐远去,宋时祺眼神才舒缓几分。宁玉看看门外看看宋时祺,思考片刻,问:“她有问题?我好像没感觉到阴气啊。”大概是看宋时祺如此,宁玉以为是程呼晴有什么不对劲,这才真诚发问,哪想宋时祺面色冷峻,缄口不言。
屋内除了小春儿酣睡的呼吸声再无其他声音,被宋时祺盯着看了一会儿,宁玉终于有些不自在起来,也跟着他目光上下打量了几下自己,问:“我怎么了?你这么看着我,有些奇怪。”
宋时祺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看向窗外:“没什么。”说着没什么,这三个字却更像是从鼻孔里哼出来的,反而更显得奇怪。
宁玉心道真是奇怪,又百思不得其解,将要说话时,宋时祺又开了口:“宁老板还真是桃花债,债债缠身。”
宁玉愣愣一秒:“什么桃花债?”
见他是真不懂,宋时祺冷哼一声,才道:“上次是阿清,这次又是这人........”
宁玉哑然失笑,虽然不知道宋时祺为什么会说起这些,但他委实在这方面不算开窍,直到宋时祺说的时候,宁玉才想起来阿清每次望向他是红透的耳尖。若说没什么情愫,确实是不太可能,但那个年龄的女孩子,看见长得漂亮的人,不管男女,多多少少都会有好感。何况当时村内出事,宁玉帮她说过话。若是情况危急之时有人能主持大局临危不惧,就算是宁玉自己也会对这人心生敬佩。
至于程呼晴,看起来倒是成熟许多,就暂且当她也和阿清一样,是出于欣赏吧。
“不要胡说,女孩子的心事我们是猜不透的。”宁玉坐到他身边,瞧着他缓和几分的脸色,问,“你不去休息一下?这几日都是你在开车。”
宋时祺没回答他的问题,只是手一扬,一道灵光乍现,灵鹤端端正正立在小方桌上。想来是黑白无常的回信。
“这么快就有回信了?”
宁玉有些奇怪,伸手将别在灵鹤身上的信笺拿下,展开细看起来。
还没看几秒,宁玉脸色就难看起来,不仅难看,还带着慢慢的不满和愤懑。宁玉将那信笺揉成一团,随手一扔,那纸团在空中瞬间消散,化为片片晶雾,四散消失。
宋时祺看着他:“怎么?”
宁玉的脸色从不满变成悲催,苦着脸道:“黑大哥跟我说丰城阴差早就联系不上了,既然我来了,正好去查一查怎么回事!?”宁玉仰头瘫在椅子上,满脸不情愿,恨不得现在召唤出黑白无常来求情。
宋时祺表情却没太大起伏,道:“既然如此,就查呗,反正你已经拿到这么多信息,查一查也没什么。”
宁玉的好奇变成任务,谁也不懂他内心的悲怆,简直想吟一首“独怆然而涕下”,只是这里没有幽州台给他登,只有一个晒被子的楼顶。宁玉恨恨抱怨:“前不见黑心上司,后不见棘手阴差。念宁玉之无奈,独怆然而涕下!”说到最后,宁玉咬牙切齿。
宋时祺跟着轻叹一声,低头掩住笑意,安慰他:“反正总会在在这里逗留几天,这事不解决,你也无心游玩。”
其实事情已经被宁玉碰到,完全不管也不是他的风格,但他能为丰城做的就只是禀告黑白无常,想要查下去,其他的不说,就说眼下这些信息,先是参天观淫祀事件,又是千面罗刹失联,让休息了好久的他应接不暇。
一场好好的度假变成了完成任务。
见他情绪不佳,宋时祺继续安慰:“其实没什么的,中午你不是还觉得这道士和千面罗刹或许是一个人吗?那我们就假定他们就是同一个人,先从不烬村淫祀入手,解决这件事情,那阴差若是不出现再想办法。”
宁玉大概是真的不想动脑子,见宋时祺将这些事情安排得清清楚楚,随口就问:“什么办法?”
宋时祺一笑:“参天观、不烬木,这二者之间必然有联系,下午去了探一探,再做打算。”
宁玉动作顿了顿,脑子又开始疼起来,不断闪过的片段画面像是开了倍速,还不待他看清楚就又消失在记忆深处,只觉得有东西要冒出来,却又勾着他的思绪跑得飞快。宁玉也不是个轻易相信外人的人,但宋时祺这人也奇怪,每次都能在宁玉不得章法的时候给出解决方案,抑或是经过他的“点拨”思路就会清晰。
宁玉盯着他,缓缓开口:“宋时祺,你真的,只是一个算命先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