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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醉酒 ...

  •   醒来后,顾钧昶整个人浑身舒爽,病气连带着几日以来的疲惫都消散了不少。

      他转头看见李砚南坐在椅子上睡着了,头歪着,两手随意地瘫在膝盖上,半框眼镜因垂头的姿势也滑落到鼻尖,眼看着就要脱落。

      顾钧昶起身找个毛毯搭在他腿上,动作很轻地将眼镜从他耳廓取出,就这样坐在床上看他,看这个他日思夜想的男人,一直看,仿佛要把这么多年没看的全看回来。

      或许是真的累了,顾钧昶后来把他抱上床休息,人直到下午三点多才醒。

      起来嗨看到微信上孙启发的消息,喊他晚上出去吃火锅。

      他迷迷糊糊地洗漱收拾,才想起来家里还有个人呢。

      说实话,顾钧昶的到来给他一种不真实的感觉,像一场梦,梦醒来,人也就消失了。

      顾钧昶不知道在忙什么,抱着个电脑在沙发上,李砚南问他晚上去不去吃火锅,他点头答应。

      当三人坐在热气腾腾的火锅店里时,顾钧昶才知道原来是三个人的火锅。

      锅里冒出的热气模糊着李砚南的视线,瞧不清对面坐着的人,顾钧昶殷勤地去调料碗。

      孙启逮着间隙问,“李砚南,这怎么回事?你怎么和他一起来的?你们一直有联系?”

      李砚南摇头说,“不知道,那天酒吧回去他就在家门口呆着。”

      “他这回来是想干什么?什么意思,还喜欢你?想复合?”孙启像个操心的大家长,生怕李砚南再受伤。

      李砚南眼看着顾钧昶端着碟子过来,轻踹孙启一脚示意他先闭嘴。

      吃饭的时候,顾钧昶一个劲儿地往李砚南碗里夹东西。

      最后李砚南看不下去,打掉他的筷子,说,“别夹了,我不喜欢吃。”

      顾钧昶尴尬地笑了笑,没搭话,转而问孙启现在做什么的。

      俩人一来一回地交谈着,李砚南坐在一旁吃东西,也不加入,不过他还是获得了不少信息。

      比如顾钧昶现在竟然是手术医生,他记得高中那会儿他明明参加了物理竞赛培训,高二的时候就被成功保送上大学了。

      竟然最后没有学物理吗?

      李砚南说不出哪里不舒服,就是闷得慌,虽然坐在一起,但仿佛已经是两个世界的人。

      不了解,不熟悉。

      从孙启口里,顾钧昶得知李砚南现在待业在家,无事可做。

      李砚南脸烧红一片,不知道是觉得羞耻,私心里不想让顾钧昶觉得他是一个很没用的普通人,还是喝酒喝的,低头自嘲一句,“害,没办法,从小到大就没什么出息。”

      顾钧昶突然有些难受,他不想看到李砚南这么低垂的姿态,不自信的语调,更不想听他假装轻松的自嘲。

      他不应该是这样的,李砚南那么傲娇,那么爱面儿,从来都不允许别人说自己差劲儿,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顾钧昶的心现在绞着疼,端起面前的酒一口闷了。

      孙启见状,存了整蛊的心思,一个劲儿地灌顾钧昶酒。顾钧昶今晚心情也不好,来者不拒,一杯接一杯地喝,人已经喝得一个头两个大了还不停止。

      李砚南一把按下孙启的手,说,“好了,他发烧刚好,差不多行了。”

      孙启喋喋嘴,“好吧,看你心疼那样儿,没出息。”

      顾钧昶已经醉得不省人事,一个人趴在桌边,嘴里不知道在嘟囔什么。

      临走前,孙启老妈子又上身了,警告李砚南,“你不会又和他好上吧?我可告诉你,你别好了伤疤忘了疼,别忘了你那几年怎么过来的,别人家现在回来了,说几句甜言蜜语就把你迷得团团转,知道不。你得有点判断力……”

      李砚南受不住他的连环炮弹,手推着他往外走,说,“知道了知道了,你有够烦的。”

      “我这还不是为你好。”孙启的声音被车门勉强隔绝开来。

      送走孙启,李砚南又叫了辆出租车,把倒在路灯柱子上的顾钧昶拽过来,一把塞进车里,随后跟着坐了进来。

      “师傅,向阳街。”

      车上,顾钧昶晕晕乎乎地倒在车窗上,喉咙被酒精刺得生疼,嘴里呼出来的气都一股酒味,冲人。

      这司机技术不好,车开得东倒西歪的,顾钧昶趁机倒在李砚南怀里,抱着人说,“好晕。”

      李砚南推开他说,“忍着,一会就到了。”

      结果家没到,人又倒怀里了。

      李砚南有些怀疑顾钧昶是故意的,但没证据。

      李砚南身上挎着个人,是顾钧昶。

      下车后不知道是不是冷风吹了几下,顾钧昶好像真的醉了,软趴趴地埋进李砚南的脖颈,郁闷中又带着点小伤心地说,“阿南,我疼。”

      说话时呼出来的热气扑在李砚南脖颈的那块皮肤上,脖子是李砚南最敏感的部位,李砚南跟着头皮发麻,指尖轻颤,紧紧地握着顾钧昶的肩膀,努力把人拉开,搀着人一瘸一拐地上了六楼。

      刚打开门,顾钧昶就忍不住要吐,跑去卫生间吐了个干净。

      李砚南也一身疲惫,刚脱下衣服就听见卫生间咚地一声。

      顾钧昶摔倒了,李砚南跟着烦躁,抓一把头发,吐槽了句,“怎么净烦人。”

      把人扶回床,拿来医药箱给他擦药。头磕在洗手台的角上,有一点擦伤,还好没太严重,李砚南捏着棉签轻轻地按在他破口的地方。

      顾钧昶“嘶”地一声抓着李砚南的手腕,喊人轻点。

      李砚南破罐子破摔,说“那要不你来。”

      床上的人已经没了声音,睡着了。

      李砚南笑自己,跟个喝醉酒的人计较什么。
      一顿忙活下来,李砚南很累,但却不想睡,他知道自己睡不着。

      坐在床边就这么看着顾钧昶的模样,没什么变化,不过肯定比不上学生时代的稚嫩。

      黑暗中,李砚南突然凑近,靠在顾钧昶的耳边问道,“哪里疼?为什么疼?”

      没有人回答他,起身后李砚南终于想起来自己今天还没吃药。

      脸上不知何时又挂满了泪水,不知道是药效还是这药有副作用,李砚南觉得困,但同时又有巨大的荒芜感,正一步一步吞噬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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