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为证》小艾准

5、性本善

　　天大亮，鲜叶山脚一间破庙内，白问衣被头顶射进来的白光惊醒。缓缓睁开眼，头部的疼痛感让他想不起现今的状况。扫视了一眼周围，发现自己被五花大绑，旁边是还没醒的沈静安。他脸上的红疹仿佛又好了一些，已经能大概看到俊美的脸庞了。
　　相隔不远，他尝试用脚踹醒他。
　　但是沈静安并没有要醒的意思。无奈，他只好先闭眼感受通心锁。猛地，他发现自己身上原本应该凸起的小块好像没有东西，皱眉慌神。
　　“可以吃早饭了吗？”沈静安被刺眼的阳光照醒，缓缓睁眼，看到眼前人，迷迷糊糊道：“白问衣？你怎么在我这？”
　　刚想撑着手起身，就发现自己好像并不在客房。猛地清醒道：“我这是？你这是？我们这是在哪？”
　　白问衣冷静道：“不知。”
　　突然，门口传来脚步声，很轻，仿佛死人。敏锐的直觉告诉他们：现在两人并没有反抗的能力，最好的办法就是装睡。
　　白问衣眼睛眯成一条缝，紧紧地盯着门口。
　　一道黑影缓缓走来，待来人走近，白问衣猛地一惊！此人戴着青龙面具，身姿挺拔。虽然依旧看不到容貌，但是白问衣确定，这正是那天在酒香村和他交手之人！
　　只见这人走到他们面前蹲下，白问衣紧急闭上了眼。不多时，感觉嘴里被塞进了什么东西。随后听那人道：“你们还想睡到什么时候？”
　　闻言，二人也不装了，迅速睁开眼。
　　那人坐在一旁抱着手。白问衣道：“什么人？”
　　那人道：“你有什么资格问我问题，现在你才是被绑着的那个。”
　　白问衣道：“既是抓了我们，想必也是顶得住各门派压力的高人。”
　　这个时候如果硬碰硬，很有可能就问不出什么了。
　　那人笑道：“不愧是白问衣，勉强聪慧。”
　　白问衣道：“既然阁下知道我，那也该知道我凝霜派弟子身上的通心锁。抓我们，是对阁下无益。”
　　不料那人笑道：“哈哈哈，你当真以为我傻吗？放心，各大派永远都不会找到你们的，况且我请你们来，是有个小忙要你们帮我。”
　　沈静安道：“想不到人尽皆知的江湖魔头，居然是个只会背地里绑人的鼠雀之辈！”
　　虽然白问衣料到此人身份，但是像沈静安这么直白的问出来暴露自己的行为，他还是不会做的。
　　那人道：“少废话！白问衣，你既是云伸和白劲最器重的弟子，想必也是知道他们三人共创的参祭之术的吧，我只要你把那参祭之术告诉我，我就可以考虑放了你们。毕竟，凝霜派还得放到后边呢。”
　　白问衣道：“参祭之术乃是门派秘术，你既然知道，就应该会料到我绝不可能给你。”
　　沈静安早已挪到他身边，听闻此话，悄悄问道：“那是什么东西？”
　　那人道：“你当然不可能这么轻易给我，不过没关系，我自有方法叫你开口！至于你旁边这位公子嘛，就不知道要面对什么了。”
　　说完头也不回，提着沈静安就往外走。白问衣刚想争辩，却发现不仅话说不出，连动都动不了了，是刚刚被喂的东西。
　　这边云伸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各派掌门也已经被放了回去半日，现已安顿好，带着各派弟子到千家殿集合。
　　白劲依旧是那副沉稳的样子，站在最高处，静静地看着何仰带着各派弟子宣誓。
　　“魔头云参！就地斩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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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劲见云伸一脸忧愁，就安慰道：“问衣是你我看着长大的，放心吧。”
　　云伸道：“我自然相信问衣，只是……”
　　白劲脸一沉，道：“云伸，你现在是正道之人，陈年往事并非你应所追忆之物。莫要乱了。”
　　“云伸明白。”
　　“报——”
　　云伸道：“何事如此匆忙？”
　　一弟子道：“白掌门，云先生，大事不好，通心锁显示，白公子已经不在鲜叶附近！”
　　大事不妙，各派听了也顿时慌了神。
　　“这云一尚，这么快就要去下一个门派了？！”
　　“那我们还怎么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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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就追！誓死也要追上！”说话之人正是白问轻。他道：“无论如何，我们懈怠一分，问衣和沈公子就多一分危险！一定要追！”
　　云伸冷静道：“问轻，你先冷静。众派听令！即刻出发！紧随通心锁所显，加快脚步！”
　　“是！”
　　一行人浩浩荡荡下了山。各派联合，几十年都不曾出现，如今却也无人讨论。
　　鲜叶山脚，沈静安翘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黑衣人正跪在身前。
　　“好大的胆子啊，居然敢冒充我！”沈静安的语气里听不出喜怒，但是却充满寒意。
　　那黑衣人低着头求饶道：“小的知错，小的真的不知道您老回来了。求您饶了小的这一次吧。”
　　沈静安笑道：“知错？绕过？你认为你做的事能够被我原谅？”
　　黑衣人此时已经摘了面具，闻言立刻把头砸了下去 ，道：“求您网开一面！我该死，只要您肯放过我，小的一定为您马首是瞻。”
　　沈静安依旧是那似笑非笑的语气，道：“哦？马首是瞻？那你告诉我为何要冒充我屠尽酒香村？为何在你的爪子上涂毒？又为何要灭掉鲜叶派？为何要抓白问衣？为何要那参祭之术？”
　　这一连串的问题问得黑衣人浑身颤抖，道：“是……是有一位公子，他知家母病重，他说要我给他办件事，就救我母亲。他叫我着青衣，覆面具，戴铁爪，抹血毒，每隔半月见他一次，他告诉我要做什么。如今也仅仅叫我杀尽酒香村和鲜叶派。昨夜飞鸽传书叫我抓了白问衣问出参祭之术，不管能不能问出来，今夜子时把他带到风雪岭……”
　　后面声音基本是没了。
　　沈静安道心道：“居然是雇佣吗？也就是说有人知道我没死？眼前这人想必不敢在我面前说谎，知道的也就这么多了。背后之人肯定也问不出什么。只是可怜，如今他再回去恐怕难逃一死，与其这样，不如……”
　　那黑衣人只觉得胸口一痛，好像就有什么东西从喉咙涌上来，双眼一怔，直直地倒了下去，最后只道：“云一尚……”
　　沈静安擦了擦手，道：“别怨我，我会安葬你娘的。”
　　思考了当下的形势，沈静安夺门而出，来到绑着白问衣的那个房间。
　　白问衣见他安然回来了，一脸疑惑，但是却一句话都说不出。
　　沈静安过去给他松了绑，然后给他喂下了什么东西，白问衣总算是能动了，一把抓住他的手腕道：“沈静安！你究竟是什么人？！”
　　沈静安把他的手推了下去道：“你就是这么对待救命恩人的？”
　　白问衣道：“你怎么出来的！”
　　沈静安道：“那家伙根本没想着杀我，把我关到隔壁就走了，我当然是凭借自己的聪明才智逃出来的啊。一自由我就跑来你这边了，刚刚喂你吃的也是我自己炼制的药。好啦，白公子该走了。”
　　白问衣还是很警惕，道：“你如何知道这是什么药？”
　　沈静安心中无奈：当然是因为这玩意是我炼制的啊。开口道：“家中常备百药丸，我只是斗胆一试而已。”
　　被拉出庙后，沈静安道：“咱们去镇上找点吃的吧。”
　　白问衣却道：“不可，应当先回千家殿和各位掌门汇合。”
　　沈静安却道：“得了吧，现在千家殿估计都空了，你回去做什么？”
　　“为何？”
　　沈静安道：“云伸不是在你们身上搞了那个通心锁吗？现在通心锁不知在哪，那人也说各大派找不到我们，那肯定是联合朝着通心锁的方向去了啊，那么着急他们做什么？”
　　果然，白问衣追问道：“你如何得知通心锁一物？”
　　完了，这是说漏嘴了啊。他当然不可能知道通心锁，道：“啊哈哈，这不是偷听到的嘛哈哈。好了，咱们吃饭去吧，我都饿死了，再不走等会那人回来了。白掌门那边有各大派，不用我们操心啦。”
　　虽然很可疑，但是说的也不无道理，白问衣也确实饿了。只好跟着上镇子。
　　沈静安这家伙一上街就这看那看，恨不得把整条街揣兜里。当下来看，白问衣能做的就是盯好这个可疑的人，然后慢慢和白劲等人汇合。
　　“白问衣！你带银子了没？”沈静安站在一个包子摊前道。
　　这家伙没钱来找什么吃的？真是奇怪！
　　没办法，白问衣走到一家面馆坐下，要了两碗白粥，道：“饿了就过来，空腹过后不宜食面食，易积食。”
　　沈静安闪到他对面道“哎呀，果然有钱，那就等我吃饱了再给你当牛……做……马。怎么是白粥啊！这怎么吃得饱！”
　　白问衣喝了一口道：“没银子。”
　　“什么叫没银子？！你们凝霜派好歹也是各大派之首，难道缺银子吗？”
　　白问衣冷声道：“不吃给我。”
　　“欸别别别，我吃，我吃！”沈静安只得端起碗大口喝着。
　　没喝几口，又开始巴巴了：“白问衣，你知道云一尚吗？”
　　“江湖中人，谁人不知？”
　　“那那那，你觉得他这人怎么样？”
　　“了解甚少。”
　　“也是。哎,那你觉得他当是怎样的人？”
　　“性本善。”
　　沈静安一愣，好像自云伸以后，就再也没有人说他性本善。但是想想又觉得好笑，这世上居然会有人说他性本善。
　　“沈静安？”见他发呆不顾粥滴落桌面，白问衣还是喊了一下。
　　反应过来，沈静安道：“啊哈哈哈，我也觉得他性本善。看来我和问衣兄很合得来嘛！那参祭之术又是何物？”
　　“家父，云先生，何掌门共创。专门对付云参桓灵爪的一门功法。”
　　微风吹过招牌，两名少年相对而坐。一个开怀大笑，一个专注喝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